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落的城池
東都洛陽，天下古城。歷史人文之巨，兵家典故之多，自是不必一一贅述。
自從滅佛以來，這座與嵩山少林寺息息相關的歷史名城似乎也受到了些許牽連。往日裏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今日卻顯得格外的冷清，一個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就連平日裏沿街乞討的乞丐們也都不知跑去了哪裏。
悟道真獨自一人想着心事，走在這空曠寂寥的洛陽城大街上，最初還沒發現城裏的異樣，直到走了一段距離，悟道真才猛然站住，收回了所有的思緒，看了看來時的路，又看了看前方的街道。
直到此時，悟道真才驚覺過來，自己只顧着想心事，全然沒有發現原來洛陽城已然成為了一座空無一人的死城。
除長安之外，天下第二大城，兵家必爭之地，中原名符其實的象徵。坐擁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卻在自己眼皮底下變成了一座空城。如此多的人口去哪了？如此大的變故，朝廷知道嗎？天下人知道？
饒是悟道真修行三百載，道心堅定，遇到如此詭異之事，此時也不免內心惶恐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
遠處馬蹄聲響起，打破了這詭譎的氣氛，悟道真心中大喜，總算還有人在城裏，正好問問是怎麼回事。
馬蹄聲近了，自前方一個路口的街角處拐了出來。然而悟道真在看清之後，整個人都不禁有些驚愕。
那奔跑而來的居然是一匹白森森的骷髏馬，馬上端坐一名頂盔摜甲，手執長槍的骷髏騎兵。這組合，這裝束，悟道真只覺詭異莫名，邪異至極。
悟道真站在街道的中間，那骷髏騎兵快速的奔跑而來，就在一人一馬快要交錯而過的瞬間，那手拿長的槍骷髏士兵空洞的雙目中閃過兩團碧綠的幽光，對着悟道真就是一個突刺。
悟道真本就是修道之人，哪裏會懼怕這區區一副人骨。洛陽城處處透著邪乎，一直心情有些壓抑的他，見着這邪物還敢對自己出手，頓時心中無名火起。
「奶奶的，區區邪魔妖物，也敢在你道爺面前撒野。」長槍襲來，悟道真單手拿捏，隨後體內道家真氣運轉而出，抓住長槍的手輕輕一震。
那骷髏騎兵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被人精神操控的低劣鬼物而已，哪裏受的住悟道真這樣絕頂高手的玄門真氣。登時連人帶馬被震的粉碎，骨頭渣子散落一地。
就在悟道真震碎骷髏騎兵的同時，洛陽城的四門似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推動，緩緩的關了起來，直到最後『砰』的一聲徹底閉合。
悟道真毫不在意，既來之，則安之。此時的他對這空蕩蕩的洛陽城反而更加有了興趣，刀劍無名說來洛陽辦事，看來這些蹊蹺事與他有莫大關聯，一想到能夠摸清刀劍無名的秘密，他都不自覺的興奮起來，捋了捋嘴角的鬍鬚，罵道：「奶奶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本真人修道三百年，寂寞兩百載，還真是山中苦修真無聊，滾滾紅塵樂子多啊！」
自從三十年前，他無意中遇到刀劍無名，便發現此人與那傳說中滅掉六幫三寨十九派的人極其相似，從此後他的樂趣便全在刀劍無名的身上。為了一探究竟，他居然追了刀劍無名三十年，這要是讓他那位塵緣仙山上的好友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又罵他牛鼻子又犯牛脾氣了。
悟道真收斂心神，沿着城中大道，一路抬頭挺胸，大搖大擺的向著州牧府走去。
如今洛陽城數十萬人詭異消失，悟道真即便想查也全無頭緒，不若先去府衙看看，畢竟是一城官府，即便是被人屠城，州牧長官有守城之責，去那裏或許能尋到些許線索。
兩個時辰之後，夕陽西下，悟道真毫無所獲的坐在洛陽府衙的大門石階上，喝着好酒，啃著雞腿，在那裏大快朵頤起來。
原來在這兩個時辰里，悟道真走遍了大半個洛陽城，莫說人了，連只貓貓狗狗，哪怕是一個活物都不曾見到。在經過一座酒樓時，他見裏面還有不少現成的酒肉，反正整個洛陽城現在都沒人了，這些東西也就成了無主之物，順手帶了點回來，坐在府衙門口，吃喝起來。
夕陽很快隱去最後一絲餘暉，夜幕隨之降臨。悟道真早已吃飽喝足，百無聊賴的倚靠在府衙門前的台階上，打着飽嗝，眯著小眼，似是打起了瞌睡。
夜風微涼，月至中天。
洛陽城裏起了驚人的變化，原本漆黑寂靜的洛陽城裏，一條條街道兩旁，突然亮起了一展展白色的燈籠，大街上慢慢出現了走動的人群。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儼然一副大城市井的繁華熱鬧。若是再仔細觀瞧，就會發現如此熱鬧嘈雜的街道，本該人聲鼎沸，喧囂叫賣的集市，此時卻無半點聲音傳出，宛如海市蜃樓一般，完全來自另一個世界。
「來了！」一直處於假寐中的悟道真本是眯起的雙眼，在人群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睜開，仔細的掃視着每一個經過自己身前的行人。除了聽不到聲音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悟道真正自納悶不解，陡然發現人群中一個背着刀劍的青年，向著自己緩緩走來。
「刀劍無名。」悟道真倏的起身，就要快步迎上去。卻見刀劍無名對他擺了擺手，而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在經過他的時候繼續向前走去。
悟道真知道這是刀劍無名示意他不要出聲，跟着他走。心領神會，緊跟在刀劍無名身後，心裏始終疑問重重。
終究按耐不住，遂傳音問道：「刀劍無名，這都是什麼情況？洛陽城裏的居民百姓呢？」
這一次，刀劍無名並沒有像以往那樣不理他，直接傳音回來：「他們都已經死了。」
「都死了？那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悟道真指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群，不解的問道。
「這是煉獄回光，你看到的都是這座城裏曾經發生過的，是他們臨死前數個時辰留在人間最後得畫面。他回來了，我這一路匆匆趕回，終究還是來晚了。唉！」刀劍無名一邊解釋，一邊自責的嘆息著。
悟道真此時心中驚既且怒，驚的是有人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短時間內殺死一個城池的數十萬人，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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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何其恐怖？怒的是這個人刀劍無名似乎還認識，他也似乎知道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誰回來了？」悟道真語氣冷了下來。
「兵災之主。」刀劍無名輕輕的吐出一個名字來。
「誰是兵……」悟道真還想傳音再問，卻被刀劍無名給制止住了。
原來在二人交談間，悟道真已隨着刀劍無名走到城東一座被拆毀的寺廟廢墟旁。
整個寺廟的殘垣斷壁早已被人清理在一旁，在中間搭建了一個佔地甚廣的高大祭台。祭台四周圍繞着一圈池水，插著無數的火把，上面豎立一口完全由紫金打造而成的人形巨棺。
在這個祭台下面，悟道真終於看到了除刀劍無名外，四個真正的活物。其中一個居然還是半月前被自己所傷的王賁。
悟道真頓感驚訝，暗道：「這貨不是被我重傷逃走了嗎？原來跑到這洛陽城裏來禍害百姓了。」
悟道真看向旁邊的刀劍無名，只見刀劍無名對着他點了點頭，二人尋了一個離祭台近的高處，匿住身形，俯瞰整個祭台。
直到這時悟道真才真正看清，這方方正正的祭台，居然是用一顆顆骷髏頭所搭建的，那人形巨棺就豎立在這祭台的中間，圍繞祭台的水池中不斷翻滾冒泡，竟然都是血水。
這棺材中人完全是立在了血海之中，屍山之上啊。氣氛壓抑恐怖到了極點。即便悟道真修行三百年也從沒見過如此殘暴血腥之事。反觀刀劍無名，神色如常，只是默默的看着祭台上的人形棺材。
祭台下四人，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跪伏在地口中不住的祈禱著，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四人停了下來，其中最南面那人高聲喊道：「天時值子，地歸與丑，人寅離亂，兵主再臨。」
說罷，四人再次拜伏，齊聲呼道：「恭迎兵主，再臨人間，誅欲伐罪，天地歸元。」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四人呼畢，人形巨棺中傳出一聲渾厚低沉，霸道囂狂的大笑。那笑聲音波鼓盪，直透九霄，周圍的建築不受控制的搖晃震動，磚石草木紛紛崩碎旋飛。白骨堆砌的祭台首當其衝，無數骷髏接連炸裂爆碎，下方流動的血河，怒浪翻卷，直撲上岸，染紅了整個祭台。
不遠處，悟道真、刀劍無名二人在這笑聲音波衝擊之下，頓覺體內氣血翻騰，完全不受控制的倒流逆轉起來。當下二人急忙運功調息，抱元守一，抑住心神，以防被這音波傷了臟腑。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低沉的詩號落下，白骨祭台上的人形巨棺轟然炸裂，整個祭台也跟着坍塌，無數骷髏頭四散橫飛。一道魁偉身姿，傲然立於天地之間。
猩紅的鎧甲，赤紅的披風，火紅的長發，刀削般的面孔，稜角分明。一轉身威懾八方，一抬足震顫十地。
兵災之主！兵災之主！終於再臨人間，殺戮的象徵，死亡的代表，屍山血海的源頭。
王賁四人在這雄姿威壓之下，俱是匍匐在地，語氣微顫的恭聲道：「恭祝我主重生，兵洗天下，再創紀元。」
兵災之主緩緩睜開沉閉千年的雙目，霎那間，似有電芒遊離，直刺虛空，遙望天際。天空中早已烏雲密佈，一道道雷霆落下，在他的周圍發出一陣陣霹靂暴響。
「為何佛門願力驟減，使得吾元神脫離束縛，臨世再生？」語氣中似有意外，又似有不滿。
身下王賁四人，遂將這一年以來朝廷滅佛興道之事，一一相告，更是講明白了其中佛門所給世人帶來的弊端和動蕩。
兵災之主聽罷，劍眉微蹙，緩緩開聲道：「佛，連你也沉淪了嗎？人類思想的骯髒，唯有殺絕方能止息。你們說對嗎？」
兵災之主最後一句，語氣陡轉，看向悟道真與刀劍無名的藏身之處。
隱匿高處的二人將一切看在眼裏，正自心驚駭然之際，突見兵災之主向他們的方向看來，二人心頭一緊，悟道真大叫道：「不好。」
二人同時躍起跳開，就在他們剛一離開，回頭看去，之前所在的地方轟的爆炸，原本是個低矮的高坡，此時已經被夷為平地。
二人行蹤暴露，王賁見之大驚道：「你們怎麼在這？」
悟道真嘿嘿笑道：「小殭屍，我們又見面了。」
兵災之主見王賁認識這暗中偷窺的二人，問道：「王賁，你認得他們？」
王賁將半月前的事說了一番，有些不甘的道：「就是這個道士阻止屬下報仇，還將屬下打傷，險些毀了根基。」
「哦？」兵災之主仔細的看了王賁一眼道：「的確傷了根基，沒個十幾年只怕難以恢復。」突然單手一探，王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其強大的內力吸到了跟前。
王賁大駭，以為兵主要殺自己，嚇得連忙求饒。
卻不想兵災之主用掌在其胸口拍了兩下，最後一掌將他推回了原地。
王賁只感到一股霸道的殺伐之氣入體，將悟道真留與自己體內的道氣化的一乾二淨，就連自己受損的根基也給一併修復了，受着殺伐之氣影響自己的修為也跟着提升不少，實力又漲了一截。
王賁大喜，跪地感恩，道：「謝兵主隆恩。」
另外三人都是一臉艷羨的看着王賁，悟道真則是面色凝重。抬手間就能將自己留在他人體內的勁氣化去，這份修為之強，悟道真生平僅見。
兵災之主為王賁治好傷后，睥睨的看着悟道真，語氣肅殺道：「吾之兵，汝也敢傷？吾之威，你也敢犯？」
語落變起，兵災之主一步前踏，腳下地裂土崩，血腥殺伐之氣浩蕩磅礴，蓋壓寰宇。
悟道真首當其衝，直面這份無匹氣勢，體內浩然正氣極速流轉，道法玄功運到極至，竟然仍不能與之相抗，被逼的連連後退十數步，方才泄盡這股霸道威壓。
「凡日月江河所至，吾必兵威所向。爾等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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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安敢攖吾軍威？」又是一步踏出，天地失色，雷電失聲，血池翻湧拍岸，濺起朵朵血花，漫天飄灑淋漓。其勢也跟着再次拔高一籌，凝如實質，碾壓一切。
悟道真終於再難抵擋，胸口好似被人用拳頭砸中，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飛退，撞在一處斷牆之上，一口鮮血隨之噴出。
另一邊，刀劍無名見悟道真突然受創，身後刀劍鏘然出鞘，飛身踏步而上，攻向負手而立的兵災之主。
刀劍襲身，兵災之主不避不閃，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任由刀劍無名的兵刃劈砍在自己身上。
金鐵交鳴，火花四濺。鋒利的刀劍居然刺不穿，砍不破兵災之主的猩紅鎧甲。
刀劍無名深知這是對方寶甲護體，不能硬拼，當下變換招式，改攻兵災之主的面門與脖頸。
「劍鳴刀嘯！」
刀劍無名刀劍分刺，一取咽喉，一刺雙目。
「咦？」兵災之主，一聲意外的疑惑，雙手驟然齊出，同時捏住刀劍無名的破空刀和碎虛劍，道：「刀劍虛空鳴，你是邪劍魔刀的後人？」
刀劍無名面露茫然，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急催內力，刀劍翻轉，掙脫兵災之主的雙手，退回到悟道真的身邊。
兵災之主見刀劍無名對自己的問話有些茫然，又問道：「你不認識邪劍魔刀？那你的刀劍虛空鳴是誰教你的？」
此時的悟道真也已調息完畢，對於被兵災之主氣勢損傷極為惱怒，見他又對刀劍無名問東問西，想想自己追蹤他三十多年都沒問出幾個問題，你上來就問兩個，更是可恨。開口罵道：「奶奶的，打架就打架，你問那麼多幹嘛。方才是你偷襲，我沒準備好，不算數。這回道爺我要跟你見見真章。」
「聒噪。」問話被打斷，兵災之主動了真怒，同時也對悟道真動了殺心。一掌轟出，風雷激蕩。
「來的好。」悟道真知眼前之人，深不可測，武力之高，只恐非是自己所能敵。奈何數百年的修行，除了塵緣仙山上的那位好友，他還真沒服過誰，打不打的嬴，也得先打過才知道。
「氣雙旋。」
悟道真一聲大喝，腳下錯步立馬，雙手兩側攤開，體內玄功運起，陰陽兩儀之氣在體內分流匯聚，又匯聚分流。左手聚陽，右手化陰，兩氣自雙手開始，在悟道真周身逆流而轉。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雙魚圖。
「避實就虛，道分陰陽。」
悟道真整個人旋身飛起，推動旋轉的太極雙魚圖，撞開兵災之主雷霆一掌，直奔其人而去。
道威赫赫，誅魔滅邪。然而兵災之主輕蔑一笑，神態睥睨霸道，抬手一拳轟出，冽冽拳勁之下，太極雙魚圖瞬間崩毀，中拳直入，結結實實擊在悟道真胸膛之上。
「咔咔咔。」
胸骨塌陷，肋骨盡斷，只一招，悟道真敗的徹底，功體受創，倒飛而回，半空中噴出不少的鮮血。
刀劍無名見悟道真一招被打成重傷，心下大驚。飛身上前接住，轉身欲逃。
「想走？兵休列陣。」兵災之主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刀劍無名只覺眼前空間扭曲，血池怒浪翻卷，一具具拿着刀槍的骷髏自血池內爬出，一排排列陣整齊的陰兵自扭曲的空間中走來。耳邊更是想起陣陣殺伐之音，馬嘶人喊。
刀劍無名以為自己中了幻術，搖了搖頭，定住心神，卻發現一切都很真實，那些骷髏陰兵將自己與悟道真二人給團團圍了起來。
「刀劍虛空鳴，昔日敗吾之招法，邪劍魔刀無相子，昔年勝吾之人。你既是他的後輩傳人，也算是本主重生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不是故人的故人。一招，只要你能接吾一招而不死或是還能走的動，你們就可以安然離開此地。」兵災之主堅毅的臉上竟難得浮出一絲追憶之色。
「來吧。」刀劍無名將悟道真放在一旁，緊握刀劍，嚴陣以待。
「嗯！」兵災之主點了點頭似是回應，又似是讚許。站在原地不動，右手向前虛握，掌心赤色光芒吞吐，慢慢向兩側拉長伸展，一桿血色的方天畫戟漸漸的顯化出來，被其握在掌中。
血戟在手，兵災之主氣勢更加凌厲迫人。全身赤紅的身影，再配上那火紅的長發，不羈的散亂開來，隨風飄灑，為其更添幾分囂狂。
「注意來。」兵災之主血戟在手中一轉遙指刀劍無名。繼而，單手握住尾端，在半空轉了一圈對着刀劍無名就砸了下去。
並沒有想像中的花里胡哨，也不會有那些胡里胡哨。兵災之主出身行伍，統兵殺伐，一身所學儘是大開大合的戰場搏命之招，越是簡單越是好用。就像他一拳敗悟道真那麼簡單，速度快力道足永遠是取勝之道的不二法門。
看着勢大力沉的一戟，隔着數丈遠，破空化形，猛烈砸來。刀劍無名知道這一招不能躲，也躲不掉，這是賭約，要是躲了就等於認輸了。
這一招拼的是內力，拼的是根基，刀劍無名刀劍並舉，運起全身功力，向著化形而來的血戟架去。
「砰！」
刀劍無名高舉的刀劍在與血戟接觸的瞬間便被對方那強橫的力道給壓了下來，戟刃直接切進了他的左肩三寸，鮮血汩汩直冒。強大的衝擊力，使得他再也站立不住，左膝因承受不住這如山巨力而斷折，單膝跪了下去。他所站立的地方方圓一丈內居然塌陷成了一個大坑。
「你們可以走了。」兵災之主收戟在手，轉身離開。
「兵主……」王賁見兵災之主要放兩人離開，開口想要勸阻。
「嗯？」兵災之主身形一頓，語氣變冷，道：「你想改變我的意志？」
王賁登時嚇得跪了下去，連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那就放人。」然後大步離開了。只有低沉而又無所畏懼的笑聲與詩號在夜空中激蕩迴旋。
「傳聞一戰百神愁，正邪強兵過未休;誰道江湖總無事，從此長共血爭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