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無限流5

第166章 無限流5

166

童歲被叫醒的時候,眼角還帶著未乾涸的淚花,掛在濃黑稠密的睫毛上,唇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有點腫,雪白的下巴處有一點紅痕,像是指印。

護工看得愣了幾秒,「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嗎?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讓醫生為你開點助眠的葯。」

「不用了,謝謝。」

童歲腦袋昏昏沉沉,但身體並沒有特彆強烈的不適,但只有在衛生間把寬鬆的衣領扯開后,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各種痕迹。

腦袋像是被錘了一下,他愣了好幾秒才掀起了衣擺。

大大小小的痕迹分佈不均,在某幾個位置最密集。

童歲瞬間湧出那帶著潮濕涼意的呼吸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靈魂彷彿飄在空中,無法逃避像是永遠看不到盡頭一般。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砸了下鏡子。

那東西是怎麼有臉說他喜歡的,他簡直噁心地快要吐了。

童歲打開花灑,用毛巾使勁搓洗著身上的各種痕迹,他蠻橫的動作只會讓那些痕迹看起來更加鮮紅糜艷。

不知道清洗了多久,童歲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瞬間破防,丟了毛巾換上衣服,用病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由於早上洗澡耽擱了一點時間,童歲慢吞吞去到食堂的時候裡面空了大半,大部分病人都已經吃飽走人了。

童歲走進去時,一道身影朝自己奔來。

那張在夜裡反覆給他帶來夢魘般的面容再次出現,讓童歲原本混沌的認知產生了瞬間的錯亂。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裴響撲了個空,有些可憐地望著他,「童歲?」

童歲回過神來對上那雙眼睛,昨天晚上盛滿情.欲的眼睛此時只剩下茫然,他似乎在傷心和不解為什麼會被躲開。

這讓童歲清醒了不少,他真的是瘋了才會把贗品和正版給認錯了。

但真的很像。

除了神情之外,幾乎是一模一樣。

童歲張嘴,聲音微啞,「抱歉,我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裴響瞬間變成了關心臉。

童歲怕他多想,連忙道:「好餓,你吃了嗎?」

裴響連忙跑開了,過了一會兒端著打好的飯菜,把筷子遞給他。

他應該是吃過了專門等著自己。

童歲晃了晃腦袋,別昏了頭啊,怎麼會把裴響給看錯。

童歲草草吃完早飯後,來到了活動室。

大概是因為他休息不好臉色有些蒼白,溫簡擔心地看著他,「你沒事吧,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這兩天沒有出現死亡事件,忽然的平靜才會顯得反常。

蕭深道:「那東西晚上還會出現嗎?」

提起這個名字,童歲輕顫了下睫毛,緩緩點了點頭。

溫簡和蕭深對視一眼,面色複雜。

「它對你做了什麼嗎?」溫簡道。

童歲耳朵微燙,自然不好意思把那種離譜又荒誕的事情說出來,故作雲淡風輕道:「騷擾而已,我只是有點睡眠不足,補會兒覺就好了。」

「那就好,」溫簡鬆了一口氣,「那今天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已經快把療養院可疑的角落都搜索完了,相信很快就有辦法出去了。」

這話讓童歲收到了鼓舞,那他很快就可以帶著裴響,遠離這個奇怪的地方了。

他們交談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原本坐在旁邊在紙上寫寫畫畫的裴響,默默捏緊了手心。

紙上寫滿了相同的字句。

[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

黑色的字體力道大得快要鑿穿紙面,鋪滿了整張紙讓人莫名瘮得慌。

早上的戶外自由活動時間。

童歲看著刺眼的陽光眯了眯眼睛,三三兩兩的病人在玩各種體育器材,空氣里卷著滾燙的顆粒往他臉上拍來。

「好熱。」

他恨不得立馬掉頭回去樓上。

忽然眼前一暗,童歲偏頭看到裴響舉著自己的外套擋在頭頂,替他遮陽。

被太陽曬過的沐浴液香氣似乎都帶著裴響的溫度,忽然覺得這刺眼的光線沒有那麼的讓人討厭了。

童歲道:「你去玩吧,我去那顆樹底下補會兒覺。」

裴響沒有走,跟在旁邊固執地給他遮了一路的太陽。

其實童歲也沒有那麼嬌氣。

他走到樹蔭下,裴響就連忙把外套鋪在草地上示意他坐。

裴響自己則直接坐在草地上。

童歲確實有點小潔癖,思考了下還是坐在了裴響的外套上。

坐下后不久,童歲閉著眼睛犯困。

因為沒有東西可以依靠,他的腦袋在半空中一點一點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裴響往童歲的方向挪了挪,在下一次童歲低下頭的時候,把肩膀湊了過去。

童歲挨著他的肩膀,找到了受力點乾脆半個人都往裴響的方向靠了過去。

裴響伸手將人虛虛抱在懷裡,童歲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對他的靠近沒有任何的戒備心,反而安心地找了一個適合的位置安靜了下來。

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張臉,態度的區別卻這麼大呢。

就因為他有這個人類的殼子嗎?

裴響握著童歲小臂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直到懷裡的人輕哼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疼。」

恍然間,裴響回過神來收了力道。

童歲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淡紅色的指痕,果然很容易留印子。

他低下頭,挺翹的鼻尖埋在那張揚的紅髮間,深深吸了一口。

帶著青草,陽光以及童歲身上特別的香氣,黑霧躁動得想要更近一步,卻被殼子里理智給拉住了。

童歲醒來的時候就對上裴響看他眼神,專註帶著熱度,也不知道這麼盯著看了多久。

他睡相應該還算可以吧。

等等,童歲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整個人都在裴響的懷裡。

他連忙直起身子往後,臉頰帶著紅意咳了兩聲。

明明應該是他照顧人的,怎麼反過來讓裴響照顧他了?

童歲一陣臉紅,連忙把外套還給裴響,「我去洗把臉,下次我要是還壓著你,你就把我喊醒。」

童歲走遠后,裴響站在走廊上,目光落在手裡的外套。

上面還帶著童歲的體溫。

裴響低下頭細細嗅聞著布料上殘留的香氣,一縷截然不同的香氣讓他維持不住基本的形態,黑霧將他整個人罩住瘋狂搖擺。

身後的水聲停了。

童歲狠狠洗了把臉,白裡透紅的臉上掛著水珠,走了出去。

裴響乖乖站著等他,只是眼底還涌動著幾分沒有藏好的燥意。

童歲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只是在他走過之後,一縷黑霧輕柔地纏了上去。

童歲的腳步一頓。

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涼意,滑過了他的脖頸,等回過頭觀察時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裴響茫然地望著他。

童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難道是他神經過敏了。

這東西可沒有在白天露過面。

--

童歲結束了今天的活動,被護工送往病房的時候,腳步有幾分猶豫。

他對單獨待在這個房間有點陰影了。

童歲在走進去前,忽然道:「我可以申請換一個房間嗎?」

護工以為他是少爺脾氣上來了,嫌棄病房太簡陋了,道:「這是療養院里條件最好的病房了。」

「我不在乎這個,」童歲道:「我只是不想一個人住了,換一間什麼樣的都可以。」

他天真的帶著一絲希冀。

說不定是因為房間的原因呢。

護工沉默了一下,「好吧,我需要向上面提交申請,換病房的手續還要點時間,至少今晚你得還住這。」

「麻煩你了。」

童歲硬著頭皮走進去,前面幾天都順利過來了,再撐一個晚上應該不成問題吧。

大不了他今天就不睡了。

抱著這樣的決心,童歲快速洗澡之後就故技重施,喝了一肚子的咖啡。

不過童歲顛來倒去的睡覺時間,已經讓身體強烈的抗議需要休息了,白天那點補覺也只能是隔靴搔癢。

沒有過多久,童歲就撐著腦袋快要睡著了。

不躺下是他最後的倔強。

這時,頭頂的大燈忽然啪的熄滅了。

童歲一下子被嚇精神了不少,睜開眼睛迷糊看著一室漆黑。

今天的熄燈時間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童歲意識到氣溫在快速降低。

心跳不由地加快,像是有所感應般轉過頭。

陽台上透著光,外面的光被一道黑影擋去。

童歲愣住了。

那個只會出現在他半夢半醒間的怪物,此時正朝他快速地走來。

他已經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分別了,但身上還是帶著非人的陰鬱氣息,像是急切般走得很快,眨眼間便來到了童歲的面前。

童歲的身體還殘留著昨晚的記憶,他冷著嗓音道:「你別過來。」

他試著抬手,發現這次沒有被控制住四肢,現在是他反擊的好機會。

童歲朝這個怪物的臉上揮去,因為是裴響的長相,所以他情不自禁地收斂了幾分力道。

這一拳就像是揮在了棉花上。

眼前的人化成了黑霧消退,童歲也隨著慣性往前倒去。

只是童歲還沒有用臉接床單,憑空出現的一雙手將他環住。

大概是比較著急,這雙手長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在意美感,又長出了多幾個指頭和關節,看一眼就開始狂掉san值。

童歲汗毛倒豎,他寧願砸在地上都不想被這種東西碰到。

「別碰我,好噁心。」

他冰冷的話語像是尖刀一般,扎進了那怪物的心裡,黑霧像是潮水般褪去彙集於一處重新幻化出人形。

「別討厭我。」

他嗓音生澀又機械地說道。

看著一個怪物露出這樣受傷的表情,有種很詭異的感覺。

童歲沒有勝利的快感。

反而會有種酸澀的感覺,他把這一切都歸結於這東西會使用裴響的皮囊迷惑他的認知。

「你對我做出這種事情,我不僅討厭你,而且更想永遠都見不到你。」

「我噁心,憎惡你。」

黑霧站在原地,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吻起來那麼軟那麼甜的唇,可以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上。

他不想聽了,想要堵住這道聲音。

童歲看著那黑霧不斷扭曲膨脹,周圍的氣溫快速的下降。

他臉色變白,額角滲出晶瑩的汗珠。

難道是他剛才那句話把這團黑霧激怒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明明說了更多、更過分的話……

童歲有點慌了,他不會今晚就被弄死吧。

他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抵在床頭。

它已經爬到床尾,伸出手——那雙畸形的手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雙可以稱為藝術品般美麗無瑕的手。

但童歲察覺不到半分美麗。

因為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包括它身上的這層皮。

童歲腳踝處透骨的冰涼,它抓住了自己。

「好冷。」

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隨著童歲的話音落下不久,腳踝處的冰冷漸漸升溫,不是他的錯覺,那隻手傳來了正常人般的熱度。

童歲皺起眉頭。

「喜歡嗎?」那個怪物問。

他似乎很執著於模仿,甚至是調整自己的體溫,把自己變得無限趨近於一個正常的人,但是越是這樣就越讓童歲感到害怕。

他用儘力氣想要踹開那隻手。

可是當他把腳抬起就很快被它的另一隻手抓住了,在未知力量的面前,所有的掙扎都蒼白可笑。

童歲甚至只能看著他那種粘稠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腳上,像是被爬行動物的舌頭碾過一般,留下看不到的痕迹。

他皺起眉頭,眼睫顫抖。

怪物的世界裡面沒有行為的卑賤觀念,它只是單純的認為那雙雪白的腳很美,它只會跟著直覺做事。

這是種很沒有底線的討好行為。

童歲捏緊了拳頭,無論怎麼嘗試都沒法把腿收回來,聲音微顫,「你無論怎麼做都沒有用的,我不喜歡你。」

這句話又刺激到它的某根神經了,它機械地重複:「你喜歡我的,你喜歡我,你喜歡。」

它說著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開始用它自己的方式,比昨天更加大膽的靠近。

童歲想要把它給推開,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變成之前那樣無法動彈。

他有些生氣了,「你滾遠點,就只會用這招嗎?除了讓我動不了之外你還能幹點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他說著道歉的話,卻沒有聽話滾開,反而湊得更近,和正常人無異的呼吸落在童歲的臉上。

童歲感覺唇上一重。

哪有人說著抱歉的話,一邊強吻的,是他忘記了不能用正常的思維這東西的想法。

童歲感覺唇上被仔仔細細地啄吻,就連嘴巴周圍的皮膚應該都磨紅了,然後開始試圖撬開他的嘴。

室內沒有他的罵聲后變得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童歲眼睛發著燙,心裡的厭惡到達了頂峰,但是身體卻似乎完全接納了這個東西的靠近。

他簡直要瘋了。

童歲不相信自己是這樣的人,心裡又慌又怕。

一定是這個怪物討好人的本事太強了,或者給他用了什麼特別的手段。

童歲的唇被反覆吻到發紅髮燙,耳邊還聽著那怪物笨拙的聲音,說他嘴巴軟,很甜,都是些讓人腳趾發麻的話。

這個傢伙怎麼可以面不改色地念叨。

童歲紅著臉聽不下去,「你閉嘴,不許再說了。」

「對不起……」

「也不許提這三個字!」

童歲受不了聽著他一邊對不起,一邊又肆意妄為了。

道歉了不起嗎?

他根本就不接受!

童歲等待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有新的動靜傳來,他仔細一看發現了他臉上掛著的獃滯和迷茫。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很快,他像是想通了什麼東西。

童歲看著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奇怪,第六感開始報警,連忙警告道:「你別亂來,不然我真的會永遠討厭你。」

他的話讓那雙沉鬱的眼睛哀傷迷茫了一瞬,但很快恢復了堅定。

有一件絕對要做的事情。

他要把童歲身上的香氣鐫刻在他的身體里。

他往後退了一點,躬下背,背部像是一架拱橋。

童歲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眸,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

「你想做什麼?」

沒有回應。

但童歲已經隱約猜到了。

從他一開始的種種行為來看,童歲現在無論說什麼,都不可能打消他的決定。

童歲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是怎麼招惹上這玩意的。

額角的熱汗滲出后打濕了鬢角,濕潤的髮絲一縷縷貼著皮膚,露出發紅的眉眼。

周圍氣溫的冰涼,一點感染不了童歲,被汗珠和淚水打濕的視野里分不清焦距和畫面。

眼前的人有著他再熟悉不過的臉。

「裴響……」

他念出這個名字,緩緩抬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自由的手,摸著眼前人的發頂,手心裡微刺的觸感無比真實。

原本搖搖欲墜的理智瞬間潰提,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眼前,身體已經掙脫了束縛開始沉浸其中。

--

第二天。

童歲醒后意識到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坐在原地愣神了好久好久。

他最後都有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一整個恍恍惚惚,面色比昨天更加的難看。

整個人像是被妖怪吸食了精氣。

但事實也差不多,昨天晚上那東西的動作又在眼前浮現。

童歲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忽然,一雙手從背後牢牢抱住他,熟悉的氣味貼了上來。

童歲瞬間渾身激靈站了起來。

他回頭看見裴響單純的臉,一瞬間愧疚和心虛都達到了頂峰,幾乎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早、早啊。」

童歲再看多幾眼,腦海里就會不自覺地浮現那雙眼睛,帶著病態扭曲的痴戀,唇色紅艷,為了討好他不顧下限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而且怎麼趕都趕不走,偏偏他對這種噁心的行為並沒有產生身體上的反感。

童歲對自己有著深深的懷疑,他明明很討厭一些超過距離的觸碰,為什麼對那東西不起效?

裴響見他一臉失神的樣子,有些著急地用頭拱了拱他,「童歲。」

微微扎手的毛髮讓童歲縮回了手。

昨晚他的手指深深陷在這頭髮絲間,因為情緒太激烈而收緊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童歲不由地往後又退了幾步,「裴響,你可以先走遠點嗎?我可能需要點時間冷靜冷靜。」

裴響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拋棄的小孩。

但童歲沒有精力去安撫他。

他和護工申請不舒服,需要單獨去醫務室治療,離開了活動室。

童歲躺在醫務室的床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天,他試圖睡著,但是一直處於淺眠的狀態。

下午時分,護工通知他,「你的換病房申請通過了。」

童歲眼底帶著欣喜。

「那太好了,我今天就可以搬過去嗎?」

「可以,」護工道:「那我們現在走吧,晚點可能趕不上了。」

「好的。」

童歲想著或許遠離那間病房,他就會遠離這種沒有底線的騷擾了,就像是一種美好到自我欺騙的祈願。

隨著腳步走遠,童歲越發覺得他們要去的方向很眼熟。

「等等,我的新病房裡住著誰?」

護工道:「裴響,我看你和他關係挺好的,正好他病房空了就安排你過去了。」

童歲腳步頓住有些騎虎難下,換作是之前他肯定會欣然接受,但是經歷了這些騷擾,他如今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裴響。

不過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童歲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都拿了進來,聽到了後面傳來腳步聲。

裴響失落地走進來,在見到他之後瞬間眼睛亮了起來想要衝上來抱他,但似乎想到了童歲早上的態度,站在原地不敢亂動,雙手緊張地搓著褲腿。

童歲心情瞬間很複雜,因為這一切都和裴響沒有關係。

他不應該把自己的情緒發泄給裴響。

「我今天就住這裡了,可以嗎?」

裴響用力點頭。

他主動接過了童歲的行禮,開始忙活來去,把童歲新的床整理地又香又軟和。

這個破舊的病房比不上童歲原本的,卻讓童歲更加的安心。

童歲站在床邊,「裴響。」

裴響抬起頭,因為剛才的一頓倒騰臉頰邊掛著幾粒汗珠,眼睛熱切地望著他,極具生命力又溫暖。

和那種黑暗中的髒東西完全不同的感覺。

童歲道:「可以了,不用整理了,你先去洗澡吧。」

裴響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了衛生間里的水聲,淡淡的香氣飄來。

其實裴響還是有自理能力的,之前看來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童歲放鬆了下來,脫掉腳上的鞋襪。

原本白皙的腳背上也帶著痕迹,腳踝延伸到小腿,似乎哪裡都不放過。

童歲剛好轉的心情又跌落谷底,不過他已經遠離那間房了,而且身邊還有人,今晚應該不會類似的事情了。

懷著這樣的念想,童歲也去洗了澡。

病房裡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有床和柜子,他就想看電視打發時間都做不到。

童歲有點無聊,但是裴響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眼神亮晶晶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好像不知道累,也不覺得膩煩。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接近熄燈的時間。

童歲有點緊張。

他躺下后不敢合眼,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而身側不遠的病床上已經傳來了裴響均勻的呼吸聲,讓整個房間多了人氣,不會像之前一樣冷寂。

就在童歲放鬆時,熟悉的涼意隨著夜風吹了進來。

他頓時警鈴大作,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狠狠堵住了嘴,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床鋪,唇上的力道急切佔有慾十足。

童歲眼睫顫抖咬緊了牙關。

怎麼會又跟了過來?

這東西非要纏著他一個人嗎?

在唇上吻了一會兒,感覺到童歲的排斥,他扣住童歲的下巴將人的臉轉了過去。

童歲看到了黑暗中熟睡的裴響。

「你也不想吵醒他,讓他看到這一幕吧。」

童歲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發出微弱像是嗚咽般的回應。

耳側傳來嗓音沙啞的輕笑。

「那你要好好配合,」童歲只覺得嘴裡強硬被塞了什麼,像是一截手指,那道聲音低低道:「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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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甜攻總被反派盯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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