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教我做事嗎

第九中學正門，此時的的林道嗣已然是陷入了獃滯。

不說其他，單說這不斷涌動著的密集人群，正常人都得感覺頭皮發麻，這要是換個有密集恐懼症的患者過來，保准過不了三分鐘，就得趕緊叫救護車了。

其實，林道嗣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到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但由於當時的精神狀況不允許他做過多的考慮，再加上卻是吃了懶惰的虧，這才有了現如今這尷尬的局面。

畢竟人類抱團那是天性，而且來第九中學上學的，誰還沒幾個人認識的人了，再加上第九中學正門，這如此具有標識性的場地，可不就成了各個學子相互約定見面的地點了。

看著面前不斷涌動的密集人群，本還想著喊兩嗓子，掙扎一下的林道嗣，當即放棄了自己這天真的想法。

沖入人群之中，扯著嗓子找人，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能不能找的到人還兩說，主要是在如此紛雜的環境中，要想做到，讓別人聽清你話里的內容，屬實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而且，扯著嗓子喊來喊去，實在是有點太丟人了，跌份的很。

如此情況下，還算是比較愛惜自己面子的林道嗣同學果斷地選擇了打電話。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脫離了這密集的人群。

等到離著第九中學大門的稍稍遠了些，門口的叫嚷聲已經逐漸微弱后，林道嗣這才撥打了陳輝的電話號碼。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陣溫柔的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

聽著電話那頭的提示音，林道嗣腦袋上也不由得浮現出幾根青筋來，明顯是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

『搞什麼啊這是，大哥，你出門手機都不開機的嗎？你腦袋讓屁股坐住了，手機要開機這麼明顯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我*******門口等人的也是，不知道換個地方嗎？你他******』

本來就因為人群混亂，導致心情煩躁的林道嗣心裡忍不住一陣大罵。

但是隨著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林道嗣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

要說一般人，出了門手機關機的情況，不外乎也就是兩點：一是手機電量沒夠用，直接自動關機了；二則是手機丟了，被人撿到后，不想歸還失主，然後被人把手機關機。

而以陳輝這從小到大丟東西的頻率來看，手機丟了，然後被人關機這種情況，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想到這，林道嗣不由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照現在這個事情的發展狀況來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陳輝的手機絕對是又丟了。

『但是你手機丟了，你讓我怎麼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得到你啊，大哥！』

看著不遠處仍在涌動的人群，林道嗣突然感覺有點犯噁心。

現在的他可是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海撈針是什麼意思了。

那是讓你看看都能體會到的絕望。

林道嗣有些無奈的一手扶額。

『算了，現在就只能先這樣了，等陳輝的電話好了。』

別無他法的林道嗣，也只能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了。

但按照以往的相處經驗，林道嗣內心之中卻並未有多少的擔憂。

不是他心大，相是今天這種事情，已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雖然會有一段時間的失聯，嚴重影響兩人的聯繫。但卻絕對不會出現林道嗣絕對聯繫不到陳輝的情況出現。

往常就是，只有等到陳輝發覺到自己的手機已經遺失，才會想起來聯繫林道嗣。但在陳輝察覺到之前，你林道嗣想主動聯繫人家，怕是想都不要想了。

不出林道嗣所預料的，大概過了五六分鐘，他的手機上便打來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熟練地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陳輝那熟悉的聲音。

「喂，老林，你在哪呢啊？我手機又丟了，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猜到了。學校門口這裡人比較多，找你的話恐怕不好找。一會兒你到了，咱倆趕緊早找個人少的地方碰面，有什麼事，等見了面再說吧！

「好，那咱倆在哪碰面啊？」

林道嗣抬頭向著學校周圍的建築快速掃了一圈，便是看到了蘇記包子鋪這醒目的招牌。

不是別的招牌不夠醒目，主要是他早上吃的並不算多，再加上剛才一陣著急上火，消耗巨大，這不是又餓了嗎！

「那就在九中對面的蘇記包子鋪碰面吧。正好早上沒吃太飽，我再墊點。」

「好，我正好也沒吃太飽順便陪你一起吃點好了。一會見！」

說完，陳輝便是有些急不可耐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這頭的林道嗣嚴重懷疑，陳輝這小子是不是早上沒吃飯，然後一聽說有吃的，就上這來騙吃騙喝了。

過了馬路，林道嗣便是來到了蘇記包子。鋪包子鋪分上下兩層，每個餐桌都用單獨的隔板隔離開來，顯得井然有序，桌子上的調料一應俱全，就連小小的配菜：鹹菜，也是準備的妥妥噹噹，而且還支持掃碼自助點餐，大大方便了來此就餐的食客。

在林道嗣看來，像是這樣的服務條件，怎麼著也不太可能賺的到錢吧！畢竟現在想賺錢的小商販，在這些服務方面，都會極力的壓縮成本，而這個老闆的作風不說特立獨行，但也是實屬少見。

反正林道嗣是不太清楚老闆是怎麼想的。但直到看到了菜單的定價，林道嗣才終於知道自己還是過於年輕了。

你見過五十大洋一屜的牛肉大蔥包子嗎？還是象棋子大小的那種，反正林道嗣今天是看見了。

雖然在林道嗣看來，這早餐屬實貴得要死，卻還是忍痛要了四份包子，兩碗粥，開始坐下來一邊慢條斯理的祭祀著自己的五臟廟，一邊等待陳輝的到來。

嘿，你還別說，就這四屜包子，剛剛好能湊一副象棋，你說巧不巧。

沒讓林道嗣等太長時間，他剛吃上包子沒多久，陳輝便是領著一個女生一同進了蘇記包子鋪。

林道嗣打眼看過去，陳輝身旁的女生個子不算很高，大概也就到陳輝的鼻子，給人感覺就是有些瘦瘦小小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大框黑色眼鏡，顯得有些柔柔弱弱，總體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鄰家乖乖女的形象。

雖然人家姑娘有些靦腆，一直都半低著頭，看不太清長相，但林道嗣的眼睛多賊啊，稍微掃了一眼，就給出了長相普通，但總體感覺還不錯，讓人有親近慾望的評價。

看到人來了，林道嗣也沒有讓人家站著，他坐著的習慣，趕緊站起身來，對著陳輝身旁的女生打招呼；「你好同學，我叫林道嗣。要是沒猜錯的話，陳輝剛才給我打電話用的就是你的手機吧？真是謝謝你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和他碰面呢。」

陳輝旁邊的女生則是顯的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林同學，你好。我叫昊楠。其實也沒什麼的，只是借用一下手機，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旁邊的陳輝看著倆人在那站著聊天，倒是第一個不樂意了。

「先坐下吧老林，有什麼事情坐下再說，這都跑了半天了。」

昊楠見陳輝已經和林道嗣本人成功碰面了，也感覺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待下去的必要，便忍不住對二人說道。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兩個慢慢聊。」

聽見昊楠要走，剛打算招呼昊楠坐下的陳輝趕忙說道。

「你看你幫了我的忙，我還沒好好感謝你，怎麼就要走了。要不一起坐下吃點吧，好歹讓我聊表謝意。」

「不用了，不用了。我早上已經吃過了，你們吃就好了。而且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不用這麼客氣。」昊楠連忙擺手拒絕。

在她看來，自己的確是沒幫上什麼忙，只不過是讓陳輝打了個電話而已，這算得上是什麼大事。

「行了，人家幫你忙你好意思就請人家吃這個？以後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搞不好還能是一個班，到時候找機會再好好感謝人家，這才叫有誠意嘛。」

見昊楠神色之間確實是有點抗拒，林道嗣忍不住出來打圓場。

陳輝退而求其次，對昊楠建議道「那留個電話？等我之後有機會再好好感謝，你看怎麼樣？」

見陳輝眼神堅定，明顯是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態度，再加上林道嗣和陳輝的長相，的確不像是有什麼壞心思的人。

昊楠略微猶豫后便是答應了下來。

「剛才那個電話號碼就是我常用的，要是聯繫我，就打那個電話就好！」

「好嘞，那祝你這次覺醒儀式一切順利！」

陳輝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多做挽留，將昊楠送到門口，說了句漂亮話。

昊楠則是點了點頭回應道「好，那我先走了，你們也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一起走到門口的林道嗣也趕忙和昊楠做了告別。

等到昊楠轉身離開，陳輝對著包子鋪老闆喊道「老闆，再來一屜包子。」

嚇得身旁的林道嗣頓時就是一激靈。

「大哥，你看這點餐的哪個用喊的了。你可別說你認識我，丟死個人了。」

陳輝坐到座位上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隨後便是理直氣壯地壓低聲音反駁道「那你也沒提前告訴我啊！再說了，你點的東西不夠吃，那能怪我再要嗎？」

「呦呵，你還挺有理！那照你這意思的，我還得給你道個歉了？」

「嗨，那倒是不至於。咱是多大度一個人啊！不會和你計較這些的，飯菜管飽就行。」

對於陳輝的死不要臉，林道嗣表示早已習慣，因為他倆純屬就是一丘之貉。。。。。。

酒足飯飽，林道嗣看著桌子上的十個空籠屜，眼角微微抽動。

「你管這叫早上吃過飯了？你怕不是對早上吃過飯有什麼誤解。」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問題。這不是早上手機丟了心裡難受嘛，心情一不好，就總想多吃點。」

陳輝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解釋著，對於林道嗣的吐槽，不能說毫不在意，只能說完全沒當一回事。

聽到這解釋，林道嗣也是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嘲諷道：「呵，那你這緩解心情的方式還真是夠奇特的。」

「別在意這些細節嘛。這頓你請，下頓我請不就得了。」陳輝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不用下一頓，你這一頓能幫我結了賬，後面都是我來請都行。」看著不為所動的陳輝，林道嗣忍不住將手機上的消費記錄推到了陳輝的面前。

而陳輝則是連看都沒帶看的，直接就是將手機原路推回。

「看你這話說的，我手機都丟了，不會你覺得和手機放在一個兜里的錢包能幸免於難吧？你怕不是太年輕了啊，快點付賬吧！廢啥話啊。」

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陳輝，林道嗣竟然有一種自己正在照鏡子的錯覺。

甚至於產生了一種明悟『原來平時的我是這麼欠揍的么？』

雖說如此，但林道嗣還是打算在言語上刺激刺激陳輝，雖然最終可能收效甚微罷了。

「行行行，你真可以。說實話，你可真是我從小到大見過第一個，吃軟飯還能這麼硬氣的男人了。」

「所以呢？你要給我頒個獎嗎？」

「靠，我的意思是以後你最好把錢縫到衣服上。」

說著林道嗣忍不住對著陳輝比了個中指。

「呵，你在教我做事啊？」

陳輝叼著牙籤渾不在意的剔著牙，甚至於還有那麼點驕傲。

看著陳輝這番模樣，林道嗣忍不住一樂。

「不得不說，你這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彼此，彼此！」

「承讓，承讓！」

兩人雙手抱拳做相互謙讓狀，說完兩人便是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酒足飯飽的林道嗣二人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學校公布的集合時間了。

本來還想著扯會閑天的兩人也是收起了這樣的心思，起身出門，向著集合地點趕去。

來到校門口，此時的人群果然也已經開始變得稀稀拉拉了，只是有一些學生的家長守候在外面，好像這樣就能給在學校裡面的學生進行一定的加持一樣。

不得不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穿過一片密集的教學樓，便來到了約定集合的大禮堂。

別問林道嗣兩人是怎麼找到的，周圍如此明顯的指示路標，哪怕是個小學沒畢業的孩子，只怕也能夠找到地方了。

進了大禮堂，此時的大禮堂內早已是人滿為患。

但可能是因為有老師一直在維持著秩序，再加上禮堂的佔地面積屬實不小，這才不顯得擁擠。

而林道嗣二人也在門口老師的指引下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可能林道嗣兩人已然是差不多最後一批學生了，不大工夫，大禮堂路便不再有人進入，若不出意外，學生們應該已經基本上都到大禮堂集合了。

講台上的老師們，可能也看到講台底下坐著的學生們，大致上應該是已經來齊了，便和後面負責相關事宜的老師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一會兒，便有一位穿著筆挺西裝的年輕老師來到了講台中央位置。

站定后，稍稍清了清嗓子，等到大家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便對著底下的學生們說道。

「大家請靜一靜，請稍微靜一靜，我看大家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稍後請大家根據步驟，讓我們來統計一下人數和身份，確定無誤后，我們就要安排考核事宜了。請大家配合稍微一下保持安靜，不然我們接下來的工作無法進行。」

聽到此話，講台底下本來還略顯嘈雜的眾學生，頓時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看著大家非常配合的將話語權交給了自己，男老師笑了笑，接著說道「好，那麼接下來，請大家看一看你們座位上的左手邊，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能看到一個按鈕。」

林道嗣往自己座位的左手邊看去果然找到了一個按鈕，而且按鈕的中間有一個淺淺的圓洞，貌似剛好可以放進去一個手指的樣子。

「好，相信大家已經找到的話，下面請大家把手指放在按鈕的圓洞里並按下去，你的信息會傳輸到我們的系統終端，對你的身份進行核實。核實無誤后，還是在你的左手邊，按鈕上方的屏幕上將會顯示你參加這次儀式考核的房間號。」

「如果出現無法識別等問題，請及時聯繫我們的老師解決。。。。。。」

剩下的話林道嗣倒是沒去聽了，無外乎就是一些客氣話，或者有問題找老師的提醒而已。

在按照提示進行了一系列操作后，果然左手邊的屏幕上顯示出了這樣幾行字。

『正在合適身份，請稍後。。。』

『核實身份成功，以確認身份。』

『親愛的林道嗣同學，你的考核房間為第7號房間，請在老師的指引下到房間內進行考核，謝謝合作。』

林道嗣剛得到自己的房間號，坐在他旁邊剛剛得到自己信息的陳輝，便忍不住湊了過來。

「老林，你在哪號房間？」

「我是7號。」

「我的是156號。你說咱倆離得遠不遠啊？」

「那能離得近嗎？咱們兩個可是查了一百多號呢！不過也說不準，這裡有幾千人呢，基數這麼大，每個人都給安排一個考核房間也不太現實，所以必定會存在多人在一個考場的情況。不過咱倆相差這麼多，想要離得很近，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而且我估計，這些互相認識的人應該都會被刻意地分開打散了。」

「刻意的分開打散？為什麼？這東西又不存在作弊，有這個必要？」陳輝倒是有些疑惑林道嗣所說的，一時間有些沒轉過彎來。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考核說明啊？考核說明上明確說了，在考核期間，要盡量剋制情緒上的較大波動，以免引起考核的失敗。」

「而一旦和自己所熟識的人在一個考場，雖然表面上情緒不會有所波動，但是內心之中的興奮絕對是難以克制的，這是人的天性，基本上無法避免。雖然不排除個別能夠完美把控情緒的人，但你別忘了，世上還是普通人居多的。」

「所以你覺得學校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聽著林道嗣的話，陳輝頓時恍然大悟，覺得卻是是這麼個道理，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見到陳輝如此的配合，林道嗣倒是不由得一愣。

『不對啊！這不像是陳輝的作風啊！』

陳輝的反常操作讓林道嗣心裡一陣的納悶。

畢竟兩人以往的相處模式，那就是沒理我也得辯三分，像是今天這種狀況，實屬是少見。

但略微思索后，林道嗣便是明白了陳輝的想法。

不外乎就是剛剛林道嗣的話給陳輝提了醒，明白在考核正式開始之前，應該盡量保持心態的平穩，最好不要有情緒上較大的波動。

如果兩人還像是之前的相處方式，相互之間辯駁一番，雖然不大可能會影響之後考核的情緒，但是還是有這樣的可能性的。與其如此，倒還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了。

看著閉嘴不在言語的陳輝，林道嗣的嘴角也忍不住彎起了一個為不可查的弧度。

等到底下的眾學生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講台上的男老師也明白大家已經完成了身份信息的核驗，也拿到了自己的考核信息。便對後面負責先關事宜的老師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可以開始下一步的任務了，同時自己又一次對著台下的一眾學生說道。

「好，同學們現在應該都已經知道自己的教室號了，接下來會有老師引導你們去找到自己的教室，請大家遵守秩序。最後祝大家武運昌隆！」

等到台上老師的最後一句話落下，便有老師陸陸續續的，從講台後面出來負責引領學生們到他們房間的大概區域。

而隨著人數的減少，大禮堂的也開始逐漸變得冷清下來，但第九中學的源啟考核卻正式的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