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亂世浮萍，生死不定

「我且問你徐家一家多少口人？」

「十一口！」徐三不假思索地回道

「全府上下一共多少人？」

「一共一百一十四人，徐家十一人，丫鬟下人七十三，賬房分管七人，侍衛二十人門客三人！」

「李統領！」

「在！」

「徐府不分男女老少全部給我抓到公開刑場聽候發落！」

本是日上三竿之時，但這天色卻是越來越暗，秋日最多變的便是天氣。

人群的竊竊私語聲逐漸靜了下來。

「是！」

李暢未曾猶豫半分，但心裏還是一驚。

隨即領着一眾人馬推門而入。

院內二十名侍衛持刀在前，一名光頭男子在後，他的身後再就是一眾丫鬟下人。

「為何要殺這麼多人！有很多人是無辜的！」郭慶指著林夜問道，他是這徐府上的門客。

林夜沒有回應。

「你這樣做與那狗官何異？若你在此能答應我，不殺無辜之人我們便立馬投降！」郭慶盯着林夜說道。

林夜依舊沒有回應。

「你若是要如此行事那我們就只能魚死網破，既然這位支卿大人不願意給我們活路，如果想活的那就都給我上！」

郭慶拔刀怒吼道，頗有幾分悲壯之意。

李統領一招手，身後門客親衛盡皆蜂擁而上，兩邊亂戰中頓時便是鮮血四濺，緊接着越來越多各大世家的人湧入院內，為了一表忠心

亂戰中，尖叫哭喊聲不絕，還能聽見小孩的哭聲，丫鬟下人往院內四處逃散，一時間竟無法迅速剿滅這區區二十人！

「都給我把府外圍起來，一個人都不準跑！」一名斂息境的世家家主大喊道，帶着人就準備去圍院子。

弱！太弱了！真是太弱了！

林夜心裏開始變幻了起來，他發現這一路見來的養息境和斂息境竟沒有一人能發揮出境界十之三四的實力，

他未曾想到這些人如此之弱，這些年偷偷練武未曾有過真正意義的概念，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實力如何，如今看來恐怕這所有養息，斂息境加在一起來也遠遠不是自己對手！

唯獨一人讓林夜感覺到深不可測，就是木欽左手邊的黑衣人，那有預感那已經遠和自己不在一個層次。

郭慶正在廝殺中聽見有人說要圍府，直劈殺了一名圍殺他的門客，衝天而起，站上屋頂欲要逃。

林夜嗤笑一聲，正好試試上次偶然截殺的劍術。

「嗆」

眾人只見一道劍光閃過，剛上牆的郭慶便直直的掉落下來，砰地一聲摔倒在院中。

亂戰中的所有人俱是一驚，只見郭慶像是一個熟透的西瓜一樣裂成兩半，腦漿臟腑腸子淌了一地，血水淌了五六米遠。

濃重的血腥味從院子裏飄到院外，所有人都聞見了，院裏院外有些人甚至嚇得褲子都濕了。

木欽左右兩邊的黑衣人盡皆望向了林夜，左邊的黑衣人盯着林夜的劍鞘上的血，右邊的黑衣人望着林夜如同殺雞一般的眼神，忍不住打個了寒顫。

院中的所有人，不僅是徐府的侍衛、各大世家的門客包括李暢都肝膽俱裂，自始至終他們都未曾見林夜進過院子。

「這林夜！」李暢感覺自己一顆心都懸了起來，李暢的腦子都被一次次嚇得空白了。

半響，院內反抗的侍衛都丟了刀投降，再無反抗之心。

一行又一行的人像是牛羊一般從徐府被推押出來，丫鬟壓抑的啜泣，孩童刺耳的嚎哭。各種各種的人都在其中，兩鬢斑白的老頭，咿呀學語的孩童，被面如死灰的女人抱着的嬰兒。

這裏面的人更多的是在求饒。

在經過林夜的時候，

年紀大的向林夜說放過孩子和女人，年輕的女人說自己不想死，自己還年輕，可以給他做牛做馬，想扯林夜的衣角，但又住了手不敢，只能淚眼婆娑望着林夜。

林澈從身後揪緊了林夜的衣角，但沒有說話，林夜能感覺到她在發抖。

他握住了林澈顫抖的手問道

「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林澈沙啞地說「我不知道。」

「那你覺得我該死嗎？」林夜又問道。

「我不要你死！」

林澈另一隻手摟緊了林夜，把臉埋在他的背上說，漸漸的也沒有發抖了。

後面的人群中也有些人忍不住，打破寧靜幫這些人求饒道

「林先生，他們大部分確實是無辜的，很多人都是家裏活不下去的苦命人，都是逼的沒辦法才會賣身為奴的！」

林夜依舊不回答

他懶得聽，也聽不進去。

那人繼續道

「支卿大人，我記得您之前是個溫和的人，斬草除根確實是個辦法，但您以後還是要在這曲林執政的，不要失了民心啊！」

「大膽！誰給你的狗膽這樣侮辱支卿大人的！」李暢怒斥道。

那模樣簡直跟遇見了殺父仇人一般，就差把自己是林夜的狗寫在臉上了，趨炎附勢他還確實是有說法的。

後面馬上有人要上去綁住這個人，林夜揮了揮手示意作罷。

記下了這個人，臨川城探花郎——荊襄。

「徐三，我給你個任務！」

「請支卿大人吩咐！」

「這些人都帶去公開刑場之後，你主持實行投票檢舉制，每人兩票，一票檢舉，一票求情。

檢舉的人可以是這曲林的任何人包括我，統計出百票之上的檢舉，直接害死他人的檢舉記一百票，間接害死他人的記五十票，每一件檢舉都必須寫清事情原委，每一票檢舉獎勵一串錢先記上，每一個被害人的親屬都可以領銀一兩記上！求情票不記賞錢！其他的你酌情考慮，此事務必辦好！」

「是！老奴必定一一記清楚！」

徐三臉上，臉頰鼓的足有二寸高，看面目已分不清是誰，但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他猜到林夜應該不會殺自己了。

遠處又是一行人被押著來，盡皆衣着華貴，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正是徐亮一家人，細數一番只有九口，少了一口。

「林老闆，人抓來了」

王權沖着林夜嘿嘿笑着，領着數十名黑衣人站在一旁，這王權正是之前從福來客棧裸辭的小二。

林夜點了點頭。

「李暢！」

「屬下在！」

「你把這徐家一家所有人都壓到刑場綁上，派一隊人去宣揚投票制，說明賞錢，務必做到人盡皆知！然後麻煩你親自在刑場配合徐三完成統計，並進行核實，其中必不能有半點虛假！午後我會親自帶人過去，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現在就去辦！」

李暢一揮手，押著徐家所有人奔赴刑場，這其中當初還包括了徐亮被綁起來的生父。

人群中一片嘩然，紛紛叫好！

紛紛大聲喧嚷道:林支卿有勇有謀，為國為民，還有的說林支卿實乃國之棟樑諸如此類。

儘是些誇讚之言，一些真心，一些附和，一些盤算，一些佩服。

有些人是看到有一筆豐厚的賞錢可賺喜不自禁，有些人是覺得大仇可報甚是開心，有些人認為林夜是確實會是個好官，還有些人覺得林夜的心機太深了！

但不管怎麼說大多數人是滿意的。

還有一批人想要逃，他們害怕，都在心裏面細數都曾害過哪些人，有沒有補救的辦法，有沒有逃的出去的可能。

「王權，你派幾個人打掃下院子，再泡兩壺茶，送點酒菜過來，然後守在府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王泉立馬收回了像院子裏張望的眼睛，正色道。

木欽盯着王權還有他身後一眾黑衣人一言不發，他不明白林夜究竟瞞了他多少。

「木兄，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嗎？現在事情差不多處理完了，我們進去聊！」

林夜微微一笑，搭上木欽的肩膀道。

「林大人留步！」

「林大人還請留步啊！」

「我等也有要事想與林大人商談！」

一眾世家門閥喊道，其中有出手過的也有沒出手的，此時都圍成一堆對着林夜行官禮。

「門外等著！」

林夜頭都沒回，一行人之間便進了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