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道7

再回頭的時候，麋鹿早已不見了蹤影。彷彿剛才不曾出現過一般，「那頭麋鹿是說話了吧？」但此時花漫漫還在隱隱顫抖，朱烈將腦海中的疑惑暫且擱置。「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你現在好一些了嗎？」朱烈略顯尷尬地說着。儘管對於這深更半夜在山腰碰見同樣沒睡覺的花漫漫頗感無語，但此時除了道歉實在無話可說了。花漫漫抬起頭，看見朱烈臉上僵硬的笑，心裏莫名感到委屈，反而不再那麼恐慌了。「朱大哥，你怎麼在這裏！」

朱烈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略微停頓了一下，「可能和你此時上山的理由類似吧？」確實也比較好奇花漫漫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畢竟現在可是凌晨四點鐘，一個女孩子隻身上山，總歸是有些冒險。朱烈下意識地忽略了自身同樣處於未知的風險當中。「…」花漫漫又被噎住了。想到之前在車上確實告訴了他自己來的原因，有些接受了朱烈的解釋，但總覺得朱烈在敷衍自己，便更加氣惱，不再說話。

一時之間，氛圍變得寂靜。朱烈嘗試打破這種尷尬，也帶有幾分求證的心思問到：「你剛剛只是被我嚇到，還是看見或聽見別的什麼了？」朱烈寧願相信之前自己出現幻聽了，或許是麋鹿發出了類似的叫聲。

「人道七！」

花漫漫肯定地說出三個字，朱烈內心一震。「好像是這麼發音，我聽見了前面有人喊了一句人道七！然後就看見你說髒話並突然轉身，我還以為碰到鬼了！」花漫漫邊說着還用手指了指前方麋鹿呆過的地方，「之前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去了！」此時朱烈終於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經歷，那頭麋鹿真的會說話，並曾對自己說話。開始的震怖之後，朱烈勉強穩住了心緒。差點就要拉着花漫漫離開，但內心卻有一個聲音阻止了自己，並很快被三個音節吸引，「人道七？」

「如果我告訴你，之前是一頭麋鹿在說話，你會信嗎？」朱烈微微低頭看向花漫漫，語氣幽然。花漫漫逐漸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吐出一句，「人道七？」朱烈緩緩點頭。

「那頭麋鹿就消失在前面的拐角，我想跟上去看看。你是自己回去還是跟我一起？」朱烈沒心思再多浪費時間了，心裏變得有些迫不及待去找到那頭麋鹿。就在此時，林間小路的盡頭又傳來一陣「哞…嘰」的奇異叫聲，是那頭麋鹿！朱烈奇妙地竟感覺到一種親切感，不似之前聽見時的驚悚。聽在朱烈的耳朵里讓朱烈覺得是麋鹿在發出邀請。

此時花漫漫從正震驚中緩過來，忽然堅定的點頭，「一起去吧！」朱烈不再多說，緊繃着神經，小心沿着石階往前走，花漫漫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後。

直到一處山洞口二人才停下。星光僅能夠映照出山洞的入口，往裏看去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此時麋鹿正在洞口平台的一棵樹下卧倒，嘴巴里咀嚼着什麼。黝黑的眼睛看着來人，閃過絲絲靈動。朱烈毫不懷疑這頭麋鹿是有智慧的，哪怕只是鸚鵡學舌，這也足以表明其靈異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會，直到確定麋鹿確實沒有攻擊性，再稍稍放鬆了警惕。將目光從麋鹿身上移開，朱烈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山洞洞口很規整，像是直接從山體岩石中挖開的，沒有絲毫堆砌的痕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標識。獨自走到洞口，試探性地往洞中扔了一塊石子，能清晰地聽到石子彈跳了幾下便再無動靜。本以為會像影視作品裏一樣，象徵性地從中飛出幾隻蝙蝠，但實際上並沒有。藉著手電筒朝洞中看去，令人失望的是，肉眼可見的畫面乏善可陳。

山洞不深，倒也還算寬敞，大約五十平方的面積，洞內高度稍高於洞口，正常身高的成人自由直立行走不成問題。朱烈回頭朝花漫漫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等她走到近前，朱烈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山洞。洞內有不少人為痕迹。大部分是以前遊客留下來的，牆上零零散散刻着表白、宣告或者立誓之類的文字，像亂貼的狗皮膏藥，毫無美感而言。朱烈失望地嘆了口氣，進來之前心底多少有種期待的。不過，轉念一想，山洞真有什麼秘密的話，也不至於得等到自己來才能被發現。滿牆的文字足以證明這一點。

二人在洞中待了一會，實在是沒發現特殊的地方，便欲出去。那頭能說話的麋鹿，或許會有更多奇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