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穿衣服的貓

秦樂看著那隻貓，那隻貓也看著秦樂。

那隻貓穿著黑色的長袍，剪裁的十分合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且料子一定不便宜，秦樂只看見過雨諾和教會的靈京克麗絲穿過。

它的鬍子明顯經過修建，臉上的毛髮絕對不會讓你覺得髒亂。

「看夠了嗎？」那貓似乎有點生氣，靈活的小爪子拿著一張紙。「你應該先看看這個！然後在上邊簽上你的名字。」

它既然能穿衣服，那它能說人話秦樂並不覺得奇怪，但當他打開那張紙時，秦樂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這個和現實世界上民的寵物貓一般大小但是卻站在秦樂面前的貓。

那是一張賬單，上邊寫著英文：「本人賒欠蘇修·哈利奎恩墊付醫藥費二十五個金龍幣，如果一年內不能還清，則自願成為蘇修·哈利奎恩的奴隸，直到還清所欠費用。」下邊還寫這日期，公元1065年5月23日。

本人後邊空著幾個字，很明顯示要秦樂在那裡簽字。

「冒昧問一下，蘇修·哈利奎恩是誰，醫藥費又是怎麼回事？」秦樂摸摸自己的喉嚨，上邊早已纏滿了繃帶，呼吸都不太舒暢。

「你覺他會不會就是你眼前這隻貓呢？」蘇修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

「是你救了我？」一隻貓，這怎麼可能？

「不是我。」蘇修稍稍停頓了一下。「是我的角鬥士團！」

「哦，你等著。」伸手去懷裡摸從雨諾哪裡撿來的金袋，但是胸口除了紗布希么都沒有。

「不用找了，你的金子已經用了，伽萊的醫生可不會善良到不要錢就幫你治病。」穿衣服的小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有個提議你可以參考一下。」

「什麼提議？」雖然自己上的很重，但是也用不了那麼多金子吧，這傢伙肯定私吞了我的金子，不過人家畢竟救了自己的命，秦樂也不好追究。

「我的角鬥士團正好缺人，只要你加入我的角鬥士團，我可以向你保證用不了半年你就能還完我的債務。」他順了順嘴邊的鬍子，貪婪的目光傻子都能看的出來他在坑人。

「我可以用這個抵償我的債務。」蘇修雖然拿走了他的金子，但是卻沒有動裝著玄冰果的袋子。「這東西比金子更值錢！」

「如果你還想好好活下去的話，那就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有那東西。」他從凳子上跳下來，冷冷的看著秦樂。「我還沒有愚蠢到去招惹布申維爾家族和教會！」他補充道：「除非你想下地獄。」

秦樂沒想到原來他認識玄冰果，如果不是害怕招惹麻煩恐怕早就拿走了。

那貓跳上秦樂的肚子，像狗一樣用鼻子嗅聞著。「錯不了，你身上有冰原狼血的問道，雖然很淡，你是布申維爾家的奴隸對不對。最近城裡都在傳冰原狼襲擊了布申維爾家的玄冰果園，園子里的奴隸和布申維爾家的天才靈京都葬身狼腹，沒想到還有一個沒死的。」

「那是灰狼的血！」秦樂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嗅出來，但是他不能承認自己是園區的奴隸。

「是嗎，我想只要把你交給教會，他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蘇修用無比純潔的眼神看著自己。「或許他們不會，因為你是不是根本不重要，誰都知道是雨諾·布申維爾的死教會絕對脫不了干係。」

蘇修在秦樂的肚子來回度步。「包括布申維爾家族的人也心知肚明，可他們不願意明目張胆的與教會為敵。」

他突然停下腳步。「你猜猜龍澤那個老頭子為什麼要把他最喜歡的兒子發配到人跡罕至的荒原去。」

如果蘇修說的沒錯的話，結論只有一個。「方便教會下手除掉自己的兒子嗎？那也太可怕了吧！那不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嗎！」

「小子，我告訴你一個伽萊都明白的道理，只有利益的鏈條用不斷裂。在零鏡世界，得罪教會是一件極為不理智的事，縱然是國王也不敢這麼做。」

「就為了不損害自己的利益犧牲自己的孩子？」秦樂絕對想不明白伽萊人怎麼會這麼貪圖利益。

「如果有一天你損害到了我的利益，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你。」這是目前為止從蘇修嘴裡說出的最真的話，秦樂毫不懷疑。

他說這麼多只是讓自己明白，不管自己是不是園區的奴隸，只要教會知道自己有嫌疑，就一定會殺掉自己。「那你應該現在就把我教給教會，說不定他們會給你二十五個金龍幣，這樣咱們的債務也兩清了。」

「克萊克說的沒錯，你可以成為一個完美的角鬥士。」蘇修看了看秦樂，摸摸自己的下巴。「我不會把你交給教會，因為你能為我帶來更多的利益。」

「可我做不了角鬥士，我毫無戰鬥力。」在現實的書籍里角鬥士是一項及其危險的工作，而且都是奴隸，不知道這個遊戲世界和現實有什麼不同。他知道蘇修不會把自己交給教會，第一這樣做是在給他自己找麻煩，第二如果他真的想要這麼做就不會跟自己啰嗦這麼多話了。

「成為角鬥士的第一要素是要有一顆冷酷的心。我們都看見你是怎麼和狼搏鬥的，不管遭遇什麼樣的險境，只要冷靜面對才能讓你走出來。」他拍了拍秦樂的肩膀。「放心吧，我們會訓練你的，一個死人不能給我帶來收入。」

根本不給秦樂說話的機會，蘇修繼續蠱惑：「而且你需要這份工作，不僅是為了償還我的債務，你還需要一個身份，除非你想再度成為伽萊人的奴隸。」

秦樂不能不承認他說的沒錯，但是他不能一直待在伽萊，他得完成維克托的請求。「半年，時間一到我就走。」

「一年，如果你同意我們現在就簽訂契約，如果你不同意，簽了欠條你就可以走了。」蘇修的語氣很堅決。

秦樂想了一會，現在又變成了窮光蛋，就算是為了回到瑞益他也需要金錢。「好吧，我同意。」

蘇修·哈利奎恩跳下床，急匆匆拿起一張白紙，三兩下寫了一連串英文字母：本人自願與哈利自由角鬥士團簽訂合作協議，自即日起將在哈利角鬥士團工作一年，角鬥士場勝利所得與團長蘇修·哈利奎恩五五分成，若有傷殘，團長蘇修·哈利奎恩全數賠償。

秦樂接過蘇修遞過來的協議，他主要是想跟著他們學習一點知識，提升自己的戰鬥力，如果到時候真的有什麼危險，自己就溜之大吉。他拿過蘇修遞過來的筆，在上籤上『蒙多·拿瓦諾多』的名字，這根本不是他的真名，就算他逃跑也不算違背協議。

「都進來吧。」蘇修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協議。「讓著小子認識認識咱們哈利自由角鬥士團。」

旅館的木門被推開，最先走進來的是一個小山一樣的漢子，單是手上的肌肉就比秦樂的兩條腿上加起來都粗，他的身上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痕，臉上的傷痕最大最長，幾乎自上而下貫穿了他的整張臉。

這穿著粗布衣衫的漢子走到秦樂面前，憨憨一笑，向他伸出左手。「布里維奇·烏力斯，赤坦。」

「你好，蒙多·拿瓦諾多。」秦樂本以為和這個大個子握手會被捏的很痛，沒想到一點也不疼。

第二個進來的是一個謙謙有禮的穿著銀白色鎧甲的漢子，他的鬍鬚修建的很整齊，挺著胸，抬著頭，背著一把銀色的劍。

他向秦樂深深一鞠躬，輕聲說道：「以騎士的榮譽發誓，凱恩·源多奇會保護你的安全，不會讓你在決鬥場中受傷。」

秦樂只能尷尬的報以微笑。「謝謝你，騎士先生。」

「這是騎士的職責。」說完，他恭敬的站到蘇修的身後，看得出來他很尊敬那隻穿衣服的貓。

「你可真是忍的下心，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要欺騙。」她的聲音真好聽，彷彿能治癒人心，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裙，雖然看起來有些年紀了，但卻獨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布朗·維什，咱們角鬥士團的醫生。」布里維奇為秦樂介紹還不忘補充一句。「你的傷就是她治好的。」

「謝謝你，布朗醫生。」真誠的感謝后，秦樂用想殺人的眼神瞪著那隻穿衣服的貓，毫無疑問這隻貓坑了自己。

「我是西索。」他從房頂滑落，說話的聲音像一條毒蛇在吐信子，西索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黑色的面具，露出兩隻猩紅嗜血的眼睛。

秦樂弱弱的向他伸出手。「你好，蒙多·拿瓦諾多。」

西索伸出手，他的手冰冰涼涼，沒有溫度，等他抽出手時，秦樂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第一課，永遠防備可能出現的敵人。」

說完這句話，他消失在黑暗中。

蘇修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這孩子有點不和群。」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扛著一把大鐵鎚的薇薇安·古奇，她是個聲若洪鐘的女赤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