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劉新回到家。

「啊，今天累死了。」劉新一回家就癱在床上，打開微信，給董欣發到。

「我的小偵探，案件的進度怎麼樣啊？」董欣回復道。

「我從李警官那裏坑到一些許可權，當然，如果我什麼都干不出來，估計也只是浪費人家老人家感情。」

「你說的那個李警官才多大啊，就被叫做老人家。」

「還行了……哦，對了，你不是也挺關注這個案子的嗎？你會不會有什麼好的線索啊。」

「我能有什麼！我自始自終都是個局外人誒……」

「誒對了，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那個教導主任張文……」劉新想起白天被張文抓包的事情，莫名其妙有些后怕。

「哦，張文啊，我去網上查過……履歷挺乾淨的，算是個富二代，聽說爸媽從小極為寵溺……」

「這些……唉，也不知道這案子什麼時候能破。」劉新突然感嘆道。

「怎麼？看上那個委託你的張雅了？」屏幕另一頭的董欣打趣道。

「怎麼可能……」劉新毫不在意地說，卻突然想到學校新來的美女音樂老師唐恬，不免有些心虛。

她可是老師啊！我在想些什麼。

「誒，算了，咱們畢竟是網戀，咋可能讓你忠於我一輩子呢。」董欣接着發。

「寶貝啊你相信我，我……」無力而蒼白的解釋讓劉新捉襟見肘。

「算了算了，到點了，該睡了，晚安。」

聊天止於劉新發的晚安。

…………

白天，音樂課上。

「那位劉新同學，請你重複一遍我剛剛講的關於五線譜知識點。」

「喂，劉新！叫你呢！」

就這樣，半夢半醒的劉新站着聽了一節課的五線譜。

下課時，劉新被單獨留在教室。

「我的課很無聊嗎？」唐老師問。

「沒有沒有……是我沒休息好。」劉新說。

「你其他課也這樣子嗎？」唐老師繼續追問。

「不是……老師……我……」劉新還要辯解。

「其實我都知道，你中午被拉到警局裏去協助調查了，所以午睡沒睡好對吧。」唐恬說。

「啊對對對對，還是唐老師善解人意。」

「得了吧你，油嘴滑舌的。」

轟——

這句話想隕石一樣在劉新的頭上砸過。

為什麼——這麼熟悉？

「學校前兩天的案子，你有什麼想法？」唐老師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啊？就是張明那個案子？我哪有什麼想法啊。」劉新故作輕鬆。

音樂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很空曠。

窗外偶爾傳來籃球場上的歡呼，僅僅是下課十分鐘，也有學生為了熱愛出來揮灑汗水。

「是嗎？小偵探？」唐老師歪頭一笑。

「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新也納悶。

「你袖口上有用筆寫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唐老師回答。

「我挺愛看推理小說的……亞瑟·柯南·道爾、阿加莎·克里斯蒂、埃德加·艾倫·坡、綾辻行人……」劉新一提到推理小說便如數家珍。

「喜歡看推理小說還對這個案子不感興趣啊？」唐老師接着問。

「那可真不一定……」

唐老師看馬上要上課了，說：「得，也快上課了，不耽誤你時間了……如果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想法，就來找我，我挺感興趣的。

」

劉新離開了音樂教室。

莫名其妙。他想。

在回到教室的一小段路上，他偷偷找到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躲起來。

「把張明案子的卷宗發給我，謝謝。」他給李守約發微信。

…………

李守約在辦公室里坐着，閉目養神。

他在思索自己手裏還有多少底牌沒用。

調查張文、調查張虎……

叮鈴鈴——電話想了。

「老李，又有人死了。」電話那頭傳來楊雨的聲音。

「啊？」李守約邊聽電話邊站起身。

「死者名叫孔祥，男，二十五歲，未婚。現居住在明順花園八單元401室，目前暫時推測是凌晨在小區附近花園散步時被人從背後捅死，一刀致命。是今早起來去超市搶特價白菜的大媽發現的。大媽沒有什麼保護現場的意識，所以現場比較凌亂……」

「有監控嗎？」李守約問。

「很巧，這個地方是監控死角。」楊雨回答。

「這個案子隨便抽調幾個警察能解決了吧……」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在現場發現了一枚桃核……」

「我馬上去！」

…………

李守約到達了案發現場。

屍體已經被抬走了，原來屍體的位置被畫了一個圈，明顯可以看出屍體原來是仰卧在地面上的。

「發現屍體的那個老太呢？」李守約問。

「我馬上叫過來。」

老太來了，手舞足蹈地來了。

「哎呀這位官兒爺你不知道，我就趕今天早上的超市特價菜，你別說這個超市的特價菜還真新鮮，用啥啥啥門子高級冰箱給它冰凍好，嘿呦喂，這個冰箱呢……」

「說跟案子有關的事情。」李守約打斷道。

「啊對對對，我把這門子事兒忘了。你說這個天吶，人一倒霉起來，大早上啥事兒都能碰到……我一早上起來買菜，看到一人穿着睡衣躺在地上，嘿，我還當他喝醉酒睡著了嘞，我付下身子去碰碰他，臉都涼的我感覺不對勁兒，就想把他扶起來……我手往後腦勺一放，嘿，全是血，」老太說着把剛用紙巾擦過的手拿出來給李守約看，「這可把我一老太給嚇的啊，我馬上就掏手機準備報警，結果弄得我褲子上手機上全是血，多少噁心啦……對了，我這褲子昨天新買的，花了兩把多塊嘞，這事兒你得給我做個主兒，把這個挨千刀的家裏人給叫出來，賠我這褲子……」

李守約不耐煩地聽完她的話，找個理由把她搪塞過去了。

希望第二天報紙上不要出現關於警方不負責任的消息！

「大致有這些信息……穿着睡衣，凌晨出門，這兩點能相互印證。死者有穿鞋嗎？」

「光腳。」

「光腳出門？」

「是的。」

李守約看了看現場的血跡，不是很多的樣子。

一束光閃過，吸引了李守約的餘光。

李守約叫來旁邊的警官，低聲耳語了幾句。

「死者衣服里有手機嗎？」

「沒有發現……」

眼看着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李守約吩咐道：「收尾工作快點，案子回局裏再談。」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警車離去。

…………

警局裏。

「大家對這個案子有什麼想法。」李守約問

一個年輕警員說：「案發現場應該不是第一現場……死者體內所剩血液不多，但是案發現場也沒流多少血，所以我懷疑這是藏匿屍體過程的行為。」

「誰藏匿屍體藏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另一位警員提出質疑。

「有沒有可能是挑釁警方？」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是說發現桃核了嗎？我覺得可以和張明的案子併案，而且張明屍體出現的地點也不一定是第一現場，我覺得張明的案子也可以換一種思路去試試。」

……

李守約看着眼前的年輕警員們熱烈探討，莫名感到了欣慰。

年輕人都熱血啊！

「好，那就按大家說的辦，張明的案子換個思路，並且這個案子和張明的案子併案！」

「明白！」

眾警官正起身，打算離開。

「我覺得這個思路是錯誤的！」

這一聲如同驚雷在會議室里炸開。

眾人四顧，似乎在尋找聲音的源頭。

只見李守約眯着眼，往這會議室門口。

是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