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衣俠女
孟無常沒好氣的道：「姑娘？你丫的收了人家小費了吧？」
「嘿，嘿嘿……」店小二一陣乾笑，「公子，如果不想見，小的將她打發就是，不過……」
「不過什麼？」
「那姑娘小的也認得，就是武林新秀，有『紅衣俠女』之稱的欒紅玉……」
「欒紅玉？聽過名頭，難道她有什麼特別嗎？」
「那倒沒有，此女出道一年，就受到了眾多武林前輩的讚許。而此女嫉惡如仇，俠風頗盛，想來口中之言也絕不會胡亂編造……」
「看來你果然沒少收錢，竟如此賣力的遊說，好吧，那就讓她來見……」
「好嘞，您稍等……」
……
欒紅玉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子，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
她同樣是一名劍客，而孟無常簡單的打量了她的外表，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她手中的寶劍上。
那是一柄樣式古樸的寶劍，當然也只是劍鞘和劍柄部位。
寶劍的顏色是有些垂暮的深棕色，這樣的寶劍樣式，說實話並不適合眼前的年輕女劍客。
但孟無常卻能從寶劍之上感覺到一股鋒銳的氣息，那赫然是寶劍自帶的氣息，可見此劍來歷不凡。
這樣一柄寶劍出現在一名年輕姑娘身上，顯然是得自於某種傳承，眼前的欒紅玉，竟是大有來頭。
世人只知道欒紅玉出道一年就賺滿了名聲，但卻少有人知她的出身來歷，但此時的孟無常卻看出了一些端倪。
「公子如何稱呼？」欒紅玉沒有女兒家的姿態，完全是武林人士的口氣，直來直去的問道。
「敝姓孟……」
「孟？」欒紅玉眸中閃過異彩，「我知道了，公子就是書生本人對吧？」
「嗯？何以見得？」
欒紅玉露出一抹笑意，「公子竟還不知道，你的畫像已經貼滿了武林城的大街小巷，那上面自然有你的名字……」
孟無常哈哈一笑，「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該死的賀青衣……」
「不過那畫師的水平真不怎樣啊，我完全看不出來公子和畫像上的人有什麼關聯……」
「姑娘，我們不是來吟詩作畫的吧？咱還是說正事吧。」
「看來孟公子身具極高明的易容術呢，倒是我有些眼拙。」
「姑娘謬讚了，如果還以本來面目示人，估計我這會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我不明白，如此絕境，以公子的身手而言，為何不暗中離開武林城。據我所知，這一次發出的武盟追殺令，也只在武林城範圍內有效。」
「嗯？」孟無常眉毛一挺，「這個說法我還是剛剛知道。」
「看來公子的消息有些閉塞啊。」
「那姑娘可否告知一二呢？」
欒紅玉沉吟了一下，道：「此事我也覺得有些蹊蹺，上午的時候我還刻意到武林盟打聽了一下。」
孟無常露出笑意，「這是一天中我聽到的唯一好消息。」
「接待我的是武林盟少盟主沈良成，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聽出來了，這一次發出武盟追殺令，似乎是盟主邰震的意思。」
孟無常皺眉道：「姑娘何意？在下不是很明白……」
欒紅玉嘆道：「雖然我知道不能隨意誹謗武林盟主，但我總覺得，盟主邰震，似乎是在公報私仇。」
「姑娘的意思是，在下和那邰震有私怨？這怎麼可能？在此之前，我也只知道邰震這個名字而已，跟他也是素昧平生。」
欒紅玉搖頭道：「公子錯了，他要剷除的不是公子，而是所有進入武林城的書生。」
「我就說啊，這武盟追殺令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嘛。」
「但問題是，自武盟追殺令發出一個月以來，進入武林城的書生也只有公子一人。」
「為何？難道這裏很排斥書生？」
「那倒不是，但這裏畢竟是武林城，就算有一些雲遊的書生，進入這裏總要入鄉隨俗一番，換身裝束什麼的。換了裝束，只要自己不說，外人很難甄別身份。哪有像公子這樣的，明目張膽就進來了。」
孟無常摸了摸鼻子，「好吧，說到底是我自己蠢，竟然忘了入鄉隨俗這種不成文的規矩。」
欒紅玉微笑着看他，「看公子云淡風輕，似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呢。」
「也許吧，姑娘只知道這麼多嗎？」
欒紅玉微微頷首，「也就這些吧，此事應該是出自於盟主邰震的主意，原因不明。但據我所知，之前發出的十九次武盟追殺令，全都羅列了被追殺者的種種罪行，只有這一次非常奇怪。」
「雖然奇怪，但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到時候可能所有人都會發現，那很可能是一個很荒誕的原因。」
欒紅玉有些驚訝，「公子果然高見，或許真相真如公子所說呢。」
「我就是隨口一說。欒姑娘看來並沒有取我性命之意，難道說不打算執行那武盟追殺令？」
欒紅玉搖頭道：「看公子一表人才，談吐風雅，絕非大奸大惡之輩，這倒是讓我有些無法出手。而事實上，我對這件事背後隱藏的秘密更感興趣。」
孟無常哈哈大笑，「談吐風雅？我自己怎麼沒覺得？」
「公子太謙了，你雖然不像一些書生那樣，開口閉口總是之乎者也的，但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卻透露著一絲率性，這讓我覺得很舒服，以此判定，公子絕非惡人。」
「姑娘也是性情中人，不愧為劍祖傳人，也只有這種心性，才能悟得無上劍道吧？」
欒紅玉的臉色終於變了，「你竟看出了我的出身？」
「哈哈，不難，姑娘的佩劍名為『龍鳳』，或許這個世上已經沒幾個人認得了，但我還是略知一二的，那可是兩百年前，劍道一代天驕莫無形的佩劍。」
欒紅玉的臉色舒緩下來，嘆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公子，所有人都小看了公子。進房之後，我自問對公子已經觀察入微，但直到此時，我依舊無法看出公子的出身來歷，師承何人……」
「既然看不出，那就算我說出來，姑娘同樣不知，那說和不說就無所謂了……」
欒紅玉微微一笑，「我並不想打聽公子的來歷，但眼前之事，公子打算如何處之？」
孟無常盯着她的俏臉，良久后這才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姑娘的意思，莫非有意幫忙？」
「正是如此，公子可願意？」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