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斗7星

時間彷彿靜止，如果不是那頭麋鹿嘴唇還在蠕動的話，朱烈寧願相信剛剛出現幻聽了。

「人道七！」

第三次聽見麋鹿發出這樣的音節，朱烈已經肯定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眼前這頭麋鹿會說話，並正在對自己說話。開始的震怖之後，朱烈勉強穩住了心緒。差點就要轉身逃跑，但內心卻有一個聲音阻止了自己，並很快被這三個音節吸引，「人道七？」

朱烈看見麋鹿轉身邁步離開，在林間小路的盡頭卻又扭頭看向自己，口中發出奇異的叫聲——「哞…嘰」。再次聽到這個叫聲，朱烈奇妙地竟感覺到一種親切感，不似之前聽見時的驚悚。「在等我嗎？」麋鹿的動作，在這個環境中讓朱烈覺得是在邀請。

心裏有一道聲音告訴朱烈跟上去。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朱烈緩緩邁開腳步。天知道是什麼給了自己勇氣，朱烈內心糾結萬分，但是，又覺得這個機會一定要抓住。腦子裏飛快地閃過最近一段時間夢到的畫面，大部分已經不記得了，還依稀記得的是～神將、黑霧以及某些奇特建築的名稱。

朱烈緊繃着神經，小心地跟着麋鹿沿着石階往前走。直到一處山洞口才停下。星光僅能夠映照出山洞的入口，往裏看去是吞噬一切的黑暗。麋鹿在洞口平台的一棵樹下卧倒，嘴巴里咀嚼着什麼。黝黑的眼睛看着朱烈，閃過絲絲靈動。朱烈毫不懷疑這頭麋鹿是有智慧的，儘管自己路上已經確定，這隻麋鹿只會重複說「人道七」這比較清晰的人言，哪怕只是鸚鵡學舌，這也足以表明其靈異了。

麋鹿顯然沒有攻擊性。朱烈將目光從它身上移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山洞洞口很規整，像是直接從山體岩石中挖開的，沒有絲毫堆砌的痕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標識。朱烈試探性地往洞中扔了一塊石子，能清晰地聽到石子彈跳了幾下便再無動靜。本以為會像影視作品裏一樣，象徵性地從中飛出幾隻蝙蝠，但實際上並沒有。

過了一會兒，朱烈已經摸索到了洞口，準備打開手電筒再看一眼。令人失望的是，電光照射進去，肉眼可見的畫面乏善可陳。山洞不深，倒也還算寬敞，大約五十平方的面積，洞內高度稍高於洞口，正常身高的成人自由直立行走不成問題。見無甚危險，朱烈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在山洞內沿着四壁走了一圈，朱烈發現了不少人為痕迹。大部分是以前遊客留下來的，牆上零零散散刻着表白、宣告或者立誓之類的文字，像亂貼的狗皮膏藥，毫無美感而言。朱烈失望地嘆了口氣，進來之前心底多少有種期待的。不過，轉念一想，山洞真有什麼秘密的話，也不至於得等到自己來才能被發現。滿牆的文字足以證明這一點。

在朱烈從山洞內看不到的星空之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璀璨而浩渺。處於北天極的七顆明星尤為醒目，星群連線似斗，正是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