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約會」

第29章 「約會」

Onadate

*

斯嘉麗

斯嘉麗的臉紅的像是桌上的玫瑰,她決定回去后便將安琪爾掐死,並且開始在心中規劃拋屍路線。但她臉上還是擠出最美麗的笑容說:「叫我斯嘉麗就行。說來話長,我本來……」

「我們打算結束之後便去『眩光』跳舞的,於是她便不打算換上正裝了,斯嘉麗從來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盡情做她自己。你面前的這個女孩可是個真正的派對怪物。怎麼樣,教授您要不要考慮下晚餐后加入我們呢?」安琪爾突然搶過話來。

斯嘉麗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她一腳。

「我還是算了,恐怕我對跳舞一無所知。但對於不在意他人眼光,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還是頗有心得。」威爾邊說邊推了下眼鏡,他看上去還是不怎麼自在,有些拘謹害羞。

「沒事的,您儘管來就行了。斯嘉麗曾經可是專業的芭蕾舞者。」安琪爾又說道。

好吧,斯嘉麗這下是真的不可能再原諒她了。

「曾經,您為何不再跳舞了呢?」威爾十分禮貌的問道。

「我只是……只是不再跳了。」斯嘉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哦……」

*

一直極其尷尬的沉默,期間幸好服務生過來了,然後她們又看了十多分鐘的菜單,不出意料斯嘉麗發現菜單上面竟然都是寇馬克語。

「你知道,威爾是一個心理學教授。我就是在他的犯罪心理學課時認識他的。」安琪爾試圖緩解這長時間的冷場。

「噢,是嗎?」斯嘉麗只能不失禮貌裝作很感興趣地問道。

「是的。」威爾看上去更緊張了,斯嘉麗猜想一臉書生氣的他可能沒有過多少同女人約會的經歷,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是安琪爾的追求者嗎?斯嘉麗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喜歡上教授這樣白皮膚的登蘭人。

「可惜威爾教授已經離開了獅門大學,專心從事自己的研究工作去了。」安琪爾繼續說道。

「是的,我現在為帝皇的神聖審判庭工作。」他平靜地說,聽見這個名字讓斯嘉麗渾身一個激靈。

安琪爾看上去卻並不驚訝,她應該早就知道,斯嘉麗真不知道她這唱的是哪一出了。

「審判庭?這些不應該屬於那種你不能告訴其他人,告訴別人後就不得不把你滅口那種特工機密嗎。」

「我現在算是審判庭的外聘專家,只要不涉及他們內部的機密信息,我自己的學術研究全都可以自由談論。」威爾說完喝了一大口高腳杯中的紅酒。他直接便將酒送進了口中,看樣子這位教授應該也不常來這種高檔場所就餐。

「那您現在主要研究什麼呢?」安琪爾接着問。

「我研究異端心理學,也就是研究異端們的精神世界。」威爾簡單明了地說。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學科。」安琪爾說。

「這是我自己不久前提出的全新理論假說,還沒有正式成為一門學科。因為其內核極具爭議性,目前還沒在學術界獲得多少人的認可。歸根結底是因為我認為異端們同我們凡人一樣,也有着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和精神疾病,只不過他們的要更嚴重一些。」

「等一下,先生,您真的認為異端同我們一樣嗎?」一直以來對她倆對話表現出興趣寥寥的斯嘉麗卻突然情緒激動地插嘴問道,這讓剩下的兩人全都有些驚訝。

「我知道,如今的主流觀點已經在各種方面證明異端和我們不是同一物種,

甚至認為異端並非自然生命體。無論是他們違反物理學的異常速度和力量,還有不會老化能夠迅速痊癒的強大肉體,甚至還有那些不可思議的超自然能力。但這些並不是我研究的側重點,我只是單純的認為在心理層面上異端同我們並無兩樣,他們也有同正常人一樣的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慾,只不過大多數表現得更極端。一般還都伴隨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但我更偏好稱之為『異端情緒』。經過無數病例研究,我甚至察覺他們所擁有的超能力同自身異端情緒的微妙聯繫。」提到他自己的學術領域時,威爾一掃剛才的拘謹緊張,他雙眼發光,滔滔不絕。

「那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種異端情緒呢。」斯嘉麗對此有些着迷,她感覺到自己急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威爾看上去好像有所顧忌,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主教和神父們可能會說是因為他們自甘墮落,信仰不可言說的邪惡存在;愚昧迷信的人會說這是與生俱來的詛咒。但從心理學的角度上,我更傾向於其根源是他們的內心,他們的超能力還有外界環境都只是起到了或多或少的推動而已。關鍵還是在於他們自己,我從審判庭的報告中看到的最常見的異端案例都是些有着明顯人格障礙以及極端反社會傾向的危險分子,這些人實際上在心理上十分脆弱。異端的錯誤和困境被他們的超能力無限放大,最終導致了不可避免的災難性後果。在內外多重因素的作用下最終精神崩潰。」

「真的是夠恐怖刺激的,聽上去這些傢伙天生就是一群有超能力的變態殺人狂。」安琪爾用叉子插起一隻蝸牛,放進嘴裏大嚼特嚼評價這。

「但異端並不全都是這樣,我在查詢資料時還發現了許多並沒有敵意和暴力傾向的異端案例,我甚至覺得這部分異端的更為痛苦,他們的精神狀態可能更為糟糕。他們每時每刻都處於水深火熱的自我掙扎中,深受日益嚴重的異端情緒折磨,但在這種痛苦煎熬中依然保持着部分自我和一絲尚存的人性。」

「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所有異端都是邪惡的?」斯嘉麗大膽地問,激動地忘記了壓低自己的聲音。她意識到安琪爾被她的問題嚇到了,周圍的客人們也都在竊竊私語,就連正好過來上菜的服務生手都輕微地抖了一下。

「邪惡是很主觀片面的詞語,斯嘉麗小姐。我更傾向於說這些異端對自己的傷害要遠遠大於對他們對別人的威脅。」威爾教授總結說。

斯嘉麗恍然大悟,布魯斯的人生就是這樣嗎?她或許太過任性只在乎自己,所以才忽視了他的感受,難道他一直以來都過得這麼艱難嗎?可她回憶起來又真的沒辦法把那個永遠看上去一臉懶散的布魯斯和每時每刻內心都處於水深火熱、痛苦掙扎中的異端聯繫在一起。

也許他只是隱藏得更深,儘管布魯斯在他身邊總是個嬉皮笑臉的樂天派。但她也注意到過他臉上一掃而過的陰霾,她一直都知道布魯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布魯斯對於周圍人的情緒太過敏感,但對他自己的情緒又總是顯得有些遲鈍和後知後覺。斯嘉麗知道這其實是他的自我保護方式,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太過在乎又太害怕失去,所以就乾脆表現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這其中還有一種愚蠢的幼稚,布魯斯是永遠不會大方地承認自己受傷的,他總是裝得內心強大、神經大條。事實上獨自逞強、從不示弱只會讓他變得愈發孤獨脆弱,到頭來反被傷得更深。

他說他一直在幫助其他的異端,這些人也都像他一樣無辜、且飽受內心折磨嗎?

*

斯嘉麗這下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她同威爾一整個晚上都在聊有關異端心理的話題,安吉甚至都不能插得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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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下的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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