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禮物

窗外落着雪花，窗子裏暖烘烘的，三代人在集在沙發前看着春晚，有說有笑，一片喜氣洋洋。電視機里色彩紛呈，眾人磕著瓜果，余筱佳起身想去轉悠轉悠以緩解年夜飯給予的飽腹感。

外面下着雪，余筱佳上了樓，參觀著一間間房間。她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一次是暑假，一次就是春節，每一次待的時間不長，總有許多事情要做，還從未這樣細細參觀過爺爺在京城的老房子。房子一直住着人，不至於老到哪裏去，只是還保留了些過去的樣子，有着濃厚的古風韻味。

余筱佳推開半掩著的門，打開燈，這是爺爺的書房，極其簡易，一個書架整齊羅列著書不佔一絲灰塵，其次就是一張書桌，一張藤椅，似乎一眨眼就能看到一位翩翩公子正在挑選書籍。余筱佳眨眨眼，目光落在書桌上。毛筆架掛着不同大小的毛筆，硯台上靜靜躺着一塊不規則的黑墨，宣紙敞開，紙上的字像是剛寫上去，有些濕潤。

「萬炮齊鳴震九天，金龍彩鳳舞翩然。神州共慶無眠夜，舉盞吟詩踢踏旋！」

余筱佳念出了聲，欣賞著這飄逸又鋒利的字跡，不由感嘆爺爺的書法。

「佳佳，馬上倒計時了，下來一起放煙花嗎？」樓下傳來媽媽的聲音。

余筱佳興起：「嗯！等會兒就下去！爺爺！我能用您的毛筆嗎？」

「當然好啊，你要感興趣隨時都可以用。」爺爺應和。

「謝謝爺爺！」余筱佳拿起筆，蘸了蘸硯上的墨。

十二點還差幾分鐘，爆竹聲和煙花聲陸續響起，很快窗外被渲染如白晝，余筱佳提筆：北風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歲除。半盞屠蘇猶未舉，燈前小草寫桃符。

余筱佳看着這一張宣紙，她的字跡雖不及左邊的飄逸鋒利，卻也乾淨秀氣，滿意的點點頭。

隔天，余筱佳和爺爺閑談，談到書法兩人都提起興趣來。她一直知道爺爺好書法，也許是爺爺和爸爸的熏陶，她對書法也是倍感興趣，爸爸也時而誇讚爺爺的一手好字，家裏的對聯都是爺爺親自提筆，一直未見過爺爺的書作，昨天卻見到了。

「看來我們家書法是一代傳一代啊！寫的好啊！」爺爺笑道。

「爺爺，我的書法跟您的還是不能比的，只是一時興起寫了一段。」余筱佳不好意思道。

「哈哈哈，對聯我也是自娛自樂，也只貼在自己家裏。你呀，多練練就能寫更好啦！」爺爺抿了口茶。

余筱佳只在京城爺爺家待兩日便要離開，臨走時爺爺送來一卷宣紙與一個精簡的盒子：「佳佳，你喜歡書法，並且寫的一手好字，這個就當作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這是不錯的作品，還是你留着吧。」

接過禮物，余筱佳打開盒子，是昨天那塊黑墨。

「爺爺！我的禮物呢？我的禮物呢？」余曉宇期待地望着爺爺。

「哈哈哈哈，我們的曉宇當然也有啊！」說着，爺爺拿將另一個盒子遞給這個滿眼放光的十歲小男孩。

曉宇打開盒子，是只毛筆：「謝謝爺爺！」

揮手告別以後，余筱佳打開那捲宣紙，除了那天她與爺爺寫的詩以外，還有一張宣紙印着那飄逸而又鋒利的字跡：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