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個改變的機會
「啪啪啪啪啪啪！」
同學的鼓掌聲，把許一流從回憶里拉了出來，許一流稍微低下了頭，不讓下台的汝榮軒看到自己的表情。
現在還不是時候，多年的浮浮沉沉，讓許一流多了些城府。
但是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一時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後面同學的自我介紹都沒聽進去。
直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叫趙馥。」
許一流抬起頭來，眼前的人讓他既熟悉又陌生。
趙馥此時還是個小女孩，長著一張鵝蛋臉，個子小小的，一雙眼睛出奇的大，但是偏偏顯得憨憨的，沒有靈動的光彩。
看來，自己從前高一的時候沒注意到她，確實是有道理的，此時的趙馥看起來，確實沒有很突出的地方，反倒像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
「我來自湍流縣，喜歡讀一些英文書籍，比如《小王子》、《動物農場》、《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等，大家如果有這方面的愛好，歡迎和我交流，謝謝大家。」
趙馥，許一流的前女友。對於許一流來說，她就是一個熱水袋，本來是空的，也沒有什麼出奇。許一流給她灌滿了熱水，溫暖了她的同時，也暖乎著自己。
可是，水總有涼的一天。等到水涼了，她就過着自己的生活，安靜地走着自己的路。
許一流從來沒覺得趙馥有哪裏不好，只是兩個人本就相去甚遠，做朋友容易，做戀人太難罷了。
趙馥在同學們的鼓掌聲中走下來，她其實本不是很外向的人，但似乎總是擅長這種在人前的講話，一點也不怯場，上大學后還參加了演講比賽，獲得了不錯的成績。可要是在私下裏，面對關係不熟的人就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她似乎感覺到了有誰的目光和別人不一樣，掃視了一眼，發現了許一流。他的眼神透露了很多情緒，趙馥一時間有點讀不懂，只好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對他笑了笑。
自我介紹一共就用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一個同學回到座位的時候，老方拍拍手道：「同學們都非常的優秀啊，希望未來三年大家都能繼續前進。
「咱們今天還有最後一個任務，就是選一下軍訓期間的班幹部。」
「一共有三個職位：班長、宣傳委員和組織委員。哪些同學有想法，覺得自己可以勝任，可以到台上來講一講，最後大家投票。」
話音未落，班裏響起了交頭接耳聲，都在問身邊人有沒有興趣。
許一流眉頭一挑，自己從來都是比較隨性而為的性子，除了小學做過班長以外——因為那時候都是老師定的——從小到大沒有競選過班幹部。
若問他想不想做，現在經歷了更多的他必然對高中時候的班幹部只會感到更沒興趣。
但……這是不是一個改變從前的機會？
如果我能成功競選上班幹部，是不是就說明，其他的事情，也是我人為可以改變的？
許一流渾身一激靈，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
「有誰想好了可以直接上來，」老方拍了拍桌子道，「想競選什麼都可以，最後再一起投票。」
班裏聲音小了下來，大家都在互相觀望着，有人想競選，但是又不想第一個就上去。
許一流站起身來，在大家各種各樣的目光中，走到了講台上。
「大家好，我是許一流，我想競選班長的職位。」
許一流頓了頓，繼續道：「本來我想着大家都想早點結束，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沒有佔用太多時間，看來那些沒說的現在還是得說了。」
聽到許一流這麼說，大家開始有些好奇了。
「咱們班有不少同學，都和我認識，要麼是初中同學，要麼是小學同學。」
確實，因為金山市實在太小，小學一共只有有三所，初中兩所，高中就一所。
雖說政策一直明令禁止，學校不可以設置快慢班，將學生通過成績分為三六九等。
但幾乎所有的學校，都視之無物，就連這麼一個偏遠的小城，也有好班差班之分。
許一流又從小學習成績優異，一直處於年級的前列，因此也一直在快班待着。
從小學時還沒有那麼明顯區分的整體成績稍微好一些的班，到初中時隱晦地稱為特色班，再到現在明碼直接標為奧賽班。
因此，許一流和小學時近一半同學初中都是一個班，又和近一半的初中同學在高中一個班。此時班裏五十多人，三十多個都和許一流認識。
「當聽到方老師說競選班幹部的時候，我唯一的目標就是班長。」
許一流看了一下同學們的反應，繼續說道：「認識我的同學們都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班幹部的競選。」
「我唯一當過的一次班幹部，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班主任直接任命的，當了不到半個學期就被撤職了，因為我不愛管事。」
「我向來是個比較隨心所欲的人，這次我為什麼想做班長呢，不是因為我轉性了，而是我想給青春留下一個不那麼模糊的記憶。」
「這是我的訴求，我選擇誠實地告訴你們。誠然，我可能不會像其他那些從小到大有過多年班長經驗的同學，能完美地處理班級事務。」
「但是，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永生難忘的高中生活。運動會、社團活動、跨年文藝匯演，我承諾一定會聽取大家的想法，不做老師的狗腿子，給大家一個轟轟烈烈的青春。」
許一流轉頭看了眼老方，笑了笑說：「當然也得感謝方老師這麼民主的方式選班幹部，不然我可不敢這麼大膽。」
「最後，如果大家選我做班長，軍訓期間咱們班的礦泉水、飲料，我承包了，每人每半天一瓶，想喝啥就喝啥，上午走之前來我這登記。」
「能不能喝上免費飲料就看你們手裏的票了，懂我意思吧？」許一流半開玩笑地挑了挑眉，鞠了一躬，走下講台。
班裏此起彼伏地響起了掌聲，許一流慢慢往座位走着，裝作不經意地轉頭看向了那個本來應該是他們班長的女生。
這一次，我能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