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張 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會，也可能是一天，可能更久。

「你不能死，我們已經共生，快醒來啊。」

不知從那裡傳來的聲音，像字一樣刻在他的腦海里，張楚虛弱的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有一條火光不停的圍著他旋轉。

「我已經死了嗎？」張楚試著在腦海里給予回復。

「還沒有，我暫時護住了你的元神。」

「你是誰？」

「先別管我是誰，我撐不了多久，你快想想辦法，我好不容易才蘇醒。」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張楚現在根本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在火光里不知道還是不是自己的一點意識。

「快呀，你真的想死嗎？」

想死？怎麼可能，我死了我的家人怎麼辦？我不能死。

隨著張楚求生意志的蘇醒，他能感知到身體的存在，冷，無盡的冷。

儘管能感知到身體的存在，卻無法控制身體，無論他怎麼努力，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而氣海里那條紅色的小蛇暗淡了很多。

如果說之前那熱會燒死自己，那麼現在那股熱就是再保護自己，如果它死了，沒有那股熱力，自己恐怕也會凍僵在這乳白色液體里。

張楚現在唯一倚仗的就是自己的練氣術，他一遍又一遍的運轉這練氣術，卻絲毫沒有運用。

「試試石碑上的功法，或許有用。」那聲音很急促，也很虛弱。

這能行嗎？張楚心裡冒出這麼個疑問，自己修鍊那麼久的練氣術都不管用，突然間讓自己放棄，去專修別的，那之前自己那麼努力是為了什麼？張楚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運轉著自己的練氣術。

氣海里紅色小蛇顏色越來越淡，身體里的火熱感也在一點一點減少，冰凍感卻越來越強烈，血液已經凍結，真氣已經無法在體內遊走。

「快呀，在猶豫就來不及了。」那聲音越來越著急了。

「試試吧。」

最終張楚還是放棄了自己的練氣術，腦海里浮現出御龍天征的第一部分，開始按照御龍天征的修鍊方法運轉真氣。

隨著功法的運轉，寒氣入侵的更快了，經脈已經凍結了，紅色小蛇幻化成一股紅色隨著張楚體內僅剩的一點真氣，衝擊著被凍結的經脈，張楚感覺經脈被拉扯，劇烈的疼痛讓他幾度要昏死過去。

張楚注意到那條紅蛇的變化，它在衝擊自己的經脈，立刻停止了功法的運轉。

「你要幹嘛？」張楚害怕經脈會在它的衝擊下斷裂。

「不要阻攔我，繼續運行真氣，我不會傷害你。」

「你放屁，之前老子就差點被你燃燒的火焰燒成灰燼。」

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如果不是因為它，自己也不會拚命找水，想要熄滅身上的火焰，自己幾度差點死在它手裡怎麼可能還信它。

「那時候我剛蘇醒，意識模糊，那些火焰不是我所控制的。」

「我信你個鬼。」

僅這一會的功夫，寒氣已經入快到入侵到張楚的心脈了，紅色小蛇沒有真氣的指引自身也無法衝擊被冰凍的經脈，急的在張楚氣海里團團轉。

「你好好想想，之前若不是我把力量傳輸給你，你能躲得過妖獸的追擊嘛？」

張楚覺得紅色小蛇說的妖獸應該就是在外面追自己的那隻虛獸，當時力竭的時候確實感知到一股熱力催動著雙腿的移動，並不受他的控制，張楚當時覺得那力量來的有些莫名，不過那時候在生死關頭，一切容不得他多想，現在想想，確實有那麼回事。

見張楚還在猶豫，紅蛇接著用說道「我已經與你共生，你死了我也會死。」

「共生？什麼共生？」

張楚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就和一條蛇共生了。

「來不及解釋了，你快點啊。」

張楚也察覺到意識又模糊了，可能是寒氣已經入侵到了心脈，確實容不得自己在猶豫了。

御龍天征重新開始運轉，紅色小蛇也又幻化成一條紅色的光跟隨著張楚體內的真氣衝擊凍結的經脈。

「經脈已經完全凍結，真氣無法運行。」

張楚在心裡問道「那怎麼辦？」

「你信我嗎？」

張楚毫不猶豫的說「不信。」

「那你想活嗎？」

「當然想。」

「好，我用最後的力量衝擊你的經脈，你不要阻攔我。」

「那我的經脈斷了怎麼辦？」

剛才紅色小蛇的衝擊就差點沖斷自己的經脈。

「經脈肯定會斷，我會用我的元神護住你的元神，讓你保留一絲的神識，再你死亡的一瞬間用復生術復原你的經脈，也讓你的經脈有一瞬間的時間是暢通的，你一定要抓住那個機會運行真氣，我的生死就交給你了。」

那一句生死交給你了，突然讓張楚有些信任它了。

「我也把生交給你了。」

說完紅色小蛇突然紅光大勝，已極快的速度衝擊著張楚的經脈，很快張楚就感覺到身體被撕成了碎片，再來就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只剩下一點意識像一艘孤舟飄蕩的大海上，搖著，飄著，隨著海浪的拍打，越走越遠。

忽然感覺到一條線拉住小船，然後兩條三條，數不盡的線交織成一張網包裹住了船。

「就是現在。」

張楚重新感知到了身體的存在，真氣在御龍天征的催動下己極快速度在身體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剛準備運行第二遍，經脈又出現了被凍結的現象。

「不要停，接著運行真氣。」

張楚將真氣運行到極致，紅色小蛇幻化成紅光伴隨著真氣，沖開了被凍結的經脈，又一個大周天，兩個大周天。

張楚也不記得真氣到底運行了幾個大周天，御龍天征的真氣帶引著紅光和寒氣一遍又一遍的在經脈運行著，直到身體習慣了那股寒氣，寒氣也無法在把經脈凍結。

張楚從乳白色的液體里爬了出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生死關頭幾度徘徊，終於是活了下來。

張楚趕緊查看了一下體內的情況，現在就算他不刻意的運行，真氣也會自己在他體內遊走，只是速度比之剛才慢了很多。

「這功法當真神奇，竟然我讓我受益匪淺。」

紅色小蛇的聲音再次傳入張楚的腦海，張楚趕緊內視了一下氣海的狀況，原本鮮紅的小蛇身體有白色環繞，變成了紅白相見的蛇，那顏色搭配說不上多醜，終歸是不好看。

「為什麼我不用說話就可以和你交流？」

剛才張楚就想問，他明明就沒張嘴，怎麼小蛇就理會到他想說的話。

「我說了我們已經共生，可以用意識交流。」

「共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依靠著你的精血和真氣才蘇醒的，所以你死了我也會死。」

「那你死了呢？」這是張楚最關心的。

「要不我試試？」

「算了算了。」張楚害怕它死了自己萬一也跟著死了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