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鋒

「沉默？！」

費雷澤伯爵聞言微愣，旋即他微轉過頭，和卡琳娜對視了一眼。

毫無疑問的是，他們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那份疑惑。

「啊哦，我知道了！」

費雷澤伯爵似是恍然大悟地說了一聲，接著繼續說道：「這個名字倒是與小傢伙這一年裡的行為很是吻合。」

「好了，我的孩子，祝賀你有了一個新名字。」

自此，費雷澤伯爵和卡琳娜公主的第一個兒子，沉默·斯凱爾誕生。

這個名字十分奇怪。

費雷澤伯爵相信，他兒子的名字傳開，顯然又會是一場軒然大波。

不過年輕的費雷澤·斯凱爾是一位開明的父親，至少現在是的。

這是他兒子的意願，他自然也不會去強行改變。

陳末似乎撇了撇嘴，那懵懵懂懂的雙眼緊盯著費雷澤伯爵，似乎是在嘲諷他的愚蠢。

但對於此時剛滿一歲的他來說，是不能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的。

哪怕他心中有一萬個mmp，他也只能忍著。

自此之後，我們的陳末便終於在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名字:沉默·斯凱爾——這個未來必將令整片大陸都為之顫慄與放晴的名字。

不用說，沉默·斯凱爾的名字又像之前一樣傳了出去。

不過這次帝都出奇地沒有什麼明顯反應。

這當然不是迫於費雷澤伯爵的威嚴，或者是好事者的減少。

這只是相對於之前的一道猛葯來說，這個消息就顯得平平無奇，無足輕重了。

帝國紀年1431年

也就是陳末3歲的時候，費雷澤伯爵和卡琳娜公主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

是個男孩。

帝都裡面的貴族圈子一致認為，或許等年輕費雷澤伯爵老了之後，必然有一場繼承人的爭奪。

說不定到時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當然，他們也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因為一個伯爵權利的逝去，也必將使他們的權利更進一步。

這是相對的，而且並不是空想。

帝國紀年1432年

陳末4歲。

費雷澤伯爵和卡琳娜的第二個孩子也有了一個名字

——斯蒂芬·斯凱爾

這個名字在帝都里很大眾化，很多貴族給自己子嗣取名都喜歡用這三個字。

即便斯蒂芬這個三個字很平常，但相較於沉默可要好太多了。

帝國紀年1434年

陳末6歲。

這幾年來，陳末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很少外出。

除了吃飯以外，他一直在書房裡，甚至連睡覺也是。

起初費雷澤伯爵很高興。

他以為自己的這個「白痴」兒子總算開始學習了。

但當他一次無意間闖進書房，看見陳末酣睡的樣子。

費雷澤伯爵徹底絕望了。

按正常的邏輯來說，上流社會的人們必然會在子嗣達到6歲時時進行一些特殊的教育。

我們偉大的費雷澤伯爵也不例外。

他再次請來了帝國第一魔法師

——格里芬·耶奇

「說起來，我與費雷澤伯爵的長子沉默·斯凱爾倒有些緣分。他出生的時候我在場，我也是他第一個老師，算是啟蒙老師。儘管那個小傢伙在那時並不是那麼的讓人省心以及……天賦異稟？」

這是格里芬·耶奇在要即將踏入垂暮之年時在自傳裡面寫的一段話，後世人無意翻到，倒也有幾分驚喜。

當格里芬·耶奇再次見到陳末時，他優雅地一笑，溫和地說道：「我們又見面，小傢伙，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

陳末緊盯著他的眼睛。

可陳末的眼中卻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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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

「好吧……」，格里芬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又不失優雅地繼續說道：「來吧，小傢伙，或者我應該叫你沉默小少爺。」

陳末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說話。

不過他的眼光倒是有點異樣。

格里芬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他牽著陳末的小手，將他帶到了費雷澤伯爵府邸的偏院。

雖然說是偏院，但這是費雷澤伯爵平時練劍的地方，所以很適合用來修鍊。

陳末握緊了格里芬的手，抬頭問道：「尊敬的格里芬閣下，我們為什麼不去【魔法師學會】呢？」

格里芬看了陳末一眼，他的眼神有點詫異，那眼神跟看著一個白痴無異。

「【魔法師學會】固然是個好地方，不過那裡只適合【魔法學徒】以上有著基本的魔法基礎的人。」

他笑了笑，接著說道：「而我的沉默小少爺，你恐怕連魔法都不知道是什麼，所以【魔法師學會】並不是一個明智之選。」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末眼中的那一份失落，格里芬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灰心，我可是【聖魔導師】。你的母親，帝國最年輕的【禁咒法師】，便是出自我手。」

格里芬說完這句話后，十分驕傲地高昂著頭。

確實，能有一位【禁咒法師】做徒弟，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格里芬一人了。

不出格里芬所料，他果然從陳末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他的神色更驕傲了，「你的母親既然是【禁咒法師】，想來你的天賦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格里芬對此深信不疑，當年的卡琳娜·默恩驚世駭俗的天賦。

即便是早已成為【禁咒法師】的他，身為萬人敬仰的【帝師】也不由得感到震驚。

因為卡琳娜公主的天賦，比之他年輕時並不遜色多少。

但格里芬不久之後就會後悔他剛才說的話了。

儘管陳末的眼中有些狐疑，但他依然點了點頭。

「好了，閑聊結束。」

格里芬注視著陳末，微笑著說道：「哦，告訴我，沉默小少爺，什麼是魔法？」

陳末聞言一愣，他茫然地搖了搖頭，目光有些獃滯。

好吧。

格里芬也不是沒想過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他看著陳末獃獃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

「對於我來說，魔法是工具，它可以令我生活得更好。它也是武器，能令我有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同樣，它也是我的夥伴，我的摯愛。我將我的生命都奉獻給了它，同樣，它也並沒有讓我失望。」

陳末看著他，眼中有著些許先前沒有的情緒，那是一種由衷的敬佩。

面對一個被稱作「白痴」的學生，格里芬並沒有打算隨便糊弄一下。

而是儘可能地把自己的見解通俗易懂地講了出來，讓陳末理解。

即便是這裡面帶有一部分費雷澤伯爵和卡琳娜公主的緣故。

但這樣的老師，依舊讓人欽佩。

陳末似乎來了興趣，他認真地傾聽格里芬的講解。

時間過得很快。

格里芬先是為陳末講解了到底什麼是魔法，又讓他自己去感知。

不過效果並不好，陳末感知了一整天，換來的只有滿頭大汗。

面對這種情況，連格里芬都感到有些為難。

他臨走前留下了幾個很簡單的低階魔法咒語。

不過對於陳末來說，這些咒語卻顯得極為晦澀。

幾天後

伯爵府內

「怎麼樣？」

克雷澤伯爵關切地問道，可以明顯地看到，他的表情帶有一絲緊張。

「唉……」

這個永遠不失優雅和風度的格里芬竟然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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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澤伯爵臉色異常難看，他感覺自己整顆心都沉入了海底。

「雖然我並不想這麼說，但你的兒子，沉默·斯凱爾。他明顯不具備成為魔法師的天賦，這麼多天過去，他連一點魔力都沒感應出來。克雷澤伯爵，或許他並不適合這條道路。」

格里芬無奈地說道。

「好吧。」

克雷澤伯爵點了點頭，但還是重重地酬謝了格里芬。

格里芬走後，克雷澤伯爵獨自一人站在房間內。

他的目光穿過窗欞，看著那天際間那混沌模糊的地平線，略微有些失神。

「這麼說的話，他的機會可就不多了。」

自陳末的第一個老師格里芬離開后。

我們偉大的費雷澤伯爵依然沒有放棄。

既然魔法師這條道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道路吧，總有適合他的。

不久，陳末迎來了他的第二個老師:費涅爾·羅格。

——這位年僅34歲的【八級大騎士】。

當然，如果要走騎士這條道路的話，費雷澤伯爵可以說是最好的人選。

整個帝都都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但我們的費雷澤伯爵忙於政務，並沒有時間教導學生，這是他自己的說辭。

至於其中的道理，也不用深究了。

費涅爾·羅格，這個【八級大騎士】，本以為這個帝都里早已成名的白痴在騎士道路上也會是一名白痴。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沉默·斯凱爾，他的這位小少爺。

在騎士這條道路上竟然極具天賦，這倒是令他有些震驚了。

不過也有讓費涅爾·羅格十分納悶的地方。

這是他們在伯爵府偏院里訓練的一天。

手握木劍的陳末隨手一劍便將面前的足足有成年人那麼粗的木樁看成了兩半。

這等臂力，連費涅爾·羅格都為之汗顏。

「哈哈哈！」

費涅爾·羅格突然放聲大笑。

陳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眉看了看他。

對於費涅爾·羅格有些失態的反應，他並沒有說什麼數落的話，他心中早已把面前這個人當做傻子了。

也許他在騎士之道的確有些造詣，但那只是一介武夫，相較於兩世為人的萬金油陳末來說，後者的見識顯得很是欠缺。

「哦，我尊貴的【大騎士】老師，請你安靜一點，你這樣我可沒辦法專心致志地練劍。」

陳末語氣慢慢悠悠地提醒道，聽上去格外有禮貌。

「咳咳……」

費涅爾·羅格略顯尷尬地乾咳了兩聲，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的醜態，不由得臉色正經地說道：「抱歉，默小少爺，剛才我只是太激動了……」

說完，他看了看陳末，察覺到後者沒有奇怪的反應，這才繼續說道：「原諒我的自作主張，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你在騎士的驚人天賦告訴給伯爵大人，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陳末聞言一愣，他目光有些古怪地看著費涅爾·羅格，隨後說道：「不不不，我尊貴的【大騎士】老師，我並不希望你把這件事告訴我的父親。」

費涅爾·羅格疑惑地看了看他，隨後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打算給我偉大的父親大人一個驚喜。」

陳末微笑著說道，他的笑容彷彿具有某種魔力，讓別人覺得他異常睿智。

「好吧，或許這有些違背伯爵大人的意願，不過你的想法的確很好。」

費涅爾·羅格忍不住讚歎地說道。

「所以……」

「成交！」

陳末順著費涅爾·羅格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他狡黠地笑了。

那笑容就像是長滿獠牙卻又還未成熟的幼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