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帝之鞭

我們曾有過片刻的和解：

它，倖存着，執著著，

我們，悲傷的心

驚訝於它的努力。

當世界震驚於費迪南大公遇刺，各國議論紛紛，民眾們閱讀報紙，收聽廣播，整個德國社會卻依然毫無動靜，德國人民聽任昏庸的統治階級作出決定，他們習慣於服從，不能為zìyou而鬥爭。在革命浪chao的激流中，德國人依然像一群馴服的羊群，不受任何大事對國家產生的影響，聽任牧羊人帶着走下去。

結果他們的皇帝是一位合法擁有着宣戰和結盟權利的dúcai者，引導著德國人在最壞的條件下進行生與死的鬥爭，議會的代表不得不服從。但國家可以授權拒絕數十億軍事撥款時，社會mínzhǔ黨卻一直支持這個提案。當全世界都早已預見到腐朽的奧匈帝國結局，議員們屈從於德皇要求與奧匈結盟的固執己見。

數十年來，德國工人和外國工人親如兄弟，要求制止戰爭。當大戰爆前幾天，國際勞工協會聚會布魯塞爾決定進行總罷工，行動的時刻終於到來了，然而，德國人向勇士一樣熱情的走上戰場，因為他們被說服了，據說是德國遭到可怕的攻擊。而同時，皇帝卻把他的臣民視同玩物，將「逮捕」多少罷工工人稱作「獵獲」。

雖然人們預料到了戰爭將要生，而且一直為了戰爭做着準備，然而當戰爭即將打響的時候，那些高喊開戰的人們才現一切都已經失去控制。德國的貴族們，壟斷內閣和外交，卻突然現自己根本不具備履行職責的能力。戰爭機器的軍隊開始自行控制國家和對外關係，然而讓人絕望的是，容克地主和軍官團早已脫了時代和人民，他們不了解自己的士兵，更不了自己的敵人，在最初的時候，他們還堅信俄國不會宣戰，英國也會妥協。即使大公遇刺，和平的閘門依然沒有關閉，塞爾維亞幾乎完全接受了維也納的最後通牒。然而為時已晚，戰爭的雙方，除了突然醒悟過來的威廉二世，無論是維也納，還是聖彼得堡和巴黎，都在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在皇宮的陽台上，威廉二世，這個被全世界稱他為第二個阿拉提的皇帝，被迫表了戰爭宣言，柏林的市民們沒有唱起國歌，也沒有歌頌皇室或軍隊，他們唱的是一古老的路的讚美詞，一更適合戰爭結束時唱的歌。歌詞的開端是：「讓我們用心靈，雙手和聲音感激上帝！」

一切都顯得混亂不堪。

1914年8月1rì，德國駐聖彼得堡大使普塔勒斯伯爵收到從柏林來的宣戰書有兩個版本，以對付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但為了可靠起見，他將兩個版本寫在一張紙上，都交給了俄國大臣。在這同時，聖彼得堡奧地利使館成員一直在等待隨時可到得本國宣戰書。最後終於收到了密碼電報。軍官譯出電文後，大使緊張地向心情激動的使館成員宣讀電文。而電文的內容卻是「皇后陛下貝西托爾德女伯爵要求不要忘記長期訂購的俄國巧克力，1914年8月1rì自維也納」。

1914年7月28rì，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7月3orì俄國動員，出兵援助塞爾維亞。8月1rì，德國向俄國宣戰，接着在3rì，向法國宣戰。8月4rì，德國入侵保持中立的比利時，比利時對德國宣戰；同rì，英國向德國宣戰。8月6rì，奧匈帝國向俄國宣戰，塞爾維亞對德國宣戰，意大利宣佈中立。8月12rì，英國向奧匈帝國宣戰。

第一次世界大戰正式爆，整個歐洲槍炮聲交織成了一氣勢磅礴的交響樂。與此同時，在世界各地的屬於歐洲各國的殖民地也開始「伴奏」。6地上，隨着陣地上各種榴彈炮萬炮齊鳴，拉開大戰的序幕，士兵們開始埋頭衝鋒，而馬克沁機槍向收麥子一樣收割人命，士兵們成片的倒下。海域也不再安寧，各大洋都有戰艦在交戰，無畏艦傲視群雄，但神出鬼沒的潛艇shè的魚雷就像海神的三叉戟，讓它也心有餘悸。天空也次參加戰鬥，各種雙翼單的戰鬥機，沉笨的轟炸機，還有看上去威武的飛艇，曳光彈，燃燒彈，穿甲彈，手榴彈，你來我往，拖着濃煙墜毀的飛機，臨空爆炸的飛艇，天空就像聖誕節的夜晚，禮花綻放，絢爛多彩。

8月21rì，德軍分兵五路攻向法國北部，法軍失守，被迫後撤。9月3rì，德軍已進逼巴黎，法國zhèngfǔ被迫撤退至波爾多。9月5rì—9月12rì，德軍與英法聯軍在巴黎近郊馬恩河至凡爾登一線爆馬恩河戰役，小毛奇與霞飛都現軍事進展出乎他們的預料，當代最傑出的軍隊和將領面對戰爭態勢居然不知所措，他們下意識的做出決定，放棄了原來的所有計劃。在馬恩河一線，德軍集中了1、2、3、4、5總共5個集團軍，而英法除了英國集團軍以外，還有法國3、4、5、6、9也是5個集團軍。最終兩敗俱傷，德軍只得轉入戰略防禦，固守安納河一線，戰鬥開變演變為陣地戰。接着，雙方爆了奔向海邊的運動戰，結果英法聯軍被大敗。德軍成功奪取法國東北部的廣闊領土，但始終不能截斷英法兩國的運輸線。隨後雙方再爆佛蘭德會戰，但雙方均無重大成果，結果戰事進入膠着對峙狀態。

而在東線，俄軍乘德軍在開戰之初，集中兵力在西線之際，在東線向德軍起進攻。8月下旬，俄軍進入東普魯士，並逼向德國的心臟地帶，德軍被逼從西線線調兵回援。德國援軍行動迅，很快便抵達東線，並於科穆辛森林附近消滅數萬名俄軍，使得東線戰局展受到德國控制。9月11rì，俄國的第一集團軍再度被擊敗，德軍進逼至俄國境內，俄軍損失共25萬餘人。在南線方面，俄軍開始時在加里西亞和布柯維納屢次擊敗奧匈帝國的軍隊，但德國隨後對奧匈帝國提供支持，結果到12月中旬，東線戰事亦進入膠着狀態。

或許唯一收穫豐盛的就是坦能堡勝利的簽字人馮.貝納肯道爾夫，這是這個人次使用另外一個名字簽署的立功名冊，這個新名字就叫——興登堡。其實，他只是參加了這場早已在進行的戰役，至於這場戰役的繼續下去，則是由另外一名叫做魯登道夫的將軍指揮的，然而人民只記住了前者，這位看上去體格魁梧、xìng格平和的貴族將軍，因為人民讚賞的是崇高淳樸的理想，而這一點，將對接踵而來的5o年德國歷史產生極為巨大的影響。

正因為這場勝利，在國內，依然瀰漫着樂觀的氣氛，因為戰爭並沒有生在德國境內，zhèngfǔ開始有計劃的封鎖前線的消息，動宣傳攻勢，雖然許多家庭中都有死亡，但人民的內心都感到道義上的安全感，因為他們都感到無端的受到了攻擊。任何反戰的勢力都已無能為力，人民感到自己是正義的一方，雖然會有所犧牲，但正義總歸會戰勝邪惡的。

實際上，在德國，到處都是「寧願為德國而死，不願為德國而思」的人，議會在數十億戰爭撥款案后就已經停止開會了，各個政黨也達成了休戰協議，人民給它取了個非常浪漫的名字：城堡內的和平（封建的和平），而將軍們卻宣佈德國處於「戒嚴狀態」，「在戰爭期間，政治家必須緘默不語」。各種海報被製作出來，為新兵鼓舞士氣，或者為戰爭籌措款項，有時也用以激起人們對敵人的仇恨，甚至有海報用甜言蜜語來說服婦女們獻出自己的美麗長，送到工廠織成設備所需的傳送帶。

在容克們的莊園里，人們依舊歡快的唱歌跳舞，酒會依然會繼續，他們品嘗這來着英國殖民地進口的紅茶，來自俄羅斯的鱘魚，用尖刻的語調調侃這些東西原來的主人，好似這些都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遠離戰火，沒有死亡的信使光顧這裏，更沒有寒冷和飢餓能夠虐待他們肥胖的軀體。他們尋歡作樂，紙醉金迷，享用着人民的骨肉和鮮血。他們封鎖消息，欺騙人民，粉飾戰局，不要怪他們不愛國，確切的說，他們是一群狂妄的瘋子，繼承着他們祖先的一切，包括——統治世界之夢，而同時，他們卻沒有實現這個夢想的任何能力。

人民對戰爭默默無言，他們按照國家的安排，從事自己的工作，加班加點，沒有絲毫怨言，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勝利而服務嗎？何況戰爭才剛剛開始，我們不是已經打到敵人的家裏去了嗎？我們的孩子們有在戰場犧牲了，難道他們不是為了正義為了國家而偉大的犧牲的嗎？難道這不正是如人們常說的，戰死沙場是軍人最光榮的歸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