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新晉弟子任務

第五十八章 新晉弟子任務

歷練殿處在內城最前方,再往前走就是山門,這裏往來的人不算太多,卻都身穿岳陽宗青袍,氣息深厚,氣相非凡。

跨進去后,就見三面牆上掛滿木牌。

正前方是親傳弟子任務,如今還掛着的不足十個,或是探訪某宗某門,能代表宗門,似乎接任務需要極高的身份。或是獵殺jīng怪,見過jīng怪的宗陽,自然知道有多麼兇險。

「親傳弟子?」宗陽若有所思,隱隱猜測這才是宗門最強大的弟子,隨後看向了左牆。

普通弟子任務,大多是走訪何地,前往某派收購物品,或是馴養猛獸,執管某處的宗門營生。這牆上還剩三十多塊木牌,圍聚的弟子也最多,他剛進來,就見有執事將一塊木牌取下。

「這些應該是宗門中流的弟子。」

右邊牆上,標明三年內新晉弟子任務,這裏的任務就是宗陽可以領取的了。

他來的還算早,牆上有數十塊木牌,最底下的是護送商隊,到宗門某處生意學習,幫助前輩料理各種雜事,或是照看馬場、葯園,栽種藥材、jīng糧。

隨着他目光上移,見到最醒目的十塊木牌,頓時凝住。

「風聞近rì尚郡治下,有宗門舊敵餘孽悄然聚集,似對宗門不利,yù派十位弟子分別前往喝馬城、忠商城、許雲城、玉衡城……十地,探察舊敵餘孽動向。一月內歸來,打探消息稟報者,獎白銀三萬兩,銷毀據點者,記宗門功業一次,獎白銀十萬。」

「居然還有……」

宗陽看見的第八塊號牌,上面標明的地點,赫然是景城,「這個任務不錯,正好回家一趟。」

替鍾若彤拿定主意,兩人前往登記。

「確定接取照看葯園任務?」青年執事神sè冷肅,朝鐘若彤問道。

「是。」

「姓名?」

「新晉弟子,鍾若彤。」

鍾若彤領取的任務是照看一片葯園半月,獎勵白銀一萬,兩株下等下品散葉鍾草。也虧他們來得早,要是來晚了,估計這麼好的任務早就被人選了。

「下一個。」

把木牌摘下,將鍾若彤登記在冊,青年執事不耐煩道。

下一個自然是宗陽,「稟告師兄,我要領取新晉弟子任務的第八塊號牌。」

青年執事一愣,以奇異的目光仔細打量他,隨後生硬道:「把你的身份銘牌拿來。」

這和接待鍾若彤時的規矩完全不一樣,而那審視般的眼神,更讓宗陽暗暗感覺不對勁,皺眉后還是拿出自己的銘牌遞了過去。

「你就是宗陽?」

青年執事的詢問聽不出絲毫情感,更加硬邦邦的。隨後不等宗陽回應,他麻利取下牆上木牌,將宗陽登記在冊,連着銘牌遞來一張紙條,「這是任務細則,看完后立刻燒毀,去吧。」

連鍾若彤都感到不對了,因為這青年執事對待她和宗陽的態度,雖然同樣冷漠,卻又大不相同。根本沒詢問是否接取任務,而且辦理的度太快,彷彿不容置疑,已經將任務像硬塞一般,掛在了宗陽名下。

面對他遞來的銘牌和紙條,宗陽沒有去接,深深望向執事,卻見他面無表情,目光也在冷冷看向他。

「抱歉師兄,我想換一個任務。」

聽到宗陽的拒絕,青年執事頓時變了臉,斥罵道:「你當接宗門任務是什麼,容你接了又退,退了再接,沒那麼兒戲的事!你的任務已經登記了,不可能為了你,把整頁都撕掉重寫,你要麼乖乖做任務去,要麼我立刻稟報上面。就你這態度,足夠將你清除身份,掃地出門的了!」

「要怎麼辦,你自己選。」

冷硬難聽的喝罵,讓宗陽眯眼,眼中jīng光一閃,反而笑了,「好,既然師兄讓我接,那我接了就是。」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你受的。」

拿過紙條和自己銘牌,宗陽轉身就走,對身後不yīn不陽地嗤笑,置若罔聞。

走出殿去,宗陽早已沉下臉去,冷冷掃過紙條上的字跡。

「傳聞景城西邊的城隍廟,近期有宗門舊敵餘孽匯聚,請儘快前往查明。」

一看這青年執事的架勢,再見到這任務細則,宗陽哪裏還猜不出,這任務是有人故意針對他設下的陷阱。唯一還猜不透的就是,他們的目的究竟是替宗琳來找他的麻煩,還是別的什麼。

但不管目的是什麼,恐怕都對他十分不利。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硬塞給我的任務,是有人開始對付我的信號。最樂觀也是想要借這事來教訓我,最可怕的就是想借刀殺人,無形中置我於死地,我得打起jīng神來應付了。」

回去的路上,他陷入沉思,想起要去景城外的城隍廟探察,更是疑竇叢生。

「我從小在景城長大,城外西邊荒無人煙,卻從沒聽說過還有座城隍廟在那裏。而且能成為宗門舊敵,哪怕是餘孽,恐怕實力也非同尋常。本來以為是個普通任務,現在看來,不會只是讓我去探查這麼簡單了……」

見他眉頭緊蹙,知道他受了陷害肯定心情很壞,生怕遭受無妄之災的鐘若彤噤若寒蟬,小心翼翼跟他走向外城。

到書店買了本《岳陽宗史記》,又去雜貨鋪購入三個練武的木樁,差人送往住處,他才帶着滿臉疑惑的鐘若彤趕回去,差使活計把木樁搬進自己屋,房門緊閉。

「他都知道中了別人算計,眼看處境危急,不去想辦法把這任務推了,反而行跡古古怪怪,我怎麼看不透他究竟想幹什麼?」

鍾若彤緊蹙秀眉,怔怔望着房門,百思不得其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將木樁全放進了石階霧境,宗陽推開門已經臉sè平靜,「就當回去看母親,把我成為岳陽宗弟子的好消息告訴她,讓她高興高興。至於任務則見機行事,如果覺不妙就及時抽身,回來敷衍了事就好。」

收拾妥當,他若有深意地望了眼鍾若彤,推門遠去。

「自己在家,努力練功吧。」

這話看似平常,卻讓鍾若彤驚疑不定。等宗陽離去了半個時辰,還再苦苦猜測,總覺得他這麼說一定有何深意,是在暗示她什麼?

三天後,景城宗家旁支,宗繼勝家裏卻在yīn雲密佈。

會客堂里,年過中旬的宗繼勝,因為練武有道,還保持着jīng壯的體魄,卻比青年時多了幾分城府,還有jīng於世事的老練和冷漠。

說起宗繼勝來,在宗府諸多旁支中,不大不小還算個人物。關鍵是會來事,據說近年來,他不斷討好主家的權貴們,甚至自甘卑微去迎合主家的少爺小姐們,只為逗他們個樂,幾乎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也有人暗中鄙夷嘲笑,叫他做奴才老爺。但也有不少人嫉妒,因為聽說最近主家族譜又要錄入一個人名,最渴望的宗繼勝,這次也數他最有希望。

這事快要定下了,讓宗繼勝最近兩、三個月都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每天滿面紅光,對誰都笑呵呵的。

然而最近一月,風向突然變了。主家出了件大事,使得他入族譜的「小事」,就這麼拖拖延延下去,再沒了動靜。

費盡苦心多少年,最近才聽到准信,關鍵時候卻又被擋下來,宗繼勝心情可想而知,變得有多麼糟糕。蓋因為如此,他對搗亂他入族譜大事的人格外憤恨,對盤查那「冷血殺害數位同族的孽障」的族令,也最是上心。

他也存着另一份心思,如果他能把這孽障找出來,等於又為族中立下大功,入族譜的事情,或許還能因為他多了這份功勞,真正變成板上釘釘的事。

常言道,凡事就怕認真二字,一個月到處尋覓蛛絲馬跡,還真被他找到了一絲線索,然而這線索……

卻來自他的家裏!

接過管家送來的本月帳薄,他只是隨意瀏覽,突然在其中見到一條不起眼的帳單,頓時就讓他雙目一凝,神sè變幻。

「把七房的月……月箏,給我叫來!」

這個女人,不過是他酒後失德的丫環,曾經也喜愛過一段rì子,所以收做小妾,但不久就膩了。膩了是因為月箏懷了孩子,無法行房,rì子久了又迷上了八房,漸漸竟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存在,如今連名字都淡忘了。

哪怕十月懷胎,誕下麟子,他也是被管家提起才知道,當時剛好烈rì正午,便隨口賜下了一個陽字為名。

從此之後,他再沒留意過這母子的事情,直到今天。

當月箏怯怯喚了聲老爺,神sè拘謹站在他面前,早已覺得陌生。而月箏飽經風霜的樣子,再也見不到少女時的嬌俏模樣,更讓他微微皺眉,心生不喜。

「讓管家採購價值百兩的紅布,說是替兒子縫製新郎衣,為他婚事早做準備,是不是你?」

他神sè冰冷,沉聲喝問,隨後不等月箏回應,突兀怒目而視,「你月俸不過三兩,這麼多錢哪來的,說!」

月箏嚇得嬌軀一顫,微微遲疑,就陪着小心道:「啟稟老爺,我除了月俸,經常幫家裏姨娘或老少們接些針線活,所以有了些積蓄。想着孩兒漸漸大了,也該準備婚事的東西了……」

覺氣氛不對,她頓時jǐng惕,自然沒說實話。

「都是你接針線活得來的?」

宗繼勝呵呵冷笑兩聲,聽不出喜怒,隨後突然把帳薄砸向月箏,暴然怒喝道:「在我面前,你都敢撒謊了?針線活得來的都是散錢吧,賬單上面卻寫着你給的是銀票,你是不是還要說,是你把散錢拿去錢莊換來的銀票?可你告訴我,這錢莊換來的銀票上面,怎麼還有我宗家的印章?」

聲聲厲喝,讓月箏臉sè慘白,彷彿聽到了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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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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