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旅程
齊絮頗感意外，這活兒來得也太快了。
「賀老師，我原定在溧陽只待四天，所以可能時間上不合適。」
「沒關係，我們會就着你的時間安排計劃日程，具體情況我會讓唐英和楊雅協調，保證你可以趕上周四返回南成市的航班，你看這樣可以嗎？」
賀丞的話滴水不漏，齊絮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給的活兒，即不耽誤時間又能拿到高額回報，就像楊雅說的，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她不用臉去接都說不過去。
「如果公司那邊沒問題，我也ok。」齊絮答應了。
賀丞得到齊絮肯定的答覆，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溫潤的眸子裏盡顯歡喜。恰巧此時一束陽光掠過雲端穿過飛機狹小的窗戶落在他精緻的面容上，讓齊絮有那麼一霎彷徨，似乎曾幾何時也曾看過這樣一副攝人心魄的美景，就在朝陽下雲端上長空裏，只是她忘了。
飛機升入雲層之上，平流緩緩，沒有顛簸。
齊絮偏過頭看向窗外，她確實喜歡看雲層，明明只是白色懸浮在空中的水汽，卻能美得如此瑰麗。
或許正是因為她是一片「絮」，雲便是她的仰止，如何傾慕，終究無法與其並肩。
不知不覺，困意襲來，齊絮閉上了眼睛。
她睡得很沉，夢境空無一片，唯有無盡蔓延的黑色，不可怕，反而感到格外安寧。
等她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機上專用的深藍色小毯子。
齊絮看向身邊同樣睡著了的賀丞，不禁輕笑。
一個完美男人的溫柔和善待會讓他身邊的人誤以為是自己的魅力，其實這只是他的日常和習慣，和對方是誰無關。
齊絮沒了睡意，看到機上顯示器顯示還有半小時抵達，她便抽出雜誌隨意翻看。
好巧不巧，這本雜誌里大篇幅地採訪了賀丞，一頁頁充滿鶴、住、松、瀑等中國風元素的時尚大片讓人大飽眼福。
齊絮感慨，如果單看雜誌會讓人以為賀丞的好看是因為化妝、造型、攝影、濾鏡，但是在見過他本人後，才發現真人比平面和屏幕上還要好看太多。
盧護士長沉迷於賀丞，齊絮終於能理解了。
齊絮接着往後翻，目光停留在了另一篇介紹時尚音樂的文章上。
她變了臉色，心情不悅，因為她看到了一張齊漣背着結他站在海邊礁石上抽煙的照片。
他利落的短髮，有一點點歐美風的五官，恰到好處的表情，寂寥沒有笑容，彷彿下一秒就會掐了煙，跳了海。
裝！
齊絮對着雜誌翻了個白眼。
天天抽，拍個照片還抽，齊漣這傢伙怎麼還不得肺癌去死！
這時賀丞醒了，正巧看到齊絮看着齊漣的照片出神。
「舔糖的主唱，我與他見過一次面。」賀丞說。
齊絮聽到賀丞醒了，抬頭對他笑笑：「謝謝您幫我要了毯子。」
賀丞沒有在意她的感激，而是不滿她剛剛那麼專註地看着雜誌上的齊漣：「我聽說他是你哥哥。」
齊絮一聽冷了臉色，沉聲說：「不，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並不算兄妹。」
賀丞意外的發現齊絮因為他這句話而不開心，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齊絮有一個相戀多年卻不能對外告之的戀人，那麼那個人會不會是……
賀丞微微攥拳，沉默不語。
這時廣播里傳來飛機開始下降，還有二十分鐘抵達溧陽金橋機場。
齊絮按照廣播提示，聽話地將雜誌放回去，收起小桌板，調直座椅靠背。
賀丞此時給她遞過來一瓶葡萄汁：「剛剛看你睡著了，就沒有讓空乘打攪你。」
齊絮接過那瓶紫色的飲料，差點脫口而出「您怎麼知道我喜歡喝葡萄汁」，可話到嘴邊她理智地咽了下去，變成了一句禮貌的「謝謝，賀老師。」
「需要我幫你擰開瓶蓋嗎？」賀丞問。
「不用，我自己可以。」齊絮並沒有費太大力氣就擰開了瓶蓋，喝了一口，常溫不涼，酸甜美好。
「剛剛你也錯過了用餐，現在肚子餓嗎？」賀丞問齊絮。
「飛機快降落了，應該不可以再吃飯了吧？」齊絮指指顯示器上的航行提示道。
賀丞挑眉一笑，像變戲法般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條金粉色精緻包裝的巧克力，遞給齊絮：「雖然沒有飛機餐了，但還可以吃點糖。」
齊絮早上為了省錢省時間所以什麼都沒有吃，血糖已經很低了，這條巧克力出現的正合時宜，彷彿它就是為了這個時刻而存在的。
齊絮不好意思地厚著臉皮接過賀丞手中的巧克力：「賀老師，您怎麼會隨身帶着這麼少女的巧克力？不會是哪個傾慕您的女士送的吧？」
賀丞搖頭：「剛剛登機前我剛好路過這家賣巧克力的店，看到門口的海報說買了他家的巧克力，旅行就會變得美好。於是我就買了一塊帶着。」
「原來真的有人因為廣告語衝動消費啊。」齊絮揚起嘴角笑道。
賀丞彎了眉眼：「快嘗嘗，看看我這個衝動消費值不值。」
齊絮輕輕撕開包裝，掰下一小塊放在嘴裏，入口即化，香醇的味道讓靈魂都升華了。
她趕緊翻到包裝反面，仔細讀了讀背後的白色進口產品標籤。
「天吶，這竟然是比利時進口的莉梵巧克力！怪不得這麼好吃。」齊絮忍不住驚喜道。
「你喜歡？」賀丞問。
齊絮將巧克力遞給賀丞：「太好吃了，賀老師，你也吃一塊。」
賀丞皺了下眉毛：「你幫我掰一塊吧。」
「好。」齊絮沒想太多，掰了一大塊遞到賀丞面前。
賀丞接過她手中的巧克力放在口中，他不喜甜，卻已愛上了這個味道：「確實好吃，看來我這個衝動消費物超所值。」
「您再來一塊？」或許是巧克力本身的化學作用，齊絮的心情霎時變得極好。
「不了，太甜。」
「那我都吃了？」
「嗯。」
其實賀丞說了謊，機場莉梵巧克力店的海報上寫的廣告語是：
莉梵暗語巧克力，咫尺天涯，秘戀濃情。
在齊絮愉快地吃完整塊巧克力后，飛機平穩降落在溧陽機場。
賀丞在飛機停穩后第一時間幫齊絮拿下了她的背包。
齊絮接過包，認真說了謝謝。
他們一起下了飛機，齊絮將手機調回普通模式。賀丞走得不快，齊絮也不着急，遍跟着他慢慢往出口走。
這時後方匆匆趕上來一個人，齊絮回頭一看，才發現竟是賀丞的助理唐英。
唐英看到齊絮，非常尊敬地向她打招呼：「齊小姐，您好。」
齊絮有些驚訝：「唐助理？您也在飛機上？我竟然全程不知道。」
唐英回答道：「我就在經濟艙的第一排，您可能沒注意。」
齊絮頓時訝異。
明明頭等艙有三排六個座位並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竟然沒有給唐助理升艙，只給她升了艙。
果然，他把她當作了定點扶貧對象。
賀丞看出齊絮的心思，勾唇一笑：「走吧，我們一起去酒店。」
「啊？」齊絮愣了一下，「賀老師，你們跟我不是一個酒店吧？我的是……」
齊絮打開微信，瞬間瞪大了眼睛。
原本李珍珍給她訂了一家品牌連鎖酒店，可剛剛李珍珍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齊姐，楊總說您在溧陽的所有吃住都由千里傳媒的賀總管了，所以之前訂的酒店我已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