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考試

農曆八月初五，諸事皆宜。

橫渠鎮。

清晨的橫渠鎮，本應該是寧靜的，但今天卻是車水馬龍，街道上更是擁堵，因為今天是武院的入院考試。

於和跟隨人群走出橫渠鎮，過一山坡，山坡上多是楓樹。楓葉滿山紅，黃花耐晚風。老蟬吟漸懶，愁蟋思無窮。荷破青紈扇，橙香金彈叢。可憐數行雁，點點遠排空。

坡下三四里遠，見一牌坊，上書「橫渠武院」四個大字。

牌坊前就是武院廣場，廣場上也是人頭攢動。廣場過去便見那屋舍軒昂，樓閣數層。門垂翠柏，宅近青山。又有幾株松冉冉，數莖竹斑斑。高堂多壯麗，大廈甚清安。那就是傳說中的橫渠武院了。

武院後面高山著實峻極，大勢崢嶸。白鶴每來棲檜柏，玄猿時復掛藤蘿。日映晴林，迭迭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只見那層巒疊翠，崖前草秀，嶺上梅香。荊棘密森森，芝蘭清淡淡。澗水有情，曲曲彎彎多繞顧；峰巒不斷，重重疊疊自周回。

又見那麋鹿從花出，青鸞對日鳴。花開花謝武淵閣，雲去雲來芙蓉峰。

武院的朱漆大門緊閉，禮部巡查的官員走來走去，指指點點，旁邊還有武院的教習陪同。還有去年的武院學員，都站在旁邊。他們都在等候著各地趕來的考生。

那些先來的考生，會在左側門前登記完身份后，然後接受連續的測試。

測試有三道，一道是走過測試年齡的陣法，第二道是手放在一塊測試修為的石頭，合格的考生就被接引到武院內小廣場上等待最後一道測試的開始。不合格的考生自然就打道回府。

不知道那位張老夫子會不會有「天下英雄入我門」的感慨。

今天的武院門口可是集齊了各方勢力，大小官員，考生還有附近考生的家長，以及圍觀者。

於和站在橫渠武院的牌坊下，看著人來人往，接踵摩肩，就好像看到了從前的高考現場一樣。

過了一會兒，一聲鐘響。一位官員等面前的焚香擺設完畢，就緩緩從衣袖裡掏出聖旨開始宣讀。

宣讀時官員後面站著三位道服自然襟繞霧，羽衣偏是袖飄風的中年教習，再後面又是一長排青衣學員。於和旁邊有人小聲嘀咕：「那三位教習，就是藍田三俠吧。」

等到官員宣讀結束之後，緩步退後，一位中年教習馬上驅步向前站立，大聲宣布：「嚴禁喧嘩，測試開始！」

接著又一長隊手持齊眉棍的青衣學員從側門魚貫而出，各就各位。

不多時，指揮考生排隊的青衣學員就到了於和身邊：「排好隊伍，考試的人排好隊伍！不排隊的別來參加考試。嚴禁插隊！」

於和也站進了隊伍，隊伍有的人眉飛色舞，看來信心滿滿；有的人卻心懷忐忑，自言自語。還有的相熟的竊竊私語，時不時傳來偷笑聲。

於和見隊伍里的考生年齡都不大，修為最差的估計也和陸鳴差不多，心想：「這就是大唐武林平民中間，我們這一代人中的精英了吧。只是不知道那些世家門閥弟子，他們的功夫怎樣。」

於和突然又感覺這場面似曾相識，好像從前疫情防控期間，全民核酸排隊的場景，好像也是這麼多人，他心裡隱隱又有些懷念那遠去的從前。

雖然人多，隊伍前移的速度並不慢，場面也井然有序。大約半個時辰就輪到於和。於和在登記名冊上寫到：「姓名：於和，性別：男，

年齡：十六，籍貫：江南道澧州鳳凰縣。」而後面的內容由隨行引領的青衣學員填寫。

隨後於和就按照指引走過一道金屬小門，有點以前地鐵過安檢時的感覺，他也隱隱覺得旁邊有些東西存在，卻無法感知是什麼構成的陣法。旁邊的青衣學員則在名冊年齡後面畫勾。

「把手放在這測靈石上。」另一個瘦瘦的青衣學員站在側門前桌子邊，指著桌上玉盤中一塊翡翠似的石頭道。

於和伸出右手把手輕輕放在測靈石上，石頭冰涼也沒有顯示什麼異樣，那學員看了一眼對於和旁邊的青衣學員道：「武師一品入神。合格。」

旁邊的青衣學員有點驚訝，打量了於和一眼繼續在名冊上寫下。站在於和身後的考生稱讚了一下又有些感慨，於和卻不理會，跟隨青衣學員進了側門。

書院內小廣場也很大，足足四個足球場有餘。裡面約有三四百通過測試的人，排著方隊站在廣場上卻不是很起眼，廣場還空曠著呢。於和也隨之站進了方陣。回望側門偶爾也有人進出。

過了一陣又有個漂亮的女教習帶著幾個青衣學員走到方陣前，女教習對著方陣考生說道：「所有人，排好隊跟著我去大廳測試氣血，而後劃分宿舍，外面測試通過的後續直接來大廳。」說完轉身回去。青衣學員又連忙指揮考生跟上。

過了會兒，考生一個接一個的走出大廳，大多數人都是垂頭喪氣的，可見淘汰率不低。

等到於和走入大廳，只見隊伍前方桌上放著一塊紅通通的石頭，考生依次把手放在石頭上，那女教習在那讀測試結果，邊上也是幾個青衣學員在那忙碌。

「普渡。氣血指數：281954。外院甲字舍111室。

宋玉。氣血指數：203514。外院乙字舍115室。

馬國寶。氣血不合格。淘汰。

雷雷。氣血不合格。淘汰。

陳鵬。氣血指數：212738。外院乙字舍115室。

蕭炎。氣血指數：237688。外院乙字舍116室。

劉高陽。氣血指數230830。外院乙字舍116室。

雪竹蓮。氣血指數305517。外院甲字舍111室。

曹雄。氣血不合格。淘汰。

郭旭。氣血指數321618。外院甲字舍112室。

劉聰。氣血不合格。淘汰。

周五平。氣血不合格。淘汰。

周四海。氣血202754。外院乙字舍117室。」

這個站在於和前面的白衣小伙鬆了口氣，直起腰跟著青衣學員離開。終於輪到於和了。於和又把手輕輕放在石頭上，這石頭有一絲溫熱。

「於和。氣血401213。外院甲字舍112室。」於和信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