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龍晶

第十九章龍晶

清晨,乳白色的薄霧籠罩著氣勢恢宏的大涼宮,使它宛若一位戴著面紗的娉婷美人,一切都是那麼地恬靜朦朧。

一陣微涼的南風吹起了流雲殿的珠簾,吹得正給司城玉上藥的我感覺十分暢快。

此時的司城玉正躺在流雲殿的一張軟塌上,脫去了他的上衣,裸露出巧克力一樣的八塊腹肌。而其中的一塊腹肌有一個瓶蓋大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黑色血痂。

「哇,你還有八塊腹肌呀。好健壯啊。」我看著司城玉迷人的八塊腹肌,不禁感嘆道。

「喂,難道你的注意力不應該在我的傷口上嗎?畢竟那也是為了你才有的傷口啊。」司城玉仰望著我上揚的嘴角,笑著說道。

「你為什麼要替我擋刀呀?你就不怕你會死嗎?」我打開藥箱,取出一個裝著藥膏的瓷瓶。然後用手抹了抹,就一邊為司城玉腹部的傷口塗抹藥膏,一邊打著圈兒為它按摩。

「你覺得呢?你認為我為什麼要替你擋刀?」司城玉突然捏住了我的手,還起了身,貼近了我的身子。

「我……我不知道。」我嚇得馬上往後一仰。

而他卻一臉壞笑,並將他的身子貼得更近了,還順勢摟起了我的腰。我們的臉貼得很近很近,從他嘴裡呼出的熱氣像海浪一樣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我的臉,我感覺再差一點點我們就要親到了。

「你當真不知?」他注視著我的眼睛。

「不知。」我慌亂地看著他的眼睛。

「那你是要逼著我自己說出來啦?好,風葉,你聽著——我喜歡你。」司城玉突然不笑了,他凝視著我的眸子,很認真很嚴肅地說。

而我卻愣住了。「不會吧?司城玉。這怎麼可能呀?你就別開這種玩笑啦。不然,我就生氣啦。」

「我沒開玩笑。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司城玉抿唇一笑,他的眉目彎彎的,就像一輪好看的弦月。

「可是我……」我說出三個字后,就低頭不語了。

「沒有什麼可是的。和我在一起吧。弱水三千,我只取你這一瓢飲。千與千尋,我只要與你一生一代一雙人。」

司城玉說完話,就捧起了我的臉,溫柔地吻起了我的朱唇。而我沉溺在他的溫柔和喜歡里,竟然不自覺地回應了他。時間過去了好久好久,卻彷彿靜止了一般。

「葉將軍,你們……」

是梨陌,她本來正端著一個盛著兩盞茶的盤子,卻不料瞧見了這一幕,她一失神,盤子和茶盞就摔落在地。

「葉將軍,你可對得起我家陛下?」

「我……我,梨陌,你聽我說。」我看著梨陌轉身離去的背影,我就想到了李橘誠。我一想到李橘誠,我就感覺有些說不出的愧疚。

「說什麼?何必與她多言?事實就是如此,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既然我們兩情相悅,就不用管別人。」司城玉將雙手搭在了我的雙肩上,嚴肅地說。

「我有說我喜歡你嗎?」我嘟起了我的小嘴巴。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剛剛為什麼要回應我?你分明就是喜歡我。別不承認。」司城玉得意地笑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我一想到李橘誠,心上就有些難受。可是,一看到司城玉,就立刻湧起一股甜蜜的暖流。所以我感覺我的心裡現在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遙遠的下唐,素來令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迷霧森林裡卻降臨了一群陌生的來客。他們戴著面巾,小心翼翼地在森林裡行走著。此番前行只為尋找深藏在靈貓冢里的鬼仙紅眼龍晶和鬼仙藍眼龍晶。

這兩樣寶石絕非俗物,而是能夠改變天下的上古神器。傳說,得鬼仙紅眼龍晶者,可以控制擁有能讓人穿越時空等神力的上古神獸——琴讙。

而得鬼仙藍眼龍晶者,方可打開靈貓冢地宮的大門,得到地宮裡足以讓人富甲天下的寶藏。而能兼得二者的人,便還可以得到能助人回到過去、改變現在、預知未來的太虛鏡。

雖然這些只是流傳了千年的神話傳說,但是陶然卻對此深信不疑。因為義父的一句命令,他為尋找鬼仙龍晶,已經花費了足足三年,終於得知了它們的具體下落。

所以今日,他便帶著他的一支商隊,其實是一隊精兵,來到了下唐的迷霧森林。迷霧森林果然是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這裡不僅四處瀰漫著絳紫色的毒瘴,還有著種種毒蟲異獸。

不過,好在陶然一行是有備而來的,他們已經在全身塗抹了遍尋名醫得來的防毒藥霜。還帶上了各種鋒利的武器。

「少主,我們離靈貓冢還有多遠呀?」穿著一身玄色勁裝的牟亦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問著陶然。

「噓。它來了。」

陶然豎起了耳朵,將左手的食指豎在了嘴上,示意他們不要出聲。因為自小就被訓練聽聲辨位的他已經聽出了某種動物的腳踩過落葉層的細微聲音。

「放箭。」他突然下令。

於是,千百支利箭在彈指間紛紛向前齊發。神奇的是,它們竟在空中拐了個彎,又射了回來。一剎那間,陶然的軍隊就死傷了一小半。

而這時,迷霧深處竟姍姍走來了一位白衣少年。

「你是誰?怎麼會在迷霧森林裡?」牟亦川皺著眉頭,向那少年問道。

「我是這森林的主人。你們不該來此。若想保命,就速速離開。」少年挑起右邊的劍眉,冷峻地看著陌生的來客。

「莫非你就是琴讙?」陶然細細打量起世外散仙一般的白衣少年,微笑著問道。

「怎麼會?琴讙乃上古神獸,而我只是這迷霧森林的守護者。自然不可相提並論。」少年看著陶然,微微一笑。「你是陶然,對吧?」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的?」陶然對這白衣少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必須立刻離開迷霧森林。你們不要妄想得到鬼仙龍晶和這靈貓冢里的至寶。因為你們不是它們的主人。」少年眉頭緊鎖,厲色道。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成為它們的主人?風雲涌動,一切皆有可能。」陶然卻依然面無懼色。

「我說不是,就不是。走吧。」少年在空中揮舞起他的摺扇,這時,只見一團團紫氣開始聚集,向陶然一行奔涌而來。最終,它們形成了一堵巨大的圓牆,圍住了陶然和他的軍隊。一股濃郁的香氣瞬間鑽入了他們的鼻子里,大家紛紛暈了過去。

神奇的是,待他們蘇醒過來,卻身處在千里之外的沁水岸邊。

「回來啦。」

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手執魚竿的白髮老翁眯著眼,笑問道。

「涯將軍。」眾將士單膝下跪,異口同聲。

「涯將軍,你不是已經……」

牟亦川和眾將士看著眼前的白髮漁翁,亦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半年前,可是他們親手埋葬了風老將軍。這人怎麼會起死回生呢?

「義父,你一直在此地等我們嗎?」陶然迷惑地問道。

「沒錯。我等你們好久了。」風涯取下斗笠,站起身,對著眾將士笑道。「看來,你們是被他送回來了。琴讙那個老東西,脾氣還是那麼大。哈哈。」

「義父,你是怎麼回來的?你不是已經?」陶然問。

「我的確已經死了。不過因為我還不能死,所以我就被琴讙復生了。」風涯臉上的笑漸漸凝住了,他一臉威嚴地看著他的風家軍。

「死而復生?這怎麼可能?難道你是千面郎君,雲青玄?」陶然儼然不信,他猛然拔劍出鞘,朝風涯飛奔過去。

他二人便馬上開始刀來劍往,不過就一會兒的功夫,陶然就被風涯的游龍槍抵住了脖子。

然後,風涯不慌不忙地從褲兜里掏出了一隻霽色的虎形玉墜,緩緩地遞給了陶然。

「你還記得它嗎?這是你父親將你託付給我時,親手交給我的。也是你自幼就戴在脖子上的玉墜。」

「義父,孩兒不知義父已復生,冒犯了義父。還請您重罰。」陶然一見那虎形玉墜,就相信了風涯所說的話。他也立刻單膝跪下,低頭說道。

「哈哈,罷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信我,說明你這小子警惕性還挺高。我也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了,為父怎麼忍心罰你?」

風涯看著心中有丘壑,眉目藏山河的養子,陶然,不禁想起自己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的親生兒子風竹。

可是作為一代名將的他,卻也只是默默地將眼淚往肚裡吞。表面上依舊是那麼地雲淡風輕,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涯將軍,您終於回來了。我等依舊是風家軍,我等依然願誓死追隨將軍。」

牟亦川依舊保持著自己單膝跪下的姿勢,定定地凝視著風涯,鏗鏘有力地說。

「我等願誓死追隨將軍。」

所有的將士又紛紛跪下,齊聲大喊。

「好。我也願繼續帶領你們,收拾舊山河,滅盡天下賊。」風涯將他的游龍槍深深地插入河灘,聲若洪鐘地吶喊。

此時,迷霧森林的靈貓冢里,琴讙正安然地躺在軟塌上,看著眼前之紫雲所浮現的這一場景,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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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霽雲銷清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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