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金錢的主人
看了看電影院，我的眼前有一絲模糊和失真，電影院在我的世界中已經消失很久了，那天在電影院前發生的一切仍舊如昨天剛發生的一樣，在記憶中如此清晰。
那天晚上，我買好兩張電影票以及爆米花，轉身出來的那一刻，卻看見馮嘉倩進了一輛豪車的副駕駛。那一刻，一切都跟隨着豪車的尾燈消失在了這座城市，我瘋狂地尋找着她的一切，最終只找到了一句話：蒙塵，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們的關係，別再找了，我們終究只是陌路人。
「發什麼呆呢，還想讓我生氣啊？」曹佳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驚醒，我看了看曹佳，扭過頭掩蓋着自己的情緒，拖着灌滿鉛的步伐緩緩走向電影院，每一步都似踐踏在回憶上，將曾經的一切撕裂擺放在我的眼前。
望着我手中的兩張電影票和爆米花，我將回憶藏進了深處，強撐出一個微笑，對曹佳說道：「我們進去看電影吧。」
「你什麼表情？不看了，搞得好像我逼你一樣。」曹佳皺了皺眉，轉身就想走。
我拉住曹佳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氣，帶着乞求的眼神緩緩道：「對不起，想起了一些事，不是故意給你表情看的，給我一分鐘調整一下，讓我們開心地看完這部電影，好嗎。」
曹佳愣了愣似是想起了什麼，輕咬了一下嘴唇，用力地牽住我的手，說道：「好。」
開心麻花的電影一向都是比較搞笑的，旁邊的曹佳也是被電影中的情節逗得笑聲不斷，而我此刻完全沒有心情看電影，為了不影響她的興緻，我只好附和著笑聲，兩個小時在情緒中緩緩度過，我的心情也逐漸平復了過來。
看完電影，打算目送曹佳離去的我一把被拉到了副駕駛上，正當我一臉迷惑時，曹佳俏皮道：「看着我幹嘛，今晚跟我回家，明天你可不準再曠工，我得好好監督你。」
「你說的是...回你家嗎？」我疑惑道。
「不然呢？你可是我的助理，護送我安全到家也應該是你的職責。」曹佳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我一個女生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事已至此，我也無法跳車回家，不過再睡一晚沙發就是了，還好曹佳家的沙發足夠大，將靠背放下來睡兩個人都剛好。
20分鐘后，我再次走進了這個帶着一絲熟悉的屋子，空氣中傳來的幽香令我一陣面紅心跳，身處於女生的閨房讓我目不斜視，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這麼拘謹幹嘛，上次不是你送我回來的嗎？我先去洗澡，你可別想跑，不然默認你明天曠工。」曹佳的威脅令我有種掉入狼窩的感覺。
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聞着空氣中的幽香，看着屋內的陳設，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我靜寂許久的心似乎有了一絲漣漪，可是曾經那些破碎的片段卻一個勁的湧上心頭。如果當初她沒有進入那輛豪車，現在我們應該也能夠租著一間不錯的屋子，過着神仙眷侶般的同居生活吧。
我拿出打火機想抽一根煙，掏了掏口袋，卻想起最後一根煙已經在江邊燃盡，嘆了口氣，將火機順手放在了桌子上。
「我警告你，不準在我房間里抽煙，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抬頭望去，曹佳全身只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濕漉漉的頭髮還在不斷往下滴水，浴巾的長度只能堪堪蓋住大腿，顯得內里的風光隱隱約約。這幅畫面令我血脈噴張，鼻腔中彷彿涌動着什麼，急忙扭過頭說道：「沒抽煙，你能先穿好衣服嗎？」
曹佳走到跟前，將我壁咚在沙發上，勾着我的下巴誘惑地說道：「喲喲喲，小弟弟這是害羞了呀。」
我緊閉雙眼，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景色，弱道：「姐姐，別玩了，放過我吧。」
曹佳起身道：「沒勁，要是正常男人這樣早就撲上來了。」
雖然知道曹佳已經起身，但是我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仍舊不敢睜眼，慍怒地回答道：「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雖然是助理，但是請你尊重一下我。」
穿衣服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又重新響起，曹佳笑道：「想不到你還挺與眾不同的。」
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曹佳終於穿好衣服，我才鬆了口氣，將沙發放平準備躺下。
「你這就要睡覺了？趕緊給我去洗澡，臟死了。」曹佳捂著鼻子一臉嫌棄道。
我攤了攤手，腳上的動作代替了我的回答。
走進浴室，熱氣瀰漫着整個空間，沐浴露的香氣夾雜着曹佳特有的芳香，我感到有些奇妙。我和一個僅僅認識了幾天的女人同在一個浴室中洗澡，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如同夢一般不可思議。
洗完澡，穿上曹佳為我準備的衣服，我蜷縮在沙發上沒有絲毫的睡意:因為在我旁邊的床上正躺着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
「喂，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我翻了個身，看向曹佳問道:「說什麼？」
「在電影院，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一段悲慘的往事。」
我看着曹佳的眼睛，靈動中夾雜着一絲好奇，搖了搖頭，說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曾經，人終究還是要往前看的，我一直在努力。」
曹佳撅了噘嘴，似乎不太滿意我的回答，我看向天花板繼續道:「你說，錢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曹佳沉思了一會，認真道:「也許你要的答案是不重要，但是現實告訴我們真的很重要，至少對我來說，沒錢是我最無法接受的一件事。」
儘管我也知道這個答案才是正確的，但是我始終不願意去面對。這個被銅臭腐蝕的世界是病態的，金錢只是被製造出來滿足自身慾望的產物，而大多數人卻淪為了金錢的奴隸。
「你說得對，不管我們怎麼想，現實總會教我們去做最正確的選擇，我希望這次我的選擇是對的。」
「只要不被金錢支配，我們就沒有輸，讓我們一起做金錢的主人吧。」曹佳微笑着伸出小拇指，示意我一起約定。
我釋然一笑，勾住了她的小拇指，說道:「那就讓我們一起做金錢的主人吧。」
「那睡覺吧，晚安……」
「晚安……」
互道完晚安，我心中似乎放空了許多，看着床上的曹佳感到無比心安，迷迷糊糊中便睡著了。
這個夜晚，我感受到了兩年來從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充盈以及安全感，彷彿回到了兩年前同居的日子:兩具肉體互相依靠，彼此信賴，為美好的未來而一點點努力。
夜色悄然離去，朝陽的光輝逐漸佈滿天空，搖曳的枝葉上閃爍著滴滴晶瑩的露珠，偶有一些鳥叫聲不知從何處傳出。
當光芒在我的臉上迷路之時，我才悠悠醒轉，感受着懷中嬌軀帶給我的柔軟，內心的監牢似乎也在柔化。
緊了緊嬌軀與我的距離，撇開兩簇遮臉的碎發，我的動作僵在了原地。片刻之後，我才緩緩抽回手臂，而曹佳的眼睛卻睜開了。
「早安~」曹佳的聲音中帶着剛起床的慵懶，顯得軟軟糯糯。
「我...我...先說好，我什麼都沒做。」我舉起雙手，儘可能地遠離曹佳，此時我完全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曹佳沖我眨了眨眼，將頭依偎在我的懷中顯得十分愜意。
如此過了幾分鐘，曹佳才終於起床，我也鬆了口氣，體會著被窩中的餘溫，我越發感覺到我與曹佳的關係糾纏得越來越深，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