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5個人

四點，到了約定的開會時間，老張也風塵僕僕的回來了。大家聚在一起，把今天獲取的信息先通報了一下。首先若楠和國華把關於劉曉夢的視頻、去北江市和問詢的情況都講了下。然後是眼鏡的一些信息，眼鏡查了幾個人的通話、消息和微信記錄。張劍鋒和小麗之間，除了那條詭異的短訊外，兩個人一年內沒有電話和短訊微信聯繫記錄，也就是說他倆好像沒那麼親密的關係。張劍鋒的電話記錄裏面，有一個寫着「老三」名字的號碼最近出現比較頻繁。趙虎手機里的視頻，是通過網絡軟件發的，沒有查到發送人。

然後國華講了他走訪幾個人的情況，和張劍鋒周邊鄰居聊，他前兩年和老婆離婚之後，就一個人住在別墅里，偶爾會帶一些社會上的人喝酒打牌，有時候很吵，搞得鄰居很煩。但是迫於他們和社會上的人比較密切，惹不起，鄰居們也是敢怒不敢言。也有鄰居反饋，張劍鋒有時也會帶不同的漂亮女人回來。總之，形象和口碑不太好，應該和惡霸、黑社會沾點邊。而趙虎和小麗，住在離別墅20來分鐘遠的地方，兩人結婚有四五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兩口子平時在外面表現的還比較正常，但住的近的鄰居也說經常聽到家裏的打罵聲，有時出門遇到小麗，也會看到好像是被打后的鼻青臉腫。他們在張劍鋒的水產公司工作，也算是小的合伙人，關係比較密切。了解了一圈，不管是張劍鋒還是趙虎，人們都沒有覺得最近有什麼反常，對於他們同時死了都比較吃驚。

最後是老張那邊的信息，老張按阿辰的安排去查了張劍鋒的水產公司，一天沒停的在調查。這個水產公司距離別墅不太遠，也在城南，開車就10來分鐘。水產公司前面是一個大院子和裏面的兩棟兩層的樓，後面圍了一大片、有五六畝的水塘。主要是經營各種魚、鱉，還有蝦和螃蟹之類的，大部分是外地收了或者養殖戶賣過來，然後暫時養在這裏，再批發給各大酒店和攤位，也有少量自己從魚苗養起。整個公司不算這正副倆經理，一共七八個人。今天倆老闆一起出事了，一早員工們都聽說了，幾個員工在公司八卦了一早上，東猜西扯的，各種演繹都有，有黑社會版本的，有情殺的，甚至有鬼魅的。不到午飯，都回家去了，後面還不知道工資能不能拿到，在這也沒意義。

老張到的時候還有人在，假裝飯店買魚的，進去和他們嘮了半天嗑。了解到這個水產公司，一年營業額三四百萬，據他們算，扣除各種電費、員工費、地的租金和稅，張劍鋒一年能凈落個一百來萬。這收入按說在魚安縣很不錯了，但是放到張劍鋒身上，卻又感覺遠遠不夠。幾個員工講，這個張劍鋒差不多每年都會換一輛豪車，那輛邁巴赫就是今年新買的。平時花天酒地，花錢十分大手大腳。有人跟他去，見過他一次消費10多萬。不僅他，跟他混的趙虎等幾個人也都很奢侈。

還有兩個奇怪的地方，一個是水產公司的院子裏，其中一棟樓，員工上班的時候從來沒開過，大家也不知道裏面幹啥的。第二個是，每年的五六月份，所有員工都會放假停工。有個住附近的員工說，在五六月份一般會來幾輛車，每天也會點很多外賣，但是沒有見過其他人外出，很是奇怪。

「難道他們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眼鏡聽老張說完忍不住問，其實在場的幾個人都有類似的疑問。老張搖搖頭，表示沒了解到。

相比早上的案情，

結合大家帶回來的信息，不僅沒有變得清晰，好像反而更加複雜了。阿辰在白板上又加了幾個問題。先是在小麗和趙虎夫妻關係後面加了個「不合？」，然後是水產公司，一個大大的問號。把離開別墅的女人改成了劉曉夢，另外還加了一個張劍鋒電話里的「老三」。

大家討論完，夜幕已經降臨。晚飯依然沒有時間出去吃，貼心的若楠和中午一樣早已為大家網上下單了外賣，也不用問每個人口味，她心中有數。顧不上慢慢的吃完飯，幾個人分別端著盒飯回到電腦旁，邊吃邊工作。案子來的時候，這也是正常現象，有經驗的警察早已習慣。若楠和國華吃完，兵分兩路出去了，剛才開會，已經安排人盯着小麗和劉曉夢了，現在過去親自盯。

而阿辰，端著盒飯，瞪着白板，像是非要從白板挖出個答案似的。嘴裏還不停的念叨着什麼，一會上去畫一下，一會又回到椅子上繼續瞪，盒飯一直沒有離手，畫面既認真又滑稽。突然，把盒飯往桌子上一放，對着眼鏡說，「眼鏡，把張劍鋒回別墅的視頻調出來。」說着快步走了過去。

眼鏡到若楠電腦上很快就打開了那個監控視頻，阿辰指揮着：「往前，再往前，剛回來那會。對，就是這裏。你看看張劍鋒出現在畫面的時候是幾點幾分，停車是幾分？」

「分別是...11點13分和14分半」眼鏡不解的看着阿辰，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阿辰看他沒明白，拽着他的衣服拉到了白板前面，指了指：「看」

看什麼？眼鏡開始沒有懂。上下左右掃描了一下，然後眼睛定在了一個地方，就是白板上寫的時間：11點14分，張劍鋒發短訊給小麗。眼鏡恍然大悟般，高興的拍了下掌，聲音把老張也吸引了過來。

阿辰看了下，說：「眼鏡，你看明白了，你講講。」

眼鏡轉過身對着阿辰和老張說：「張劍鋒回別墅的時間，視頻上可以清晰的看到11點13進入攝像頭畫面，車速不快，到11點14分半下了花園路離開攝像頭，這期間他一直兩手握著方向盤在開車。但是，大家看這裏。」說着讓出白板，用手指了下上面寫的11點14分，：「而張劍鋒手機發給小麗短訊的時間是11點14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邊開車邊發短訊？」老張隨口答道。

「老張啊，今天是太辛苦了吧？監控上他兩個手在方向盤上都可以看到。用腳發短訊啊？」若楠看了他一眼，一點也不給老同志面子。

「短訊不是他發的？」老張反應過來了。

阿辰滿意的看了眼眼鏡，接過話來：「對，這個短息不可能是張劍鋒發的，也不是坐在副駕駛的劉曉夢發的。發短訊的另有其人。這個案子可能還有第五人。」

老張聞聲拍了下腦袋，「我了個娘來，越來越複雜了。這個第五人，我們查了這麼多監控都沒發現，這個案子難搞啊。」

一陣發現新線索的興奮過後，辦公室的氣氛又回歸了安靜，接下來呢？怎麼辦？

阿辰決定去案發現場再看一遍，都是晚上，可以盡量的還原當時的情景，以便找到遺漏的線索。「老張，走，我們去趟現場。」

「現在？」老張奇怪的問。

「我也要去」眼鏡跳起來舉手道。

阿辰看了一眼說：「你的活很重要，若楠不在，你好好查監控和通信記錄各種信息。再往外面的攝像頭查，小巷的，河對面公路上的。」說完帶着老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