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及笄后,一舞動君心

第三章 及笄后,一舞動君心

時光如同白駒過隙,光陰荏苒,慕坤三十四年。

今日是霧衣及笄之日,雖然這日子並不是霧衣真正的生辰,而是張媽媽撿到她的那天。她還是很高興。

在鴛鴦樓中,及笄沒有那麼多規矩,也就上高台,表演一下自己最拿手的技藝。說明她今日開始接客。

霧衣選的是一支舞。

及笄前一日,渡寒還狠狠嘲諷了一波她的舞,說她肯定跳的不好,在台上摔下來都有可能。還特別欠揍的說,如果你摔了,我肯定不會來接你的。

霧衣回他一份禮,一個拳頭。

「姑娘家的,這麼粗暴。哼!」渡寒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不滿道。

高台上,張媽媽在介紹著霧衣。

「今日,又有一位姑娘及笄了,這位姑娘的才藝出眾,花名為淺月,今日帶來了一支舞,有請!」

這話帶來的意思是,這位姑娘才藝出眾,是位清倌兒,今日不會賣出她的初夜。

語閉,台下很多人也失了興緻。

渡寒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

婉轉的琵琶聲先響起,一位身著緋色衣裳的女子臉帶面紗,隨著琵琶珠圓玉潤的滑音翩然而至,舞動身姿。

美人墨發鬆松挽起,斜插了一根銀簪,旋轉之時,映著燭光,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十五歲,早已開始發育,玲瓏的身材初見規模,腰身彷彿盈盈一握,露出的肌膚過分白皙,嫩得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素手輕翹,赤足輕點,腰身輕轉,女子回眸,眾人只能看見那上挑的眼尾,額上點著的紅色花鈿與她潔白的額頭形成對比。

笛聲融進來了,由慢漸急,女子的舞姿也越來越快。穿堂風橫著吹過,拂動了紅裙,揚起了墨發。

眾人皆呼,好一幅美人迎風圖啊!

看客中,有一位少年郎亦被迷住了身心。

渡寒從未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如此之快。

紅衣的女子身影一直印在眼前,也一直印在了心中。

曲子戛然而止,一舞畢了。

台下掌聲轟然而至。

「好!」「此舞只應天上有!」·「好一位美人!」······

這時,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出現。

「這美人的初夜我買了。」

眾人一看,是一位臉戴面具的男子。

「公子可知,奴家賣藝不賣身。」高台上的霧衣開口。

那名男子聽到霧衣的聲音,更滿意了。

「知道,但我偏買。」說著,他取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張只能說跟帥沾邊的臉,露了出來。

「不知公子此舉何意?」霧衣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道:這長得也不好看啊,連渡寒都比不過,哪來的臉在這大放厥詞。

「是當朝的大皇子!」看客中有人認出了他。

霧衣:哦,靠身份啊,大皇子·····叫蜻蜓那個?

慕清廷:·······你才叫蜻蜓,你全家蜻蜓。

霧衣感覺自己有點無禮,他好像是要來取自己清白的,她應該難過加羞憤的,不過她覺得渡寒會解決的,畢竟他不是要為了自己的身份贖她身嗎,這種事還是會幫忙的。

霧衣沒有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信任渡寒了。

「大皇子。」張媽媽行了個禮,「該說不說,咱們月淺姑娘到底還是個清倌,還是得嫁人的,更何況,咱們鴛鴦樓的規矩嚴得很,上頭的人是萬萬不許亂破規矩的,大皇子,你說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說,」慕清廷緩緩說道,「本皇子連個妓女都要不得。」

「奴家不敢。」張媽媽微微躬身。

另一邊,

「大皇子好大的威風啊。」渡寒緩步上前道。

「喲,什麼風把您渡大公子吹來了。」大皇子勾唇,「原來渡將軍的兒子也會逛青樓啊,真是活久見。」

朝廷上,渡家與大皇子十分不和,眾人紛紛猜測原因大概是因大皇子乃是當朝賢貴妃所出。

賢貴妃,那可是個妙人啊。平民出身,長得也並沒有傾國傾城,但就是將皇帝的魂都勾了去,後宮中第一個生下皇子,若不是身份的原因,怕是連皇后的位置都搶了去。即使是這樣,她也只是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後宮中饋亦在她手中。

她所生的大皇子更是頗得聖心。

「我逛不逛青樓與大皇子又有何關係。」渡寒道,「難不成大皇子這般閑,連這樣的事都管嗎?」

「自然不管,」聞言,大皇子眼微眯,「本皇子只是想買這位姑娘而已。」

「那恐怕要讓大皇子失望了,」渡寒從人群中走出,面帶笑容,「這位淺月姑娘我十分喜愛,剛已與張媽媽點了這位姑娘的今夜初舞,錢已經付過了,難不成,大皇子連此等橫刀奪愛之事也要做?」

「好,好,好,我竟不知渡大公子也會拜倒美人石榴裙下,是我小瞧了將軍府家風。」

「可大皇子今夜不也在此,大皇子這番說辭,說句不好聽的,不也在說皇家家風不當嗎?」渡寒回道。

台下,不少地位不高的人捂住了耳朵,生怕聽到點不該聽到的。

慕清廷皺了皺眉,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讓別人鑽了空子,還涉及皇家尊嚴,讓他不得不反駁。

剛組織好言語,渡寒便接著道:「大皇子聽過一個道理嗎,一個良好的夫子教導一群學生,可其中某些人呢,根不正苗不紅,怕是再正確的教導也擋不住這人本就差的底子,更何況這些人還不自知,偏偏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認為自己比旁人都要優秀,結局往往就是失敗。大皇子覺得,這個道理是不是特別的正確啊?」

渡寒微微一笑,看著慕清廷。

慕清廷氣得狠狠錘了下桌子,偏他還無法反駁。

就很氣!

高台上,面紗下面,霧衣憋笑憋的臉快抽筋了。

幹得太好了!這一句一句接下去,深得我真傳啊!

儘管她表面還端著一副架子,顯得端莊,溫婉。

張媽媽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連忙出聲。

「夜已深了,淺月姑娘帶渡公子回廂房罷。」

「是。」霧衣應,走下高台,來到渡寒面前。

「渡公子,請跟奴家來。」

霧衣戴的面紗不算長,並未遮住胸前,再加上這套緋色衣裳領口比霧衣平時穿著衣裳的領口要低,渡寒又比霧衣高上許多,微微俯身時,渡寒好巧不巧,

瞧上了一點春光。

當然,就一點點。

但渡寒這小犢子哪見過這場面,頓時就愣住了,眼神也忘了躲閃。

霧衣有點疑惑他為啥不回答,抬頭一看,發現他盯著某處,臉還有點紅。

面紗下白皙的臉龐頓時出現了裂痕。

靠!

霧衣直接直起身。

渡寒被打斷,反應過來他看了什麼后,臉爆紅。

「我我我我我我…」渡寒一時間不知所措。

「呵,咋的,害羞?」大皇子還在氣頭上,直接出言嘲諷。

「渡公子…麻煩跟奴家走吧…」霧衣咬牙切齒地說,說完便轉過身,未等到渡寒回答便邁起腳步。

渡寒連忙跟上。

很快就到了一個廂房門前。渡寒瞟了一下門口雕刻的字牌。

霧凇。

霧衣推開門,先進了去,也沒有像其他妓女一般,推開門後站到一旁。

「月淺姑娘,這就是你待客的態度嗎。」渡寒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出言挑刺。

「我為什麼要對一個吃了我豆腐的客人好臉色呢?」霧衣等他進來,關上門,轉過身來環著胸,撇著眼看他。

「不就看了一眼嗎……」渡寒別過眼去,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況且……況且……也沒啥好看的……」

「對對對。」霧衣冷笑。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戴著面紗啊?」說著,他伸手將面紗扯了下來。

面對突然出現的俏臉,渡寒愣住了。

「我靠你長這樣!」

雖說霧衣說過她先前的容貌是易容而成,但他此時受到的驚訝還是很大。

「驚訝啥呀,沒見過美女啊?」霧衣不屑的望了他一眼。

「這級別的,可能真沒見過......」渡寒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出言奉承道。

「哎,別誇,我倆還沒算賬呢,你剛眼神瞄哪呢!」

「還能瞄哪呢,當然是我們美麗大方的霧衣啦!」渡寒十分沒有骨氣地賠笑。

「呵。」

「霧衣,你要什麼樂師?今夜你可以先挑。」張媽媽在外敲了敲廂房的門,道。

霧衣思考了會,答:「最差的!」

渡寒聽到后,不開心了,「要最好的!」

「最差的!」

「最好的!」

「最差的!!!」

「最好的!!!!」

「······」

「你們兩個,哎。顧客最大,便最好的吧。」張媽媽見二人爭執不休,便自己做了決定。

「是。」霧衣聽了只好作罷,不滿地撅了噘紅唇。

「聽到沒,我是你顧客。」渡寒得意地拍拍霧衣的頭。

「······」

「我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渡寒改拍為揉,狠狠地糟蹋了霧衣的頭髮。

「渡寒!你想死嗎!」

「略略略。」

「我看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本姑娘今日不手刃了你,我霧衣二字倒著寫!!!!」霧衣揮起一個小粉拳就朝渡寒臉上去。

「沒事,衣霧挺好聽的,就叫這名吧。」渡寒完全不慌,如果被一個小姑娘打中的話,那他這些年學的武功不就白費了。

他輕飄飄抬手,握住了霧衣欲向前的拳頭,一個華麗的翻手就將霧衣扯到了自己身前,背靠著他,另一隻手扶在霧衣的腰上,避免她因慣性摔到地上成狗吃屎。

「怎麼樣,服不服,帥不帥!」

「······」

「是不是被小爺帥到啦,怎麼不誇誇我!」

「放開我!」霧衣已經不想理這個無賴,想要試圖掙脫開渡寒的束縛。

但渡寒不依,霧衣自然逃不掉他的魔掌。反而這位無賴更加得寸進尺。

他改扶為攬,將霧衣緊緊擁在身前,帶著霧衣後退,坐在軟塌上,讓霧衣坐在他腿上,他自己則佔據身高的優勢,將下巴抵在霧衣的左肩上。

「不放。」渡寒輕聲在霧衣左耳道。

霧衣感受到的只有輕輕的一股熱氣拂過耳旁。

我靠!

渡寒被奪舍了!

他他他···

他剛不還因為看到了啥臉紅嗎!

他現在在幹嘛!

媽耶!

到底我是妓女,他是妓女!

呸!

妓子!

這人瘋了嗎!

霧衣的左耳瞬間紅了。

昏暗的房間,本就讓人想入非非。

霧衣連忙掙脫,還好,渡寒沒在阻攔。

霧衣離遠點后,臉已經通紅。

渡寒玩味地看著霧衣。

「我我我,我要睡了,你趕緊走。」

正巧,樂師敲了敲門。

「月淺姑娘,我是請來的樂師。」

「不用了,這位客官已經勞累,正欲離去,勞煩了,您先去別的屋吧。」

「是。」樂師有點疑惑,但還是走了。

「快走!」霧衣咬牙切齒。

「不要!」渡寒不依。

等一下,霧衣聰明的小腦瓜子飛快地轉動。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想著,她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那公子不依,那就只好······」

她將渡寒摁回軟塌,把他推到,雙手伸到渡寒腰間,將他的腰帶褪下,摸進渡寒衣物,身體漸漸趴了下去。

剛開始渡寒還強裝淡定,直到那雙小巧,溫熱的手觸及肌膚,他綳不住了。

渡寒瞬間臉色爆紅!

將霧衣推開,匆忙繫上腰帶,奪門而出。

果然。

霧衣稍微理了理衣帶。

裝的。

切,死要面子,裝得他很會一樣。

誰不會真的是。

跟她斗,

沒門!

雖然她是個清倌,但她也會!

霧衣站起來。

「還沒看看我這新房呢。」霧衣環顧四周。

想起剛剛那一幕,霧衣又紅了臉。

鴛鴦樓回將軍府的路上,

渡寒:她不講武德!嗚嗚嗚。

霧衣:我哪有!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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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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