25.親身經歷

25.親身經歷

半晌,林老夫人問:「文兒,明日出行的東西,可都備好?」

林若文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但有沒有準備好,他也不知道,終是害怕露餡並沒有多說,依舊埋下頭專心吃飯。

可總有人不閑着,林老夫人話音剛落,林軒便問:「一共多少人啊?」

林若文徹底懵了,沉默了兩秒鐘,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林雪銀。

她也不知道是真清楚還是假明白,用手在桌子下暗暗比劃了一個「七」。林若文立刻明白了,說:「七個人!算上我!」

林軒想了想,點點頭,這一問就算過去了。

林老夫人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說:「這人老了,容易困,你們吃,我先去休息。文兒,路上一定要小心。」

林若文連忙站起身來答應。林老夫人走後,三個小孩也十分默契地換了個眼神,準備離開。

剛放下筷子,還未站起來,林軒就說:「你們仨,都等著。」

話不多,但足夠有力,讓三人站站不起來,動動不了,只得乖乖地坐在那面面相覷,好不尷尬。

又過了一會,林軒也吃完飯了。房簫命人將碗收拾走,自己也離開了。

霎時,只剩下這四人,着實有些難堪。

林軒看了看面前三位表面老實聽話實際幹啥也不行的公子小姐,眉頭漸漸舒展。

三人誰也不敢看林軒,害怕與他對視,面臨「血光之災」。

最後,還時林軒打破這寂靜:「若文,你到楠州后,就不用回來了。」

三人異口同聲:「啊?!」

林軒看了看林若北和林雪銀二人,問:「跟你們兩個有什麼關係?」

仔細一想,他二人也覺得有道理,乖乖地閉了嘴。

可林若文仍一臉迷茫地看着林軒,很顯然他知道這事與他有關係。

林軒解釋道:「你小姑前兩日來信,說鴻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就打算讓你多陪她幾天,過了年再回來。」

「奶娘……」林若文小聲嘀咕一聲,心中一緊

鴻芝本是太後身邊的人,當年林若文出生后,林若文便被她帶去楠州生活了,這一待,待了整整十三年,才被林老夫人接回來。

對於他而言,鴻芝與冉姝在自己心裏的地位是一樣的。

到如今,他還能想起十年前與她分別的情景。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覆,怎奈何他偏偏在此刻出神。

林軒眉頭微擰,又問:「怎麼?不想嗎?前幾年你不一直吵著鬧着要去楠州過年嗎?」

林軒說話之際,林雪銀悄悄掐了林若文一下,才把他從回憶中掐回來,也不管林軒說了什麼,只管點頭答應。

和林若文吩咐完,又將話鋒轉向林若北和林雪銀,說:「你們倆明天和我進宮一趟。」

「啊?!」還是異口同聲。

林軒看了林若文一眼,林若文想起來林軒剛才說過的話,老實地閉了嘴。

雖然說進宮不是一件壞事,但肯定不會發生好事。

林軒看了看林若北,看林若北得心裏發毛,感覺不對。

不等他發問,林軒嘴角一勾,掩不住笑意,說:「聖上說,想把琪諾許配給你?」

「啊?」依舊是異口同聲。

話說腦子轉的最快的還是林若文,他接着對林若北說:「恭喜啊大哥!這可是大好事!」

林若北白了他一眼,接着林雪銀又掐了他一次。

對於林若文的反應,林軒反而沒說什麼,等著林若北回復。

林若北與琪諾有着數面之緣,從小也算得上在宮裏長大,青梅竹馬。

雖不知琪諾心裏怎麼看自己,但在他心中早就是暗暗下定決心,非她不娶。

但是此時他心中還有一絲顧慮:「我和她,天壤之別,若是……」

「若什麼是!」林若文不知為何如此激動,「兩個人心投意合,能相伴一生就行,不離不棄,相互牽掛,相互依靠,這與『天壤』有什麼關係?」

林若北接着凶了他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我……」莫名其妙地被人說成小孩子,林若文是打心眼裏不服,但他冷靜一想,這四個人中的確他最小,甚至在整個林府上,他幾乎也是最小。

只好雙手一叉,在一旁生悶氣。

林軒見幾個小孩子鬥嘴,不禁一笑,說:「若文說的有理,你都未曾問過琪諾,又何必早早地回絕?」

林若北心中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既想肯定,但又害怕肯定,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林雪銀關鍵時刻「添油加醋」了一把,說:「哥,爹和文兒說的都沒錯,你若不好意思開口,明天我替你問問吧!」

林若北見全家都在幫他,堅決地點點頭。

三人一起從飯廳內走出來,林若文還在生悶氣,一股腦地往前走,把那二人甩在後面。

林雪銀拽拽林若北的衣袖,又指指林若文,兩人不禁一笑。

然後,她又在阿酒耳邊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

阿酒想都沒想就應下了,然後沖着林若文喊:「米姑娘,你怎麼回來了?」

米兒?!

林若文下意識環顧一周,發現哪有心中的米兒,只有林若北和林雪銀在那偷笑。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玩了,又好氣,又好笑,氣沖沖地揮着拳朝向阿酒。

阿酒見勢不妙,連忙躲在林雪銀身後。

「阿酒,你……你胳膊肘往外拐!」

阿酒只顧著躲著偷笑,也不反駁。

林雪銀連忙將在眼前轉圈圈的兩人分開,對林若文說:「怎麼?我怎麼就算外人了?」

林若文不說話,又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才發現自己暴露了些什麼,接着格外老實,不再說話,往朝暮院的方向走去。

林若北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又向林雪銀確認了一下,然後三步並兩步跟上了林若文,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用手一搭,說:「怪不得你剛才如此激動,我認為,你去茶館聽戲聽多了,才聽出那些有的沒的。原來,是親身經歷啊!」

雖然天很黑,但那些光足矣映出林若文微微泛紅的臉頰,清秀的眸子掠過一抹溫柔。

林雪銀從後面跟上,三個人一起往回走,有說有笑,給這寬大的府邸平添一絲樂趣。

其樂融融。

不一會,林若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林雪銀和林若文繼續往回走,許久,林雪銀才想起來問:「文兒,阿米她去哪兒了?」

林若文漫不經心地說:「我哪兒知道……」

林雪銀滿臉不信,但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溜溜達達地到了朝暮院。

走在前面的林雪銀回過頭來說:「文兒,一定要小心些,別讓人騙了!」

「放心吧!」林若文點了點頭,「對了,二姐,米兒身邊有個婢女叫海棠,我讓她待在你院裏行嗎?海棠做事穩重,照顧人細緻,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林雪銀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卻要擔心自己的林若文,不禁一笑,說:「好啊,讓她在蘆葦那待着,一起跟在我身邊就行。」

林若文看了看蘆葦,蘆葦連忙點頭答應,林若文才心滿意足地說:「那麼,二姐你早點休息。」

「好,你也早點休息。」

回到朝暮院,一推開屋門,林若文徹底傻眼了。

屋中除了一些最基本的陳設,其他都東西都不見了,這屋子距離一塵不染就只差把床和桌子等傢具搬走這一步了。

他用半信半疑的步子移動地到桌旁坐下,有些恍惚。

阿酒跟在他後面進來,倒了杯水,看他目光獃滯,問:「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若文看了看杯中,幸虧還有茶水,不然的話他就認為林家不要他了。他喝了口水壓了壓驚,才問:「我的東西呢?」

「收拾了。」

「我屋裏那麼多東西呢,都收拾了?」

阿酒點點頭,同樣也皺了皺眉頭,「我也覺得不用帶這麼多東西走,但是二小姐吩咐能帶的都帶走。」

「二姐?」

阿酒依舊點點頭,保持沉默。

林若文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阿酒又從一個柜子裏抱出一堆東西,堆在林若文面前,問:「公子,這些東西怎麼辦?」

雖然說是一堆東西,但也只有四樣。三樣是林若文剛從林家別院拿回來東西,另一樣是之前林軒給他的小木盒。

林若文拿起小木盒,又端詳了一遍,但是和那天相同,仍沒有任何發現。

阿酒反而對剩下的三樣東西感興趣,他十分眼尖地發現了把匕首,「公子,……」

他也是知道林家的規矩,舌頭頓時有點麻。

「米兒給我的,」林若文瞟了一眼滿臉疑惑地阿酒,又將目光移回小木盒。

然後淡淡地補了一句:

「以防萬一有人膊肘往外拐。」

阿酒不說話,心裏生著悶氣,又拿起那幅畫,準備打開。

「阿酒!」

林若文喝止住他,阿酒心裏一驚,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小心翼翼地問:「怎……怎麼了?

林若文也察覺到他被嚇到,一伸手,略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說:「拿……拿來!」

阿酒看了看林若文張開的手掌,又看自己手中還未打開的畫軸,往後一撤。

難得堅決地說:「不給!」

見他如此堅決,林若文也毫不猶豫地將手轉而伸向那把匕首,眼底一抹殺氣。

阿酒知道他不會武功,但見他眼中怒氣沖沖,彷彿給他一根棍子也能把自己活埋的神態,瞬間認輸,乖乖地將畫放在桌上,但仍不怕死地問:「公子,這是什麼?」

林若文瞪了他一眼,阿酒接着一言不發,十分乖巧。

「將這些東西也起來吧,放在馬車內,小心點。」邊說,邊將小木盒放在桌子上。

阿酒點點頭應下了,那拿着那些東西推門而去。

林若文站起身來,踱了兩步。

這屋內雖然被「掃蕩」了一番,但是並沒有那麼冷清,只是乾淨了許多。

他透過一扇半開半掩的窗子,看到了剛剛爬上天空的明月。又想起了鳳鳳殘月,那個如明月一般的女子,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阿酒回來看到他對着窗戶傻樂,又仔細想了這屋內應該沒有能致命銳器了,就問:「公子,你沒事兒吧?」

他緩過神來,心中對阿酒的怒氣也一絲不在,依舊是平常那般,說:「沒事。」

「哦,那……你抓緊休息,明天要趕路。」

他微微點頭,清冷的目光再次放在那輪皎潔的明月上。

阿酒也不想好奇他到底在看什麼,害怕再惹起事端,也悄悄離開了。

------題外話------

以後盡量多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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