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哥白尼·佐伊
空氣中的氣氛有點尷尬，萊利文扭頭看了黑衣女子一眼，愣了一下，然後轉身環視一遍附近座位上的所有人，再怎麼看這周圍都只有萊利文和身後座位的黑衣女子。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萊利文一臉鎮定地用手指指著自己問道。
「我想這輛車裏面應該只有閣下和少數幾個不懂得欣賞音樂藝術的蠻獸不知道雙子座的大名了。」黑衣女子嘴角帶笑說道，諷刺的含義毫不留情。
萊利文嘴角抽動，居然把我和蠻獸相提並論，這有什麼依據可言？萊利文在一瞬間覺得這人和卡爾娜很像，同樣的性格惡劣，同樣外向而且善於與人打交道，但是說話用詞卻略顯獨特。是她太特別，還是說克里米亞之外的人都像哥白尼這樣?
上下打量一下后，萊利文打算就這麼回頭不理睬她，說不定這人是有不明精神疾病的病人，如今的我做什麼都必須比以前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過了好幾秒，黑衣女子都沒有發出什麼聲息，更沒有提起那柄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就在萊利文認為她對自己失去興趣不會再找自己談話的時候，她冷不丁又在萊利文背後蹦出一句：
「我是哥白尼佐伊，閣下就簡單稱呼我哥白尼就行了。」哥白尼佐伊這麼說道，她居然自我介紹了起來，一幅自來熟的樣子。
可我不是很想認識你，女士，萊利文不著痕迹地瞄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刻畫着暗金色花紋的長刀，心裏提高了幾分警惕，看來被纏上了，還是詢問一下老頭的意見吧。老維爾，老維爾！
這種小事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小子，我能量損耗過多，也不能出來太久。老維爾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在他的腦海里說道。
萊利文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維爾，迅速思索著對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面向哥白尼，點頭說道：
「很榮幸認識你，哥白尼小姐是吧，我叫……」
「我知道你是誰。」哥白尼搶在他的自我介紹前面說道。
雖然被打斷說話有點不滿，但對哥白尼居然真的知道自己是誰這件事有些好奇，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這次萊利文又傻眼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名了？我才剛剛離開克里米亞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哥白尼翹起二郎腿，一身如夜般的黑緊身衣讓她看起來冷靜而又認真，她環抱手臂靠坐在軟皮沙發座椅上，看着萊利文，頗有玩味地說道：
「我聽說有個塗着眼影的傢伙在克里米亞的啟靈測試鬧得很大，還被泰坦星公主親自帶走，這件事都已經傳到克里米亞星域附近了，要想不知道一點點都很難啊。」說着，她自信地用食指指著萊利文的眼睛。
萊利文知道她是在指向他的紅眼影，但他並沒有慌張，冷靜地問：「難道當時哥白尼小姐也在場？」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哥白尼指認他就是那個在啟靈測試中特別的人這件事，但不打算順着她的思路走，於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在克里米亞當地，塗着眼影的人都不在少數，這是克里米亞獸人族的一種有些古老的習慣，他們習慣於在眼圈邊塗抹上顏色鮮艷的獸血，並把它當作區分種族的象徵，萊利文並不認為這是很少見的現象。
哥白尼對此搖了搖頭，否定了萊利文的猜想，「很可惜，你想錯了，當時我本人在辦一點小事，並不在克里米亞紅狐街呢，也從來沒有見過你。」
「不過。」她故意頓住接下來要說的那段話，稍微拉近了一點距離，她微垂眼帘，鼻翼小幅度翕動。「我能聞到你身上有很重的獸人的氣息。」
哥白尼彷彿找到了主導權，她雙眼微合，然後激揚地淡淡一笑，絲毫不掩飾自信的笑容，捏著下巴說：
「真是奇怪呢，明明是個人類。」
萊利文臉皮一抽，在上車前他已經換了一整套衣服，徹底清洗了一番，為此甚至還偷偷借用了莫莉的一點香水以蓋住獸人的氣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獸人們身上的濃鬱氣味是天生而來的，難以完全消除，而萊利文又與家人朝夕相處，身上難免會沾染到一絲氣味。
心中有些無奈，既然她都能肯定，那說明她必然不是一般人，那也沒有必要無謂的隱瞞，有時候一味的逃避反而解決不了問題，只會徒增他人心裏的懷疑和疑惑。
「你的嗅覺很靈敏。」萊利文面無表情地讚賞了一句。
「說實話，你如果不是因為在啟靈測試上鬧出一些動靜，我的興趣可能不會那麼大。」
「這麼說是我的榮幸了。」萊利文撇了撇嘴，可那又不是我自願鬧出的。
「哈哈，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小子，你很勇敢，而我呢，對那些膽子大的人很感興趣。」哥白尼面不改色地說出讓人容易誤會的話。
「我們才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哥白尼女士。」萊利文屈起手臂，亮出右手手腕上的機械手錶，指著上面的時間說道。
哥白尼一愣，隨後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掩面大笑，笑累了以後，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滴，「不用害羞的，萊利文，我更加欣賞你了。」
說實話，萊利文很佩服像哥白尼小姐這樣極其擅長與人交流，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談話起來也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要不是為了解決身上楔的怪事，萊利文倒是不介意和這位哥白尼小姐交個朋友什麼的，什麼時候成為一個普通人也成了一件奢侈的願望了。
萊利文對這麼近的距離有點不適，往座位左側挪了挪，與哥白尼拉開了一點距離，哥白尼非但沒有沮喪或出口覺得萊利文思想古板，似乎興緻更盛，但是這麼坐在不同地方的座位扭著腦袋聊天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而且這種姿勢在外人看來也很怪異。
一位系著半身白圍裙的列車服務員獨自一人向萊利文和哥白尼這邊的方向走來，在兩者座位之間停下腳步，他面帶微笑，朝哥白尼彎腰微微鞠躬，臉上露出愉快的神色說道：
「哥白尼小姐，又一次在這輛太空列車上見到你了。」
而沒什麼存在感的萊利文似乎是被他下意識地忽略掉了一樣，被晾在一邊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雖說萊利文本人不怎麼在意就是了。
「好久不見，卡奇，你看起來比上一次更帥氣了。」哥白尼會意一笑，聳了聳肩，對此不予否認，說道：「畢竟我經常要在各星球之間來回飄蕩，太空列車是出行的第一選擇呢。」
或許是哥白尼成熟女性的光芒過於耀眼，卡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笑意更深，愉快地說：
「衷心感謝上次您出手保護了stt9號太空列車。」
出手？萊利文似乎聽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如果說剛開始他對哥白尼和列車服務員的對話不感興趣，那現在好像發現了關鍵的事情。
「話說最近怪物活動的沒那麼頻繁了，這都是哥白尼小姐的功勞。」卡奇又一次向哥白尼微微鞠躬，這讓萊利文更加好奇這個面具女人到底幹了什麼。
忽然，萊利文想起不久前還在克里米亞紅狐街發生過的嚴重的怪物入侵事件，克里米亞在泰坦星域大小也算個偏上的星國了，他們都沒有提起過，可能是卡爾娜讓人把在克里米亞受到襲刺的消息封鎖了吧。
哥白尼搖頭道：「不，卡奇，這可說不準，太空怪物是宇宙里最狡猾惡毒的異種之一，其棘手程度僅僅次於人類的死敵血族，對它們大意就是對我們自己的殘忍。」
卡奇一邊道歉一邊讚揚哥白尼遠見高明，萊利文在此時顯得很多餘，哥白尼小姐在列車上出乎意料地受歡迎，萊利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面對萊利文的目光，後者毫不畏懼。
在和哥白尼的對話結束以後，他十分有禮貌地向萊利文致以同樣的問候，接着問道：
「請問兩位需要什麼飲品嗎？」
服務員手中空空如也，萊利文探頭望了一眼他的背後，意料之中沒有小推車，可你手上什麼東西都沒帶耶，萊利文不禁懷疑起服務員話的真實性，服務員從服務裝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個類似於魔方的方形物品，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個「魔方」主要分為四塊漂浮在空中的微黑方塊，而在「魔方」的正中心出，一小個銀白色的圓球被固定在方塊中央，圓球表面上閃過幾道微弱的白色電絲，萊利文初步猜測應該是類似於提供能源動力的東西。
「想喝點什麼？」哥白尼頭也不回地對萊利文說，沒有得到回應，轉頭看向萊利文那邊，很快明白萊利文驚訝的原因，努了努嘴，「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這個東，呃，儀器，有點驚訝。」萊利文壓住剛要說出的東西這兩個違和的字，因為一邊的服務生卡奇面有不快。
「那就麻煩給我來一杯甜橙汁吧，呃，果粒要多一點的。」萊利文迅速決定了自己選擇的飲品。
「介意我抽煙嗎？」哥白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類似於打火機一樣的東西，熟練地拿在手指間轉了起來。
「請便。」萊利文微笑道。
萊利文的父親艾格溫就是一個老煙鬼，經常抽煙，他和妹妹莫莉天天以抽煙的危害為由勸解他戒煙，面對孩子們的勸阻，父親艾格溫只是溫和一笑，既不接受也不拒絕，只是說了一句讓萊利至今想起來都覺得頭皮發麻的話，「堅持抽煙也是一種堅持嘛，你們也是一樣，做什麼事都要學會堅持……」父親藉著興緻反過來嘰里咕嚕教育了他們一頓，結果自然是勸阻失敗了，父親還是抽煙，但令人高興的一點是抽煙的次數變少了，由每天都抽改為兩三天抽一次，也算是一種進步吧。就這樣，萊利文雖然不喜歡煙的味道，但也不會無趣到打擾別人的興緻。
「挺識趣的嘛，」哥白尼對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無垢的牙齒，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的原因，萊利文隱約看見她的牙齒都很尖利，比常人的牙齒要稍微尖細一些，
「剛剛你是不是在想什麼無聊的事情？」哥白尼美美地吸了一口煙說道，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
萊利文回過神來，「啊，不，沒什麼。」表情自然地搖頭否認。
話說卡爾娜去哪裏了？自從登上車廂后就沒有見過她了。轉念一想，卡爾娜作為泰坦星的公主殿下身份地位超然，剛剛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被刺事件，現在肯定被一群王族護衛小心翼翼地保護在羽翼下。萊利文在心中默默祝福這位暫時的公主殿下一切無事。
「呀哈，哥白尼姐，」一道紫色的身影從另一節車廂的入口處向他們所在地走來，和哥白尼打招呼。
說卡爾娜，卡爾娜就到了，真巧。
哥白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移出座位，筆直地站立在原地，並向著來者低下高昂的腦袋：「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卡奇一臉震驚，呆了呆道。
你手上的飲品都要漏出來了，萊利文看着處於呆愣狀態的卡奇，想要提醒他，但卡奇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被他們到來的公主殿下徹底鎮住了，萊利文只能嘆息放棄。
剛才還精神不振的眾人一下子振奮起來，紛紛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急忙摘下他們的帽子向卡爾娜躬身行禮，此起彼伏的問候聲在車廂內響起，卡爾娜對此只是簡單地點頭知曉，眾人也非常識趣，沒人上前和尊貴的公主殿下攀談。
她點了一杯飲品，具體是什麼，他沒有聽清楚名字，好像很繁瑣複雜。卡奇十分受寵若驚，鞠躬成直角不敢抬頭看卡爾娜的臉。
「喲，萊利文，你也在啊。」卡爾娜稍微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不起眼的萊利文說道。
這個冷淡的招呼是什麼意思，萊利文臉皮微抽。
「哦？原來你和公主殿下認識嘛。」哥白尼來了興趣，掐滅了指間的煙，隨手將其扔進垃圾桶里。
該怎麼說呢，萊利文下意識看向卡爾娜的方向，卻發現她的目光也投向了自己這邊，在兩者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卡爾娜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別過臉移開了視線。
這個情況不應該鬧彆扭了，沒看到哥白尼的眼神已經帶有一絲懷疑了嗎，說點什麼啊，公主殿下，萊利文內心吶喊道，面帶微笑地注視着哥白尼。
「你說他啊，是在克里米亞勉強通過測試的一批人中的一個。」卡爾娜面無表情地說道。「據我調查了解，這個人類從某種角度來說應該也算是神的信徒之一。」
萊利文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有辦法，雖然她說的話讓自己有點不滿，但這個情況下他也不好隨便說話，不過看卡爾娜那傢伙的狀態貌似已經沒事了，可能已經完全康復了吧。至於她口中的那個「神」，萊利文一點都不覺得陌生，估計就是教會時之廷尊奉的「時間之神」吧，從老爹那裏聽了太多太多，萊利文對此並不怎麼感興趣。
老維爾，你說時間之神是什麼人物？你年紀這麼大，見多識廣，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吧。萊利文用心聲不抱有期待地詢問老維爾。
「你問時間之神的事？」老維爾眼神古怪地看着萊利文，「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既然是神，肯定很厲害吧，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相信有神，但還是有點好奇。
一陣沉吟后，老維爾回道：「也沒什麼特別的，有關時間之神的傳說和典故非常少，我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而且不能保證真實性。」
反正我也不信，你就說出來吧。
「傳說中時之神是哈波羅星系的創造者，同時也是整個星系的守護神，據說哈波羅星系的人們都受其庇護，人類信仰時間之神幾千年，並為其建立了專屬教會，也就是人們熟知的時之廷。」老維爾一字一句地向萊利文說道。
沒了？萊利文正聽到精彩部分，就這樣掐斷了故事，有些失去興緻。
「我早就說過了只知道一些，你還不滿意？小心我讓你為這些秘事支付代價。」老維爾冷哼道。
算了算了，這樣挺好的。萊利文知道老維爾這個老石頭聽不進調侃，而且對事情很當真的性格。
哥白尼的談話還在繼續，似乎是卡爾娜在場的原因，這節車廂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夜晚一樣的安靜縈繞在眾人的頭頂上，只有哥白尼的話再耳邊環繞。
從卡爾娜嘴裏聽到萊利文也是信徒之一，哥白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教會那群人們認為思想腐壞的教士們，已經沒有多少人信仰神了。」哥白尼吸了一口煙，嘴中輕輕吐出一圈圈灰色的煙霧。
這話有什麼寓意嗎？難道哥白尼信神？萊利文盯着哥白尼輪廓柔美的側臉，想看出她內心的想法，然而對方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始終是一幅落寞的樣子。
「也只有公主殿下也信仰神。」哥白尼微微嘆了口氣。「現在又多了像萊利文這樣的年輕人，好，這樣很好。」
萊利文不由看向卡爾娜，後者無辜地攤了攤手。
「神，在哈波羅宇宙中已經不復存在了。」她的語氣中難掩惋惜。「不得不說，這對於整個人類來說都是十分遺憾的失去。」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萊利文嘀咕道。
再過不久，這趟列車就快到阿米卡附近的太空中轉站了，小子，如果你想去阿米卡的話就抓住這次機會趕快下車。老維爾的聲音在大腦里不合時宜地響起，破壞了萊利文思考哲理的思緒。
萊利文心中一動，在心裏對老維爾表示知曉，轉而向哥白尼和卡爾娜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座位，卻沒有帶上自己放在座位上的行李，因為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正在哥白尼的注視之下，雖然才剛認識不久，萊利文對她的性格卻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一旦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說不定馬上就會被她就地拘押起來。
哥白尼沒有在意，反倒是卡爾娜，看着萊利文的背影一直到轉角不見。萊利文用手壓低帽檐，微微低頭，在座位間的長過廊里一直往前走，這節列車車廂里的乘客對萊利文的到來沒有表現出一點興趣，大多臉上都是一幅慵懶的表情，眼神無光，甚至不願意抬頭看一眼萊利文，但這正和萊利文的心意，盡量不隨便引起別人注意。
「老維爾，我覺得還是去泰坦星會比較好。」萊利文心中犯了難，嘗試用商量的語氣和老維爾說話。
洗手池前的鏡子裏，從一根根微白的頭髮開始，漸漸顯露出老維爾西裝革履的上半身像，還沒等領帶出現，老維爾就冷眼質問道：「怎麼？你想臨陣脫逃，但泰坦星可沒有拯救你的辦法。」
萊利文撓了撓腦袋，說：「我覺得辦法總是有的，楔的問題目前來看好像還不是那麼明顯，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老維爾聽了，金色的瞳孔微凝，沉聲道：「你忘了你的目的了嗎？」
「不。」萊利文微微搖頭，看着鏡子裏的老維爾，堅定地說：「我從來都沒有忘記，但我想知道，老維爾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去阿米卡？」萊利文不解地問。
鏡子那頭忽然沉默下來，老維爾凝視着他一秒，萊利文甚至能看清他瞳孔中的圈紋，他開口道：「你真的想知道？」
萊利文心中微動，湧現出難以抑止的期待，略微思索隨即點頭。老維爾對他的反應似乎毫不意外，「阿米卡是一個重要的國家，對於你來說。」
答案與心中相背甚遠，萊利文有些失望，他絕對沒有完全說實話。
「這並不能成為必須去阿米卡的理由。」萊利文觀察著老維爾的臉色，小聲地說。
「那如果我說這輛列車會受到太空怪物的襲擊呢？你會不會願意下車。」老維爾說道。
老維爾的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攪亂了他的思緒，萊利文怔了征，訕笑一聲，「怎麼可能呢，老維爾，就連我都知道stt9號太空列車的行車路線是受到聖水燈星盟保護的，聖水燈星盟耶，那些沒有高智力的太空怪物怎麼可能打的進來。」說着說着，萊利文被老維爾盯得沒有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老維爾的雙眼逐漸眯起，眼神隨之變得銳不可視，目光中彷彿有淡金色的微光在閃動。
「不會是真的吧？」萊利文心中湧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老維爾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然後正色應答：「我能感應到，這輛列車周圍很遠處有不明的異常能量波動正在奔向你們這邊的方向，而且越來越強，我想應該是一群等級不低的怪物。」
「是什麼怪物？」萊利文問道，害怕之餘還有一些好奇，除了幾年前對上的那頭太空銀狼，至今他還沒有和太空裏的怪物真正碰面。
老維爾一臉鄙夷地看着他，「我既不是阿莫拉札記也不是怪物圖鑑，也沒有啟靈探測儀那樣的探測功能，怎麼會知道它們的樣子。」
「那要怎麼辦？」
「你自己拿主意。」老維爾冷漠地回道。「趁著怪物還沒來，快點想好自己要做什麼吧。」
說完，老維爾蒼老的身形隱匿入鏡面，泛起一圈圈漣漪，很快萊利文只能在鏡子上看見自己的臉。
「你還要躲在那裏偷聽到什麼時候，格爾芬。」萊利文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頭也不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