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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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峰迴路轉
（一）
我這兩天老發獃，連粗心的李秀都發現了我心不在焉。「香香，還想著錢的事兒呢？別總跟自己過不去，你也儘力了。」她從包里取出一疊錢，「這是一千，從我媽那兒要的，只能是這麼多了。」
我真恨不得在李秀俊俏的小臉上親一口，這個李秀，外表大大咧咧，心還是很柔軟的。
臨近中午，李秀去吃飯了，我一個人在店裡。這個點兒，幾乎沒什麼顧客，我又在兀自發獃。
「這張碟，我要了。」一隻手拿著一張碟伸到我面前，我一驚，忙接過來，對方又跟了一句：「小丫頭髮什麼呆呢？」
我抬頭，卻是江卓，正一臉的壞笑。
「又不是周末，幹嗎跑出來到處嚇唬人？」我嘟囔著。
「這不是中午了嗎，還不讓人出來吃飯呀？怎麼樣，吃飯去吧。」
「沒看見店裡就我一個人嗎，李秀吃飯去了，等她回來，我再去。」
我們正聊天，卻聽見門外有些響聲，而且動靜越來越大，於是我們倆都出門去看。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倒在地上，旁邊倒著一輛裝著菜的三輪車。
有人過來扶她，老太太擺手，「讓我先坐一會兒，喘口氣、定定神。沒想到這出來買個菜都能摔倒，真是不中用了。」
我和江卓幫她扶起三輪車，圍著的人漸漸散了。我走過去慢慢扶起老太太，問道：「大媽，沒事吧？要不要上醫院？」
她活動活動腿腳，「還行，腳脖子略微有點兒疼，不用去醫院。就是不知道這三輪車還能不能蹬回去。」
我檢查了一下三輪車，沒壞，就轉身對江卓說：「我得看店，你把大媽送回去吧。」
他遲疑地看看三輪車：「這玩意兒我不會騎，你說，計程車能裝下嗎？」
我樂了，笑他：「你還倒騰服裝呢，連個三輪車都不會騎。得了，你幫我看店，我來送大媽。」
見我把大媽扶上三輪車，江卓問：「那一會兒要是有人買碟，我賣還是不賣？」
「不賣，你就看著別丟東西就成。李秀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喊了一句，騎上三輪車，載著大媽走了。
（二）
我回到店裡的時候，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李秀已經回來了，沖我直眨眼。我往裡一看，老闆正站在江卓旁邊，一臉怒色地看著我。
「你做好事也不分個時候，讓生人看店怎麼成？」老闆語氣冷硬。
我低了頭，不做聲。我們老闆脾氣不太好，但是屬於雷陣雨那種的，氣勁一會兒就過去。
江卓似乎要說什麼，我忙瞪了他一眼，他才知趣地閉了嘴。
老闆果然發了幾句牢騷就離開了。李秀說：「香香，你可真夠倒霉的，他偏偏這會兒來，而且明顯的心情不好，估計是在家挨老婆罵了。」
我笑了笑，對江卓說：「謝謝你幫我看店。」
他也笑了：「沒想到做好事也挨批。走，吃飯去吧。」他說著先出了門。
「你男朋友？」李秀小聲說，「夠帥的。」
「什麼男朋友，就是一個高中同學。」我邊收拾包邊說。
「有錢人吧？你如果不要讓給我。」李秀還在開玩笑。
「什麼有錢人，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我說。
「不會吧，」李秀說，「你看他身上那套運動裝，我在怡平商廈見過，差不多一千塊呢。」
「瞎講究唄。」我邊說邊出了門。
走出音像店所在的小街，我說：「江卓，你自己去吃飯吧，我得去趟醫院。」
「幹嗎，你病了？」他問。
「你幹嗎咒我，」我氣呼呼的說，「我去看我姑父，他住在醫院，明天手術。」
「那先吃了飯再去嗎。」
「我就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跑趟醫院正好，今天要是耽誤了回店，老闆還不得開了我。」我邊說邊加快了腳步。
「那你不吃飯了？」江卓在後面喊。
我忽然停住了步子，姑父現在急需要錢，或許江卓能有點兒，我於是等他走上來，問：「你現在手頭有錢嗎？」
「幹嗎？」他低聲問。
「我姑父的手術費還差五千，李秀剛才給了我一千，還有四千沒著落。能借的地方我都問過了，實在……」
見我吞吞吐吐的，他又問：「你姑父家裡生活困難？」
「是，我姑姑家是農村的，全村借了個遍還是湊不夠手術費。」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望著江卓，我知道，他掙錢沒多少著落，花錢卻大手大腳，估計手裡沒什麼錢。可是現在情況緊急，有棗沒棗的，還是要打一杆子的。
「算你走運，我昨天剛賺了一小筆。我借你五千，你連你同事的那一千也還上，這樣，我就成為你唯一的大債主了。」他一臉得意。
「真的，你真的有錢？」我沒想到這樣得來全不費功夫。
「走，去銀行。」他很瀟洒地拉住我的胳膊，大踏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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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這兩天老發獃，連粗心的李秀都發現了我心不在焉。「香香，還想著錢的事兒呢？別總跟自己過不去，你也儘力了。」她從包里取出一疊錢，「這是一千，從我媽那兒要的，只能是這麼多了。」
我真恨不得在李秀俊俏的小臉上親一口，這個李秀，外表大大咧咧，心還是很柔軟的。
臨近中午，李秀去吃飯了，我一個人在店裡。這個點兒，幾乎沒什麼顧客，我又在兀自發獃。
「這張碟，我要了。」一隻手拿著一張碟伸到我面前，我一驚，忙接過來，對方又跟了一句：「小丫頭髮什麼呆呢？」
我抬頭，卻是江卓，正一臉的壞笑。
「又不是周末，幹嗎跑出來到處嚇唬人？」我嘟囔著。
「這不是中午了嗎，還不讓人出來吃飯呀？怎麼樣，吃飯去吧。」
「沒看見店裡就我一個人嗎，李秀吃飯去了，等她回來，我再去。」
我們正聊天，卻聽見門外有些響聲，而且動靜越來越大，於是我們倆都出門去看。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倒在地上，旁邊倒著一輛裝著菜的三輪車。
有人過來扶她，老太太擺手，「讓我先坐一會兒，喘口氣、定定神。沒想到這出來買個菜都能摔倒，真是不中用了。」
我和江卓幫她扶起三輪車，圍著的人漸漸散了。我走過去慢慢扶起老太太，問道：「大媽，沒事吧？要不要上醫院？」
她活動活動腿腳，「還行，腳脖子略微有點兒疼，不用去醫院。就是不知道這三輪車還能不能蹬回去。」
我檢查了一下三輪車，沒壞，就轉身對江卓說：「我得看店，你把大媽送回去吧。」
他遲疑地看看三輪車：「這玩意兒我不會騎，你說，計程車能裝下嗎？」
我樂了，笑他：「你還倒騰服裝呢，連個三輪車都不會騎。得了，你幫我看店，我來送大媽。」
見我把大媽扶上三輪車，江卓問：「那一會兒要是有人買碟，我賣還是不賣？」
「不賣，你就看著別丟東西就成。李秀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喊了一句，騎上三輪車，載著大媽走了。
（二）
我回到店裡的時候，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李秀已經回來了，沖我直眨眼。我往裡一看，老闆正站在江卓旁邊，一臉怒色地看著我。
「你做好事也不分個時候，讓生人看店怎麼成？」老闆語氣冷硬。
我低了頭，不做聲。我們老闆脾氣不太好，但是屬於雷陣雨那種的，氣勁一會兒就過去。
江卓似乎要說什麼，我忙瞪了他一眼，他才知趣地閉了嘴。
老闆果然發了幾句牢騷就離開了。李秀說：「香香，你可真夠倒霉的，他偏偏這會兒來，而且明顯的心情不好，估計是在家挨老婆罵了。」
我笑了笑，對江卓說：「謝謝你幫我看店。」
他也笑了：「沒想到做好事也挨批。走，吃飯去吧。」他說著先出了門。
「你男朋友？」李秀小聲說，「夠帥的。」
「什麼男朋友，就是一個高中同學。」我邊收拾包邊說。
「有錢人吧？你如果不要讓給我。」李秀還在開玩笑。
「什麼有錢人，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我說。
「不會吧，」李秀說，「你看他身上那套運動裝，我在怡平商廈見過，差不多一千塊呢。」
「瞎講究唄。」我邊說邊出了門。
走出音像店所在的小街，我說：「江卓，你自己去吃飯吧，我得去趟醫院。」
「幹嗎，你病了？」他問。
「你幹嗎咒我，」我氣呼呼的說，「我去看我姑父，他住在醫院，明天手術。」
「那先吃了飯再去嗎。」
「我就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跑趟醫院正好，今天要是耽誤了回店，老闆還不得開了我。」我邊說邊加快了腳步。
「那你不吃飯了？」江卓在後面喊。
我忽然停住了步子，姑父現在急需要錢，或許江卓能有點兒，我於是等他走上來，問：「你現在手頭有錢嗎？」
「幹嗎？」他低聲問。
「我姑父的手術費還差五千，李秀剛才給了我一千，還有四千沒著落。能借的地方我都問過了，實在……」
見我吞吞吐吐的，他又問：「你姑父家裡生活困難？」
「是，我姑姑家是農村的，全村借了個遍還是湊不夠手術費。」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望著江卓，我知道，他掙錢沒多少著落，花錢卻大手大腳，估計手裡沒什麼錢。可是現在情況緊急，有棗沒棗的，還是要打一杆子的。
「算你走運，我昨天剛賺了一小筆。我借你五千，你連你同事的那一千也還上，這樣，我就成為你唯一的大債主了。」他一臉得意。
「真的，你真的有錢？」我沒想到這樣得來全不費功夫。
「走，去銀行。」他很瀟洒地拉住我的胳膊，大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