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換物

丹虎說道：「玄鳥氏，明日早上你們到我丹鳥族村寨里，開部落議事會。」

部落議事會，它由各氏族族長組成，掌握全部落的最高權力，代表整個氏族聯盟的公共利益，諸如處理調解各氏族的矛盾，處理各氏族資源分配，或是決議對外族征伐的事宜。

王明回憶起以前關於氏族聯盟的事情，也大概了解到是怎麼一回事。

在完成換鹽的交易之後，王明又拿出一紮纖維，說道：「丹鳥氏族長，我部落有很多纖，我想換你們的豚和雉。」

丹虎接過纖維仔細地看了一會兒，便滿意地點頭道：「好，帶我去看看你們的纖。」

纖維是制線或者捆綁工具的重要材料，比如縫製獸皮需要用到線，而製作弓箭、石斧、長石矛、石刀等工具更需要用到繩子來固定。

製造這類型工具的繩子可不是隨便用草繩就可以的，必須要堅韌、耐用、且精細，各個部落會花費大量的精力去煮葛藤提取葛纖維，用纖維製成的線繩十分堅韌與耐用，製造出來的工具也不容易壞。

玄鳥氏族這種纖維就是一種上等的材料。

當丹虎來到玄鳥族攤位，看到捆纖維時，也是都驚呆了。

這個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部落，怎麼會擁有如此多的好纖維？

「這...這些都是你們玄鳥氏族制的纖嗎？」

煮藤取纖費時費力，丹虎看著玄鳥氏族的物品，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是我們族長發現蕁...」

木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明一把拉了下去制止了，漚麻可是玄鳥氏族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讓別族知道呢？

丹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王明，說道：「你們的纖我全要了，我給你們兩頭黑豚和十隻雉，如何？」

王明說道：「黑豚要一公一母，雉要兩公八母。」

「行！」

丹虎並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他知道玄鳥氏族是想換豬雞回去繁殖。

但是養殖禽畜是需要一定的糧食，他覺得憑玄鳥族現在的情況，根本繁殖不了多少禽畜。

「木羽，你們去換豚雉，挑好的。」

「是的，族長。」

木羽帶著十個男人，扛捆纖維，跟著丹虎族長離開了集市。

王明看著攤位上剩下的十籃食物，在盤算著要換什麼東西好。

「對了，翻土農具！」

「整個部落只有十把像樣的翻土農具，如果要大開荒的話，至少需要一百把翻土農具才行，現在還差了九十把！」

沒有翻土工具就無法發展鋤耕農業，玄鳥氏族想要發展起來，肯定離不開鋤耕農業，鋤耕農業是替代刀耕火種的必然趨勢。

想到這裡，王明對旁人說道：「魚弓，哪個氏族的石器最好？」

「石鳥族那裡盛產石頭，他們的石器是最結實的，他們每年都會帶不少石器和石料參加秋祭。」魚弓指著前面一個攤位，「他們就在那裡。」

那個攤位上豎立的羊皮圖騰是一隻石雞。

這個攤位上擺放著六籃形狀不一的石材，地上還擺放著石斧、石刀、石矛、石錛、石鋤等石器。

石鳥族的石鋤，整體上寬闊而扁平，捆綁在一根「7」字形的木材上，那連接處有明顯的凹槽，木材與鋤之間用堅韌的麻繩捆綁起來，外形雖粗獷，但已經有後世鋤頭的形狀，十分適合鋤地。

「我們玄鳥族想跟你們換石鋤，用食物怎麼換？」

「你們的食物在哪？」

「就在那邊。」

「帶我去看看。」

石鳥族族長是一個中年男人，叫石圭，他跟著王明來到玄鳥族的攤位，在看到黃豆和棗之後也是相當滿意，這年頭晒乾的食物保存時間長，可以說是硬通貨。

「一個石鋤換三籃食物！」石圭開出了價格。

王明一聽，心想三籃食物可是有近百斤呢，一個石器就值過百斤食物？

他連忙回去詢問玄鳥族人，在石正的講解下，王明才知道，製造一把石鋤需要花費一個人一個月的時間，一個人一年也就只能造十來把石鋤，如果是鑽孔的石刀、石斧之類花費的時間甚至要多一倍，石器在這個原始時代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族長，你想種地用木矛插個洞放進去就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石鋤呢？」

「就是啊。」

玄鳥族人在得知王明想要在村寨附近開墾耕地之後，也都抱著懷疑的態度，他們都覺得用石鋤開墾土地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們部落想要種出更多的食物，就需要這種石鋤，就像魚籠和腳套陷阱那樣，可以讓我們不用挨餓。」

在場的玄鳥族人一聽，雖然不理解王明的做法，但聽到可以種出更多的食物，他們都願意與王明一起嘗試鋤耕開荒。

王明回到石鳥族的攤位，看著攤位上的三十把石鋤，他也是十分眼饞，如果能全部換過來就好了，可惜這些石鋤實在太貴了。

石圭皺著眉頭，指著旁邊一籃石頭，說道：「你們換石料吧，一籃食物換兩塊。」

製造石器的石料可不是隨便找塊石頭就行的，需要的石料的質地要堅硬結實、適合加工、且形狀大小要契合所造的石器，一般是用硅質岩作為原材料，這樣的石頭在大自然里是不容易找到的。

這批石料呈現灰黑色、長方體的形狀，大約有三十厘米長厘米厚樣子，表面有不少缺口，應該被簡單加工過，屬於硅質岩。

「部落人到了冬季也沒什麼事情做的，換一些石料回去造石鋤也行。」

打定主意之後，王明與石鳥族完成了交易，用十籃食物換到二十塊品質較好的石料，而玄鳥族帶來的物品都換出去了。

「對了，石鳥族需要纖嗎？」王明拿出一紮纖維遞給了石圭族長。

石圭接過纖維仔細地看了一下，也是連忙點頭道：「要，你們有多少纖？」

「三個草屋裡全是纖，我們的纖還在部落里。」王明說道，「這樣吧，秋祭后，我到你們石鳥族換石鋤怎樣？」

石圭搖頭道：「不用了，玄鳥族和石鳥族都在太陽下山的方向，我隨你們一起回玄鳥族。」

「好，就這樣定了。」

王明大喜，現在部落缺了幾十把石鋤開荒，正好可以跟石鳥族合作。

翌日清晨，在丹鳥族人的招呼之下，各個氏族族長來到丹鳥族村寨裡面召開部落議事會，商討氏族聯盟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