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衛惠公複位
話說齊襄公聽說公子小白受傷，無法出戰立功，只好率領連稱和管至父二將帶上齊國全部五百輛戰車迎戰姬子虛，姬子虛率領周王室二百輛戰車嚴陣以待。
看到姬子虛年輕氣盛，周王室戰車破舊不堪，兵卒馬匹羸弱疲憊，齊襄公忍不住放聲大笑：「子虛公子，我們齊國兵強馬壯，王師如此孱弱，你們今天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寡人奉勸你趕緊投降，留下一條性命，和黔牟一起滾回洛陽到你媗兒姐姐那裏好好吃奶吧，別自尋死路了。」話音未落，左右齊國將士皆捧腹大笑。
姬子虛一聽，頓時怒髮衝冠：「呸，無道昏君，滿口污言穢語，卑鄙無恥，喪盡天良，害死我靈兒姐姐，今天又想要害死我姐夫黔牟，奪取衛國江山社稷，我周王室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今天子虛縱然戰死疆場，以後就算是做鬼也要替周王室和衛國討回公道！」
齊襄公一聽，頓時臉色慘白，渾身上下一種冷颼颼的感覺油然而生，連忙說道：「子虛公子誤會寡人了，你姐姐姬夫人是自殺的，不是寡人殺的。」
姬子虛冷笑道：「諸兒，你不用解釋了，你身為堂堂大國諸侯，居然與你親妹子文姜夫人行苟且之事，連做夢都想着你那妹子，我靈兒姐姐是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昏君氣得悲憤交加而自殺的，這與你殺死她又有什麼區別？」
齊襄公一聽到姬子虛居然當中揭露他的醜事，頓時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子虛啊，寡人本想化干戈為玉帛，無意與王師對抗，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當着我全軍將士的面辱罵寡人，你們的死期到了，連將軍，管將軍，你們儘快指揮我左右二軍攻擊王師，活捉姬子虛，寡人到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連管二將答道：「末將謹遵君命！」話音未落，他們便指揮齊國戰車和兵甲從左右兩個方向包抄王師，與姬子虛混戰一團。
姬子虛大怒：「諸兒，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想活捉我沒有那麼容易，子虛寧可戰死，也不願意讓你活捉，遭受屈辱，讓周王室蒙羞。」
說完，便率領王師與齊國左右兩軍展開混戰。雖然姬子虛與周王室戰車甲士奮力拚殺，但畢竟兵力相差懸殊，還不到一個時辰，周王室二百輛戰車便已經損失殆盡，相比之下，齊軍雖然未遭受重創，但也損失了一百五十輛戰車。齊襄公狂笑不已：「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以羊驅虎，自取其辱！」
姬子虛見王師大勢已去，準備拔劍自刎，齊襄公匆忙命令連稱和管至父阻止姬子虛，但是姬子虛拼盡全力，揮劍與試圖阻止他自殺的兩個悍將展開決鬥。連稱和管至父想要阻止姬子虛自殺，但是姬子虛一心求死，連稱阻攔不住，竟然一劍失手刺死了姬子虛。
齊襄公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心想：「不好，子虛戰死，我齊國無寧日矣！」稍作鎮靜，他便沖着連稱和管至父二將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兩個蠢材，怎麼配當我齊國的大將軍，一個文弱書生要自殺，你們都阻止不了，寡人要你們何用？出戰前，寡人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說要活捉姬子虛，不能讓他戰死，他若戰死，寡人不好向周王室交代，周王室會號令天下諸侯把我齊國攪得雞犬不寧的。你們闖下大禍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連稱一聽，滿臉羞愧，連聲說道：「君上啊，我和管將軍也盡全力了，但是姬子虛這小子實在是太弱了，他不經打啊，所以我才失手殺了他。」
齊襄公一聽，勃然大怒道：「放屁！你們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出手居然還那麼狠，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他不經打，你們出手就不能輕一點嗎？難道你們不知道他連他姐姐媗兒公主都打不過嗎？」
管至父說道：「君上，您先消消氣，末將聽說那媗兒公主自幼跟高人學劍，武藝精湛，劍術高超，堪稱女俠，而姬子虛從小體弱多病，您怎麼能拿他們兩個做比較呢？再說，您也不需要焦慮不安，就算是我們殺死了姬子虛，周王室應該不能把我齊國怎麼樣。當年鄭莊公不是照樣攻擊王師，鄭國將軍祝聃還曾一箭射中了周桓王肩膀，也沒有見周王室把鄭國怎麼着。如果到時候周王室真要與我齊國為敵，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奉陪到底。」
齊襄公餘怒未消，沖着管至父破口大罵道：「放屁！放屁！你淺薄無知，懂個屁啊！現在我們齊國有當年鄭國那麼威猛嗎？寡人有鄭莊公那樣的雄才大略嗎？你們兩個蠢材比得了祝聃嗎？寡人私下裏聽說周王室的刺客遍地都有，當年鄭莊公也是周王派刺客下毒暗殺的。現在姬子虛戰死，他可是周王的親弟弟啊，周王室一定會在明裏暗裏處心積慮對付我齊國的，他們可以在明處調集諸侯討伐我們，在暗處派刺客謀殺寡人，寡人會防不勝防的，從今往後，我齊國恐怕會不得安寧了，你們兩個廢物趕緊想想對策，不然寡人饒不了你們。」
連管二將一聽，連聲道歉道：「我二人鼠目寸光，未能深謀遠慮，替君上分憂，懇請君上恕罪。君上放心，我二人誓死保衛君上，永不背棄！」
齊襄公一聽，神情稍作鎮定，微微一笑道：「這還像句人話，這才像寡人可以倚重的良將啊。等其餘四國圍攻黔牟得手，我們扶持姬朔重登衛國君位后，就趕緊撤軍回國，防範周王室。」連管二將連聲答道：「君上英明，末將謹遵君命！」
話說魯庄公帶着曹沫和魯國幾個年輕將領，率領魯國軍士，與宋、陳、蔡三國國君及車馬兵甲一起圍攻朝歌城北門，試圖攻破北門，一舉擊潰黔牟，但是朝歌城北門異常堅固，衛國君臣始終堅守不出，四國兵馬一時束手無策。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魯庄公對曹沫說道：「大司馬啊，看來我們不能弔死在一棵樹上，寡人聽說朝歌城有四個城門，目前看來北門無懈可擊，應該是朝歌最大最堅固的城門，你儘快派出密探悄悄查看一下朝歌城其它三座城門，到時候我們可以從中選出最破舊的城門，率我魯軍集中力量展開攻擊，再讓宋、陳、蔡三國將士分別盯住其它城門，讓齊候率軍接應我們。這樣既可以確保速戰速決，又可以防止黔牟他們逃出朝歌城。姬子虛兵力孱弱，齊候取勝應該不難。」
曹沫聽完，連聲讚歎道：「君上聖明！末將馬上按君上部署展開行動！」說完，曹沫便派出密探分別前往朝歌城的東門、南門和西門。約莫半個時辰后，派往東門和南門的密探回來稟報說：「啟稟君上，大司馬，朝歌城東門和南門與北門一樣固若金湯，易守難攻，但是我們剛剛打聽到東門和南門那兩邊衛國守軍和車馬都不多。」
魯庄公聽完，頓時滿臉愁容，連聲說道：「大司馬啊，看來我們想直接攻城是沒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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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指望了。只能靠繼續派人辱罵黔牟君臣，引誘他們出城與我們交戰了。」
曹沫說道：「君上勿急，我們再等等消息，了解朝歌城西門的情況后再做打算。」話音未落，有幾個密探來報：「啟稟君上，大司馬，我們幾個剛才躲在朝歌城西門不遠處的小密林中觀察西門動靜，看到西門那邊衛國兵馬很多，但是西門似乎又狹小又破舊，不像北門那樣雄偉堅固。」魯庄公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聲對曹沫和魯國眾將說道：「大司馬，你們趕緊隨寡人一起進攻西門。朝歌城的軟肋就在西門，我們不能再貽誤戰機了。」
曹沫一臉茫然，迷惑不解，連聲問道：「末將是個粗人，還請君上賜教，您憑什麼判斷朝歌城的弱點在西門？」
魯庄公反問道：「大司馬啊，如果你是衛國國君，要防守朝歌城，四座城門中有三座固若金湯，唯有一座破舊不堪，大敵當前時卻來不及修繕這座城門，你該如何部署守城兵力？」曹沫答道：「這個好辦，只需要將少量兵力部署於三座堅固城門，在破舊城門那邊多部署兵力，以防不測，這樣就可以做到萬無一失了。」
魯庄公說道：「你說的很對，結合各方面情況，寡人認為黔牟他們應該就是這麼部署兵力的。」曹沫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內心深處對魯庄公更為欽佩，連聲說道：「君上，末將明白了，我馬上陪您一起率軍前往西門。」
魯庄公於是率領曹沫及魯國眾將，以及三百五十輛戰車，浩浩蕩蕩從朝歌城北門轉戰至西門，考慮到南宮長萬父子帶領宋國五十輛戰車先行返回宋國，魯庄公怕宋國兵力薄弱，於是便留下魯國其餘五十輛戰車交給自己的表哥宋閔公，與宋國兵馬一起繼續盯着北門，然後讓陳、蔡兩國國君率領各自戰車分別前往東門和南門，各國兵馬立刻在魯庄公帶領下依計行事。另一方面，魯庄公聽說姬子虛已經戰死，便立刻派人與齊襄公聯繫，要求齊國儘快派一部分車馬趕往西門，必要時為魯國提供援助。
話說魯庄公率領魯國兵馬殺往朝歌城西門，衛國守城將士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匆忙向黔牟、公子泄和公子職彙報緊急情況。
黔牟一聽，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神情鎮定地說道：「兩位兄長，看來魯國已經發現朝歌城的弱點了，如果西門失守，整個朝歌城就守不住了，就算是其餘三座城門再堅固也無濟於事。看來我們今天難逃一劫了。」
公子泄說道：「君上，我們兩兄弟願與您同生共死，今天縱然戰死，也不能讓列國小瞧咱們衛國。」公子職說道：「君上，依微臣之見，既然我們守不住西門，還不如從西門領軍殺出城去，與魯國兵馬決一死戰，興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黔牟一聽，頓時感慨萬分，連聲說道：「兄長所言極是！既然最終難逃一死，還不如死得轟轟烈烈更好一些。剛才寡人得到消息，子虛兄弟作為一位文弱書生，為救衛國，率領王師拚死迎戰齊國精銳兵馬，已經不慎戰死疆場，寡人豈能苟且偷安，苟活於世？寡人如若不能為我衛國戰死疆場，何以對得起子虛兄弟在天之靈？寡人戰死之後正好可以去九泉之下陪伴子虛兄弟。」話音未落，只見余庸、許丸、寧跪等十六位大夫走向黔牟，一起跪倒在地，連聲叩拜道：「我等願誓死追隨君上及兩位公子，雖死無憾！請君上帶領我等一起從西門殺出重圍！」
黔牟一聽，連忙勸阻道：「不瞞各位大夫，目前敵強我弱，能否殺出重圍，寡人尚無十足把握。請各位大夫不要隨寡人做無謂犧牲，大家還是留下性命以後好好為我衛國效力吧，說實話，姬朔那小子當國君，我還真不放心，你們活着也好牽制姬朔。」
余庸說道：「君上啊，我們都是您和兩位公子身邊的人，姬朔小肚雞腸，一向嫉賢妒能，他當國君后豈能容我們這些人繼續苟活下去，我們已經想好了，反正早晚都得死，不如讓我們與君上您和兩位公子一起，為我衛國江山社稷而死，這樣才能算死的轟轟烈烈，也能讓我等博得忠君愛國的美名。」
黔牟一看規勸不住，只好下定決心，與公子泄和公子職一起率領眾人和衛國二百輛戰車及兵甲一起從西門突圍。剛出西門不久，便與等候已久的魯國大軍和齊國部分兵馬遭遇，雙方立刻發生激戰。畢竟兩軍兵力相差懸殊，不到一個時辰，衛軍便逐漸招架不住，紛紛敗退。混戰中，曹沫率領魯國三位年輕小將秦玉，梁輿和許松生一起圍攻衛君黔牟，公子泄和公子職怕黔牟吃虧，連忙率領衛國兵馬掩殺過來幫黔牟解圍。
魯庄公見狀，立刻指揮魯國戰車將黔牟與公子泄和公子職團團圍住。黔牟三人見大勢已去，無法脫身，便立刻要準備拔劍自刎，魯庄公連忙勸阻道：「衛候啊，你們三兄弟千萬別做傻事，趕緊投降，也許還有生還的機會，你們都是忠義之士，寡人不會傷害你們的。」
黔牟冷笑道：「魯候啊，寡人和兩位兄長多謝你一番好意，出戰前，我和兩位兄長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就算你不殺我們，你舅舅齊候和你表哥姬朔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省的在臨死前遭受羞辱。」
話音未落，三人便揮劍自刎，魯庄公勸阻不住，頓時潸然淚下：「三位如此大義凜然，不愧為義士啊，請受寡人一拜！」剛一說完，魯庄公便向黔牟兄弟三人的屍體拱手作揖。曹沫一看，立刻帶領秦玉，梁輿和許松生一起，學着魯庄公的樣子，也向黔牟兄弟三人的屍體拱手作揖。魯庄公迷惑不解，連忙問道：「大司馬啊，你們幾個幹嘛要學寡人？」
曹沫說道：「雖然剛才我們與他們在戰場上打得難解難分，但我等與君上一樣，也對衛候兄弟三人十分敬佩，真所謂是賢君良將，萬人敬仰。」魯庄公感慨道：「卿等與寡人感同身受，不愧為魯國賢臣啊，真乃寡人之福，魯國社稷之幸！看來有什麼樣的國君就有什麼樣的臣子啊。」
話音未落，魯庄公的幾個衛士傳來消息：「啟稟君上！衛國余庸、許丸、寧跪等十六名大夫聽說衛候黔牟戰死，他們也一個個在我軍和齊軍陣前拔劍自刎，以死殉國了。」
魯庄公一聽，大驚失色，連忙說道：「他們要自殺，你們怎麼不讓人阻止他們呢？這要是傳揚出去，外人還以為是寡人殺了那麼多人呢。」
衛士們說道：「剛才齊候和衛候姬朔也在旁邊，是他們不讓大家阻止這些人自殺的。」話音未落，只見齊襄公和衛候姬朔走了過來，隨後宋閔公，陳厲公和蔡哀候也走上前來，魯庄公連忙過去和他們打招呼。
齊襄公說道：「魯侯啊，這場戰鬥總算結束了，我們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扶持你表哥姬朔重登衛國君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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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庄公說道：「恭喜表哥！舅父辛苦了。」
齊襄公說道：「這次討伐衛國篡位之君黔牟，我齊魯兩國不辭勞苦，歷經艱辛，奮力拚殺，有勞宋國、陳國和蔡國兵馬積極配合，我們總算是大功告成。姬朔啊，你說你應該怎樣感謝我們呢？」姬朔說道：「舅父放心，各國諸侯此次幫寡人奪回君位，大家勞苦功高，寡人是不會忘了各位的，寡人馬上命人拿出衛國府庫中所有寶玉和金銀製品犒勞各位！」
宋閔公說道：「如此甚好！寡人認為這次征戰，以齊魯兩國出力最多，衛候應該拿出八成寶物給齊候和魯候，我宋、陳、蔡三國只是略盡綿力，只需要平分其中二成就行了。不知各位君侯意下如何？」
齊襄公說道：「宋公所言甚是！寡人沒有異議，我齊國願與魯國各拿四成，不知魯候、陳候和蔡候意下如何？」魯、陳、蔡、三國國君也紛紛表示沒有異議。宋、陳、蔡三國國君拿到玉器和金銀之後馬上向衛候姬朔道謝告辭，各自班師回國。
齊襄公因為急於回國防範周王室，所以便帶着連稱和管至父及齊國大部分兵馬先行回國，只留下公子小白和鮑叔牙，還有少量兵馬陪魯庄公和魯國兵馬一起繼續駐紮在衛國，他們一邊休整，一邊幫助衛惠公姬朔維持衛國秩序。
第二天清晨，姬朔正式複位，在衛國大殿舉行複位儀式。
儀式過後，衛惠公走出大殿，在一大隊衛士陪同下，到朝歌城內各個大街小巷進行視察。一路上，只聽到衛國老百姓怨聲載道，對他複位頗為不滿，好多人依然懷念黔牟，有不少人一看到他之後便躲得遠遠的。
回到大殿後，衛惠公惱羞成怒，準備抓幾個對他不滿的老百姓處死，以彰顯自己的威風。鮑叔牙聽到消息之後，認為籠絡人心的機會已經成熟，趕緊讓公子小白過去勸姬朔不要胡作非為。
衛惠公向公子小白訴苦道：「小白啊，你可知道你表哥我的苦衷嗎？當年黔牟他們把我趕出衛國，我流亡到你們齊國，一去就是八年，我逃跑之後，我的母親，也就是你姑媽也讓他們幾個給逼死了。我歷經艱辛，眼下好不容易在舅父和姬同幫助下返回了衛國，可是這剛一回來衛國老百姓居然對我橫眉冷對，不屑一顧。可是好多人卻對我那個死去的哥哥黔牟歌功頌德，推崇備至。連他戰死時，除了公子泄和公子職外，居然還有我衛國十六位大夫為他自殺殉國，我真不知道黔牟到底有什麼好，真不知道我的問題究竟出在是哪裏。」
公子小白反問道：「難道表哥你真不知道黔牟在你們衛國人心目中是個聖人君子，而你自己在國人心目中的形象早已一落千丈？」
衛惠公一聽，頓時茫然不知所措，連忙說道：「小白啊，這些事情我都知道，黔牟當過衛國國君，我也曾當過衛國國君，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黔牟到底給了我們衛國人什麼好處，憑什麼衛國那麼多刁民都這麼敬佩他，怠慢寡人？」
公子小白說道：「朔表哥啊，說實在的，你把老百姓稱作刁民，別說是衛國老百姓不喜歡你這個國君，我都不喜歡這個當表哥的，你的缺點正好是人家黔牟和公子泄，公子職這些人的優點。人家是輕賦稅，重民生，而你卻是重賦稅，輕民生，倘若一個國君不能以民生為本，這個國君自然會遭到老百姓唾棄的，人家注重和周邊諸侯國搞好關係，講究與鄰為善、以鄰為伴，你卻處處以鄰為壑，動不動就輕啟戰端，今天打曹國，明天打鄭國，你也不想想你們衛國禁得起你這麼折騰嗎？你也不想想你們衛國萬一有個閃失的話傷的起嗎？所以說，衛國老百姓喜歡黔牟這些人而厭惡你也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你始終執迷不悟，根本看不到這一點，小白認為你現在改改還來得及，不然的話就算暫時重登衛國君位，當國君也不會長久的。」
衛惠公一聽，頓時滿臉通紅，深感芒刺在背，連聲說道：「小白啊，你說的這些情況，寡人以後會注意的，為了坐穩衛國君位，寡人決心從今天起痛改前非，不過以你看我該從哪一方面開始改呢？」
公子小白微笑道：「我原以為你不會聽從我的建議，沒想到你居然會聽我的建議。」衛惠公說道：「別人說的我也許不會聽，但是你和舅父說的話我一定會聽，只要你能讓我在衛國立足，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趕緊說吧，我洗耳恭聽。」
小白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難於上青天啊，我怕你只會聽，不會去做的。」
姬朔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先說說看，我倒要看看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
小白說道：「你要想在衛國坐穩君位，首先一定要想方設法獲得衛國群臣和民眾對你的鼎力支持，就像你哥哥黔牟那樣。」
衛惠公問道：「我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大家對我的支持？」
小白說道：「眼下衛國剛剛經歷戰亂，作為國君，你應該首先不遺餘力安撫群臣和百姓，千萬不能憑個人好惡隨意殺虐百姓，以免失去民心，重蹈鄭國先君公子違和姦臣高渠彌覆轍。既然衛國群臣和那麼多百姓都尊愛黔牟他們，你一定要將他們厚葬，為他們歌功頌德，並在衛國太廟設靈位紀念他們，還有為黔牟自殺的十六位大夫以及前些年遭你暗算的兩個哥哥伋子和公子壽。你那幾個哥哥可都是衛國人心目中的精神支柱啊，衛國許多百姓都認為他們個個都比你強，所以你應該讓衛國百姓看到其實你和他們是一樣的，你的賢德並不比他們差。」
衛惠公問道：「我素來與我那幾個哥哥不和，他們在世時一直是我的絆腳石，而且我母親，你姑媽宣姜夫人也是讓黔牟他們逼迫自盡的，因此衛國老百姓都以為是我害死伋子，公子壽和黔牟他們的，現在為他們歌功頌德，難道不怕貶低我的形象嗎？」
小白一聽，忍不住大笑：「你居然還在乎自己的形象？你在衛國早就聲名狼藉了，現在你照我說的去做也許還能挽回你的形象。你那幾個哥哥或者的時候是你的絆腳石，現在他們都死了，你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當墊腳石，其實你抬高他們就是抬高你自己。」
衛惠公一聽，難為情地說道：「真要我做這些事倒也不難，只是我衛國剛剛經歷戰亂，我又把府庫當中的金銀寶玉贈給了你們五國，以報答你們幫我複位，現在我手頭上可是囊中羞澀，根本拿不出銀兩厚葬這麼多人。」
正在這時，從殿外傳來一個聲音：「銀兩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拿不出來，我可以從衛國給我的金銀珠寶中拿出來一半交給你。反正這也是你們衛國給我的，我現在還給你們衛國就是了，就當送給你這個剛剛複位的國君當見面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