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鬧戲

八.鬧戲

日子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小半年,我本以為那日之後承恩侯府定會上顧國公府要個說法,沒想到卻是平靜到了現在,除了顧應白真的每個月給我分紅,我手裡的錢漸漸多了起來,又置辦了一些穩賺不賠的鋪子,買了些貧苦但有能力的人打理,握著他們的賣身契,再給他們一家恩惠就是了,也不怕人背叛。

日子過得如此順心暢意,以至於歐陽景瑜冷著一張臉來找我時,正好瞧見我在院子里盪鞦韆。

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盯著,我縱容渾身不爽也只好從鞦韆上下來,接過他手中紅彤彤的請帖。

「十八日,太后壽辰,你和我去,演的好點。」說完歐陽景瑜轉身就走了。

我打開手裡的請帖,不愧是皇家,裡頭的字都是金粉寫就的。

當今聖上的生母何太后慶祝六十大壽,專門下發了帖子邀請各家夫人小姐,不過據說跟朝華宴一樣各家能帶庶女一同去熱鬧一番,不一樣的是到時候各家青年才俊也會到場,只是男女之間會有長場的屏風遮擋。

十八日進宮前我特意問了歐陽景瑜,太后這麼做是想幹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太后老人家年事已高,宮裡頭的事都不勞她費心了,轉而做起了牽橋搭線的事。」

我點點頭,說不定更大的原因還是那位未娶的瑞王。

到了宮裡,我隨著歐陽景瑜坐在了靠前的位置上,我眯起眼睛使勁往後面看,果然宋灼華也來了,她身邊還坐了個和宋棲梧八分像的女子,想必那就是新的「宋棲梧」了。

我的好父親真是一點踏腳石都不願意丟。

長長的屏風分隔了男女席,除卻我這類已經成婚的,坐在靠前的位置,因而還能看見一點男席的場景。

看了一眼在各個夫人間含笑應酬的承恩侯夫人,我又看了看承恩侯那桌,承恩侯府兩個嫡子三個庶子,還少了一個。

承恩侯的嫡長子沒有來。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隨即又想到今日是太後生辰,承恩侯府應該不會在今天扯出這等醜事來惹太后心煩。

我坐在位置上,時不時地往歐陽景瑜的碗里夾菜,他含笑地吃下去,眼裡的笑意卻是冷的。

這宴會規矩沒那麼大,大家吃著看著表演就行,等到飯畢了,宮女送上飯後甜點才是正戲。

皇室成員按著輩分給太后獻禮,歐陽景瑜這次準備的是一株小珊瑚,成色不怎麼好,但是奇在珊瑚的形狀竟像是一個「壽」字,博了個有心的評價。

太子則不同凡響,做了件百壽衣,據說是讓一百個百歲老人寫的了壽字,讓太子府綉在了衣服上。惹得對面的朝臣紛紛稱讚太子的這份孝心。

我覷了眼歐陽景瑜,依舊是副冷冰冰的模樣,該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接著是各個受邀的人家獻禮。

看得出來有錢的人家找了奇珍異寶,那些內裡子窘迫的只好在「心意」上多花些心思了。我看著太后不停地點點頭,微笑著,沒說一句誇獎的,只讓身邊的宮女都上前去一一接過禮物。

獻禮完,太后輕輕咳了咳,全場立馬安靜得連根針掉地的聲兒都能聽到。

「母后是不是受了寒氣?」皇上關心地問。

太后不慌不忙慢悠悠地道:「哀家這把老骨頭也沒什麼用了,今兒個看見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公子哥們,哀家都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

「不如這樣吧,今兒個哀家做個月老,有什麼心意相通的儘管說,哀家做主!」

一時間整個場面都靜了下來,有些私底下有心上人的在心裡計算著該不該直接說出來,還有些則驚愕於太后突出此言。

就在此時一位夫人裊裊站起說道:「多謝太后!我兒趙宥心悅顧國公府五小姐多時,還請太后成全。」

我默默地看了眼顧應白,她恍若未聞般地繼續吃著嘴裡的牛肉。而再前面席位喝著湯的和王妃已經把碗放下,雙眉皺起,表現出濃濃的不悅了。

顧國公府的子女和睦果真不是傳聞。

太后含笑著道:「承恩侯府的嫡長子也有心儀的人兒了?這位顧五小姐可在這兒?」

只見顧應白眨了眨眼,頗為依依不捨地放下剛剛拿起的雞腿站了起來。

「臣女顧應白,參加太后。」

「聽說你生母是個歌女?」太后一臉的笑,我卻感到一絲悚然。

「回太后,正是。」

「那承恩侯府的嫡長子說心悅你,你可願意嫁過去?」

我看見顧應白頗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讓我嫁給一個廢物?這怎麼可能?那個趙宥都已是個殘廢了,否則今天承恩侯府怎麼沒帶他來?」

殘廢!沒想到顧應白居然直接揭穿了承恩侯府的企圖,我內心想著希望沒有人追問那趙宥哪兒殘了。

「殘了?這好端端地怎麼殘了?」不知哪位夫人不識趣地問出來。

承恩侯夫人彷彿破罐子破摔地開口:「怎麼殘的?還不是被這個歌女出的給打殘的,還是在大街上動的手!我原想著讓她嫁給宥兒做補償,沒想到她竟如此不識數。」

說完承恩侯夫人還喃喃道:「讓我怎麼跟我那姐姐交代啊。」

太后饒有興趣地點點頭,不愧是太后,他人利用自己的壽宴算計還能一臉風輕雲淡。

「還有這等事?那應該報官啊。」

我敢肯定顧應白聽見這句嗤笑了一聲,而且笑的很放肆,身體都跟著抖動了起來。

「啟稟太后,承恩侯府哪敢報官啊,那個不學無術的趙宥當街強搶他人之妻,讓我給撞見了,這才被我揍了一頓。我哪兒知道他那麼不經揍,隨隨便便就被打殘了呢。」

此話一出,就見承恩侯府的男客那桌也有了幾分騷動,尤其是承恩侯爺,那雙下吊的三角眼死死地盯著顧應白,像是要把她給吃了。

也難怪,聽說承恩侯和前夫人感情甚篤,前夫人又是因為生趙宥難產去世,如今這白月光留下的兒子被人給廢了,那是恨不得扒了那人的皮。

「你無緣無故廢了宥兒的子孫根,讓他斷子絕孫你還有理了!」承恩侯夫人這一句更是激起千層浪。

承恩侯府的嫡長子被廢了那玩意兒?那不僅意味著他於房事再也無能為力,而且從此和侯府爵位也無緣了。

有幾個平日里被趙宥以未來的承恩侯爺為名頭欺負過的低官之子當即熱絡地討論了起來。

我都不知道該說這承恩侯夫人是不是傻了,趙宥再不濟也是嫡長子,驟然把這種丟臉的事說出來,雖然斷了他的世子路,給自己兒子鋪路了,可也觸怒了承恩侯,承恩侯的臉都黑成炭了。

「夫人說錯了,廢了那混賬東西的人是唐將軍啊」,顧應白不急不慢地說,「要不要叫唐將軍來對個質啊?」

承恩侯夫人怎麼可能真讓唐昭陽來對質,含糊地說了幾句,無非是讓顧家給個說法。

嗯,這下太后的臉也要黑成炭了。

沒幾個人注意到皇帝身邊的太監悄悄離開又悄悄回來在皇帝耳邊說了什麼,皇帝聽了又偷偷說給了太后。

「行啦,既然顧五小姐不願意,那也就彆強求了,免得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要落個亂點鴛鴦譜的罪名。」

皇帝點點頭,接著太后的話說道:「既然承恩侯的嫡長子受了如此重傷,那承恩侯夫人以後還是在府里好好地照顧吧,沒事就不要再出來了。」

這是變相地斷了承恩侯夫人的路,只見她搖搖欲墜地謝恩,然後跌坐在椅子上。

顧應白瞥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嘲諷地笑后也坐下了。

我徹底明白今天這局是設給承恩侯夫人的,畢竟原配姐姐留下的孩子不學無術,自己的孩子卻是聰穎有加,任誰都知道其中有鬼。

我默默地喝了口茶,扭頭看見我坐我身邊的歐陽景瑜正盯著顧應白,眼中露出了強烈的興趣。

出了這麼一場戲,太后的興緻似乎絲毫沒有被打擾,儘管沒有人再站出來說話,太后還是給好幾對男女指了婚,令人震驚的是這些人的門第都有差距,但是被指婚的人都很開心,連忙跪下謝恩。

而他們的父母的臉色就明顯沒有那麼好了。

也就是說,皇帝和太后對這些情情愛愛了如指掌,對這些臣子的掌控……或者說是監控到了一種極為可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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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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