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遺憾？

「行，我記著。」田馨察覺了，自己心裡多了些東西。

但她並沒覺得不好，甚至心安理得的，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趙子川，「你是諸葛亮么？」

「足不出戶知天下？」

「多讀書。」趙子川扯淡了，重生人的事，跟讀書有什麼關係。

姜萬勛的助理，來的很快……她有極好的職業素養，可瞧二女面頰緋紅的樣子，也多看了一眼趙子川。

「先生，您過目。」

趙子川掃了一眼……有配件廠商的資料，授權，以及一摞現金。

助理講，「姜總說，這錢和那一百萬不一樣，單純是一個過來人，對後生晚輩的欣賞和支持。」

「他期待某一天，你能跟他要一個億。」

這一番話的含金量，讓葉思文心顫……葉思文瞪大眼睛，又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不雅的叫出來。

平凡的人生，可以這樣不平凡么？

葉思文想要這樣的精彩。

興許，恰因這一點著迷，葉思文真的來了富春縣。

她還成了風景。

車站前頭。

烤地瓜的漢子，像被拴住了魂，把錢當成地瓜，丟進了爐子里……興許，他這一刻只想變成烤地瓜，被葉思文的紅唇臨幸。

頭疼……

這女人，能帶回村么？

真不能。

村裡漢子見了葉思文，有點排排坐的意思……他們默契的站在房頭、門口，抱著袖，遙望葉思文。

性格如何，暫且不論。

葉思文身上帶著魔都女人的精緻……那高領白毛衣，就像天鵝的羽毛，襯托著葉思文的高貴。

過膝皮靴，興許也拔高了葉思文的氣質。

但，趙子川覺得……村裡漢子們痴迷的，是burberry風衣藏不住的飽滿、以及畫里才能看見的婀娜身段。

一聲吆喝，打破了迷樣的氣氛。

「川子！」時月耐不住。

她聽說川子回來了，還帶兩個漂亮女人，來的比石東來還快……這一來，她又覺得有些多餘。

來幹什麼？

好在，時月是聰明的。

她立馬找到了精彩借口，「西蘭鞋出盜版了，可多可多。」

「嗯。」趙子川看出了時月的不自然，想解釋一句……可想想，還是算了。

「跟村裡人說一聲。」

「出錢出力的，一家派一個人，來車間開個會。」

「發錢。」

「唉。」時月一聽發錢，臉上就多了笑。

她像個大傻妮，沖各個房頭招手喊，「叔，別戳著了，去車間開會……川子把事辦成了。」

「發錢咯！」

mp，到底是初戀……趙子川瞄著時月的背影，不由笑了出來。

葉思文敏銳的察覺了，審視著趙子川，「有情況？」

「嗯。」趙子川不瞞著。

他跟著時月的背影往前走，一點不含糊，「我喜歡她。」

「唉！」又一聲吆喝。

聽說發錢，村裡人都跑了起來。

中年漢子用大嗓門，打斷了葉思文的八卦，也展示了西蘭村最純粹的笑容，「川子，發什麼錢？工資？」

「嗯，工資。」趙子川含糊一句。

只是工資，中年眼裡卻泛了光，「哎呀，真好，正愁沒錢買年貨呢……我先過去了。」

「唉。」趙子川應聲一笑。

他不想在村裡擺譜，進車間之前，先跟田馨要了錢……20萬，10萬是vcd的錢，另10萬，是姜萬勛支持。

一進車間，滿堂喝彩。

「川子，好樣的！」

「驢艹的，可算熬出頭了。」

「鳥悄的！」石東來嚎了一嗓子。

他指向一村漢子，笑著挖苦，「挺大一爺們，還哭鼻子，都不如個好老娘們。」

「喔艹，盼著怕著，折磨了幾個月……熬出頭了，老子哭一把咋了。」掉眼淚的漢子，甩胳膊嚷嚷。

有人笑，卻不是嘲笑。

石東來也是眼眶濕潤，他沖大夥甩手道，「你們有啥可委屈……想想，我是咋過來的？」

「剛出事那會兒，一天八伙人踹我們家門檻！」

「愁的我呀，貓被窩子里掉眼淚，差點就跟川子一塊去了……」

這時，趙子川站在了高處，舉起二十萬。

「過去了。」

他一吭聲，車間里倏然安靜下來……趙子川舉著錢，朗聲道，「四個月工資，一人一千。」

「年貨錢，每戶500。」

「今晚！殺兩頭豬，一頭牛，擺上最好的席面……聽好了！」

「過去，誰擠兌你們，誰笑話你們，誰讓你們沒臉了，把他們都請來……讓他們看看！」

「西蘭，好著呢！」

一句話，讓過去的苦更苦，也讓眼前的甜更甜了……不少人潸然淚下，也有人攥著拳頭大喊，「對，咱西蘭好著呢。」

「咱好著呢！」

趙子川也是眼眶子發酸……他看見了母親。

母親站在角落，沖趙子川豎起了大拇指……她像嚴寒中綻放的梅花，無論多麼難，都靜靜的盛開，守候著她的驕傲。

趙子川著急了，拍手打斷了熱鬧，「叔嬸、先別聊了，咱排個隊，把錢領了。」

「時月，你發錢。」

「嗯。」時月應了聲，眼神卻追著趙子川的背影，看了許久。

當然，趙子川不知道……

這一刻，自信、豪情都不在了。

趙子川就像犯錯的孩子，站在徐桂蘭面前，「媽，出門也沒跟您說一聲，讓您擔心了。」

「擔心啥，都大人了。」徐桂蘭噙著笑，挽住了兒子的胳膊。

她眼裡是慈愛，是歡喜，偷瞄一眼身後的姑娘，和天下母親一樣，八卦道，「那紅圍脖的姑娘，是奔你來的？」

「媽！」趙子川兩世為人，一聽就知道老媽要幹什麼。

他無奈又暖心，和母親解釋道，「就是生意夥伴，剛認識的……」

「談談唄。」徐桂蘭相中了葉思文。

這話，趙子川真沒法接……幸好，石東來像救星似的奔來。

「川子，你等會！」

出了盜版，石東來急死了。

他想等一會兒再說，可他憋不住，就跑了上來。

「嫂子，對不住您了。」

石東來上前來，先一聲抱歉。

但他急的，不給一聲回應的機會，就拽住了趙子川，「盜版太厲害了。」

「就這三四天，張牙舞爪的，遍地都是。」

趙子川早有預料……盜版生產商，就是賣設備那伙騙子。

前世，趙子川和他們過招多少次，也算知己知彼。

他問，「出貨受影響了么？」

「沒。」石東來說著話，從兜里摸出一手帕。

這手帕里包著錢，還有一摞批發單，「昨天，六丫那幾個擺攤的，又拿一批貨，賣的挺好。」

「但六丫也說，也沒幾天好買賣了，除非降價。」

「挺好。」趙子川脫口而出，笑的還燦爛呢。

石東來急的手心打手背，一字一頓的嘎嘣脆，「川子，糊塗啦，這怎麼能好呢！」

「沒錢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