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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陪你啊,怕你一個人太無聊。」

可是轉念一想,等等體育課還想留在這呢,馬上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捂著肚子說「其實是肚子有點疼。就和老師請假了。」

早上早飯吃的少,只是有點餓著難受,但是身為一個馬上就要1米八的大男人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肚子餓,找了個肚子痛的借口就是麻煩...

聲音被他壓得低低的,看在程米眼裏像極了沒力氣的樣子。

「啊....那我陪你去醫務室吧?」

「好。」他低着頭,乖巧應着。

老王:是我的愛不香嗎?我讓你去醫務室你不去?

王子奕:你嫌棄我嗎?老王讓我陪你去醫務室你不去?

醫務室就在高二教學樓樓下。程米為了照顧喻小可憐,平常都跳着走樓梯的她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往下走去。

裏面坐着一個穿着便衣的醫生老伯伯,從他不拘小節的鬍子可以猜測,他的醫術應該挺好。

程米沒有跟進去,站在門口踢著小石頭玩。

南風走過去,向醫生伯伯點點頭。

「怎麼了。」開嗓就是蒼老的聲音,讓人不明覺厲。

「就是肚子有點疼,有點難受。」

「早飯吃了嗎?」老伯伯一陣見血,讓南風覺得很不好意思。

「吃得不太多...」聲音越發的小聲。

「那營養就跟不上,是高三的吧?高三更要注意營養的補充,那麼高強度的學,營養又跟不上,遲早累倒。」

老伯伯起身倒了杯開水,拿了幾個黑色小球球給他。「把葯吃了緩解緩解,然後去小賣部買點熱的吃一吃。」

「好,謝謝醫生。」微微欠身,手上握著杯開水走了出門。

南風走出醫療室的門,四處望了望卻沒見到程米,以為小姑娘是等的不耐煩先回教室去了,轉身就往樓上走。

「南風哥,你不等我了嗎?」

蹲在地上看小蝸牛的程米聽見腳步聲回頭,卻看見南風往樓上去。

小姑娘像是有些不解也有些不高興。我在等你欸,你都不等我就走...

南風聽見她的聲音回頭,就見她蹲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仰著頭撇著小嘴。

他笑罵自己一聲,「沒有啊,我以為你先回上去了。...在看什麼呢?」

「小蝸牛。」聲音低低的。

「冷嗎?要喝開水嗎?」

「不要。」說話都幾個字。

「生氣了?...別生氣嘛?我真的以為你回樓上了,馬不停蹄地想跑回去找你呢。」

「沒有。你別吵蝸牛!...啊!蝸牛爬走了....」

還以為小姑娘等自己等生氣了的南風:........蝸牛?還會被吵走???我是個病人!

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

兩個人就蹲在地上看着蝸牛爬進牆縫裏去,不見蹤影。

走道上,學長學姐們跑着回班,去小賣部,說話聲歡笑聲好不熱鬧。兩人窩在草叢邊,就這樣與人群錯過。

「南風哥,你不用回班嗎?」

小姑娘滿臉寫着小問號望着他,兩人對視一眼,他便像是個情竇初開的毛孩,亂了手腳。

「哦...不用啊,不用,下節體育課,我請假了,打球還不如和你一起準備英語競賽。」

籃球:....你不愛我了嗎?

「噢噢!那太好了!」小姑娘這才勾起嘴角,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

見南風還蹲在地上,突然想起他還肚子痛,忙握緊他的手臂想要扶他起來。

咦,肌肉!手感還挺好的,再捏捏,嗯!不錯!再捏捏。

「你怎麼還不站起來?」

發獃的南風才回過神來,藉著她手上的力道起身,都沒有發現自己被她再一次吃了豆腐。

小姑娘也是直接的主,「色咪咪」地看着他:「南風哥,你肌肉的手感真好。」說完也不臉紅,光明正大地盯着手臂那處,像是穿透過衣服看到裏面一樣。

反而是南風聽了之後,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不好意思說什麼,就楞楞地,兩個人對視着。

「走...走吧。」他揉了揉發癢的鼻頭,又捏了捏有些燙的耳廓。

「噢。」兩人一前一後地上樓,南風下意識地走在後面,想調整好自己躁動不安的心跳。可是空氣中像是有程米身體上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又泛著香,纏着他。

心跳「咚咚」不停,像是穿過心臟,砸向耳蝸。

教室里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半邊,擺滿了程米的學慣用品,小計時器,晨光系列的水筆和熒光筆,便利貼,提示貼,橡皮擦,被她整齊的擺放着。

另一半邊,只有一本寫滿筆記的資料半開放在桌面上,和一個醫務室的塑料杯。

資料上放着一個明黃與白相間的包裝袋---「好朋友」蛋黃派。

南風發現程米總喜歡坐在窗前,不管是吃飯還是學習,連在家裏看電視都喜歡坐在大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ok,又是一個生活的習慣,拿出小本本記住。

「程米,借我把筆。」

正忙着調計時器的程米「筆袋裏面隨便拿。」

南風應了聲好就把筆袋划拉到自己這邊,準備挑把黑的和紅的,就看見裏面有張字條。

1:這節綜合課好像是讓我們看電影,而且還是投票選。

2:你是班長你都不知道?

3:他就是個憨憨,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懂。

4:喂,林思涵,你能不能別踩我椅子。

2:不行!腿長。

3:我也踩了為什麼班長不說我?

1,2,4:.........

字條是以對話框的形式,不難看出是他們上課時偷偷傳的字條。

他認出來2號框框是程米的字,1和4應該是兩個男孩子的,沒有女孩子那麼秀氣,反而更灑脫一些。

突然覺得自己不在程米身邊,錯過了很多她的青春,哪怕是現在回來了,還是隔着一段距離,像是他怎麼也跨不過。

回頭看着還在跟計時器作鬥爭的小姑娘。

突然羨慕她的那個同桌,羨慕和她玩在一起的男孩,坐在她身邊都成了一種奢侈。

「思晗,你以後想去什麼大學啊?」

「大學啊.....我想出國,嘿嘿,我都沒和別人說噢,偷偷告訴你。」視線沒看着她,從計時器轉移到自己的小筆記本上,拿着筆勾勾畫畫不知道在幹什麼。

南風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哪怕現在就坐在她身邊,卻覺得距離好遠好遠,怎麼也拉不近。

無措感、窒息感像浪潮一樣,一波又一波湧向他,他不會游泳,沒法大聲呼叫,陷啊陷,陷進深處。

就算自己未來規劃的藍圖裏每一步都有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就什麼也做不了。

「為什麼想出國...」沒有一絲情緒,機械般把字條放回筆袋裏,隨便抽了一把筆,故作鎮定。

「我哥會出國啊,我想賴在他身邊。

其實也說不準啦,爸爸媽媽可能也不同意,我哥說不定是最反對的那個呢。」

見南風哥突然不高興的樣子,馬上轉移話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南風哥好像不希望自己出國。語氣有點凶凶的!

「我其實很想去外國玩,想去看看這個大千世界。

你都不知道欸,我博客里關注一個外國小姐姐,她的生活超級豐富的。

我也想試一試,裝作很懂音樂去欣賞一次音樂會,自己勤工儉學去看一次極光,去和外國的小姐姐小哥哥跨國界交流....哇,想想就很棒你說對吧。。。。」

鋼鐵直女·星還沒一秒就忘了還在不高興的南風,說起未來的期望,語氣陪着眉毛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南風低頭在本子上寫「365,52.14,8760,,。。。。。」

「挺好。」他沒有再看她,低頭看着幾個數字,淡笑。

「複習吧。」他出音效卡斷她的期待,不確定是自己聽不下去,還是因為什麼原因。

程米只以為南風哥不高興了,自己一直叭叭叭打擾到他學習了,趕緊閉麥,抿著嘴巴,拉上了一條無聲的拉鏈。

第三節下課,南風抬頭。

看着旁邊趴着睡覺,還定了20分鐘鬧鐘的她,小臉毫不設防地轉向他的這一邊,呼吸淺淺的,小嘴也一張一合。

他慌張走了,

他不敢說。

那一瞬間,

起了想要吻她的衝動。

「我不敢愛人,怕離開,怕錯付,怕痛苦。

可是遇見你,我想,哪怕是飛蛾撲火,我也想試一次。---葉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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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18歲的林愷而言,按部就班的學習,與自己努力相匹配的中等水平的成績,比小康稍微富有的家庭,父母相敬如冰,三五個知心好友,幾項自己所熱愛所執著的愛好。

他覺得自己一生挺順風順水的,直到遇見她。

他起初怪自己老好心,才搭上了這麼個牛皮糖、壞傢伙。幾年之後,身邊相伴的還是她,才恍然大悟,不是因為她的主動讓自己失了堡壘。

而是在遇見她的那一刻,自己所築的城牆瞬間為她傾塌。

...

「喂,林愷!」

她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就這樣跳到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條小紙條,細細長長的在他面前甩啊甩。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張紙條,就是來宣告他的命運。

葉梓拿到期末成績單的時候一直在想找個機會去找林愷,可是接着就是評講,評講完就放假了。

放寒假前一天,她一放學就拿着成績單一路狂奔到高三教學樓,在高三(4)班門口望了好久。

裏面正在掃地的學姐看見她,問了句找誰,她才知道高三最後一節課收拾完東西提早先放學了,現在只剩下做衛生的同學。

她遺憾地拿着小紙條慢悠悠地盪回家,反正也沒人在意不是嗎?

開鎖,五十平的小房子裏靜悄悄的。

天已經褪去白色,只剩下霞光還含羞著久久不落下。

她按開開關,中央一盞小燈泡亮堂堂的,是那種慘白慘白的亮,像是第一次她住醫院時,睜開眼看到的那種,沒有生機,沒有感情。

她從小冰箱裏拿出一盒酸奶,叼在嘴裏,又從裏面掏了掏,拿出幾棵青菜。

「啊。。又沒庫存了。」

拿出手機在短訊里找到【爸爸】,敲著鍵盤「這個月的錢,什麼時候給?」

複製,找到【媽媽】,粘貼,發送。

就把手機放在一盤,點開火炒青菜,又從小缸子裏舀了一勺米,過水,洗凈,淘干,倒進高壓鍋里。

她似乎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

自生自養,如果不是父母還肯支助她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過下去。。。

如果,那還叫父母的話。

她也有歡樂的童年,有可以騎在脖子上遛馬的爸爸,有煮了一桌子菜在家裏等著的媽媽。雖然房子很小,雖然不能像其他小朋友買好吃的,買好看的衣服。

可是爸爸媽媽都好愛好愛她。

初一那年,放學拿着全校第一的獎狀蹦躂著跑回家。家裏卻滿是狼藉,爸爸坐在客廳中央,獃獃地看着她。

爸爸以前可帥了,小時候幼兒園的同學都羨慕自己有個很帥的爸爸,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像是蒼老了很多,臉上雖說沒有淚痕,但眼裏積滿的情緒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發。

「爸爸。」她輕聲喚著,脫下自己破舊的脫皮的鞋子,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小手扶上爸爸的臉,想要壓制住那種令她害怕的情緒。

「崽崽。」一出口,嘶啞的聲音繞着她,在父母離開的那幾年她都會時不時想起爸爸喚她的那一聲崽崽,各種情感交織。

「嗯?爸爸,你怎麼啦?媽媽呢?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初一的葉梓還小小一個,跪在冰涼的地板上,語氣着急,想要挽回一些正在流失的東西。

大手撫上她的腦袋,「崽崽,媽媽她走了,去別的地方了,以後。。爸爸帶着你好嗎?」

敏感的她不敢多說什麼,點點頭,窩進爸爸的懷裏。

那晚,她看着爸爸坐在陽台上望着天空發獃,躡手躡腳,生怕吵到爸爸,撿起地上一塊塊的碎玻璃渣。

哦,原來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個碗,是爸爸媽媽送自己的生日禮物。

小丫頭把碎玻璃一小塊一小塊地扔進垃圾桶,還暗暗開心地想自己真是太棒了,別人撿玻璃渣都會割到手手,可是自己都不會欸!

撿完后就坐在客廳的小方桌上,開着一個暖黃色的小燈,開始做老師佈置的作業。

她放下筆看看時鐘,十點了,該睡覺了。

又瞄了一眼陽台的爸爸,從房間里拿出自己的小毯子給爸爸輕輕蓋上,又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的小床上。

摟緊媽媽在遊樂園買的小熊,閉上眼,慢慢睡著了。

幾年後的某一天,早起的她正準備在陽台上念會英語,馬上就要考試了呢,這次的第一她也勢在必得。

就見爸爸坐在那,看着自己,向自己招招手。

「崽崽長大了對不對?」

她下意識地點頭,生怕因為自己不乖不懂事,爸爸就會生氣,像媽媽一樣離開。

「崽崽可以自己煮飯,自己上學,自己睡覺嗎?」

還是點點頭。

「那爸爸跟你商量個事好嗎?」

沒有等她回答,他輕聲說。她記得那天爸爸說話聲音很溫柔,是在媽媽離開后很少見的,她也彎著唇看着爸爸。

「爸爸想去外地打工,可能得一年才回來一次。」

笑容僵住了,她有點難受,感覺全身都酸酸的,但還是撐著身板站直了聽他繼續說。

「爸爸給你買了一部手機,這裏有一張爸爸的卡,以後爸爸每個月會打錢到這給你用。爸爸等等收拾收拾就走了,你在家裏一定要乖乖的,有事打電話給爸爸。」

她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但還是撐著,有些執着地看着爸爸。

她想大聲哭,大聲叫,質問他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媽媽也要走,為什麼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可是她沒有。

自從當年媽媽離開,她變了很多,像是把自己給囚禁在一個黑色的房間,什麼都沒有。

她開始不怎麼說話,開始拼了命地學,開始乖乖地做家務,給爸爸做早餐。。。

還是沒用啊。她想。

「崽崽不哭,爸爸賺錢了就回來,到時候給崽崽買大房子,買好看的小裙子好不好。」

爸爸的聲音有些顫抖,給她在冰冷的空間里注進了一絲暖意,可是等爸爸起身,身後已經收拾好的行李,淚水還是模糊了視線。

她不記得爸爸當時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她只記得自己盯着手機,發着呆。

原來是用你換走了爸爸是嗎?她有些憤憤地戳着手機。跑去茶几上用小座機給班主任打了一個電話,請假半天。

後來的她,更沉默了。

沒有什麼朋友,就那樣過完了初中三年。

初三的暑假,父母都回過家來一次,錯開回來的,大概誰也沒見着,給她買了些生活用品,媽媽給她煮了頓飯,爸爸拿了一疊錢放在她的枕頭底下就又離開了。

慢慢的,高一,高二,她開始接觸更多的人,她的班主任是個年輕老師,可喜歡她了,經常陪着她晚上留在班級學習。

班主任很溫柔,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媽媽。

「葉梓,你好棒哦。」

「葉梓,我們慢慢來,不急好不好。」

她總愛鼓勵她,她會輕聲和她說「我們可能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不能選擇已經發生的那些不高興的事情。

可是我們能選擇自己啊,我們能選擇將來。」

她會輕聲和她說「我們可能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不能選擇已經發生的那些不高興的事情。

可是我們能選擇自己啊,我們能選擇將來。」

還會和她柔聲說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像是一面鏡子,所有的不開心和開心都顯露無遺。

「我是個農村孩子呢。我家裏好窮好窮的,爸爸媽媽每天都要上山去,種菜,採茶,用那些成果去換錢給家裏的小孩子。

我也和葉梓同學一樣呢,努力學習,每次都是班裏的第一名。

後來等到我上大學,我就業,我成了一名老師。我開始接觸更多的人和事,我才知道世界上的很多地方,有很多人的生活跟我一樣不如意,甚至比我更糟糕,可是他們仍腳踏實地一步步地走,一步步地在生活着。

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呢?」

諸如此類,很多很多。她像個大姐姐一樣,陪着她,教導着她。

葉梓問自己,為什麼不可以呢?父母最起碼沒讓她孤身一人流浪在外,沒讓她餓著苦着,只是讓她一個人而已。

她也想過自己的生活,她也想有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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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遇到他,他是第二個向自己伸出手的人。

我想留住那些給予過我溫暖的人,我還想試着回饋對方。只是不知道自己廉價的喜歡對方要不要。

她花了一個學期和一個暑假,讓自己從過往的悲傷中逃脫出來。沒有人知道那一個暑假她做了什麼,因為她是一個人。

那天她在操場看他跑步,等他跑完以後給他送水,剛想準備表白,就被他攔住,其他的他的同學都捂著嘴在一旁笑。

後來幾天,年段里總有人悄咪咪的在她背後指指點點。

她問她的同桌,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子。

她捂著嘴在葉梓的耳邊,輕聲說「他們都說你和學長告白,還在操場上陪學長跑圈,什麼學長跑一圈,你表白一句什麼的。」

她說完,看着葉梓,想從她的眼睛裏看看這還是她的小葉子嗎?這麼開放。

葉梓抓着她的手跑進同一樓層的廁所里,四處看了看沒什麼人,壓低了聲音對同桌說「怎麼會有人這麼說啊!我是想表白來着,可是沒說出口就被學長打斷了。」

臉上攀上了紅暈,語氣也是小姑娘的嬌羞。

真好啊,同桌想。比起一年前的葉梓,現在的葉梓讓人感覺更舒服,從前的她太壓抑了。

然後。。。。過了幾天,又傳出葉梓在廁所和同學說一定要成為林愷女朋友的故事。。。

葉梓快尷尬症犯了,自己喜歡學長是沒錯,也不至於大庭廣眾地說這種話啊。

知道這個「故事」的那天晚上放學,從前還會在班上留到大門快要關上之前的她收拾了書包就往家裏走。

拿着手機,點開【學長】的qq,刪刪減減還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學長,我,那些東西真的不是我說的。」

發出去了,她覺得有些蒼白,有些無力。。

這下林愷學長肯定厭惡自己了,像個八婆一樣到處亂傳,可是她是真的委屈啊,自己明明沒有做那些事情。

「我可以發誓的。」又補了一句。

手機開到最大音量放在小餐桌上,她給自己套了件小圍裙煮上稀飯和小炒肉,還是她最喜歡的博主不久前更的視頻。

可是她今天卻心不在焉,餘光一直看着手機屏幕,生怕自己錯過了聲音,

結果就是生抽多倒了,鹽放少了。

小炒肉變成了小黑肉,還是沒等到學長的回信。

她坐在桌子前,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家,空蕩蕩的,無助感襲上全身。

原來哪怕自己努力改變了,還是躲不過被拋棄的結局。

食之無味。。。。。

收拾好餐具,擦乾淨桌子,從書包里拿出作業本就在餐桌前坐下。

沉浸在學習中無法自拔的她聽見手機特別關注的甘露聲,馬上從學習狀態中跳出來,拿起手機解鎖。

帶着有些期待和有些害怕的想法點開qq的圖標。

【學長】:哦。

【學長】:你成績出來沒?

嗯嗯嗯?學長竟然沒生氣?

有些劫後餘生的意味在,她打字回復他。

「出了。

我又是班級第一名。

年級四十六名。」

頓了好一會,林愷沒有再回信息,她也不好意思懟著人家的qq狂轟亂炸,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又開始寫作業。

十點半,作完四套卷子的她,拿着手機左看看右看看。

給同桌禮貌的發了句「作業做完了嗎?」

對方秒回:「做是做完了,但是有幾題不會做,明天我來學習問你啊。」

「好。{可愛.jpg}」

對方:「我開了把遊戲,你要和我一起嗎?」

「不了,我想洗個澡早點睡覺了。{乖巧.jpg}」

葉梓收拾了作業放進書包,去冰箱裏看了下食物,又不夠了。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拿出之前剩下的錢。套了件寬鬆外套,戴了一隻耳機,出門。

兩百米外有一家商超,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至少葉梓她要的東西裏面都有。

到冰櫃里挑了最便宜的小饅頭,又在牛奶區里找到快要過期便宜處理的牛奶提了一箱,青菜,蘿蔔,小土豆,還買了幾個蘋果。一手提着一袋大袋子,一手拎着一箱牛奶,慢悠悠地走回家。

耳機里傳來悠揚的女聲,溫溫柔柔的,像水,像花香,像好聽的故事。

她抬頭望着天空,看着圓餅大的月亮,跟着她在走似的,走一步,月亮往前一步,像是專門為她照亮回家的路。

回到家,又是那道熾白的燈光,讓人壓抑,憋悶悶得。

她收拾完東西,乾脆把燈關上回到房間里去,快快的沖個澡,就縮回被子裏去了。

她沒有把手機帶到床上的習慣,抱着那隻玩偶,入睡。

而另一頭的林愷,抓耳撓腮大半個晚上不知道怎麼回,氣惱地想要問她為什麼不和他聊天,為什麼連最起碼的晚安都沒有了。

但是礙於自己的自尊心?或是什麼他無從知曉的東西。

放下手機,又打開手機。

「一百名的獎勵。」

發送完成也不管對方回不回,把手機埋在枕頭下睡覺去了。

鬧鐘響起的時候,葉梓還抱着小玩偶幻想着自己和林愷考進同一所大學,林愷拒絕了一眾女生,一身白色西裝酷酷帥帥的拿着一捧撿來的野花向自己表白。

她含羞接過,心裏卻想的是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千年媳婦熬成婆了啊。

起身,關了手機。在蒸鍋里放了四個小饅頭和一瓶牛奶,站到陽台洗漱去了,含着一嘴巴的泡沫還布魯布魯地念着什麼。

劃開手機,兩條收款信息。

【爸爸】:這個月的500。問你媽要另一半。

有些可笑吧,那個說一年會回來一次的人多久沒回來過了,自己卻抱着一些不存在的期待傻等著,拚命考出一些成績成績為了證明一些什麼。

「好。」她回復,退出來,點開【媽媽】的聊天界面。

【媽媽】:我和你鄭叔叔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以後少給我發信息,每個月我會定期給你打錢。

更可笑了這位,離開那麼久,只做了一頓飯給自己,連彌補都說不上。卻要和別人成家,為另一家人生兒育女,做一個好媽媽,好妻子。

還難受嗎?葉梓咀嚼著熱饅頭問著自己,不應該都要習慣了嗎,為什麼還是會難受呢。。。

看了眼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房間,嘲諷似的笑了笑。

點開紅色{特別關心}【學長】的聊天框。

【學長】:一百名的獎勵。

「嗯?什麼?」腦子還有些混混沌沌,並沒有明白林愷學長的意思。

半低着頭,避免和同學打招呼,一路就這樣到班級。

同桌笑眯眯地拿着昨晚的提綱鋪平了放在桌子上,她朝她微微一笑,書包都還沒放下就給她講起題目來。

「這道題他的半徑你不能直接用題目已知的那條邊,你要先用三角形相似把這一條邊求出來,磁場的半徑是要用這條邊套公式的。」

她輕聲說着,時不時在提綱上畫輔助線,作圓,一道題做下來一氣呵成。

同桌用崇拜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怎麼這麼厲害。。」

她指了指課本示意她別鬧了,起來念書,這才作罷。

葉梓上了一天課,放學還是照常等著老伯來班級催關門的時候走。

「同學,我要關門了。」

她站起身,有些抱歉地鞠了一躬,抬起臉。

「哦,葉同學啊。你班主任常和我說起你呢,你可真好學,我家那臭屁孩像你一樣就好了。」語氣里滿滿的可惜,巴不得葉梓就是他的親閨女。

老伯不僅要關門,還得關班級的窗戶,電風扇的。這會就走進教室里把窗戶一扇扇給關上,一邊跟她嘮嗑。

可是葉梓聽見老伯雖然嫌棄但滿是愛意的話語就在那愣神。她不止一次笑自己,狀態抽離和進入都那麼快,這樣也好,不然自己得因為那對父母而被影響到多少次啊。

她加快收拾的速度,先老伯一步走到門口,「伯伯,我先走了。謝謝你,辛苦了。」一句話不帶停頓的說完就跑出教室門,生怕老伯再說些什麼。

而關上最後一扇門的老伯有些疼惜的看了眼那個跑的飛快,瘦小的身影,喃喃說些什麼,不得而知。

她走到校門口的坡那才減了速度,拿出自己買的小mp3戴上耳機,也就這時候能在校園裏隨意拿出電子用品,因為老師都比她走得早。

走下坡準備在學校門口的麵店吃碗面再回去,省的還得生火煮稀飯,太麻煩了。

---

林愷和班裏幾個男生打球打到天黑才結束,也沒讓王子奕等他。

幾個男孩子臭汗淋漓地往學校門口走,林愷穿着一身無袖背心,整套都是白色的,一手勾著籃球,一手握著瓶尖叫。

同行的男生聊著天,其中一個出聲問他:「愷哥,我們在校門口吃面你一起去嗎?」

「不去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個小個子背着個又大又重的書包,站在一個角落裏拿着張紙擦著桌子。又認真又感覺慘兮兮的。

幾個男生聽他這樣說,就勾肩搭背,誰也不嫌棄誰地往麵店走去。

幾個人走了幾步,感覺後頭還有人,回頭:「欸,愷哥,你不是回家吃?」

他視線亂瞟「沒,我突然想起我媽今天沒在家,我和你們一起去吃。」

已經在家煮好飯,等著自家那敗家兒子的林媽媽:。。。。。。。。。。

「噢,好啊。」參差不齊地應聲。

林愷距店裏越來越近,不知道為什麼心跳也越來越快。

就聽見小個子站在麵店阿姨面前,溫聲細語地說:「阿姨,我想要一碗清湯麵。謝謝阿姨。」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久前那個棠靜,在幾個人玩大冒險的時候把小個子的「事迹」傳的神乎其神的,把一個軟糯糯的小奶貓形容成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奶虎的時候,

他下意識地不想去解釋什麼。

就讓大家誤會的走向一直誤會下午。

誤會她好喜歡他,讓所有人都這樣誤會就更好了。

「阿姨,一碗清湯麵。」等其他男孩子點完,他坐在位子上,雖然是對阿姨說,眼睛卻一直盯着她。

聽見他的聲音,那個小個子瑟縮了一下。

回頭瞟了他一眼,又馬上縮回去。他一直盯着她看,在她轉身時視線回到同學身上,就此錯開。

男孩子嘛,吃飯都是狼吞虎咽大口喝湯。

「愷哥,還不走?」

幾個男孩子起身才發現林愷還坐在位子上一直盯着不遠處,大家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噢,原來是嫂子啊。」曖昧,起鬨,一副『不打擾你們秀恩愛我們先走』的模樣依依不捨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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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本來吃飯就快,從小養成的習慣,卻因為怕去結賬的時候路過林愷學長那桌,一直在那跟一根青菜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青菜:「你快點把我吃掉啊。!」

葉梓:「學長還在,我要慢慢的吃,別着急,下一個就輪到你。」扒拉了一根青菜,平常咬幾口就吞下去的她今天硬是嚼一根青菜嚼了半天。

總算把自己一碗清湯麵給吃完的她聽那邊也沒聲音了,縮成一團,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頭,正好對上林愷似笑非笑的模樣,小身子又抖了抖。

總算把自己一碗清湯麵給吃完的她聽那邊也沒聲音了,縮成一團,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頭,正好對上林愷似笑非笑的模樣,小身子又抖了抖。

林愷先去阿姨那付錢,「阿姨,那一桌的也一起付。」指著那個背對着自己的葉梓說。

「好嘞。」

他接過阿姨手中的零錢,一臉愜意閑適地抱着自己的籃球走到葉梓身後。

黑色的身影在夜晚的燈光下特別顯眼,小個子就像是被他攏進自己的領地。

「喂。」

葉梓聽他說話,緩了下情緒,露出八顆牙齒磨蹭地轉向他:「學長晚上好啊,你也在這吃飯啊。」

漬漬漬,還跟自己裝,行啊,陪你。他暗搓搓地想,面上卻是笑了聲:「走吧,送你回去。」說完就提步往外走。

葉梓背著書包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太敢和他並排著走,自從自己做的事被大家傳的不像話了之後。。。。

他回頭那一瞬,看見她立刻低下頭,莫名的有些不開心:「喂,你幹嘛呢,不怕撞電線桿上嗎。」

「哦。」這才抬起頭來看着他。少年意氣,被風乾的碎發,手臂間抱着的籃球,簡單的白色t恤,就像她夢裏常出現的別無二致。

「學長,你家,好像和我家是反方向的吧。」她伸手指了指反方向的街道,燈火通明。

「去超市買點東西。」

「噢。」昨晚自己才剛去的呢,又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就差那麼三小步的距離。

今晚的月光仍然跟着自己,照的學長的影子好長好長,她突然記起不知在哪聽說過的一句話,如果踩着喜歡的人的影子,那麼就會一輩子不分開。

所以她跟着林愷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影子,她笑了,笑得很開心,沒理由的就是開心。

影子停住,她也頓住。影子慢慢縮小,「喂,你為什麼昨晚不回我信息。」

她又成了只小奶貓,伸出長長尖尖的指甲「學長,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喂,我有名字。」

然後賭氣似的走在他的前頭。

林愷抱着球追上去,「喂,喂,喂,這就不高興啦?」

「沒有不高興,你這樣有點不禮貌。」

「漬,明明就是不高興的樣子。」

「我說了沒有。」小奶貓有些惱了,頓住步子,就停在路上,盯着他看。

「好吧,你說什麼就什麼。小葉同學,你昨晚為什麼沒回我信息。」

她這才想了想,什麼信息?哦,一百名的獎勵。是什麼。。。

林愷看着面前疑惑的小個子,特別想揉揉她的那一頭短髮,手感一定很好。「自己說的忘了?」

這才從記憶中捕捉到對應的記錄,啊。「沒忘啊。」假裝淡定地捋了下頭髮,下一秒又不淡定了。「沒想到學長還記得,哇。」

這回又換林愷大步子往前走去,她跟在屁股後面亦步亦趨。

小葉子開始興奮了,就開始沒話找話,也不管前面的林愷回不回復。

「學長你去那超市買什麼啊?」

「你肯定會覺得那個超市很小,因為我昨晚才去過。」

「我經常去那個超市買東西,我找東西可快了,你想要什麼和我說我一分鐘就能幫你找到。」

「你說一百名的獎勵啊,沒想到會有人給我獎勵,那時候說好的時候就覺得學長會耍賴皮我也沒放在心上呢。」

林愷雖然大步走着,卻還是努力捕捉後面那個小奶貓的聲音。

聽她問自己要買什麼的時候呆了下,只想送她回去來着,還買什麼,自己沒帶那麼多錢啊主要是。全身的錢都在前面意外在校門口吃晚飯給花完了。

唉。還沒有給老媽回個電話,等等回家肯定又是一頓毒打。

又聽見說沒人給她獎勵的時候想笑她在開什麼玩笑,回頭看着她有些難過的模樣,心上一揪。

他轉回頭,認真地一字一句回答她的問題。

「我去買飲料。」

「我想喝冰紅茶。」

「你自己和我說的獎勵你自己不要,那算了,虧老子還記得。」

沒拿球的另一本手突然被她握住,無袖衫,走了這麼久已經有些冷了,突然被溫度所包圍住。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不定的心神穩下來。

「我沒有不要,我今天早上看的時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準備晚上回家的時候才會的。」

小奶貓着急了,手上用力卻不自知,語氣也是。

「那行吧,你想好和我說。」

本來想約學長像其他小情侶一樣去看電影,去逛街,可是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錢包,什麼也做不了,學校里平常的考試又沒有獎學金,父母給的錢還得接下來幾天的花費。。。

小奶貓突然委屈巴巴地看向他,糾結地不知道怎麼說。

「怎麼?沒有就算了,老子又不是上趕着求着你許願。」

手上力度又加了幾分,「不是,能推遲一點嗎?下下個月行嗎?我會一直記得的。」小奶貓空着的另一隻手舉出四個指頭在空中立着。

「隨便你。」林愷就任由她拽著自己的手,剛這樣想,下一秒,手上的熱度漸漸散了。

兩個人已經走到超市門口了,葉梓還跟在他身後。

林愷汗顏:「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再去買。」

「不用不用,我陪你買完我自己回去。」自己家那個破破的小衚衕要是給學長看到,好不容易有的好感肯定被敗光光了。

林愷在男人面子和送她回去之間想了半天,「那你自己回去,我看着你走我再去買。」

葉梓不好再說些什麼,和他揮揮手往另一邊走去了。

小巷子黑不溜秋的,只有不遠處有一個暗黃的燈閃著,是他們犄角旮旯里的常駐嘉賓,賣地瓜的張叔叔。

她的身影與黑夜交融,在超市門口踢著石頭的林愷見時間差不多,就順着她走的方向跟上去,還吐槽著「這住的什麼地方,黑不溜秋的,怎麼看路啊。」

那個小個子就在他前方走着,大概走習慣了,反而大步走着,直到她站在燈下他才再一次確定她的方向。

看着她在地瓜攤的煙霧中,他站在不遠處。

看着她走進一棟破敗的小房子,他才轉身往巷子外走。

南風逃離那個令他慌亂的地方,握着手中的資料一路跑回操場,等他在球筐前停下時,垂頭看着手中白色的資料上一攤灰色的水漬,無言。

王子奕拎着瓶水晃悠到他跟前時,剛下場的他滿身汗味看南風還沒有反應,「不是說不來?今天沒點名。」

本來還想換個聲調幫他點個名來着,都沒機會。

他這才抬起頭看着王子奕。「沒什麼事就過來了,你們打完了?」拿過王子奕手中的那瓶水和資料一起放在地上,放好起身才對王子奕說:「水借我,不然等等我忘了資料,你還可以提醒我下。」

王子奕:。。。。怎麼感覺自己同桌和林愷學壞了。

還沒喝一口呢,但還是傲嬌地說了句隨你,然後繼續回球場上。

南風也沒上場,隻身一人走到主席台的台階旁坐下,雙腿曲著踩着下幾個的台階上,雙手也撐在台階上,身子後仰,仰頭望着天空。

出國啊。

如果自己出國父母弟弟怎麼辦。才聚在一起半年多。

父母也拿不出那麼多錢給自己去吧,就一個護士和醫生主任,哪經得起自己這樣折騰。

如果不出國呢。

是不是自己和程米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淡笑一聲,坐直看着操場上在打全場的幾個人,看了一會起身,拿回資料回班了。

從那天起,他沒有再去想六個月後會發生什麼,離別應該是註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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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蕭童銘一回來,程米早上就沒有再和南風一起上學了,一般都是蕭童銘一載她一程,陪她到校門口吃頓早飯,然後自己早早的到公司等著保安來開門。

「溫助理,今天又這麼早啊。」

叼著個煎包,一手裏還有三個,另一隻手還握著瓶豆漿的保安大叔憨憨地看着他。

「嗯,妹妹早上學,送她來就直接過來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溫助理是林總裁的大兒子,前些年幫林總在別的市開疆擴土,從實習生一路「殺」到經理的位子,總公司的人都對他崇拜的很,連帶着愛衝浪的保安大叔也是對這個年輕男孩子歡喜得很噥。

他們有個員工群,大到經理級別,小到保安大叔。

裏面幾個花心大蘿蔔的姑娘第一天看見溫助理就在群里嚷嚷着要聚會要請溫助理吃飯,還讓自己關係好的經理去套近乎。

畢竟溫助第一天來公司熟悉情況,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濃濃的精英氣息撲面而來,再加上九頭身標準的男模身材,眾女都拜倒在蕭童銘一的西裝褲下。

經理也想藉著機會去和溫助理走走關係,回來后卻擺擺手「溫助說自己最近都沒空。」

的確,經理走進他的辦公室,看着他面前堆著的總公司的各種各樣的文件,一邊是驚嘆溫助也太強了吧,要看這麼多文件還得批閱下發到下一層員工的郵箱中。一邊是感慨,總裁這樣做,是把權力都下發給溫助了吧,暗暗想以後得對溫助更殷勤些。

幾次約飯都無果,小姑娘們也不好再造作了,畢竟拿着工資來上班,怎麼可以為男色而神魂顛倒?不,堅持住,不可以。

保安大叔倒不至於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剛聽群里的小姑娘說帥的不得了啊什麼的,還和做衛生的阿姨閑聊說現在的小姑娘花心的狠咯,前幾天還喜歡什麼雲啊天啊,今天就喜歡剛來的溫助理了。

沒過一天大叔就啪啪打臉了。

大叔像往常一樣七點半開門,雖說那群年輕孩子都九點上班,但是得早些開門讓做衛生的阿梅先到公司里打掃衛生。

在公司對面餐車上等煎包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等在公司大門口,背影看着就是個俊小伙。他拿了早餐馬上跑過去,想起外宣部的員工在群里說總裁請了個明星來代言新開發的電子手錶,他還在疑惑這個明星這麼接地氣的嗎,沒有助理什麼的嗎?

不過職責使然,讓他走上前打了聲招呼:「你好啊小伙,你是總裁請的代言人嗎?」

蕭童銘一轉身,見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他微彎頭,回應招呼:「你好。我是總裁的特助。我姓溫,你是?」

聽見總裁兩個字的大叔立馬就精神起來,把煎包放在另一隻手上,拍了拍自己的「制服」,結果發現自己還沒換上制服呢,有些靦腆地笑了聲:「溫助啊,你好你好,我是公司的保安,每天都是我開門的。」

明明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在小年輕的官職面前還是有些緊張。

又從褲兜里拿出自己的證件來證明自己的身份,上面印着天雅電子的logo,還有大叔板寸頭型的證件照,老精神了,讓拍照的小伙給自己還修了好久呢。

蕭童銘一也從西裝褲拿出老爸昨晚給自己的證件,兩人皆是禮貌的一笑,蕭童銘一側身,保安大叔打開門。

蕭童銘一其實沒怎麼來過總公司,程米也一樣。

程米說:「你是總裁很忙,我是學生也很忙,兩個人都忙,我來你又不能招待我,那我來幹嘛,當遊樂園的猴子嗎。」

第一次昊天帶兄妹倆來公司,怎麼說也是自家公司吧,兩個小傢伙偏生都不喜歡來,他一手一個蕭童銘一,一手一個思晗領進門。

往大門走進去,前廳就是十幾米高的天花板,四周都是玻璃牆,三塊沙發像是家裏的佈設。

作為總裁,帶着兩去視察了一圈,結果收穫了一大批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喜歡,小姑娘畏手畏腳的縮進他的懷裏,男孩倒還好,但也抓緊了他的手。

到了他的辦公室里,小姑娘這才鬆開他,坐進他的老闆椅,小手十指雙握,說了前面的那句話。惹得昊天和蕭童銘一開懷大笑。

「你不是猴子啊,叔叔阿姨喜歡你而已,你看你哥哥的兜里是不是一堆糖果。」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哼。」轉了半圈老闆椅,對着天空看白雲。

昊天暗道情況不太妙,自家女兒這個性格。。。和陌生人,她都會下意識地往家裏人身後躲,最多就是禮貌地笑笑揮揮手之類。

不過和熟悉的小同學倒是鬧得很,就比如小棠同學,每次來家裏玩,總會有那麼一時刻,聲音化作海豚音,像要掀了他家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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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又是同樣的場景。

不知道是南風下意識地避開程米,還是真的時間就那麼剛好錯開了,直到程米開學,他都沒有見過她,信息也是零星幾條。

小姑娘睡遲了早上十點多才醒,給他發了個{睡覺流口水.jpg}的表情包,還給他發了句「早安」。

南風從學校回來后回復一個「午安」就沒接下去了。

她也很少發動態,點開空間的上一條,還是放寒假的前幾天她和她的閨蜜去擼汪星人館摸狗狗的照片。她會精心的p圖,寫文字。

「今天pick了這隻小狗狗。」是一張她和柯基的自拍照。

一張是她坐在地上拍自己全身的狗毛,穿着黑色呢子褲,白色黃色的毛特別明顯「就是因為這些毛毛,媽媽才不讓我養你們。{大哭.jpg}{大哭.jpg}」

「媽媽說如果我養狗狗,要把狗崽崽和我一起從七樓扔下去。{委屈.jpg}{屈服.jpg}」配圖是小姑娘不知道哪找來的圖,一棟小樓房硬是給她拉出了7樓的高度,在窗口畫了朵小水花還寫了個「咻」。

南風點了個贊,然後,又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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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米在家盼程米盼月亮終於盼到開學了,倒不是有多想上課,而是!她費心力準備了好多天的英語競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可是耐住了寂寞和拒絕了肥皂劇給她的極大吸引在教室里乖乖學習呢。

給哥哥去了條微信,「今晚和老爸早點回來,媽媽煮了大餐。」放下手機又捧著書本站在陽台準備比賽的自我介紹了。

「it"smypleasuretomeetyouhere.i"masophomorestudentfromxiguangschool...」

筆試部分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預估成績也不差,自己還是很有信心能進決賽的。

太陽一點點落山,周遭都泛著暖意,樓下那輛熟悉的車開進了小區,後面還跟着南風欸。

「南風哥!喻。。琛。。哥!」小姑娘跳着揮着手,大聲喊著,生怕南風聽不見自己。

騎着小電驢的南風抬頭,隔着樓層相望,他感覺看見她在笑,他放鬆捏油門的手,也揮了下手回應她。

她回去吃了頓慶祝宴,媽媽說是專門慶祝煩人鬼終於要上學了,煮了大蝦和番茄魚,都是一大盆一大盆的那種。

一家人還「裝模作樣」的舉了下杯,歡祝上學的程米。

飯後,蕭童銘一進廚房幫忙洗碗,程米癱在沙發上背英美常識。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掀起身來,拿起手機一陣噠噠噠。

剛吃完飯的南風抱着弟弟繞着自己家逛了四五圈,當消食后,就坐在自己的桌前開始寫作業。

他做作業倒不像別人,什麼先做簡單的再做難的啊讓自己進入狀態,什麼先做難的越往後就越輕鬆。他覺得所謂的學霸經驗其實只適用於那有着一種特性的一類人,

拿自己來說,就不會說在順序上選擇半天,所謂簡單和難,如果你在做作業一開始就下了定義,你的內心就會開始趨向於這種想法,等到你做到稍微有些難的,你就會覺得,啊,好難,我根本就做不來,臣妾做不到啊,不願意再去動腦,就會一直拖一直拖。

剛從包里拿出理綜提綱,手機特別提示音連續響了幾聲,他撓了撓頭,走到床頭櫃前拿起手機。

我一定是擔心程米有急事的才會看手機。嗯對,沒錯。

【程米】:南風哥,等等我可以不可以來你家問你競賽的東西啊。

【程米】:你做作業要做到幾點鐘?

【程米】:我覺得我只要十幾分鐘就好了,你來我家也行噢。

【程米】:{可愛.jpg}{送花花.jpg}{你最帥了.jpg}{小狗狗打滾.jpg}

他看了看桌上的時鐘,數了數自己的作業,嗯,一張理綜提綱,物理老師說他的那一部分不用一個小時就行,生物老師說化學部分絕對不超過半小時,化學老師就委婉些,大概一小時吧。

語文文言文訓練兩篇,數學選填,英語除作文的一張卷子。。饒是南風也猶豫了。

程米看着正在輸入輸入了半天,又嘀嘀嘀打字。

【程米】:南風哥你是不是不方便啊,那沒事,明天也行。

【程米】:不然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學吧!{我可真是個小機靈.jpg}

南風看着對話框裏程米發來的信息,勾唇,回復她。

「我作業可能要做到十一點,如果你還沒睡那再說好嗎?...我怕你到時候已經睡著了。」

另一頭的小姑娘馬上回復他。

【程米】:不睡不睡!怎麼着都不睡,其實我沒弄清楚那個點我心裏糾結的很,那我十一點找你吼,咱們可以面基。{嘿嘿嘿.jpg}

「好。」

他回復完信息就把手機放回原處,開始和幾張提綱進行一對一battle。

十點三十八分,兩篇文言文做的他有些腦殼疼,長時間的低頭脖子也疼,站起身來按摩了半天痛感才消減下去。

把所有東西都收進書包後進衛生間刷了個牙,梳了下被自己做作業時撓亂的頭髮,又整了整身上的睡衣,套了件外套這才拿起手機。

「程米,睡了嗎?」

坐在床前看著書柜上成排的書,目光總沒有聚焦在一個點上,渙散地。

手機鈴聲被他給關了,開了震動,雖然眼睛四處看着,手上卻緊握着手機。

【程米】:沒睡!我來遼!去你家還是來我家啊?

【程米】:小寶弟弟肯定早就睡了,那我還是不要過來了,不然等等吵醒他,那你來我家吧南風哥。

總是一顆心毫無保留地奉獻給那些待你稍微好些的人,這樣的你,我怎麼捨得放手。

南風苦笑,回了句「好」就輕手輕腳地走到媽媽房間,見燈還沒關,就叩了兩下,「媽,怎麼還不睡呢?」

已經躺在床上的喻媽媽笑了句:「你素雅阿姨給我推薦了一部電視劇,我正好看看,順便等你爸回來了再睡。

作業做好了嗎?」

他靠在門前,壓着聲音「嗯,做好了,思晗說有問題,我過去幫忙看看。」

放下手機的媽媽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又笑了聲,「行,那你早點回來啊,自己把鑰匙帶上。我怕我等等還沒等到你爸就先睡著了。」

「好,那我過去了。」

「去吧去吧。」感覺媽媽像趕着自己去一樣。

他替媽媽闔上門,再一次輕手輕腳地走向大門。開門,目光所至,就見小姑娘一手扒拉着門,冒着個頭在等着他。

「快來快來。」她伸手招呼着他進門。

程米穿着一身白絨睡裙,站在客廳燈光下,氤氳著一團又一團的暖意,像只小蝴蝶似的引着他進入花香幽谷。

「叔叔阿姨睡了嗎?」他踩着雙拖鞋跟着她的步伐,迎着她。

「我媽肯定還在房間里看電視呢,我爸和我哥在書房。」她拿了兩瓶古城酸奶站在他身後,指了指房間讓他進去。

裏面傳來媽媽慵懶的聲音:「程米,你大晚上的出去幹嘛呢?」

她就踮着腳撲棱撲棱地跑到裏間去和媽媽交待了下。

南風自己開門進去,第三次了應該。

房間里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和茉莉香交融在一起,就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站在床前沒動,目光熱切的打量著房間,她所生活過的最親密的角落。

床頭有他們一家四口的合照,小姑娘摟着媽媽的脖子笑得像只躲開貓咪的追捕洋洋自得地偷吃乳酪的小老鼠。

書柜上層的牆壁上貼滿了她的獎狀,有運動寶寶第一名,硬筆字第一名,跳舞第一名。讓他驚訝的是自己送給他的那塊金牌垂掛在一個精緻的小架子上,不由得感到欣喜。

像是穿過時間縫隙窺見她的成長秘密。

有穿着可愛的小蜜蜂服裝,背着蜜蜂翅膀的咬着牙向前沖的小時候,有她聚精會神提筆在紙上臨寫,描摹時的專註模樣,還有少女初長成時,領着大家在操場中央,熠熠發光。

床鋪有些亂糟糟的,中央那隻小白熊還七仰八叉地躺着,看來程米剛剛睡著了啊。

又將視線注到她的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書籍和作業,正中還有前些天自己借給她的英語資料。

走近,他扶手撐在桌子前。窗外是月朗星稀,將近十一點的小區,寂靜攀上街道的每一個角落,駐紮着,沉默著。

一月末的天氣倒沒有前些日子那麼涼,十大名花之首的梅卻仍傲俏著,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嬌媚,在黑暗中以自己的紅顏來裝點。

凌寒料峭莫過於此。

卻不知是何人栽種的,梅樹旁還有幾敦小竹子,着急的冒着頭,尖尖頂着大地。

垂眸,是她認真做的筆記,熒光棒標記着短語和片語,紅筆圈圈劃劃。小姑娘還拿着鉛筆在一個問題旁畫了個大問號,寫着:didi南風(-)

他輕笑一聲,胸腔震動了下。

「南風哥,我就說我媽這麼晚還在看電視吧,最近又換了一部新的電視劇,什麼手撕綠茶腳踹渣男的,看得還津津有味,醉了。」

她把古城酸奶放在他手邊,拉了把椅子就在他身旁坐下。

還跟他開玩笑的說這是他的專屬椅子,每次只有他來的時候才要拉出來坐。

來了三次坐了兩次的南風敲了下她的腦袋,

「你是不是剛醒呢?嗯?

還瞎鬧,趕緊問了也早點睡覺,明天不是正式開學了。」

換來的是小姑娘吐了下舌頭,端坐成小學生姿勢,就差沒綁着紅帶寫着奮鬥兩個字在腦門上了。

他偏頭看着她,專註的她,逗弄的她,每一個模樣都吸引着她,想要更深入去探尋,去了解。

「你看這個,是英美文化題,我發現我做這一塊好弱啊。」

翻到前面part3的英美文化題,旁邊也用鉛筆畫了個小問號。

小姑娘嘟著嘴,指了下題目后就雙手撐著腦袋,像是要把題目給看出花來,未果,就開始盯着他看。

南風被她盯着就感覺手心在出薄汗,綳直了嘴角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看着我幹嘛呀,你倒是看題目啊。」

「我多看幾眼學霸,看看能不能吸收一點學霸的光環啊靈氣啊什麼的。」

「別鬧了,還拿我開玩笑呢。」

說完就立馬轉變了自己的角色,還真像個小老師,一板一眼的,有條有理的。

「你看這題,它問的是文藝復興是歐洲歷史上關於什麼和什麼的改革。

那這就是跟歷史相關,雖說是歐洲歷史,可是我們初中歷史不是也有說過嗎?

這不會不應該噢,忘記了?」聲音娓娓道來,耐心又悠長。

「不是啊,就。。。。就一下子選不出來嗎,哇嗚。。哇。嗚嗚嗚。」

被他說了句,小姑娘就開始裝哭,惹得他忍住笑,摟着她的肩,又拍了拍她的背還裝着慘兮兮地說「不哭不哭。小問題,一個一個攻破。」

沒憋住的小姑娘瞪了他一眼,拿着橡皮把小問號給擦掉,又翻去下一頁找問題去了。

南風發現她只要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就會盡心儘力地做到最好,哪怕是很小的事。思及此,又想到她說要出國的事,那,應該就已經確定了吧。

「南風哥,你看這題。」她抓住正在跑神的他的小臂,熱度穿過衣袖滲進來,讓他不由地心跳加速。

「他說瑪麗女王被稱為什麼,同時也是一位使英國失去了在歐洲大陸的最後一塊屬地的君主。這種題目我就是不知道啊,為什麼你都會啊。

還有,這個君主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女孩撒嬌似的口吻,手仍抓着他的手臂沒放開。他單手拆了古城牛奶旁邊的吸管,用力一吸,希望藉此緩解一下亂跳的心臟,卻沒多大效果。

她的那種軟糯低噥的調調總是能在不經意間扣住他的心弦,並且撥動,由她的意願而來。

南風此時都忘了自己不愛喝酸奶的習慣。

「這種題目,我是覺得知道你就做,不知道就隨便選一個,因為大部分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我給你的英美文化常識的資料裏面是可能會出現的,但我也說不準,題量太大,你也不一定背的下來。」

「啊。。。。。」鬆開他的手臂,就撐著小腦袋瓜,一副泄了氣的樣子。「我看了啊,光是word文檔就幾百頁欸,所以,我這不是大半夜還叫你過來嘛。」

眨著個程米看向他。

他承認,那一秒,他陷進去了。

說不清是陷進她似是星辰的眼裏,還是陷進她所鋪設的屬於她的溫柔可愛的情網裏。

「哦吼!有個學霸做鄰居太好了。哪裏不會點哪裏,soeasy.」她見小問號的個數不多了,一臉得瑟的在那說着。

「蕭童銘一哥最近很忙嗎,你前陣子有問題不是都找他嗎。。」

他讓她把不會的題目再重新做一遍,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她。

「喪失五感」的林思涵同志完全聽不出來南風的些許小埋怨和一丟丟的不開心。

頭沒抬起,卻豪氣四射地擺了下手:「可別了吧,最近他忙的很,早出晚歸的,我去學校的時候都是自己坐公交車去的。

而且你知道嘛,他今晚吃飯的時候還說我天天在家裏玩,都不學習??嗯??」

「那你怎麼不找我。」拿了張a4紙折出個垃圾袋子,把桌面上的橡皮屑給掃乾淨,手上動作不停,嘴上漫不經心地問。

小姑娘更加豪邁地撲向床,抱起自己的熊崽崽,又一骨碌爬起坐在椅子上。「你。。太早了,嘿嘿嘿。」

摟着小熊跟抱個孩子一樣,捏捏熊臉,抓抓熊掌,還臉抵著熊臉蹭啊蹭。

「我早上起床的時候你應該都開始早讀了。略略略。」握著小熊的手手一掌揮到南風臉上,毛毛蹭過他的臉,被南風一手握住。

「別鬧我。」掌心是她握過的溫度,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她的一切都在不經意間影響着他。

然後小姑娘就不和他講話了,把熊摟進懷裏接着看題目,留下他一個人不知所措。

找機會「搭訕」的南風見她披散的頭髮垂到眼睫旁,他伸手輕輕撥到她耳後。還是沒反應,繼續「搭訕」。

見她在一道題目上卡了一會,馬上握着筆就給她講。

「這個是iq題,偏益智類,還是往英語上靠攏。比如它說什麼東西在六月出現一次,在七月出現一次,卻在八月出現兩次。

那你下意識地先去把六月,七月,八月的英文單詞對應寫出來,分別是june、july、august。」

見小姑娘終於拉着椅子湊近他,他這才放心的繼續講「你可以觀察看看,是不是六月和七月只有一個u,但是八月這個單詞有兩個u。」

「我。。。。。(口吐芬芳)??這種題目,我怎麼會反應的過來啊。」

又是一隻泄氣的小皮球。

「好啦。」他把她埋在熊肚肚的腦袋扶起來,一臉認真地說:「基礎和難題都做的差不多,我剛剛也看了下你的作文,不愧是英語突襲過重點班的人嘛。

我的意思呢,到時候在考場上,這種題目不會就扔,記住哦。」

「yes,sir!謹聽學霸霸教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接着做吧。」

「好的霸霸。」

南風失笑,見她又埋首到資料中,就不和她計較了。

總有天要讓你真的叫爸爸。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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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米認認真真的把畫出的小問號一個個擦乾淨,掃了眼時鐘,十一點三刻了。

兩人講的差不多了,南風坐在她的椅子上靠着靠背,注視着她,看着她將垂下的髮絲捋在腦後,看着她專心致志地掃著每一道障礙,看着她咬着吸管喝牛奶。

「南風學長不愧是南風學長啊,我一直以為自己英語成績挺好的了,今天才算遇到高人,失敬失敬。」

又開始鬧騰的小姑娘站了起來,欠身抱拳,一副崇拜他的模樣,讓他很是受用。

伸手揉亂她的小腦袋瓜,有些戀戀不捨地從發梢見滑下「那我先回去了,你明天早上?」

作精·星再一次諂媚似的捏捏南風的肩,再錘了錘「學霸霸,明天你能不能載小的一程。小的一定萬分感謝。

本來小的是十分不好意思要坐你的車車,但是叭,小的覺得我們可以在路上深度交流交流,。。。。」叭叭叭了一堆。

南風也不打斷她,看着小作精有聲有色地在那表演。「行啦,明天早上門口等你,現在早點睡吧。」

「噢,那要我送你出去嗎?」

他看了她一眼,模仿着她「噢,那要我看着你睡著了再走嗎?」

「切~~」就被她推著往房間外走,正好遇上出來倒杯水喝的爸爸,南風頓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個招呼,「林叔。」

「南風啊。又是崽崽麻煩你了是吧。

崽崽你能不能端莊一點。。啊。。」

昊天見穿着睡裙仍擋不住自家閨女大步大步地走,念叨了句,馬上閃身進書房。

「端莊點哦。」南風勾手滑了下她的鼻子,又被「端莊」·星一手拍開「自己人端莊什麼。。。」還美美地翻了個白眼。

南風轉過身子,雙手捏着她的臉頰,輕輕的「嗯~」了句,立馬鬆手,大跑着回去了。

留下有些凌亂的程米站在走廊間,愣住了。

嗯?什麼情況?自己是被南風哥吃豆腐了嗎??...一頓亂想結束,跑回房間撈起椅子上的小熊,用力一撲,順腳甩開拖鞋,滾進被子裏去了,一夜好夢。

而剛出門的南風,捏了下自己有些痒痒的臉,一抬頭就見扯領帶的老爸。

他就更不好意思了,像是偷偷談戀愛被家長發現的那種感覺,雖然他現在還是單相思,但是還是好尷尬啊,全身像是被丟進熱鍋里的小龍蝦,蹭蹭變紅。

「阿琛?你怎麼大晚上從你林叔家出來?」

尷尬的南風講話就有些不利索:「啊,啊,我,剛剛去找,思晗來着,就,就剛剛才好。」

喻爸爸手上還拎着自己的公文包,扯領帶一下沒扯下來,盯着領帶和它較勁,就沒聽清楚兒子說什麼。攬着他的肩和他一起進門。

父子倆都躡手躡腳地,生怕吵著嬰兒房的皇太后,也就沒說什麼,各回各的房間去了。

南風泄了氣地趴在床上,伸開十指在等下微微轉着,傻傻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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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梅花伸展着腰肢,勾引著行人目光停駐。

竹子仍不急不躁地一點點往上躥,墩住在一旁心甘情願作著綠葉。

程米一腳頂開大門,通過縫縫鑽了出來,一隻手拎着饅頭和保溫杯,一隻手裏抱着一疊紙。

南風立馬走上前從她懷裏抱走紙張,平放在車前的墊子上。

新一學期,兩人一起上學。

時刻鐘走向二時,就像新學期的日子走了六分之一。

在學業的「重重壓迫」下,程米在交完第一次的月考卷子后,提着自己的小筆袋走出考場,再拎起自己的小書包楞楞地邁著小碎步出了校門。

坐在校門口的大樹下晃着腿,等人。

腦子裏一直不停閃過那個女生在自己面前像個開屏孔雀一樣傲嬌的模樣。

「喂,你叫林思涵吧。」

「少在南風面前晃來晃去的,別影響人家上a大!」

「更別耽誤別的女生喜歡他!沒事少來我們高三教學樓,不然,呵呵。。。」

下午一科英語三點才開始。但是她想着在家複習,等等差不多了還得坐公交車去,就一點多的時候和南風哥一起去,還有車蹭!何樂而不為。

然而,為自己偷了個小懶--不想走路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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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總惹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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