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二至綠竹村
三十章綠竹村
在地下待了一個時辰，方玲一步一步向西南走去。於游醒來，讓方玲休息一會。她這才從地下上來，把於游也放在旁邊。日頭剛剛開始偏西，四處都是荒草樹木。方玲聽見周圍有鳥鳴聲傳來，跟於遊說：「沒把彩鳳帶出來，我也不能御劍，只靠走太慢了。還好遁地符夠用，還有一些御風符。」
於游道：「帶着它以後會被人認出來。御風符不要用，在天上會被發現。你看看那四腳蛇醒了沒有。」
「對，我怎麼把它給忘了。」方玲從懷裏掏了很久，才抓着一寸的它出來。「它還在睡，要不要把它叫醒？」
「現在不急着趕路，繼續往西南走，天黑之前應該能到綠竹村附近的熊洞。」
「你的意思我們今晚要住熊洞嗎？我不住。」
「，不是，你想住哪？」
「到時你就知道了。你那個石罐是哪裏來的，我不記得見過。你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趕緊說出來。」
「那個是我三個月前用太行山的石頭做的，時常泡在石臼中。沒有其他的事了。」
「那東西能騙過去嗎？實在是，實在是太丑了。」
「只要騙過一段時間就行，發現時我們已經走了。之後我們改換容貌，就沒人認識我們了。」
這時一陣風吹過，旁邊荒草上一個蜘蛛隨着草莖晃動也晃了起來。「於哥哥，你看旁邊那隻蜘蛛，跟你幼時嚇到你的那隻像吧。」
「嗯，是很像。」
「不只是像，就是同一種。除了小了點，其他的一摸一樣。」
「你先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我可從來沒跟人說過。」
方玲眼睛轉了幾圈：「我，我是猜的。」
「我還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連我二十多年前的事都能猜到。」
方玲低頭：「我休息好了，要繼續走了。」
於游身體虛弱也沒有刨根問底，被方玲收進去。
……
等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天剛要黑，方玲一雙大眼正湊近了看他。於游剛要伸手，方玲又離得他遠了。
「於哥哥，你感覺如何。」
「有了一些力氣，這是哪？」於游問道。
「綠竹村，以前住過的那個院子。三邊的房子都沒人，這是北面的房子。」
於游看了看身下：「你怎麼把被褥也帶來了？」
「能帶來的都帶來了，留下也會被他們扔了。」
「你來的時候沒被人看到吧，不然就被當作熊妖了。」
「我偷偷進來的。這點小事你還要問我。」
「我當然不放心了。我看着你心性還是十五六歲，說話做事都不像讓人放心的樣子。」
「在藏書樓的時候，你可不覺得我小。你抱着我那麼緊幹嘛，還一句話不說。」
於游卻岔開話題：「走了一天路，你累不累。」
「不累。我給你倒些水喝吧。」
「稍微喝一點可以，多了要上廁所，我現在站也站不起來，不方便。我們去外面看星星吧。」
「好啊，不過你能撐得住嗎?」
「能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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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玲先給於游喝了些水，然後從院內找到梯子，架在屋檐上，自己登上去坐下，把於游也放在旁邊。兩人躺在斜著的屋頂上，不用抬頭，也能看到很多的星星在眨眼。
「於哥哥，這月亮還沒出來，只有星星。」
「還有幾天就初一了，月亮後半夜才會露頭。在長生門，經常煙霧繚繞，這麼多的星星也難以見到。記得小時候，我經常一個人看星星，到了長生門，忙着修行，反而看的少了。以後，如果可能，我去月亮上看一看。」
「你不帶我去嗎？」
「能不能上去還不知道，或許是我異想天開，而且說不定有危險。我想知道為什麼月圓夜那石臼才會發光，而師父的金蟾又和石臼有關，蟾宮也和月亮有關，答案可能就在月亮上。」
「只聽說過上面有嫦娥，你自己去是不是想偷看人家。」
「你怎麼老往那方面想，而不怕回不來了。」
「因為你就是那樣的人。」
「好吧，帶你一起去。」
「這還差不多。」方玲拿過於游胳膊枕在了頭下面。
「我們先在這裏休養，等我好了，就買一處宅子住下來。」
「不如我們回你家吧。」
「不行，會被人找到的。不說這個了，看星星吧。」
「這個是龍，這個是兔子，還有那個是豹子……於哥哥，那個是什麼？」方玲見於游不說話，轉頭一看，於游正閉着眼。「說好了看星星，自己先睡著了。」
方玲回到屋內，拿出被子給於游蓋上，自己在旁邊躺下，也拿出被子蓋上睡著了。
半夜於游醒了，看到方玲正面朝上，而自己的右胳膊被她的頭壓着，傳來麻痛的感覺。於游胳膊抬起，想着讓方玲面對着自己，枕着肩膀，不至於壓得難受。沒想到方玲自己就翻過身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胳膊麻了。」
方玲怒道：「那左手搭在我身上幹嘛，什麼也不表示，你別太過分了。」
「就算我不說，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
「我要聽你說。」
「好吧。」於游在方玲耳邊耳語幾句。
「這裏又沒人，還偷偷的說。」方玲頭埋在於游胸口，低聲說道。於游左手環住她的腰，方玲順着他的力道往裏移了移。
於游道：「我不好意思。睡覺吧，離天亮還早。」
「嗯，不過你別亂動。受傷了還不老實。」
「就是因為受傷靈力散了，我才……」
方玲突然抬頭，捂住他的嘴：「別說話，外面有人。」
於游心裏跟她說：「不是剛說沒人嗎？這裏這麼偏僻，大半夜怎麼會有人。」
「外面太安靜了，你在這別動，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些。」
方玲剛剛坐起，從四周和頭頂各自伸出兩條黑繩扎入她的身體，隨即黑繩同時繃緊，一個方玲的虛影從身上拖出半截，也回不去，只能和黑繩僵持着。順着黑繩往外延伸到房外，可以看到繩子的另一頭各有一個黑影飄在空中，外面則有一層黑霧把整個小院罩在中間，一點光也沒有。方玲身上飛出十隻黑色蝴蝶，趴在黑繩上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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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不過速度不快，剛咬斷兩根，很快又扎進虛影裏面。於游身上一道黃影飛向其中一根，但離開一丈就散在空氣中了。
這時從地下飄出一個黑影，看不清面容：「小兩口還挺甜蜜的，不過也就到今夜為止了。」
於游不能動，躺着看向黑影：「你是誰？為什麼對付我們？」
黑影道：「死的了人都歸我管，你如果死了也歸我管。兩年前的清明時節，在臨清將魂魄攪得不安寧的就是你吧。」
方玲：「我們是長生門人，不歸你管。」
「你已經從長生門逃走了，不算是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
「規矩是規矩，怎麼理解我說了算。定規矩的她已經很久不出現了，說不定早就走了，我想看看是不是。這是從哪裏找的身體，跟你還挺契合的。本來你一直呆在身體里不出來，或者再過幾個月，連我也沒有辦法了，不過還是差了一點。」
黑影手一抓，一個黑色爪子從上方將方玲虛影抓出，方玲身體則歪倒在床上。虛影一散分成無數黑色蝴蝶飛到外面，一會後又回來聚到一起。
「你放過她，有什麼我能做的，或者你需要什麼東西。」
「你能做的，我手下排著隊搶著做，而且做的也不是很差。至於東西，我的確有幾樣需要找的東西，不過你不可能會有的。跟你們說這麼多，也是看在她的份上。把寄附之物拿出來。」
「我不會交給你的。」
「我不能對你出手，就算如此，我也有辦法把她帶走，既然你喜歡，那東西你就留着吧。」
黑影又看向方玲：「你叫方玲吧，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跟他告別。別想着跑，外面人不知道這院裏面的事，你也出不去。」黑影穿過門走到外面去了。」
方玲回到身體。睜開眼起身，一層黑霧把床周圍和外面隔開。
方玲輕聲道：「於哥哥，你又受傷了。你不該發那道黃光。」
「你怎麼樣，那些黑色的是什麼，有沒有傷到你。」
「那個只是困住人，我沒有受傷。」方玲扶起於游拿出一顆辟穀丹，「先吃了它。」於游吃了，方玲又餵給他一些水。
「以後我不在時，你照顧好自己。」
「她是沖着你來的，你先逃走。」
「和她說的一樣，這裏出不去的。」
「那把那東西給她。她一定會要的。」
「我還以為你捨不得呢。你要看好我的白兔子，不能再讓它死掉了。」
「我不想聽這些，你為什麼不留下來。」
方玲搖搖頭：「就算要了那東西，也會把我帶走的。於哥哥，以前你問我生日，我是七月初六齣生，比你早了三個月。」
「你聽我的，先把那東西給她試試。」
「嗯，我答應你。」
「那你快去。」於游期頤的道。
「好，你先睡一會。」方玲手在他額頭一拂，於游合上眼，身子軟了下去。
方玲取出兔子，把它放在於游里側，自己躺在旁邊。頭枕在於游身上，閉眼的時候，兩行淚水被擠出來，順着臉頰落在於游衣服上，滲入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