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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就抱着小寶,任由他看着程米玩,他的目光里也全是她。

「南風哥,我想玩仙女棒!不敢點!」小姑娘對着小手,眼睛眨巴了下,他從裏面看見映出的萬家燈火,那一刻,他陷進去了。

被弟弟拍了下胸膛才回神的他把弟弟輕放在她的懷裏,下蹲著去袋子裏找仙女棒。

這還是昨天托媽媽買的,說是弟弟很喜歡看,明裏暗裏地說要仙女棒,結果媽媽買了這一袋各種品種的。

他點了兩根,「劈里啪啦」地刺刺聲,小寶在她的懷裏撲騰著,她搖晃着,兩人頭抵著頭,她還湊上去親了親小臉蛋。

沒想到小壞蛋也開心的「吧唧」了一個在她臉上,兩人在煙火之中的笑容,大概這輩子南風都不會忘的吧。

「我們讓哥哥拿着仙女棒轉圈圈好不好?」也不管小寶弟弟聽不聽得懂,她就盯着南風,眼睛裏滿是懇求,南風怎麼可能會不答應。

將近一米八的大高個,就握著兩根仙女棒,笨拙地轉了幾圈。

他從她的懷裏把弟弟抱了過來,拍了拍椅子把小壞蛋放在上面,又立馬去點了兩個仙女棒遞給程米,然後把弟弟抱在懷裏。

兄弟倆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穿着卡通襖子的程米,哪怕有些厚重的衣服也抵不過霎時的美麗。

她就像仙女一樣,旋轉着,仙女棒在空中滯留下轉瞬而逝的痕迹,像是她用魔法為自己畫出的光跡。

...

三個人玩鬧了大概半小時才回上樓。洗了手的程米又窩回自己的沙發上和一家人一起看起了春晚,而南風,把弟弟哄睡了之後,有些心神不寧地坐在床上。

是夜,大概是家人齊聚,燈光最晚熄滅的一晚。

團聚,歡笑,珍惜,幸福。交織匯聚,新的一年,拉開帷幕。

...

第二天,鞭炮聲喚醒夢中的人兒,從窗外朝下望去,小區里每一棟樓下都是紅彤彤一片,像是散落的玫瑰。

空氣中氤氳着鞭炮的氣味。

哦,新年是真的到了。

新年的一天按當地的習慣是要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不宜走親戚。

素雅和昊天早早起來就給兩孩子煮早飯。

先是每人來一杯白糖沖水,加上對半剪的紅棗和煮熟的有些微微泛黑的花生,寓意則是新的一年都美滋滋的。

兄妹倆刷完牙坐在榻榻米上上你對着我,我對着你發愣。太陽透過薄紗,暖意讓程米好懷念自己的被窩,好想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來吧,把新年茶給喝了。」

兩人接過媽媽遞來的茶喝了之後才慢慢清醒過來。

「哥,你今天要幹嘛?」她靠着窗,眼睛半眯著看向他。

「隨便啊,你有什麼想乾的嘛,哥就陪你咯。」他也靠着窗,一臉閑適。

「那我們今天畫畫?反正沒什麼事情干,總不能看春晚重播吧?」

前幾天從某寶上買的畫板,一直堆在書房還沒拆。

「都行,但是得吃完早飯,如果爸媽要煮湯圓的話,就得下午在畫了。」

他們家還有一個規矩,大年第一天要一家人捏湯圓。菜市場有賣那種一大袋的,裏面裝着滿滿的湯圓皮,撕成一小塊倒入燒開水的鍋里,煮熟就可以吃。

撈出來以後再倒上自製的糖,有花生、芝麻、白糖混在一起,倒入煮好的湯圓之中,香味四溢。

蕭童銘一喜歡吃這種,而程米喜歡吃有餡的,花生,蜜紅豆,能包什麼就往裏麵包。

程米聽哥哥這樣說,跑到廚房裏去「爸媽,我們是中午吃湯圓,還是晚上吃點心啊?」

昊天正在熱黑米飯「晚上吃點心吧,中午有大閘蟹了,你們倆想幹嘛就幹嘛去。」

她就撲哧撲哧跑回客廳那,踩着沙發「duang,duang,duang」到蕭童銘一面前,「吃完早飯就去畫噢!」

不出蕭童銘一所料,下一秒就聽見媽媽在那喊「林思晗,你又跳我的沙發,沒看見沙發都壞了啊!」

程米也不管,笑眯眯地捂著嘴看着哥哥。

「還說爸爸是更年期,自己也差不多。」

八點。

餐桌上擺滿了一碗又一碗。黑米飯,小蔥拌豆腐,白米飯,奶奶家殺的雞煲成的雞湯,甜茶,米線。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夫妻倆又抱團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來,兄妹倆一個抱着小水桶,一個抱着小盒的顏料往書房裏鑽。

書房剛開始是個昊天辦公用的,素雅不捨得他大晚上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辦公室加班,讓他把工作帶回來做。

後來不用再加班了,開始注重自己的生活了,買了文房四寶,棋盤放在書房,時不時進去練練字。

到了程米上初三,一會嫌自己房間暗,一會嫌自己不夠自律,學着學着就躺會床上,玩手機爸爸媽媽也監督不了自己,

大晚上呼哧呼哧地從自己房間搬著一堆的書到了書房,推開爸爸的東西,佔了一方領地。

本來她還想搬去哥哥房間做呢,結果被爸媽「嚴厲警告」不能去吵哥哥學習,才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書房。

兩人在一個灰色包裝袋前坐下,程米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

「哥,我們先玩會再畫吧。還早呢現在。」

已經猜到早上畫不完的蕭童銘一看了眼掏出手機刷朋友圈的妹妹,默默走出書房倒了杯溫水喝。

「哥!!我*……%(¥林愷學長竟然談戀愛了,昨晚凌晨發的消息,咦,一股惡臭味!」

她把手機遞給他看,一條朋友圈寫着「我們加入檸檬供應商行列啦。比心.比心.比心.」

下面還配着九張圖,他認出裏面的男主角是幾天前一起去遊樂場的其中一個男孩。

他揉了揉妹妹的亂糟糟的劉海「你幹嘛!你羨慕啊。」

被她一手拍開「羨慕個鎚子,我才不要談戀愛。而且如果我談了,你多沒面子啊!」

至今母胎solo的蕭童銘一「..............」

沒聽見哥哥和自己嗆嘴,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放心好吧,我真的不會談!我爸這麼優秀,我哥又這麼帥,我的品味都噌噌噌往上漲了啊!」

她又繼續看朋友圈,小嘴時不時喃喃幾句。

「原來林愷學長女朋友是葉梓,我們年段的,漬漬漬,高三的魔爪都伸到我們年段來了。」

「還檸檬供應商,秀個恩愛還用術語?」

「不過我覺得吧...林凱學長雖然逗了點,但是他可是南風哥的好朋友人,人品應該挺好的。」

「大家都在下面評論啊,那我評論什麼呢。」

「你看這牽手的照片,唉,還大手包小手,噫噫噫。」

蕭童銘一悄悄看了她一眼,頭也湊過去「你真的不羨慕?」

「神經啊!!!」受到了妹妹的欺侮和白眼。

「什麼時候開始畫啊,你不畫我就回去看報告了。」

「想得美噢!大年初一你看報告?你怕不是要被媽媽給罵一頓啊。」說完她就放下手機,把灰色包裝袋拆開,看着密密麻麻的數字,又想去玩手機了。

知妹莫若哥,抓着她的手塞上一把筆,「快點開始吧。」

程米買的那副是龍貓,龍貓的肚子上還趴着可愛的小孩。兩人趴在森林從中,好不溫馨。當時買的時候看見成品就覺得好看又溫暖,到時候掛到自己房間,嗯,nice~

如果畫的不錯的話,到時候再買兩幅,一副放客廳,一副掛哥哥房間的牆壁上。

爸媽房間,,,那張巨大無比的結婚照,還是算了。

她在畫板上劃了一道「三八線」,比著「八」的那一半說「哥,你畫這一半噢。」

又比著「三」的那一半,自言自語「我畫這一半~」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從袋子裏拿出四根小刷子,分了兩根給她,拆開顏料的小罐子,從龍貓頭上的葉子開始塗了起來。

樹上葉子很多,顏色也很雜,他把同一個數字的先塗上。

看起來很簡單,也是個細緻活,偏偏店家送的刷子還脫毛,一直蹭到另一個區域裏去。

「星,你去那幾根牙籤給我唄。」

決定認真和妹妹完成這幅畫的他拿着一根瘦小的牙籤在畫板上勾啊勾,又挑啊挑。

兄妹倆在書房待了一個早上,總算把葉子給畫完。

程米靠在老闆椅上,雙腳架到桌子上,抻著脖子,伸着手,深深嘆了口氣。小小的一隻窩在沙發里,讓他覺得她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看她這樣,把筆刷乾淨后,起身給她按肩「這麼累啊,你看,沒事買個東西回來鬧騰,要是今天我沒在,看你能畫多少。」

「誰知道那麼多啊!」她藉著他手上的力,「哥,你以後要是不想干這份工作了,你可以去按摩。嘿嘿嘿。」

頭上來了一個爆栗「還想我給別人按呢?嗯?」

手上力道加重,椅子裏的小姑娘「哎呦」個不停。

「那就只給我按哈哈哈哈!還有以後的嫂子!媽媽也可以,爸爸嘛...看你心情。」

剛進來給兩個孩子送堅果的爸爸立馬黑了臉,「哼。」了一聲,把堅果放在桌上跑去素雅那「哭訴」了。

兩兄妹:「哈哈哈哈哈。」

大年初一的中午,大閘蟹,炒年糕,鮑魚燉雞湯,從超市裏買的鴨爪。家禽齊聚一桌,營養紛呈。

嘴裏還吞著米飯的昊天爸爸在咀嚼了好幾下后「初三才可以走親戚,我們明天一家去爬山吧?順便去山上的寺里一趟。」

「行。」

「我也可以。」

「好,那這樣決定了,明天早上我們就早點起來,去山底下的早餐店吃早飯吧,也別讓媽媽煮了。」夾了只螃蟹到自己碗裏,拆蟹殼,剔掉臟髒的東西,掰成兩半放進素雅的碗裏。

白天在大餐中結束。

日暮,廚房裏聚集著四個人的身影,兄妹倆的臉上都還有白白的粉。

「臭蕭童銘一,啊啊啊啊!你完蛋了!」呼起一手麵粉就往蕭童銘一臉上拍,也虧得家裏廚房比較大,撐得住兄妹倆玩鬧。

蕭童銘一也不躲,由著妹妹按著自己的臉。

夫妻倆煮完自己的湯圓就抱團去看電視了,由著家裏那個活寶把平常高冷嚴肅的哥哥好好折騰折騰。

蕭童銘一開火燒水,看着咕嚕咕嚕的泡泡發獃,程米嘴裏哼著「我想和你,賞最美的風景,看最長的電影,聽動人的旋律,oh~~~~」

手上動作不停,揉着麵糰,搓成一小塊一小塊。

「哥,幫我拍照片,等等要發朋友圈!拍我捏的球球!」

他就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頓「直男亂拍」,發到了她的wechat上。

小湯圓一個個跳下鍋,泡了個美美的溫泉,美人出浴,洗的白白的,被裝進碗裏。

晚上,吃完小湯圓的她窩在自己房間里,對着哥哥拍的照片選來選去,十幾張就剩下五張,又是加濾鏡又是加文字的弄到了深夜。

點開博客,分別上傳。

【甜品研發專員】:拜年啦拜年啦。{撒花.jpg}{撒花.jpg}

生活明朗,萬物可愛。

陷落美好,滿溢溫柔。

第一幅圖是拍的是自己捏的小湯圓和哥哥捏的,配的文字是「我捏的vs哥哥捏的。」

不一會,就有人給自己評論,她歡喜的點開。

【新年快樂換個昵稱】:那是哥哥的手嘛?我i了i了。

【甜品愛我我愛甜品】:你終於更博了!點菜點菜!我想吃檸檬茶,快點pick我小姐姐!

她看了眼圖片,那張是蕭童銘一單手拍的,因為有個小湯圓被自己搓了下,圓潤的差點要滾下砧板,哥哥伸手去接住。

程米看了看自己的小胖手,哼!躺在床上看美劇的蕭童銘一遭受了妹妹隔壁房間的白眼一個。

還有一張她的小花臉,被好多人給笑了,嗚嗚嗚。

把手機放下后,喝了杯剛剛哥哥給自己倒的牛奶,撲地一聲,包進被子裏睡覺去了。

翌日,清晨。

夢到在自助餐廳,雞排,牛排,水果沙拉,檸檬可樂,荔枝奶凍的程米被敲門聲吵醒,揉了揉迷離的眼睛,頂着頭雞窩。下床開門。

門外站着已經換好一身運動服的蕭童銘一,純白一身,黑色勾邊。顯得青春洋溢,說是高中生也不為過。

「起來咯,爸媽都起來了,等你呢。」

「嗷。......」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跑回自己的衣櫃前,也拿了件運動服換上,一陣洗漱後來到客廳。

一家人都穿着成套的運動服,連每天都是西裝領帶的昊天也穿上了一套大紅色的!喜慶!洋氣!

「哦,你南叔叔一家也會去寺廟裏,不過我聽他說小寶要睡覺,他們晚點出發,我們先去,然後去吃齋飯吧。」

兄妹倆點點頭,四人開車驅往,雲頂山。

山下兩戶人家,一家便利店開了有幾十個年頭了,三代人住在那間四方小院裏。青灰色的磚,暗紅色的瓦,像是時間的沉澱,又像是光陰的縮影。

便利店的老大爺喜熱鬧,夏天,一條竹椅,一把蒲扇,眯着眼笑看着來往過客匆匆。

冬天,搬出一頂小棚,駐紮在上山的必經之路,煮上一大壺薑茶,擺上幾個小杯子,迎著旅人品嘗,驅散寒氣。薑茶味似是盤旋在山路間,又似是煙氳於心間。

另一家就是那家據說有百年歷史的早餐店了。輾轉反側開到山下,為雲頂山「帶貨」,帶了一群「老粉」經常來光顧。

一家人坐在早餐店裏,兩盤餃子,一碟醬料,兩碗地瓜米粥。

「爸,不想吃了。」扒拉了好幾個餃子的程米,再吃了幾口稀飯後果斷放棄,推給了爸爸,擦乾嘴,走出早餐店深呼吸了一口氣。

大自然不愧是神奇的造物主,把綠影婆娑的花葉,一彎清池,幾尾鯉魚,畫成一副渾然天成的精品。

「那麼舒服啊?」蕭童銘一走在她的身後,學着她的模樣,深深呼吸一口,霎時,擺脫了喧囂。

「是啊....」伸了個懶腰,「爸媽還沒吃完嗎?」

「吃完了,在付錢呢。」

「哼,跟屁蟲老爸。」擺了個大大的鬼臉,攬住哥哥的臂彎,小腦袋想靠在他的肩膀上,怎麼也碰不到,用力地往下一拽。

聽他「哎呦」一聲,立馬鬆開手。「疼啊?不會吧?」又着急的想要撐著,咦,不會脫臼了吧。

他壓下眼角的笑意,拍了拍慌亂的她的小腦袋,「開玩笑的。」

被她踹了一腳小腿。就見她跑到早餐店門口,在櫃枱上拿了個光餅,站在池塘邊,揪一塊,「啪」,墜入水中,魚兒忙趕來搶,一下子就沒影。

身後傳來爸爸的叫聲「走吧,我們上山去。」

她加快掰光餅的速度,全部扔進池塘里才轉身朝家人身邊走去。

四人沿着幽徑慢步上山,越往上,越是清涼。不同於城市人煙中的溫度,總感覺梵音的那種深沉引領着,讓人心靜。

半山腰就是一間寺廟,喚作「三福門」,入目則是幾百層的台階。昊天悠悠地說「大家都說,如果想燒柱平安香,得爬又高又陡的石階,才能拜到真佛,以求得平安。」

總算進了大門,人不多,都握著幾柱香,來去匆匆。

素雅在家總喃喃著要給兩孩子求根簽,一手拉着一個往孔子廟走去。到了門前,甩開兩個孩子的手,跑去大師跟前,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不一會,媽媽又把哥哥牽去求籤,她站在原地看着天,青煙繚繞着。

推開一扇門,幾個蒲團,一盞青燈,一方木魚。她像是誤入佛門的不懂事的孩子,楞楞地看着前方,看着跪坐在蒲團上瞧這木魚的僧人。直到肩膀被人輕拍,

「程米。」壓低的聲音,低低沉沉的。

「南風哥,你們來啦?」她也壓低着,走到人煙處才出聲。

「嗯。」他沒說的是,一路上,向來穩重的他心裏卻想讓爸爸踩緊油門,礙於安全沒有出聲,坐在前排拽緊安全帶默默較勁著。生怕自己一家還沒到程米他們就走了。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一棵綴滿紅色帶的樹下。

一塊石磚上刻着「祈願樹」堆砌在一側。

「哇,可以許願的樹欸。」他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很感興趣,四處望着,看見賣紅錦緞的地方,大步跑過去買了兩條,拿着一根筆回到她身邊。

紅色錦緞在她的面前晃啊晃,下意識地抓住,順着視線往上。

今天的南風也換上了一身運動服,靛藍色的,搭配着裏面的白衣,配套著同色系的髮帶,露出光潔的額頭。比起哥哥,好像更帥一點吼!

「吶,寫吧。」

把筆遞給她后,看她低頭,才目光直接地鎖住她,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隻小手曲著點着腿,像是再做一道很糾結的數學題。伏在一塊寫完之後,自己用力一跳把紅緞帶甩上樹梢了。

「星,媽叫你呢。」蕭童銘一一手插兜,看着她。她轉身,又再一次回頭「南風哥,那我先過去下噢。」

他點頭,看着她轉身跑開。偏回頭,看着她扔上去的那條緞帶被風輕輕一吹,盪啊盪,墜在他的腳邊。

他微微一笑,俯身撿起,笑容卻頓在嘴邊。

「希望身邊人身體健康,萬事勝意。

希望我和棠靜一年後順利考上理想大學。

希望哥哥工作順利。

祝好。--林思晗」

啊...沒提到自己啊,湊個身邊人身體健康吧?他想。

手中的筆像是還有她的淡淡溫度,提筆寫下:「希望和林思晗永遠在一起。」頓了頓,像是記起自己快要高考的事實,彎唇「高考順利。家人身體健康,萬事勝意。--南風」

仿着她的語氣,將兩條緞帶在尾巴綁了一個小結,用力甩在一根緞帶少一些的枝幹上,見沒有動搖,才誠心誠意的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

平日裏堅信唯物主義的他,此刻,卻甘願以虔誠的姿勢,求得佛祖的一瞬開眼,看見自己的心愿。

「阿琛,來。」媽媽喚他,懷裏的小壞蛋今天卻安分的很,摟着媽媽的脖頸,眼睛提溜提溜地轉。母子三人走進一間房,爸爸,程米一家都在那。

一個穿着道袍的僧人端坐在一蒲團上,手上一串佛珠。程米面對着前方的佛像,行叩拜禮。看着她前額貼地,柔軟不拖沓。合乎禮儀,不緩不急。內存虔謹,外現恭敬。

蒲團上起身,保持跪姿。僧人將簽筒交到手中后雙手握住簽筒搖,搖晃簽筒直到一隻簽竹從中掉落,拾起簽竹再從蒲團上起身。放置在僧人面前,一手握著媽媽的手,似是有些慌張。

僧人接過後細細端詳,「行船需風去無礙,離涉江山正遇時,萬里長城知可到,所謀遂意事遂期。」

程米懵懂的坐在一旁聽僧人解簽,看着爸媽還有哥哥臉上露出的笑容知道這簽解出來的意思是好的,她看着佛像,聽着耳邊的喃喃。

媽媽拉着她的手走出門,語氣里藏不住的興奮「你和你哥求的都是好籤,總算是放心了。」

南風也被拉住求了一簽,大概就是說所珍惜之物也許會因為某些原因離開,只要誠心去等,總會迎來。

兩家人在寺廟裏逛了一早上,又是求籤,又是燒香。

十二點一刻,坐進寺廟裏的食堂,吃齋飯。

年年都是差不多的過年模式。

初一吃大餐,初二外出散步,初三走親戚,之後程米就喜歡賴在家裏。

年後的某一天,距離開學還有幾天,當然,是對於高一高二的學生們。高三的南風,已經背上重重的小書包,騎着小電驢到學校上課。

八點半才起床的程米,糊了把臉,坐在客廳發獃。手機放在一旁「叮」的一聲,她不慌不忙的走進衛生間洗漱后才劃開手機。

名為「高二(3)班學習群」的昵稱閃動着,底下【特別關注】的字樣也一起勾著程米的視線。

【繆老師--英語】:開學初我們會有一個英語競賽,有筆試和口試。筆試和我們的卷子差不多的模式,但是辭彙量更大一些,語法更繁雜一些。口試會在筆試晉級的基礎上,擬定一個題目進行三分鐘的英語演講。

這次競賽是市裏面舉行的,得獎者會有獎學金和相應的證書,對高考也有一定的幫助。

感興趣的可以點開下面的鏈接看看,進行線上報名。如果有意願報名的,開學初到我的辦公室來,我會提供給你們資料以及相應的備考方略。

沒錯,程米的特別關注就是群里的幾位老師。生怕老師會突然發消息而自己錯過,然而,老師每次在學生群發完,也會在家長群里發一次,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老師信息下是一個鏈接,她一手往嘴裏塞著包子,一手點開鏈接向下滑著。

「比賽對象:高一至高三全體人群。」她心想,那說不定可以拉南風哥去陪自己。

晚間五點半,她換了身外出穿的衣服,搬了條小板凳坐在家門口。天色漸晚,兩戶之間裝的是感應燈。她支著腦袋,「啪」跺腳,燈滅,再一次。「啪」跺腳。

看着電梯的數字由暗到亮,由1到7。

南風走出電梯,低頭去看口袋,從口袋裏拿出鑰匙。

「南風哥。」

他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要不是電梯門已經關上,他可能會退回電梯里去。

樓梯間暖黃色的燈光照拂在小姑娘身上,雙手撐著腦袋就這樣看着他。

「我等你好久啊,腿都麻了。」

他這才意識到程米坐在那等自己,他有些好笑地走上前幾步,扶着她伸出的手。

「怎麼了?怎麼坐在這等我?」他一邊去開家門,一邊扶着她。

腳不麻了,走路走出了大搖大擺的姿勢。

「爸媽去奶奶家了,我哥還在公司。噢!對了,我有正事和你說!你們老師有說英語競賽的事嘛?」

小姑娘此刻站在他家的走廊啊,回眸看着他。明眸皓齒大概就是這副模樣。

他像是被施了魔咒,固定住了,好一會才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會報名嗎?我想報欸?可是我想有人陪我!棠棠她又不喜歡去,我看競賽說高一到高三,你想去嘛?可是如果你去的話,會不會耽誤學習啊。」

小姑娘手對着手,有些糾結,也有些苦惱。

聽老師提到后還有些糾結的南風這下子瞬間就不糾結了,數學競賽的事被他往後推了推,「那我陪你吧,比賽應該就是你們開學后的一周,就兩天,不會耽誤什麼的。」

數學競賽班,把競賽第一名寄托在南風身上的老師撓了撓自己光禿禿的頭:...............

「真的嘛。」聽他這樣說,小姑娘明顯像是脫下一個重重的包袱。

雖然她對自己的英語能力挺有把握的,南風哥沒回來之前她也多多少少參加了學校舉行的幾次英語比賽。但是市裏面的,她還沒有嘗試過呢。

「嗯。」他從茶几上遞了包小餅乾給她,「我手機上有老師傳的資料,等等我傳給你,你可以趁還沒開學多準備準備。」

「嗯嗯,小寶呢?」她鼓著倉鼠似的嘴,在客廳望來望去。

「阿琛。」廚房裏媽媽叫了一聲。

「媽,我回來了。」

「欸,我怎麼感覺聽見思晗的聲音了。」在廚房大展身手的喻媽媽,油鍋已經燒熱了,分不開身,聲音像是隔着油煙飄出來。

「阿姨,我在呢!」小姑娘把餅乾袋子扔進垃圾桶里,跑到廚房去探頭探腦。

南風走到寶寶房,剛輕輕打開門,裏面那個小壞蛋像是馬上感知到他,小眼皮一掀,像叮噹貓的小肉手放在嘴巴嘬了嘬,慢慢從嬰兒床上爬了起來。

「哥,,,哥,抱!」

....

「哥...哥。」

九個月大的小壞蛋在過年那會兒給全家一個大大的驚喜。

最先被驚到的是南風,他剛吃完飯準備去喂小壞蛋吃米糊,餵了一口后,小寶很是享受的摸了摸肚皮,全部喂完,靠在自己的兒童椅上看着哥哥給自己擦嘴巴。

「哥...哥...鵝」

下一秒,南風給他擦嘴巴的動作頓住了,瞪大了眼睛,杏眸里滿是驚喜。

兄弟倆互相瞪着,直到南風抱起了小寶,在懷裏晃着「小寶,再叫一聲好不好?跟哥哥學,哥,哥。」

發揮一次的小寶不想理他了,突然覺得哥哥有點傻。窩進哥哥的懷裏閉目養神去了。

「不叫啊!」滿是遺憾的語氣,點了下他的鼻子「吃飽了就睡,你這個小胖豬。」

雖是這樣說,晃着弟弟的幅度明顯變輕了些,待他睡着之後,跑去和在擦桌子的媽媽分享這個好消息「媽,小寶剛剛叫我哥了。」

穩重的人設瞬間煙消雲散,只有因為弟弟叫他的一聲「哥哥」而笑得開懷。

「漬,這小壞蛋,人家小孩都是先叫粑粑麻麻,他先叫哥哥啊。」還是有些吃味的,今晚要是這個小崽崽不叫自己媽媽,就不給他最喜歡的磨牙餅乾!

「嘿嘿嘿,等他醒了我再讓他叫幾聲。」

那天晚上,可憐的小喻宸被家裏三個加起來快100歲的人圍在一塊,媽媽拿着他最愛的磨牙餅乾,爸爸拿着他最喜歡的小馬玩具,哥哥直溜溜地盯着他。

學了一晚上的「粑....媽.....哥哥。」

三個人才放他回去睡覺,比平常睡覺晚了半個小時呢!都怪這三個大壞蛋。

在搖籃床里的小寶想翻一個白眼,可是還沒學會,「嬌滴滴」地又喊了一聲「哥...哥。」

才把愣神的南風拉回現實中,大手一撈,把小壞蛋撈進懷裏,抱着他出去了。

準備吃一根磨牙餅乾的小寶正準備招呼哥哥給自己拿,面前就突然來了一道陰影,嚇得可憐的小寶寶縮進哥哥懷裏。

「小寶!姐姐又來看你啦!」南風把懷裏的小壞蛋老撈出來報到程米懷裏。

程米往上顛了幾下,跟烙餅似的,懷裏的小壞蛋有些嫌棄。。。。礙於自己還不會說話,哼!以後自己會說話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思涵姐姐!

小臉被搓來又搓去,小嫩手也被抓着不放,壞姐姐還邊摸邊說「小寶,你的手真的好嫩,我家的雞蛋都沒你這麼嫩啊!姐姐好羨慕。」

頂着頭軟發蹭他的小腦袋。

壞姐姐頭髮軟軟的,香香的。好吧,那就不和她計較了。

南風就靠着牆站着看她們兩互動,時不時輕笑幾聲,他想,看來弟弟比自己的魅力大很多啊。

喻媽媽端著一碗菜走出來「思晗啊,你留在阿姨這吃飯吧?」

「不用阿姨,我哥馬上就回來了。我們等等去樓下吃。」嘴上說着,手上捏小寶的動作不停。

「你讓你哥一起來阿姨家吃啊,你南叔叔今晚醫院裏有事又沒回來吃,家裏飯夠呢。」

「是啊,你就讓蕭童銘一哥一起來吃頓便飯。」南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拿着個磨牙餅乾逗著弟弟,不經意地說。

程米湊到他耳邊,細若蚊喃「不用啦南風哥,你快和阿姨說,我和我哥到樓下吃就好了。」

他看了她一眼,聲音低低的「好吧。」

「媽,她不在家裏吃。」還有些小埋怨的語氣,然而,,跟小寶玩的開心的她自然沒有聽出來。

南風回房間拿出手機把資料傳給她,就見,她拿着一隻鐵皮蛙和小寶趴在客廳邊鋪着的地毯上,兩個笑個不停。

「butiknowthatit"s,wonderful,incrediblebabyirrationnal.」鈴聲在茶几上響起,他快步走上前拿給她,視線掠過手機「蕭童銘一??」。

「程米,電話。」他順勢坐在地毯上,抱起爬來爬去的弟弟。

溫柔看着接電話的程米,突然在想以後,如果和程米在一起,是不是也會有一雙兒女繞膝。

程米的聲音讓他從幻想中脫離出來,泄憤似的戳了戳懷裏的小壞蛋,還被反咬了一口。倆兄弟大眼瞪小眼。

南風:我又沒有多重戳你!你為什麼咬我!

喻宸:哼。

「臭蕭童銘一,回來沒啊?」

「我啊?我在南風哥家呢。」

「那我們倆去吃自助吧?嘿嘿,到時候讓老爸報銷。」

「嗯嗯,那我再過十分鐘下來哦,好,886。」

掛了電話又挪過來要去抱小壞蛋,小壞蛋在她懷裏倒是安分的很,小手轉着她的發梢,時不時地還湊過去用小豬鼻子嗅一嗅。

南風看着弟弟嗅完程米頭髮咧開嘴,牙齒都沒長齊的樣子,好想代替他.....背過身去,不看他們倆,對着窗外發獃。

「眼不見,心不煩....」他在心裏念叨著。

又過了一會,程米在小寶的大腦門上「啵」了下,拍拍褲子起身「南風哥,我先回去啦。」

他這才又轉回身「好,我送你吧。」

這一副整棟樓都是他的,跟程米無關的樣子是什麼情況。

就住在對門的程米抬眸看了他一眼,些許狐疑。「不用啊?」

走到廚房和還在和菜作鬥爭的喻媽媽道了別,換上鞋子開門走出去。

他連忙起身,顧不上那雙被他放在毯子旁邊的拖鞋,扶著門框「程米,英語資料我發在你手機上了。」

準備關上門的程米點點頭,「謝謝南風哥!我先走啦,南風哥拜拜。」

他有些戀戀不捨地關上門,看了眼在地毯上一會滾來滾去,一會追着只小青蛙爬的小傻子,選擇不理他,跑去幫媽媽把最後一道菜上桌。

看着面前支著條大長腿,靠在車上的蕭童銘一,程米悄咪咪地窩在旁邊的小草叢那,扒了幾根草掩飾一下自己。拿出手機給他來了個九宮格。

內心嗷嗷:這麼帥的男人是我哥!我哥!和棠棠的那個雲天有什麼區別!有!蕭童銘一更帥!霸總氣質活靈活現的。

說干就干,拍完挑了兩張自我感覺的不要不要的發給棠棠。

「帥嗎?」

發完后就拍開身上的小草草,跑到蕭童銘一身後,雙手捂着他的眼睛,捏著嗓子,把「矯揉造作」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位帥氣的小~哥~哥~,你在這兒等誰啊。」

還沒等蕭童銘一說什麼,自己就「嘔」了一聲,捂著嘴笑開了。

蕭童銘一轉過身睨了她一眼,替她打開車門。自己走到駕駛位一邊。

「哥,那我們就去中心街那吃吧?」腦袋蹭到他面前「你今晚應該不用工作吧?」

被他一掌拍開,「不用,坐好。安全帶。」

感覺哥哥還沒從工作那個嚴肅的狀態中走出來,她也不在意,哼起歌來。

「我多想回到那個夏天,蟬鳴在田邊吹過眼睫。貪戀夏夜星空你側臉,猶記得清風撩撥心弦。」

旁邊的蕭童銘一:.....妹妹這個歌唱的...真是.....好啊!

「程米。」他叫她,不是很想再聽她唱了,記起她和自己講有事情要說,開口「你前面不是說有事和我說?」

「噢,是啊,英語老師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參加英語競賽。」副駕駛的小姑娘翻開手機,要把老師發的信息給他也看一看,結果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棠棠】:這小伙挺帥啊!

【棠棠】:有沒有wechat搞一個,實在不行,博客也湊合湊合。算了,我也不挑了好吧,有啥來啥。

【棠棠】:本「採花大盜」看上這棵小草了!我要pick他!讓他出道!

擦了不存在的眼淚,才打着字回道,兩個字,足以讓對面那個「採花大盜」銷聲匿跡。

「我哥。」

【棠棠】:.............

【棠棠】:??????

放下手機看了眼正在開車的哥哥,烏黑利落的短髮,側臉一看上去就是帥哥模樣。精緻的下顎線,高挺的鼻樑,微抿著的唇。

皮膚不是那種白皙,反而是偏黃一些,不像個有錢人家的小孩。

今天早晨去公司穿了身黑色西裝,修裁得體,還裝模作樣的讓媽媽給他打了個領帶,活脫脫一個職場精英形象。

不過現在,單手打着方向盤。被拆下來的領帶團在收納盒裏,衣領摘了一顆紐扣,裏面是一件白襯衫。又恢復了大學生模樣。

「笑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

「哪有!.....我要和你說什麼來着,噢!對了!」拍了下腦袋「我給你看哦,這是市裏面的競賽,挺有含金量的。」

等他停進車位后,把手機遞到他面前「你看看,我本來想問你一下你的建議嘛,後來想想,你這個老學長,還不如問現成的,我就去找南風哥了。

南風哥簡直了,他上次還是狀元呢!他參加數學競賽也參加英語競賽啊,學霸嗷!!」

「可以去啊,我覺得也挺好的。」

「哦哦!那我就報名咯。說不定對出國也有幫助呢。」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沒讓蕭童銘一聽見。

程米挎著哥哥的手走向那家自助店。

聽見門口宣傳的小姐姐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就更加得瑟地,就差沒像個暴發戶挺著個大肚腩,脖子上掛着金項鏈,手上抓着一串金珠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兄妹倆在靠窗的雙人桌前坐下。

一個比程米大不了多少歲的小姑娘紅著個小臉,挪著個小碎步,搶在服務員姐姐點單前「撲」到他們桌前。對,就是撲,一個手直接按著桌子,眼神直接而又露骨地看着那個自帶魅力和氣場的男人,她的哥哥,溫蕭童銘一。

「那個...」

程米內心:話都講不清楚還想泡我哥?

「那個...小哥哥,你好帥啊。」

程米單手撐著小臉,眉目含笑着掃視着穿着碎花裙,擦了下嘴巴的女孩子和一臉『冷漠』的哥哥:帥是帥,也沒到流口水的地步吧??

「小哥哥,那個...那個我可以要你的wechat嗎?」女孩子伸出四指,作發誓狀,「我肯定不會打擾你的,我....我就平常和你聊聊天,行嗎?」

語調捏著到可以用「山路十八彎」來形容,不過小姐姐的睫毛挺長的。

想笑不敢笑的程米招呼旁邊的服務員姐姐把菜單給她,低頭看着菜單,時不時憋不住輕嗤幾聲。

搭訕小姐姐似乎才看見她,接着捏著嗓子又說「小哥哥,這是你妹妹吧?長得真好看。」和前面自己逗蕭童銘一的聲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程米埋在菜單之間的頭微微抬起,對她露出了八顆牙齒的笑容,也不說話,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說:你接着泡啊!你有膽子接着泡啊!打擾我吃飯!哼!看我哥理不理你。

不過,內涵太多了,小姐姐沒讀懂,只覺得小姑娘真可愛,「小妹妹,姐姐可以和你們拼桌嗎?」

程米內心:..........??搞什麼?吃自助你也要拼桌?還有,誰是你妹啊。瞪了一眼蕭童銘一,示意讓他趕緊把這個熱情似火的姑娘給請走。

蕭童銘一接收她的眼神,咳了一聲。

程米眼見那個小姐姐立馬轉身,像個向日葵一樣,向陽而生,不過,這回太陽是自己的哥哥。

「那個,你好。」

還不等蕭童銘一說什麼,小姐姐整了整裙擺,撩撥了下頭髮,眉目含情看着他「你好啊,小哥哥。」

蕭童銘一見妹妹作了個嘔吐狀,無語地想要轉身就走,礙於妹妹想吃這家,忍!「嗯。我不用wechat,我們要吃飯了,麻煩一下。」

紳士地起身伸出手心,一副請人家走的模樣。

「啊?????」小姐姐大啊一聲,遺憾得很呢!

「那?博客也行啊?手機號碼就更好了!」

程米耳朵聽着兩個人對話,眼睛掃著菜單上的牛排,點了一個牛奶布丁,兩個自助餐位,一份沙朗牛排七分熟給哥哥。

沖着哥哥揮了下菜單,小眉毛一挑,手指指著沙朗牛排。

蕭童銘一點點頭,繼續和小姐姐「鬥智斗勇」

「我也不用博客的。」

要不是程米早早就知道哥哥背地裏悄咪咪的關注她的博客,看他那副正直的模樣,不帶一絲溫度的聲線,差點就信了。

「啊。。。。。。」小姐姐準備進攻他的手機。

「我手機只用於工作,不方便。」蕭童銘一再一次伸手,有些惱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開放的女孩子,揪著自己不放。

語氣有些慍怒,小姐姐就算是再不開竅也知道這個小帥哥不開心了,戀戀不捨地望着他,倒退著,回到自己的位子去了。

看見小姐姐走遠的程米才「哈哈哈哈哈」笑了出來。

蕭童銘一也不管她,拿着碟子走去自助區拿吃的去了。

程米趴在桌子上笑了一會發現哥哥怎麼沒搭理她,抬頭一看,對面的位子是空的。........

四周望了望,看見自助區的哥哥,拎着自己的小盤子和杯子跑到他身邊。

然後就開始「抑揚頓挫」地教育起他來。

「臭蕭童銘一,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自己過來吃獨食呢?我還是不是你親愛的妹妹。」

「雖然剛剛那個小姐姐找你要號碼我沒有幫你,但是你不明白我嗎?不明白作為妹妹對你的一份心意嗎?」

蕭童銘一也學着她挑眉,一副『我看你能解釋』什麼的樣子。

「你長這麼帥對吧,以後這種事肯定會經常發生啊,你要是出國,人家那麼開放,今天這樣你都受不了,到了y國你怎麼辦啊?」

程米自己越說越覺得「可怕」,這要是哥哥出國一兩年,被外國的小姐姐的魔爪給收了怎麼辦!越來越堅定到時候要和哥哥一起出國的決心!

蕭童銘一臉上的無形的黑線一條又一條,不想理這個戲精了。

走到熟食區,舀了一碗玉米濃湯,又夾了一碗炒粉回位子上去了。

小姑娘自己邊走邊喃喃,沒發現身邊的人已經回到位子上吃起來了,還看着她的身影笑呢。

「又不等我!」舀了一碗海帶排骨湯回位子,氣鼓鼓地像個小河豚似的。

蕭童銘一也不解釋,指著一處笑說「那有巧克力噴泉。」

河豚·星泄氣了,也不和他計較,笑眯眯地跑去那。

她來這家店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巧克力噴泉。這家自助餐可以算是非常平價,適合學生黨的一家店鋪。但是味道卻是可以和其他牛排店媲美。

不過很可惜的一點就是與巧克力噴泉的相遇是要靠運氣的。

店家可能覺得太麻煩了,時不時就偷懶不搞。有次她和棠棠來的時候,放巧克力噴泉的小桌子上只有一圈殘留的巧克力痕迹,卻不見小噴泉,唉。

此時的小桌子前,有五六個碟子。一個碟子裏鋪滿了彩虹色的,好幾個滿是水果,小西紅柿,獼猴桃,芒果,各種各樣。

旁邊的小冰櫃里還有雪糕可以拿。

nice~

她先拿着夾子給自己串了一根,又串了兩根水果。興奮地並起三根擺在巧克力噴泉下。

巧克力噴泉有三層,每層間隔就像是一道有弧度的圓弧,把食物穿過,淋上一層超愛的巧克力醬,慢慢抽出來的時候,巧克力醬就像濺起的水花,濺在底下鋪着的板子上,留下程米點點的痕迹。

咬了一口巧克力,小步跳着回位子上去。

把其中一根水果遞給蕭童銘一之後,一手,一手水果,吃得不亦樂乎,巧克力沾在嘴角也不知,依舊大快朵頤著。

服務員小哥哥背着手,單手舉著一碟牛排來到他們面前。

牛排上的蓋子還沒打開,程米就舉著餐巾縮到椅子裏,生怕牛排裏面的汁會濺出來。

小哥哥有些尷尬,拿着鍋蓋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又看了眼自己帶着的醬汁,是倒還是不倒。基於經理的嚴肅培訓,他看向對面的「精英男士」,委身問著「你好,需要黑椒醬還是番茄醬?」

「黑椒!!」躲在餐巾背後的小姑娘喊了聲,又接着躲在後面「瑟瑟發抖」。

「好的。」服務員小哥哥拿着黑椒醬往上一淋,油汁小範圍飛濺著。

不一會,程米才拿下餐巾,繼續「端莊」地吃起自己的炒飯。

真·端莊·蕭童銘一把餐紙鋪在大腿上,右手拿着刀,左手執著叉,恰到好處地切著,把牛排全切完了才放下刀在一旁,插著一塊又一塊的牛排到程米的炒飯碗裏。

這時,剛攬著媽媽的手走進來的鄧媛吃驚的看着面前這一幕,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心想,這個林思晗也太大膽了吧,不知道大家都喜歡來這家店吃東西嗎?這要是給大家看到她這麼小就有男朋友,還這麼親密,指不定怎麼被人說呢!

嫉妒心讓她堅持這就是林思晗的小男朋友!跟媽媽說要和同學去打個招呼,讓媽媽先進去點菜。鬆開媽媽的手拿出自己裙子口袋裏的手機,站在門口一棵迎賓樹後面,拍起照來。

近七點,黑暗瀰漫着,店裏暖黃色的燈光卻籠罩在兄妹倆身上,至少從鄧媛這個角度拍過去,就特別溫馨。

挑了一張發給南風,「南風學長,我看見林思涵和她男朋友了!」

吃完飯抱着小壞蛋看新聞的南風見屏幕一亮,就見陌生號碼發來了一條彩信,看見那句話時,眉頭一皺。

懷裏的小壞蛋「貼心」地一小掌拍到他眉間,似乎很不喜歡他皺眉頭的樣子。

南風笑了笑,捏著弟弟的臉,鬆開他,讓他在毯子上爬,自己點開那條彩信。

圖片里蕭童銘一哥叉著一塊牛排遞到程米的碗裏,程米眨著自己的程米眼看向他。要不是知道這是兄妹倆,自己真的是會誤會。

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特別在意程米身邊的男性。

說起來也不好意思,可他就是會在心裏暗暗較勁。

前幾天林叔叔和蕭童銘一哥去了臨市一趟,讓程米跟着他一起回來。難得老師沒拖課他就想去程米班上接她一起,自習課一下課就大步跑到高二年段,路過幾個班的時候還有幾個學弟學妹看着自己。

意識到有些失態,他才慢下步子走到她們班。剛好他走到窗前,剛好她抬眸。

那一瞬,像是穿過時間的長河回到兒時,又像是透過時間的迷霧去到將來。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位大家曾經說過「於千萬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中,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好說,唯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下一刻,他溫柔笑着。她亦是如此。

他立身虛靠着牆,她收拾著書包向他走來。

還沒走近,一個男生就喊了思晗一聲,他下意識地皺眉抿唇,見小姑娘回頭和男生笑得開心,心裏一道裂開的縫肆無忌憚的擴散著,鬱氣瀰漫着,久久不能散,至少,在兩人聊天結束前。

那晚的南風,在床上翻來覆去遲遲沒睡,打開暖黃色的壁燈,就盯着燈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麼。

南風定了下心神,快速打字回復著。

「你是?」

「既然你叫我一聲學長,那麼,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隨意造謠其他同學。」

「還有,那個不是林思涵的男朋友。是她哥。」

明明對方是個陌生人,明明他都不知道是誰...

抿著唇,眉眼之間沒了往日的溫柔,多了些凌厲,與做手術時的喻爸爸出於一轍。

把手機揣回口袋,再抱着弟弟放到媽媽懷裏,回到房間,直到深夜,他做好數學競賽的作業,那個陌生號碼都沒有再來短訊。

去弟弟房間看了一眼他的睡顏,沒有不安分地踹小毯子。

他收拾了書桌上的東西,喝光了媽媽不久前給他倒的牛奶,上床,翻了個身,關燈,入睡。

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一亮,沒等到他的反應,再一次陷入黑暗。

...

第二天。

江南的一月,空氣中還泛着涼意。枯黃了的花葉依舊淡淡地,看着世事變遷。

南風在校服外又給自己套上了一件衝鋒外套。

深色系的,領子被他拉到了最上方,頂着他的下巴。冬季校褲也是深色系的,乍一看,整個人像是陷進黑色漩渦里。

程米早早出門了,一直在家門口晃悠,從房門走到樓梯間,又從樓梯間走回房門。

「咔」一聲,這才轉過身子來。

南風和她對視一眼就敗下陣來,昨晚收到的匿名消息的一點不愉悅都藏進了大醋缸里,準備滿了之後再溢出來。

小姑娘穿着黑色校褲,上身卻是純白色羽絨服,拉鏈沒拉起來,露出了長袖校服外套的紅顏色。

整個小腦袋埋在圍巾里,還戴上了她哥哥給她織的毛線帽,只有一雙明眸望向他,滿是欣喜。

他走近她一步,像平常給弟弟穿衣服一樣,伸手到她的拉鏈上。

鐵質拉鏈傳來的涼意從指尖到手心,也不在意,輕輕一拉,拉至鎖骨位置那,和圍巾搭配在一塊,是半天風都沒露出來。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耳闊,呢喃著:「今天又突然降溫了好多,都快冷死了。」

從口袋裏伸出兩邊手,白絨絨的,戴上了一副小手套。

「伸手呀!」

他不解,但扔按着她的意思走,直到修長的五指上傳來一陣暖意,他的目光才從她外套上的小棕熊轉移到她的臉上。

剛剛幫她拉拉鏈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

兩個人站在樓梯間,風比電梯口那大很多,生怕她着涼了。

就伸手了。

沒敢去看她眼睛,就到處亂看,希望找到一個東西轉移一下亂糟糟的思緒。再找個話題把這個旖旎的氣氛消散一下。

現在的他很糾結,他不知自己是該進一步,還是保持跟她勝似兄妹的感情。

我不想的程米,我想給你依靠,想要你的歡喜,不是以兄長的身份,而且,我本不是你哥哥啊。他想。

要他等到自己畢業再表明心跡,沒問題。不過是幾個月,自然是等得及。

學數學不僅帶給他的是知識的擴展和提升,更鍛煉了他,讓他深知,答案來之不易。

會在剛開始下筆畫輔助線的時候出錯,會在思路上走彎路,會在結果快出來的時候給他臨門一腳,把他踹的離答案更遠。

...

可是一旦自己去了別的地方讀大學,那一年,該怎麼辦。

體育課,課間操,視線總是輕而易舉地鎖定她,小姑娘總是黏着她的同桌,偏同桌又是個大咧咧的姑娘,和男生關係都直來直往。

連帶着程米也經常和男生聊聊天,嬉笑打鬧。

他就是很鬧心,他甚至慢慢覺得自己對程米的佔有慾是不是太重了。

「這什麼。」他從混亂如麻的思緒中根根抽絲剝繭地把自己抽身出來,墨色的眸子看着她,諱莫如深。

他邊問她,邊走到電梯前按下了按鍵。

「暖寶寶啊!這你都不知道。」

他垂下眼睛,看着手心裏嫩綠的一個扁圓的球。

「南風哥,我和你一起去學校!我要去學校準備英語競賽,我在家媽媽要叫我陪她看電視!」

她才不會說是她自己對那個鄉村愛情倫理大戲感興趣,每次看一會資料就想出去瞄一眼。

被影響到大哭和爆笑發揮的素雅:.......早就希望你上學了。

「教室門有開嗎?還是去學校圖書館?」

她和自己去學校挺好,路上還可以聊聊天,總不至於對着個手機,想說什麼還找不到話題。

「等等到學校問下伯伯,看看他能不能給我開門,如果不能開教室的門我就去圖書館唄。」小姑娘邊說還雙手捧著一個天藍色的球,小眼鏡一眯,像偷吃蜂蜜的小熊。

「早飯呢,吃了嗎?」

「你吃了嗎?」

想了下自己書包小隔層的三個蛋黃派,有些糾結。

「吃過了。」

「噢噢,我還沒吃呢!我準備路上吃或者到班上吃。我帶了三個蛋黃派!」

兩人坐上小電驢,一路上他就認真聽着她在講話,聽她說過年裏的趣事,聽她說哪家店又有她喜歡的東西,他再給偷偷記下來。

兩人到學校的時候還早,學校里只有一個年段在,特別安靜。

南風停下車面對她,程米見他鼻頭紅彤彤的有些想笑,伸手點了點,跑到門衛那去了。

「伯伯,我能不能去班上學習啊!」她從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掏出學生證自證身份。

曦光的門衛老伯可不只是看來往車輛,還管着班級的門鎖,程米曾經見過,保安伯伯的小房間牆壁上,掛着好幾大把鑰匙串。

門口老伯:「高二的啊?3班?」

程米:瘋狂點頭,試圖wink一下討得伯伯喜歡「嗯嗯。」

門口老伯見對面的小姑娘眼睛不適還堅持讀書,嘆了口氣從房間里拿出了一串,上面至少有十幾把!戴着個老花鏡找了半天的3給小姑娘。

笑着和她說:開完門把鑰匙給我噢!我可記住你了!

程米:「好的好的。」

南風就見兩個人蜜汁互動,大男生一個站在一旁憨憨地摸著鼻頭,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動作。大男孩害羞了還。

然而「罪魁禍首」星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從書包里拿出了蛋黃派就開始啃,看自己旁邊沒人,回頭問了句「南風哥你是要等同學嗎?」

已經走到南風身後不到一步的林愷早早來學校補個覺,正準備黏到南風身上,就聽見那個聲音淡淡地說「沒有同學。」

跑了...就在自己跟前,跑了....

南風拉著書包帶跟在她身後,高二教學樓靜的很,才是真的沒人,也不知道程米自己一個在這會不會害怕。

等會第三節倒是有節體育課,老王和他們說這是他們高三的最後一節體育課了,讓他們好好珍惜。

不過嘛,老王好幾次都說最後一節課,最後還是沒占課,還趕着大家去操場跑一跑跳一跳的,有次他們體育課跑圈,最後一圈的時候老王呼哧呼哧跑到第一排去,老模樣別提有多得瑟了。

班級的鎖是那種古樸,上面生滿紅銹的。

「程米。」他叫她,她頓住看他。

「我先進去,你等等再進來。」

班級十幾天沒有通過風,進去就感覺一股憋悶。

他大步走進去,打開了教室里下面一層的全部窗戶,等到散的差不多了才走回門口,小姑娘趴在走廊的欄桿上,大口咬着蛋黃派。

讓他覺得自己早上吃的叉燒饅頭不香了。

他笑着揉着她的腦袋和她道別,回到自己教室去了。

就見那個「憂鬱」的男人坐在他的同桌的位子上補覺,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剛放下書包,「憂鬱哥」就抬頭,語氣淡的一比,模仿着他來「沒有同學哈。挺好,整挺好。」

明明是江南人,卻一股東北大茬子味。

南風懶得理他,見他沒有補覺就坐進位子裏拿出一疊英語知識點開始翻閱。

「憂鬱哥」小手一撐,想要作出那種「眉眼中滿是風情」的樣子,「濃情蜜意」地望着他。

「憂鬱哥」:「洒家你在做甚?」

南風作為一個很有教養的乖孩子本來做不來翻白眼動作,但人以類聚,學着憂鬱哥翻白眼的樣子也翻了一個,暗搓搓的問了句:「沒吃藥?」

「憂鬱哥」上半個身子全都趴在桌子上:「南風!你爹我餓了。」

「剛剛本來想請你吃個漢堡的!」

「因為你的一句話,奴家心裏很不高興,早飯都沒吃!」

「可是你卻忽略我!說沒有同學!」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說你不知道我在你後面嗎?」

「你.....就像個渣男。」

嘴巴像植物大戰殭屍里加速了的豌豆射手,那速度,讓南風一句都無法反駁。

「哦。」他也懶得說什麼了,自己資料還沒看完呢。而且,程米和林愷,當然是程米更重要。

「憂鬱哥」聽他這樣一說,更是擦著空氣眼淚在那抽噎,在班上的幾個同學都用很曖昧的眼神看着他們倆。

某腐女:「我感覺南風和林愷有......你懂的~」

某男:「愷哥也太粘人了吧,漬漬漬。」

某女:「這個cp我站了,撒嬌小奶狗x霸道男總攻」

南風沒有被他們赤裸裸的眼神給嗬到,不過他們說的話一字不露地進了他的耳朵,有些嫌棄地看了眼裝哭裝到睡着的林愷。

握著自己的知識點走到走廊去看了。

某腐女:「你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愛!南風為了不影響愷哥睡覺,寧願自己感受冬天的寒冷!!」

某男:「真好。」

某女:「真棒。」

南風回教室的時候林愷已經回班了,位子上坐着正主。

他放下資料,問了句「林愷搞什麼?這幾天早上來班上補覺?還跑我們位子上...」

王子奕鋪平報紙,漫不經心:「還能為什麼,天天趁我爸媽不在來我家打遊戲,作業沒做,大前天晚上熬夜抄呢,沒調過來吧。」

這邊,同桌倆目不轉睛,看着報紙上的盜竊案件探討著。

陌生人偷盜,盜的是農村裏的老婆婆辛苦採茶攢來的錢。兩千元。因為老婆婆不懂法,只顧著着急了,沒有聯繫警察,子女們從市裏趕回去離發現錢被偷已經過去半天了。

農村哪有閑錢去裝攝像頭,警察們到處尋訪無果,案子一直被擱置。

「這種情況你也說不準,如果是別村的攜款潛逃,很難找,主要是沒有攝像頭。」

王子奕點點頭:「農村受限太多了,很多人沒有一定的法律常識啊,如果第一時間就找警察而不是找子女,現場都被破壞的差不多了,更難找。」

南風食指敲著桌,「可能還是警戒心的問題,說是老婆婆出門採茶葉,家裏都沒人,而且那種老房子竟然還有個像天窗一樣的口子.......很難不找上你。」

「這要是找到了,兩千,也得判個3年以下有期徒刑了。」

兩人收了報紙,起身拿出課本準備早讀。

王航瞄了他們倆一眼,回頭看見桌子上的91分的數學卷子,又瞄了瞄,突然感覺前面的兩個人身上有一圈的佛光在閃。

噢,那大概就是學霸光環吧。

第二節下課,跑操時間。大家都會下樓跑向操場。教導主任總是會支著麥克風,一臉嚴肅地看着到場的班級,哪個班又遲到,哪個班又懶懶散散動作不規範。

比如此刻,老王稍微拖了一點時間,班級音響就傳來那個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班上的還在幹什麼!讓到操場的人都等你們嗎?」

老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四五時歲的大男人像個犯錯的小男孩,揮了揮手「趕緊跑去吧。不然這周評比咋們班沒名次了。」

每周都有一次評比,分高的班級不僅有流動紅旗,那可是不小的榮譽呢!還有教導主任「親切又和藹」地表揚等很多福利。

評比的內容有早飯的藏匿程度,有早讀的認真程度,還有班級的衛生情況,跑操的到場速度等等,是一次不用在學習上壓倒重點班那群非人哉的pk。

大家都暗暗較勁著,至少,在每周一班會課廣播通知的時候,第一名的班級都會爆發雷鳴般的歡呼聲、鼓掌聲,而其他班...則是默默倒喝彩。

南風捂著肚子走到老王面前,語氣弱弱的「王老師,我肚子有點疼,跑操請假行嗎?」

老王一聽,這可是他的寶貝疙瘩之一啊,不僅成績好,人也禮貌,全年段知道他的老師都對他歡喜的很,表現在,他們的課都是喜歡提問他。

「好,要不要去醫務室?讓你同桌陪你一起?」像個老父親般貼心。

南風擺擺手,不好意思地看了班主任一眼「等下的體育課也想請。」

大男孩不好意思,老男孩更是寵得緊,就差沒說自己的課都給他請了,「行,你看看,難受的話就去醫務室好吧?」

「謝謝老師。」

捂著個肚子走到已經在走廊上的王子奕身邊,鬆開捂著肚子的手「等等班長或者體育老師問,你就說我請假了。」

王子奕瞥了他一眼,覺得平常的乖乖崽南風被林愷王八蛋給同化了,現在都會請假了,不得了不得了。不應該再苦再痛都堅持嘛!

但還是點點頭,和他一起走下樓。

看着他拿了本英語資料往高二那棟教學樓走,無聲的嘆了口氣,自己跟着大部隊跑到操場雛鷹起飛去了。

而坐在教室的程米,沒了手機和家庭倫理大戲的誘惑,倒是乖乖坐了大半個早上。

放假期間高一高二年段的廣播沒有開,如果沒有外面一陣亂麻麻的走路聲,她都不知道現在已經到課間操的時間了。

放下手中的資料走到教室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就看着正對面的一棵大楓樹。

滿樹紅葉,好不壯觀,又落了滿地,像是個奇妙森林,讓人想去探尋。

遠遠的,飄來花香,淡淡的,又像是纏繞着自己。

南風就站在樓梯口,看着小姑娘伸懶腰,看着她微微一笑,看她支著腦袋瓜看着遠處發獃。

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便也不作聲,靠在她身後的窗台上,等着她發現自己。

「哇!」

小姑娘才反應過來,小手指指着他,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又開始了攻擊三連,和林愷不相上下。

脆生生地喊著:

「南風哥你怎麼在這!」

「走路為什麼沒聲音!」

「你是不是想嚇我!嘿嘿,沒嚇著吧,我真是個小機靈。」

南風低下眸子一笑,藏住了很多不明就裏的思緒。

動了嚇你的想法,可是哪捨得...

「沒有啦,看你那麼認真欸。」他走上前與她並排站着,看着不遠處的紅楓。

「你怎麼會過來?不是要去跑操嗎?」她卻側過身子,面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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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總惹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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