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距離

齊絮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她直接給李珍珍打去電話：「喂，珍珍什麼情況？」

「齊姐，千里傳媒的賀丞賀總不是說要雇你當顧問嘛，楊總那邊說你這次去溧陽除了羅耀的事兒外，剩下的時間都跟着賀總就行。千里傳媒那邊管吃管住管交通，而起每天給你補貼兩千塊錢的出差補助。」

「這麼多錢？！」齊絮聽到錢的聲音，眼睛唰地亮了。

「嗯嗯，我剛剛偷聽到齊總已經同意千里傳媒跟咱們的合作，能給你四成分成了。姐，暴富有望，你可得加油了！」

和李珍珍通完電話，齊絮看向一旁等着她打完電話的賀丞和唐英。

「我們單位的行政小姑娘說，在溧陽這幾天，讓我跟着你們，還包吃包住包交通，是真的嗎？」齊絮試探性地問向賀丞。

賀丞點頭：「看來你們公司已經同意了，那就走吧。」

齊絮跟着賀丞和唐英繼續往出口方向走着。

不知為何，她打心底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他們一路走到行李轉盤大廳，賀丞和唐英等着他們託運的行李，齊絮則站到遠處給元漠撥了電話。

「喂，小哥哥，我到溧陽了。」

「一切順利嗎？」

「很順利，天氣很好，航班提前了十分鐘抵達的。」

「累嗎？」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覺得還行。」

「好想陪你一起坐飛機。」

齊絮頓了一下，微笑着說：「我也是……」

賀丞帶着黑色口罩站在行李轉盤旁，他遠遠望着正在笑着打電話的齊絮，她的表情那麼輕鬆愜意，眼神彷彿都在訴說着甜蜜。不用想，他都知道她在給誰打電話。

曾經她臉上那般表情只屬於他一人。

妒火仿若煉獄，她打電話時的每一個笑容都是折磨他理智的酷刑。

行李盤開始慢慢轉動，一件件行李被機場工作人員放上轉盤，他們的行李出來的很晚，幾乎四分之三的旅客都拿到了行李后，唐英才將兩隻黑色的行李箱從轉盤上取下來，疊放在機場手推車上。

而這時，齊絮仍在講電話。

賀丞臉色不佳，他就在這裏，她卻和另外一個男人有說不完的話。

唐英看到賀丞的臉色，趕緊快步走到齊絮身旁，提醒道：「齊小姐，咱們該走了。」

齊絮一聽，趕緊跟元漠說了拜拜。

看到齊絮掛斷了電話，賀丞的心情才稍有轉圜。

唐英看了眼手機，對賀丞說：「賀總，車子已經等在出口外面了。」

賀丞點點頭，把手遞到齊絮面前：「把你的背包給我，我幫你背着。」

「嗯？不用不用，我的包很輕，自己背着就行。」齊絮後退一步，禮貌地拒絕著。她心想賀丞自己的行李都是讓唐助理推著，竟然還要給她背包，真是不可理喻。

唐英一看，趕緊說道：「齊小姐，要不你把包放到我的推車上，我一塊兒推著，再一塊裝車。」

「真的不用，裏面就幾件衣服而已。」齊絮搖頭。

賀丞微微蹙眉，因她打電話的怒氣未消，臉色也比之前冷了些，沉聲對齊絮道：「快點，把包給我，車還在等我們。」

齊絮看他如此堅持，無奈地把雙肩包取了下來，交到了賀丞的手裏。

賀丞想都沒想就直接把包背在了肩上。

和唐英手推車上那兩個國際大牌的奢侈品行李箱相比，齊絮的黑色雙肩包真的是low爆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包被賀丞一背，立刻就有了國際范兒。

這時齊絮在想，萬一以後跟着賀丞要東奔西跑地出差，她還是應該拿出點錢來買個像樣的行李箱。

齊絮就這樣挎著自己的小挎包，跟着賀丞向機場出口走去。

機場出口處停著一輛黑的發光的豪華保姆車，司機看到賀丞他們走出來，立即下車迎接，並要從賀丞的手裏接過齊絮的雙肩包。

「不用，她的包我來放，你去幫唐英搬行李吧。」賀丞說道。

司機偷瞄了一眼齊絮，什麼都沒說就去幫唐英搬行李。

保姆車的車門打開着，賀丞對齊絮說：「絮絮，你先上車。」

齊絮點點頭，上車就往後排坐。

賀丞看到后喊住她：「絮絮，坐到中間這排來。」

齊絮無奈，在保姆車中間的兩個座位上左右看看。

賀丞：「坐司機後面那個位置。」

「哦。」齊絮聽話地按照賀丞的要求坐了下來，又乖巧地紮上安全帶。

賀丞上了車，將手裏齊絮的背包安全地放在後排座位上，而他自己坐在了齊絮旁邊。

行李箱裝入後備箱，司機暗下後備箱關閉按鈕后看着後備箱門緩緩落下關好。唐英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車，利索地扣好安全帶。司機也坐上了副駕駛，平穩地啟動了車子。

陌生的溧陽，與南成市不同，有陰雲於天際，似要下雨。

司機打開了音響，車裏放着充滿旅途感的音樂，齊絮應是聽過，卻從不知道這些歌的名字，也從不看歌詞，只聽到女孩好像在唱：「被遺忘的姑娘，還在迷途中央，抱着自己固執尋找……」

齊絮安靜地看向窗外，望着高速兩邊的田野，露出淡淡的悵然。

1100公里的距離，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又遙遠又短暫。人和人的分離，因為飛機的時速而變得如此容易，這種物理距離上的疏離，是任何通訊工具都無法拉近的現實。

遙遠，向來都是因為無法觸碰到。

賀丞望着齊絮，看到了她面容上清晰的憂傷，心被揪緊。

她在思念誰？

反正都不是他。

她此時的腦海里，一切與他無關。

哪怕他就坐在她身邊。

車子走了一段距離，唐英全程都在看着平板電腦和手機，忙忙碌碌不知在做什麼。大概走了半個小時車程的時候，唐英轉過身將平板遞給了昏昏欲睡的齊絮。

「齊小姐，你看一下從今天開始到周四的日程安排。」

齊絮接過唐英的平板，看了看他寫的時間安排。只有明日一早她被允許和羅耀去見那位美國影業公司的人，從中午開始她就要全程跟着賀丞參加各種會議和活動，直到這周四晚上11點，她才可以乘坐最後一般溧陽到南成市的航班回家。

原本她來陪羅耀面試是正事，結果現在來看，羅耀的事彷彿才是捎帶着乾乾，她所有工作的重心都變成了陪同賀丞。

可是齊絮看來看去這些活動，其實她能發揮作用的地方很少。每個活動基本上都是已經簽約的通告和與會邀請，並沒有什麼潛在風險而言。

難道賀丞要在這些活動中和什麼人見面談什麼秘密合作？

齊絮不知道，不過既然現在已經上了賀丞的車，之後這些天裏，只能服從安排，不然還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