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未知之路 希望萌生

阿婆老遠望見了慢慢走來的稜子，沒有了以往的神采，便知道這孩子是有心事了。只見稜子靠著門柱坐下，阿婆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正裁剪著山貓子的毛皮，剪去毛邊，正要去掛在牆上去曬，見稜子回來，放下手中的活，詢問道：「牛伯把你攆出來了，多大點事」，「沒那回事了阿婆，只是早上沒吃飽，中午你可要給我做好吃的，把那個魚給燉了吃」，阿婆見稜子不說，只好無奈又疼愛地點點頭說：「好，好，好」「還有你最愛吃的蒸土豆」，「啊！」，稜子一臉寫滿了不願。

阿婆掂著油亮的發光的棕黃色毛皮，找到一根麻繩系著一角，扭頭對著稜子說到「稜子過來把這個過牆上」稜子跑過來接過皮子，順手掛在西屋的幾個釘子上，旁邊幾個釘子上都掛滿了灰色的毛皮，好似還沒有干透，往旁邊擠了擠，掛了上去，回到門口坐在門檻上，小心翼翼地拿起小黃書，自習端詳了起來，書頁一頁一頁的翻，翻得很輕，很慢，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小先生呢？，在正屋做飯的阿婆見到稜子這服模樣，不覺陷入了回憶，也許是想起某位故人，或是不堪的往事，眼眶微紅，布滿皺紋的眼角又濕了，原本慈祥的臉上已是辛酸，與滄桑。

不時屋外傳來大笑，「找到了，找到了，這不是「子」嗎？稜子，稜子，兒子，兒子，孫子，孫子。」稜子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大吼著，大笑著，「看來我還是認識一個字的，繼續翻著，希望找到「棱」字，眼睛里透著光，發著亮。屋裡做飯的阿婆也被惹得擦了擦眼淚，笑了起來。

吃飯了稜子，院子里的稜子還在埋頭查找，好似沒有聽到，阿婆又喊了一聲，稜子這才悻悻作罷去屋裡吃土豆去了。阿婆坐在凳子上看著慢慢走過來的稜子，一臉肅穆心中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見到滿桌子的豪華，原本憂鬱的面容又充滿了神采，右手掂著蒸熟的魚片，左手拿著蒸土豆，蘸著阿婆做的特製醬料，那叫一個香啊!稜子吃了兩片魚肉，便又吃起了土豆，五六個土豆進肚，瞬間飢餓被橫掃一空，便拍拍肚子去院子里曬暖了，幾隻羊兒撒著歡，爬高上低，正在吃力從書上找「棱」字的稜子不由大吼一聲「它奶奶的，滾下來」，把兩隻小公羊嚇得一跟頭，從土胚牆上栽了下來，疼的只嗷嗷大叫。

這時阿婆吃過飯走了出來，在稜子旁邊的凳子坐下，默默地看著稜子，午後暖的令人愜意的陽光懶懶地灑在稜子那土豆色的臉上，加上認真的模樣，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容竟然有種說不出的英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阿婆過了一會兒打破了安靜，對著愣稜子說，拿來我瞅瞅，稜子愣了一下，笑了笑，拿給了阿婆，那布滿皺紋的手接過書來，放在雙腿上，捻起一頁頁書片，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迹，輕輕地，一片片書頁隨手起舞，如果白髮換黑髮，又何嘗不是淑靜的先生呢？稜子此時內心已無法平靜，痴痴的看著阿婆，驚喜的大聲道:「阿婆教我，阿婆教我」，阿婆看著面前從小帶大的稜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像是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希望之火就此點燃，只是一條不知去向的道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