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速之客
在霍斯特王國，教會的裁判者並不是一個絕密的存在。很多正神的信徒都知道正神教會有專屬的裁判者阻止。
只是自從很久以前的《布加斯特森林誓約》確立了政教分離的原則之後，教會的裁判者就很少出現在公眾的面前了。不只是洛里，即使是布朗先生，也從來沒有見過公開行動的裁判者。
在社會的安全完全交給國家的軍隊和警察的情況下，教會裁判者現身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出現了對社會有危害的異端信仰。
「裁判者先生，啊，不，小姐，您好！」正準備從洛裏手中接過麵包的布朗先生看到裁判者后非常驚訝，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幾位需要點什麼？」洛里看着門口手持黑色長柄雨傘的三名裁判者問道。
「不需要。」一個有些冰冷的女聲回答道。
說話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身材高挑、留着黑色短髮的年輕女子。她臉頰瘦削、目光明亮，看上去很有英氣。
回頭看了看身後一頭紅色長發的年輕女士和有着一雙灰藍色眼睛的中年男士，她一邊打量著洛里，一邊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來是要找你了解點事情。你隔壁的米勒舊書店的米勒先生被殺了，你知道嗎？」
「我剛剛聽這位布朗先生提到了米勒先生的死訊。但是不知道他是被殺的。」洛里實話實說。
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殺死洛里先生的兇手抓到了沒有？」
短髮女子搖了搖頭：「還沒有。根據我們推測，他應該是在凌晨的時候被殺的。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是聽到什麼可疑的聲音？」
「沒有。」因為斷劍的事情，昨晚洛里睡得比較晚。不過除了窗外的雨聲外，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短髮女子沉吟片刻，微微點了一下頭：「如果你接下來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可以隨時來戰神教會找我。」
頓了頓，她取出一個小巧的海螺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如果遇到危險，你也可以吹響這支笛子。」
「吹響這個海螺？然後你們就會過來？」洛里拿起海螺看了看。它大概有手掌那麼大，通體白色，有着細密的紋路，從外觀上看和普通的海螺沒什麼區別。
出於好奇，他很想聽短髮的裁判者解釋一下這個海螺。不過對方顯然並不願意，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肯定。
「那米勒先生是被什麼人殺死的？那個人的目的是要搶錢嗎？還是......」
「你不需要知道。」短髮女子冷冷地看了洛里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那個，克萊爾小姐，我們要不要在這兒吃點什麼？我還沒有吃早飯。」火紅色頭髮的女子跟在短髮女子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說道。
短髮的克萊爾小姐完全沒有理會她的建議，徑直走了出去。
鈴鐺聲中，木門在三位裁判者的身後關閉。
書店米勒先生的死因......洛里向窗外看了看，不過從他的位置看不到隔壁書店的情況，只能看到被大雨洗刷著的路面。
雖然克萊爾小姐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的態度反而說明了，米勒先生的死並不簡單。很可能，他死於某種異端的神秘力量。也正是因此，教會才會出動宗教裁判所。
既然如此，莫非宗教裁判所的裁判者都具有對抗神秘力量的能力？有那麼一瞬間，洛里曾經想過要不要和他們說昨晚那柄斷劍的事。不過一貫謹慎的作風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畢竟，前世的歷史知識讓他對宗教裁判所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
接下來的一天和洛里預料的差不多，只有在吃飯的時間才會有兩三個穿着普通的顧客光臨，點上一份價格低廉而又量大管飽的食物。
其中最受歡迎的，是洛里的祖父，自稱民間美食家的夏爾·萊特發明的一種叫作「狼吞虎咽餅」的麵食。這是一種由麵粉混合了板油、水之後做成的卷餅，一頭塞滿鹹豬肉，另一頭抹了甜果醬。相對於它的體積來說，每份五米爾的價格並不算昂貴。
雖然那位短髮的裁判者拒絕透露隔壁書店老闆的死因，不過洛里還是從顧客那裏聽到了一些傳聞。
按照他們的說法，米勒先生是今天早上被家人發現死在了門口。他的心臟位置被某種利器洞穿了。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從傷口推斷，刺死他的利器居然會有人的手臂那麼粗。很難想像，會有這種兇器存在。也許，這就是教會的宗教裁判所裁判者出現的原因？
洛里還曾想過，昨天那個逃單的女人發現自己的盒子落在鐵劍咖啡館後會不會回來尋找。畢竟那個盒子看上去價格不菲。但是讓他有些意外，她並沒有出現。這讓洛里更加懷疑，昨晚那個女人的突然離開，真的只是為了逃掉那一個米爾的紅茶錢嗎？
晚上，最後一名顧客離開半個小時候，洛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10:00了。雖然有些咖啡館這個時間還會有顧客上門，但是對於以上下班的工人為主要消費群體的鐵劍咖啡館而言，這已經接近了打烊的時間。
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和冷清的街道，洛里無聲地嘆了口氣，向木門走去。
「叮鈴——」
木門上的鈴鐺晃了起來，接着，門被推開了。
和夾雜着細雨的冷空氣一起進來的，是一個一身黑色風衣、雙手插在口袋裏的男子。
「先生，您需要什麼嗎？」洛里在距離門一兩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有些不舒服。這個男人過於瘦了。透過衣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骨架的輪廓。如果不是看到了衣領上方的那張陰鷙的面孔，洛里幾乎要懷疑，藏在衣服下面的是不是一副骨架。
男人打量著洛里，沒有說話。十幾秒的沉默后，他開口了，聲音非常沙啞：「麗莎來過這裏？」
「麗莎？」洛里一怔。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男人也隨之愣了兩秒，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昨晚是不是有一個帶着木盒的女人來過這裏？」
片刻的思索后，洛里點了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