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選擇

「早上好，媽媽。」空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

「老哥，你起了啊。」一個男孩朝他打招呼。

「嗯，你和爸爸回來了嗎？」空點點頭，看到了男人向他打招呼。

「聽說弦歌他們走了？」男人問到。

「嗯，前些天的事情了。」空找椅子坐下。

「姐姐他們走了嗎？」男孩看着空，撓了撓頭。

「我知道了，小離過陣子也跟我走吧，空要去嗎？」男人看着空。

「不了，我留在這就好。」空眨眨眼。

男人嘆了口氣，「這樣也好，不過你先好好考慮，不着急。」

「不用了，我暫時還沒有離開這裏的意思。」空搖了搖頭。

「可是媽媽也會和我們一起離開的，到時候就剩剛剛一個人了誒。」男孩眨眨眼，「而且，哥哥不想去看弦歌姐姐嗎？」

沒關係的，你們去就好了，我就留在這裏，等你們回家。」空笑着說。

「……」男孩看着他欲言又止，「哥……」

「好了，先吃飯吧，小空不去就不去了。」婦人走到他們二人中間，「小離以後要保護好你哥哥哦。」

「嗯。」男孩點點頭。

「還有，你要去哪裏？」婦人拉住空。

「我吃飽了，回學校了。」空掙脫開，跑出了這個家。當他跑到大門口時候，忽然轉頭看了看一眼，一家三口整整齊齊的，關我什麼事呢？

……

「你為什麼不跟你父母一起走？」靈心看着他，「為什麼還要呆在這？」

「會很麻煩，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所以不去麻煩。」空說着，扭頭看了她一眼，她有些迷糊。

「呃，會很麻煩，麻煩……搞不懂誒，算了，隨你咯。我們這是要去哪？」靈含住手指，有些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回學校好了。」空說着，帶她來到學校圖書室，「這裏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他攤開手，「這裏……很安靜。」

靈心點點頭，「所以你是喜歡安靜的地方嗎？」

空點點頭，「還有討厭麻煩的事情。」

「我也喜歡安靜的地方，也怕麻煩。」靈心點點頭，「要在這裏待着嗎？」

「看樣子是這樣沒錯。」空點點頭。

「剛才那個男人是你的父親嗎？感覺一點都不像誒。」靈心撓了撓腦袋，「你弟弟也不想。」

「很簡單，因為我和路離是被收養的，當然長得不像。」空趴在桌子上看她。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啊，空。」靈心笑了笑，的確有些冒昧。

「沒事，要在這裏待很久，要不你先回去？」空開口，「等一會兒我去找你。」

「好，你記得來哦。」靈心說完消失不見，他們已經嘗試了很多次，已經可以自由來往了。

「嗯。」空點點頭，隨後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只有他一個人了，「忽然有些……凄涼？」

……

「弦歌，今天去那裏？」男生看着面前的女孩，撓了撓頭，笑了笑。

「我可沒允許你叫我的名字，還有我去什麼地方關你什麼事？你有病嗎？」弦歌皺眉，「李孟，你是不是特別閑啊？」

「我這不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被打斷，「弦歌。」有聲音傳來。

「我們走吧，哦？他又來糾纏你呢？」遠愁眯着眼看他，「還不快離開，要我收拾你嗎？」

「呃，兄弟，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李孟看着他，退後了幾步，「你看你又不喜歡弦歌，我追求不行嗎？」

「少廢話，弦歌也是你能叫的？看什麼看，她有喜歡的人呢，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我們切磋切磋。」遠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李孟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現在的他的確打不過陸遠愁，可趙弦歌她喜歡的人又是什麼人？他沒見過，他不認為比自己強，這得見面才能分曉，他有些好奇，「她會喜歡連這所學院都進不了的人？」李孟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

「你想去見他們嗎？」時坐上他面前的桌子，晃蕩著腿，眼睛盯着他看。

「不想。」空搖了搖頭。

「可是，在這裏不會很無聊，很孤獨嗎？所以離開這裏怎麼樣？」時看着，語氣里好像有一絲乞求？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空皺了皺眉，「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我的確看到了一些，那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所以離開這裏吧，我。」時吸了一口氣，「就算我求你了。」

「我……還有事情沒有……」空低下頭。

「可那只是你的逃避罷了。」時走到他面前，「那件事責任並不在你。」

「可是，如果我早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如果，一開始就存在於身體里的人是你，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空看着他，「可是，這是我的責任，我明明能夠救她的，可是我沒能……」空抬頭看他，「我不是在逃避，只是……我不想再殺人了。」

「你……」時吸了口氣，「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嗎？」

「我們不一定是一模一樣的。」空看着他，「所以讓我在這裏待一會兒吧，我不願意見他們，我不想帶給他們什麼，所以就這樣好了。」

「……」時嘆了口氣，「唉，真拿你沒辦法。」

「你們兩個是在吵架嗎？」

空和時同時看過去，是靈心，「你怎麼過來了？」空眨眨眼，示意時。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走吧一起離開這裏。」靈心說着，含住手指，「嗯……今天去那裏挖？」

「你想去什麼地方都可以，走吧。」時說着，看了一眼空。

空起身，二人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靈心眨眨眼，跟着二人離開。

……

「話說，心兒，你這麼喜歡摩天輪嗎？」空看着她，有些吐槽的衝動，他真的不想坐摩天輪了。

「其實，相比摩天輪，我更喜歡高的地方。」靈心歪著頭，「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你怎麼知道？你又看不清。」空眨眨眼，試圖矇混過關。

「感覺咯，你今天有點不一樣。」靈心想了想，「就是覺得你不開心。」

「……這樣也可以嗎？」空抿著唇，忽然笑了笑，「有些事情，心兒想知道嗎？」

「如果是我能知道的，你想告訴我的，那沒問題。」靈心思考着，「我會保密的。」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時要我離開，這裏過不久會發生不好的事情。」空看了旁邊一眼，時出現，解釋了一下，「是不好的事情，不過早晚也是要離開的，無非時間早晚的問題。」

「嗯，能提個問題嗎？」靈心舉手，隨後指了指時，然後指了指空，「你們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然後消失啊，問題是我居然看得見的」

「你指時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怎麼說呢？就是一個身體里有兩個靈魂，不過主控身體的是我就是了。」空看了眼時，然後就是到：「我們可以說是一個靈魂分裂來的，所以說是同一個人。」

「有些搞不懂呢，不過沒關係。」靈心拍拍離家，「那空為什麼留在這裏，不離開了？居然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因為我不想太自私了，留在這裏，因為這裏還有我可以被稱為母親的存在，我想保護好她，至少現在。」空看着他，「其次，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時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其實我知道的……

「嗯……媽媽嗎？」靈心舔著嘴唇，「有些遙遠吶。」

「她怎麼了？」空眯着眼，「怎麼了？」

「她走了，如果不是阿七的話，我估計也離開了，阿七說還不能帶我離開，不過他真的很照顧我，我很開心，因為有他在我身邊，當然還有空，還有時。」靈心看着他們笑了笑。

「我知道了。」空想了想，「等我以後去找你，好嗎？」

「好啊，我等你來找我。」靈心點點頭，「只有這個原因嗎？母親，親人什麼的。」

「其實只是因為空不想去見她而已。」時聳聳肩，「真是個膽小鬼。」

「什麼人啊！」靈心眨眨眼，「女孩子嗎？」

「還是很漂亮的那種，還喜歡空哦。」時笑了笑，有些好奇靈心的反應。

「誒？」靈心滿頭問號。

「好了，其實只是我的朋友，別理他，他逗你玩呢。」空搖了搖頭，「其實也有這個原因，我其實並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所以盡量遲一點好了。」

「那你喜歡她嗎？」靈心看着他。

「我更喜歡靈心哦。」空看着她發笑。

「說……說什麼呢？」靈心臉色好像有些發紅。

「實話哦。」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

「知道了。」靈心低下頭，「走吧下一個項目，」

空點點頭，靈心走在他的後面，他看了她一眼，「其實，相比去找他們，我更想陪在你身邊，永遠永遠。」想了想，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時不時回頭看她，面帶笑意。

「你好像還開心？」靈心看着他，「我能感受到的就是這樣。」

「嗯。」空點點頭，因為你在我身邊。

「那挺好的。」靈心點點頭，「我也很開心，因為我交到了新朋友。」她看了看二人，似乎這樣也不錯。

「嗯，我會永遠陪着你的。」空微笑着，如果我能去你身邊，那就好了。

「好了，我們回家？」靈心走出摩天輪，看了看他。

「沒有想去的地方了？」空說着，想了想，「例如水族館什麼的。」

「下次吧，時候不早了。」她抬頭看他，想了想，「你要陪我軋馬路嗎？」

「好。」空點點頭，靈心走到她的身邊。

兩人一起，落日餘暉散落；二人並肩而行，卻只能映出一個人的影子。

「能問你問題嗎？」靈心扭頭看他，好像清晰了一點。

「可以。」空點點頭，他背着手，和她回家，他對她一向溫柔。

「嗯，那個喜歡你的小姐姐叫什麼名字啊？」靈心眨眨眼，「不想說也沒關係哦。」

「趙弦歌。」空看了她一眼，「另一個叫李瀅。」

「還有另一個女孩子？」靈心嘟著嘴，「你也太花心了。」

「可我和她們沒有什麼，我是清白的。」空看着，笑意更濃，「所以我並不算花心。」

「誰知道呢？」靈心撇過頭去，不理他，想了想，把頭轉過來，「時，你說有沒有？」

「真的沒有什麼……」空想要解釋，卻被時打斷。

「他和弦歌的確沒有什麼，只不過一起去水族館，一起坐摩天輪而已。」他想了想，忽然一笑，「和李瀅一起睡過覺。」

「……」空沒有說話，「其他的可以承認，但睡覺這事，是個誤會，心兒聽我解釋。」

「你說，我聽着呢。」靈心不去看他，二人走着。

「就是那天沒有安排她的房間，所以在我那裏將就一晚，然後第二天在我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她抱到了床上，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真的。」空解釋著，瞪了時一眼。

「嗯，我知道了。」繼續往前加快腳步。

「你沒事吧？」空想要拉她，但是拉不住。

「嗯，明天陪我去水族館，還有摩天輪。」她忽然停下，對着他說。

「好的。」空馬上點頭，表示沒問題

靈心笑了笑，二人繼續回家。

……

「我回來了……」空大聲喊著，可是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對他說：「你回來了。」他走進客廳，一個人都沒有，他叫住僕人，詢問著：「我……他們去哪裏呢？」

「少爺，這是您父親留給你的信。」這時管家走了過來，把信交給他。

空接過去，把眾人叫走，只剩下他和靈心兩人，他坐在椅子上，靈心站在他的旁邊，「快看看寫了什麼。」

空打開，靈心讀了出來，

空親啟：

我們走了，去帝都了，本來想着帶你一起去，但你多半不會願意，我有工作需要完成，怎麼說呢？在我看來，你是個奇怪的孩子，有着和別人截然不同的孤獨？

所以，我希望你能交一些朋友，可是沒想到他們都離開了，你有沒有難過呢？可你從來不會在我們面前表露出什麼，你是個堅強的人，所以大概不會吧。

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看成是撿來的，也不希望你因為無法修鍊而自卑，「無論怎樣，我們都是愛你的，不要把自己當外人，爸爸，我會找到辦法的，如果想我們了，就來找我們吧，沒有關係的，不願意的話，就在那裏生活，我還有你媽媽，弟弟永遠保護你。」

下面是你媽媽想對你說的：

「孩子，如果要來想我們了，就過來，媽媽還是養得起你的，那天你帶回來的女孩子，還有弦歌都很好，能有人喜歡你我很開心，想好了，就快點過來，我們等你。」

「老哥是我，嗯，弦歌姐姐的近況我會告訴你的，所以不要擔心，但是哥哥要快點過來哦，如果弦歌姐姐移情別戀了，我也沒辦法，不過稍微晚幾天，等我成為老大了，你再過來，我保護你，實在不行，還有遠愁哥，要快點來哦。拜拜了，對了，還有那個李瀅對吧？我也會找她的，不管哥喜歡誰都沒關係，再見哦。」

「好了，孩子，好好照顧自己，實在不想來，那等我們回來，我們愛你，我們永遠是你的家人。」

……

「空……」靈心揉着眼淚。

「呃，不是我父母他們走了嗎？你哭什麼呀？」空搖了搖頭，「沒事的，別哭了。」

「他們好愛你。」靈心吸了下鼻子，「空不難受嗎？」

「有一點，不過沒關係的，我並不是只有一個人，還有心兒在，不是嗎？」空看着她，起身，：「來坐着。」

「可我還是覺得難受。」靈心小聲說着。

「可人生總有會分開的時候，喜歡的女孩子遲早也要嫁人，人生就是這樣，不會一帆風順，所以不妨坦然接受，沒事的。」空微笑着，「該起床了，心兒。」

「我知道了，等回來找你。」靈心說完，就消失了，只留下他一個人。

空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忽然看到了三個人寫信時的模樣，就幾百個字居然還有想半天，「唉……」

「嘆什麼氣啊，雖然留在這裏了，但是想走的話，現在就可以哦，沒事的。」時出現，剛才就是他讓他看到的。

「沒什麼，過一陣子吧，還有事情。」空搖了搖頭，「不過原來這就是孤獨嗎？還真是莫名的想讓人難受。」

「以後還是會這樣的，這樣吧，一年後，我們離開這裏，怎麼樣？」空想了想，「反正還有心兒在，不是嗎？」

「我……知道了。」空點點頭，消失不見。

空到處走着，事實上，他從未認真了解過這個家，他漫無目的的遊盪，經過父親二人，房間，看到了二人的相處，看到了二人的甜蜜；又經過路離的房間，明天很努力的修鍊，所以居然只是為了……保護我？

他繼續走着，來到弦歌的房間，上了鎖，他的腦海里浮現那一日的光景，那個傻丫頭，現在怎樣呢？還有遠愁，他們都在為實現夢想而努力着，那自己呢？又該何去何從？

他回到自己房間，沒有胃口，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他走進房間，躺了一個人。

「心兒，你怎麼在這裏？」空看着她，「為什麼在我的床上啊？」

「怕你難過，來陪你，是不是很有義氣？」靈心揉了揉睡眼，「反正你碰不到我，怕什麼？還有，李瀅可以，我不可以？」

「當然可以，那晚安？」空吸了一口氣，躺倒她的旁邊。

「晚安……」靈心看着他，很溫柔，還真是什麼都不表現出來，搖了搖頭，「好夢。」

他好像想說什麼，但是又什麼都不說，深吸了口氣，打了個哈欠，然後：「好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