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朋友

身體被什麼東西抱着，肚子上有一個柔軟滑膩的輕物，這種感覺想讓人用手揉搓，張小黑將妹妹的大腿輕輕地挪下去，抓着妹妹的手臂調整了下位置，被子蓋好，將白色手機放在床頭，然後悄悄地起床。打開空調定時到八點半，今天是星期天，高三的張巧白為數不多的休息日。

雖然太陽帶來的溫度依舊火辣，但是厚厚的雲層使陽光無法向往日一般輕易到達地面，是不是還有着陣陣秋風，今天的天氣比前兩天涼快不少。

張小黑穿過操場，路過文學一班，頓時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張小黑不轉頭去看，也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誰。

正打算快步離開，就看見趙天從樹蔭底下走了過來，他今天穿着橙色長袖，下面卻是運動短褲，滑稽的打扮配上他略微帥氣的臉產生了一種丑萌的感覺。

「唉，被美女注視也是帥哥的苦惱啊。」陽光的小帥哥趙天朝着文學一班拋了個媚眼。

「哈哈哈，學長今天好可愛啊。」文學一班裏的女生被他逗得咯咯的笑了起來。

張小黑感覺到冰冷的目光消失不見，然後被趙天摟着肩膀走進文學二班的集合地里。

「學弟，你這幾天能不能少看點女人，把注意力多放在訓練上，還有四天就比賽了，你要竭盡全力，以不留遺憾的心態去迎接這場比賽。」趙天批評道。

王燁這時從跑道上跑過看見趙天，禮貌的打着招呼：「學長，早上好，今天來的比往常早很多啊學長。」

趙天禮貌的回復：「學弟，早上好，一如既往的勤奮呢。」

「白瑾今天沒來嗎？」王燁問道

「關你毛事。」趙天笑着說。

「學長真會開玩笑。」王燁投以禮貌的微笑，然後跑開了。

趙天轉頭看向張小黑認真地說：「千萬別輸給這個偽君子啊。」

張小黑拿起自己帶來的還有些涼意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後遞給趙天。

趙天先是定了一會，然後左手拿過水瓶轉動着看了兩眼：「學弟你這也太客氣了。」將瓶口遠離嘴唇，倒入口中。

喝上兩口，左手食指和拇指彆扭地單手擰好瓶蓋，正準備繼續接着給張小黑洗腦。。。

「教官來了！」不知是誰說了句。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挺直身體，排成方方正正的陣型。

趙天看教官快到了，便也拿着水瓶退到文學二班右側的樹蔭之中。

「立正，先打一遍軍體拳。」教官下達指令，「格鬥準備，1！」

所有整齊的紮好馬步，擺起預備姿勢。

教官沒有立刻下達第二個指令，而是下去一個一個的矯正，待得走到張小黑身邊，發現姿勢很標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跑三圈，我看看有沒有進步。」

張小黑走上跑道使用教官傳授的呼吸法勻速跑了起來。

「跑快點！平時練習的時候你可以稍微放慢速度跑七八圈，那是鍛煉你的耐力，比賽時你要在能保持呼吸節奏的情況下儘可能加速去跑。」教官朝着張小黑吼道。

張小黑的腳步逐漸加快，一陣微風從身後推着他向前，眼前的熟悉的榕樹下雲朵般的女孩再次出現，她托著精緻的下巴美目注視着在跑道上奔跑的青年。

「這小子回去加練了啊，進步挺大。」教官看着張小黑明顯提升的速度滿意的點點頭。

三圈過後，張小黑在教官面前扶著膝蓋，喘著粗氣，教官向他遞來一瓶水，張小黑搖搖手拒絕。

「不錯，訓練效果很明顯，雖然也有順風的原因。」教官誇讚道，「先去歇個十分鐘再入隊。」

張小黑朝樹蔭走去，發現趙天又佔着自己的位置，於是向樹蔭的另一個方向走。

趙天見張小黑改了方向，便站起來主動追上張小黑，「學弟，你在那跑個步也能盯着女人看，學長對你很失望啊。」

張小黑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趙天順勢就坐到他身邊。

「其實學長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那可是西江高中校花級別的存在，王燁那小子都沒得到的女人。」

趙天見張小黑沒搭理他，反而來勁了，「小道消息啊，偷偷告訴你，大部分男生的高中生涯都是站在窗外偷偷地看着一身白衣坐在教室里看書，我也走運過幾次，佔了個看得清楚的好位置。」

趙天又瞧了張小黑一眼：「她家裏好像西江大學的校長有點關係，你也彆氣壘，雖然說你們兩門不當戶不對，但是窮小子逆襲拿下白富美的劇情每天都會上演不是嗎？像白瑾他就很喜歡看這種電視劇，所以說富家女不一定都喜歡高富帥，咱們這些窮屌絲成功的幾率還是有的，而且幾率很大！」

張小黑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大榕樹，樹下的女孩似乎正往這邊看，她似乎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對着自己招了招手。

趙天還在喋喋不休：「她今年是被校長分進文學一班了，校長可能是怕那些毛頭小子騷擾她的大學生涯整個一班都只有女生，這樣也好，對咱們這些屌絲也是優勢，就像考試一樣，出簡單的題目反而容易拉開班裏分差，而難的題目才會讓大家分數接近，畢竟大家都不會。。。誒誒誒，你去哪？」

趙天目送張小黑向遠方的榕樹走去，「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

女孩看着眼前的青年說道：「你的視力很好。」

青年看着女孩平靜的臉不知怎的有些入神，女孩有種神奇的魔力，任何人見到她似乎都無法專註的思考，「比普通人好一點。」

「你和你們班的王燁感情怎麼樣？」女孩問。

「說過話。」張小黑回答。

「他這幾天很頻繁的通過我們班的同學來找我，你幫我轉告他，我不喜歡他。」女孩的臉上露出一絲煩惱

「他沒必要聽我的。」張小黑臉色略帶一絲歉意。

「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意思。」女孩的臉色變得平靜。

張小黑面無表情，他開始仔細的觀察女孩。

「我現在很孤單，如果你願意幫我，你就能做我的第一個朋友。」女孩拿出自己的手機亮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四天。」張小黑拿出手機記下。

文學一班和二班此時都站着軍姿，操場上十分安靜，張小黑走在操場上，被人盯着的感覺再次襲來。

穿過文學一班和二班中間，張小黑對着那道目光的方向看去，與之對視，口中似乎說着什麼，操場卻依舊安靜，那道目光的主人先是疑惑，接着冷哼一聲，最後露出不屑的表情。

這其中的過程只有幾秒，在別人眼裏就是張小黑轉頭嘟囔了一下。

張小黑回到自己的位置，站着軍姿。

上午十一點45分，學生們終於等到了期待已久的休息環節，休息十五分鐘然後去集合，集合完畢就能去食堂吹冷氣了。

張小黑來到樹蔭，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他，其他座位已經被同學們佔領，只能無奈的坐在趙天旁邊。

「我和趙公子打了一架。」趙天撩起袖子漏出自己的右手手臂，上面一塊紅印。

張小黑面色平靜。

「我不是他的對手，其實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甘心你知道嗎，我能比他做的更好。」趙天將袖子放下，一貫陽光的臉現在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張小黑漠然道，「你該去找白瑾。」

「你也覺得我煩人？」趙天自嘲的笑笑，隨即臉上恢復了陽光的感覺朝着天空喊道，「我可是帥哥，我要滿足迷妹的任何要求！」

「哈哈哈，學長確實帥！」遠處的膽大的學妹回應道。

「這也太自戀了。」

「哈哈，社交恐怖分子。」

趙天走出樹蔭轉過頭對着張小黑用更咽的聲音輕輕地說：「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神啊幫我一次吧。」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配合他陽光的笑容，這景色和悲傷搭不上邊。

「哈哈哈，學長說的什麼話啊，太幽默了。」

「老天爺再幫我一次吧。」

「不對，應該再悲傷一點。」

同學們都被趙天的表演逗笑了。

張小黑面無表情的盯着趙天，然後將趙天喝過的水瓶拿起，從褲子的口袋了拿出一張紙，擦乾淨瓶口，把水瓶遞給趙天，趙天嘴唇貼著瓶口將剩下的水全部喝完，然後對着張小黑露出微笑。

「集合結束，去趟體育館。」張小黑對趙天說。

。。。。。。

天空看不見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前往老圖書館的道路上燈光暗淡，晚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

「沙沙、沙沙、沙沙。」

「不是，你走路有必要這麼招搖嗎？」趙天不解的問道。

「又不是做賊。」張小黑。

「好吧。」趙天也開始大搖大擺的走了起來。

在走到離老圖書館還有二十米距離時，張小黑把趙天拉進道路周圍的草叢裏。

張小黑將一個麻袋交給趙天，「按中午的來。」

趙天看着他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組織里知道你來陪我做這個，肯定會氣的把我殺了吧，哈哈。」

「噓。」張小黑示意趙天閉嘴。

趙天不再說話，而是專註的看着草叢外的動靜。

一陣微風帶着樹葉舞動，沙沙的聲音再次響起，趙天的視線已經被降落的樹葉遮擋，他想用手撥開卻被張小黑制止，於是只能把目光投向張小黑，張小黑拿出手機，手機的亮度早已調到最低，快速編輯了兩個字然後以短訊的形式發送給手機中僅有的三個電話號碼中的其中一個。

「沙沙、沙沙沙、沙沙。」

樹葉飛舞的節奏似乎有了某種變化。

「雲小姐，今晚天氣怪涼的，穿這麼單薄，小心感。。。嗚、嗚，你們是誰、嗚。。。」好聽的聲音從草叢外傳來，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草叢裏的趙天用麻袋蒙住了頭。

張小黑從草叢裏抄起一根胳膊大的樹枝朝着麻袋打去，嚇得趙天趕緊躲開。

「砰！」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我超！」趙天擔心的看着麻袋。

「噓。」張小黑豎起食指貼著嘴唇。

張小黑一腳踢中王燁的小腿，沒有任何反應。

接着張小黑把麻袋解開，撿起一根小樹枝，猛的往王燁右眼插去。

趙天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樹枝在王燁右眼前一毫米的位置停下，只是割破了點皮，然後隨手將樹枝丟開，拿起手機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趙天鬆了口氣，隨後看着王燁這張俊逸的臉，回想起前天下午王燁當着自己的面告白的場景，不由得套上麻袋狠狠地來上兩拳，打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來，看向一邊如同美麗的女孩，「美女，來兩下？」

女孩走上前來抬起腿，向著王燁的背上踢了幾下下。

「美女，你給他按摩呢，你別把自己累壞了，還是我來。」趙天休息夠了，又朝着王燁背上補上幾腳，「你這個裝*犯，有了白瑾還天天沾花惹草，啥好處都讓你佔盡了，這下落在我手裏了，有你好受的。」

「把他拉到圖書館吧。」女孩用悅耳的聲音平靜地說。

三人帶着王燁來到一間自習室里，張小黑收起了手機，拿出一瓶藥罐，朝着王燁臉上噴了兩下。然後拿出一捆麻繩。

「我來我來，這種小事哪用得着黑少動手，您老先在外面玩俄羅斯方塊，我來就行。」趙天拿起麻繩把王燁綁了起來。張小黑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和趙天走出自習室帶上門，躲在對面的圖書室觀察著自習室里的動靜。

「。。。這麼晚叫我來圖書館借書，要是說不出什麼原因我一定要把他的豬耳朵擰下來。」腰上系著校服的女孩用着兇狠的語氣說道。

雲朵般的女孩聽着走廊上的動靜微微皺起眉頭。

「她怎麼來了？」趙天看着張小黑平靜的臉疑惑道。

「好熱啊。」王燁開始掙扎，想要掙脫身上的麻繩。

雲朵般的女孩趕緊打開手機準備錄音。

「雲玥，是你在那裏嗎，嘶，我好熱啊！」王燁用力一掙，居然把麻繩掙脫了一半。

雲玥臉上的淡漠有些保持不住了她急忙跑向門口，門居然從外面鎖住了。

「雲玥別怕，到我這裏來，我保護你。」王燁低聲說着，站起來，拖着被麻繩綁住的自習桌一瘸一拐的走進雲玥。

雲玥連忙將鑰匙從門縫丟到門外，並且用力拍射門窗。

趙天見狀立馬想打開門，但是他被一隻手制止，張小黑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自習室發生的事。

走廊上的白瑾聽到聲響走向自習室，發現鑰匙居然從裏面掉了出來，立馬查看裏面的情況——王燁光着膀子將雲玥逼到牆角。

「別躲着我了，好嗎？」

白瑾立刻用鑰匙打開門，衝進自習室，一腳踢向王燁略微有些腫的右臉，王燁抬起胳膊招架，仍然被踢倒，腦袋重重的撞上牆壁。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白瑾的目光帶着憤怒，「平時偷偷和別的女生約會也就算了，這次還打算來強的，要不是我恰好路過，真被你這畜生得逞了！」

王燁再次站起身，雙眼通紅，「嘶，白瑾，你也來了。」說着便往白瑾撲去。

白瑾似乎沒想到腦袋挨了一下的王燁還能站起來。

「攻擊他的右腿和後腦勺。」雲玥提醒。

白瑾立馬左腳踩着王燁右腿將王燁踩得單膝跪下，然後膝蓋向著王燁後腦勺頂去。

「砰！」王燁倒在地上，安靜了下來。

雲玥撿起一支筆，狠狠地向王燁右眼刺去，白瑾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沒必要，把他交給警察就好了。」

雲玥觀察了一下王燁，將筆鬆開：「報警就免了，他也傷得不輕，這次就放過他吧，我手裏有錄音，下次再敢騷擾我，我就讓他身敗名裂。」

「嗯，那我先送你回去吧，我找個人把他送附近醫院。」說完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

雲玥看了眼圖書室的方向，然後又把目光收回。

「喂，你還在學校吧，來趟老圖書館的二樓自習室。」

「我這都快到查寢的時間了。」

「叫你來你就來！」

「好吧好吧。」

「你聲音怎麼這麼小？」

「寢室部今天有老師獃著呢。」

「那你快點。」白瑾掛斷電話，拉着雲玥離開了自習室。

過了一會，張小黑和趙天來到自習室，將臉腫的像個豬頭的王燁背在趙天身上。

「我有點後悔了。」趙天眼神中帶着無奈。

張小黑指了指門外，示意趙天先走，自己則去老圖書館的監控室，將今晚的不該發生的刪去。

。。。。。。

回到家，將小黑狗踢開，吱的一聲打開門，妹妹聽到開門的聲音帶着一陣踢踢踏踏的拖鞋聲跑到哥哥面前。

「歡迎回家。」張巧白帶着甜美的笑容撲向哥哥懷裏。

張小黑往旁邊一躲使得妹妹撲了個空：「我去洗個澡。」

張巧白差點摔倒，連忙調整身體力量站穩，然後轉過頭氣呼呼的再次撲了過去。

「洗完澡再陪你，你先去玩會手機。」說着走進浴室。

張巧白只得停下腳步回到卧室。

浴缸里張小黑泡在冰水之中。

「滴、滴、滴。」

張小黑拿起黑色手機，兩人對自己私發了信息。

趙天：【白玉上被做了手腳。】

趙天：【我的命都給你了，別把白瑾牽扯進來。】

雲玥：【昨天軍訓結束，我被王燁騷擾，白瑾和趙天也在場，趙天想動手被白瑾攔下了，不甘心的一胳膊打在樹上。】

雲玥：【白瑾對自家的事不上心，外界傳出趙天是白家培養出來的傀儡。】

雲玥：【所以你是趙天的人？還是白家的人？】

張小黑將自己的臉埋入冰水之中。

。。。。。。

星期天上午軍訓訓練結束后的體育館內空無一人。

張小黑拿出黑色手機平靜的看着趙天：「每三天找我拿一次葯。」

趙天笑了笑與張小黑交換聯繫方式：「能拿下他，一天找你一次都行。」

「嘎吱。」體育館的大門打開了一小半，一名穿着軍裝的白皙女孩走了進來。

「學生會的也在？」女該詫異的看了一眼趙天轉頭對着張小黑說，「怪不得拒絕了我們的條件，原來你上面有人啊。」

趙天看着女孩露出陽光的笑容：「美女，這小子不太懂事，你多包涵，你的這個條件呢我是非常滿意的，他沒有我的批准不敢亂做決定啊。」

「那你是同意我的要求了？」

「我有一個條件。」趙天的笑容漸漸變得猥瑣。

「什麼條件？」女孩看着趙天猥瑣的笑容，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要提前使用你們的承諾。」

。。。。。。

第二天，文學一班帶着軍帽的白皙女孩帶着怒意的目光盯着跑道上長跑訓練的張小黑，她心裏是真沒想到趙天敢把王燁打了，雖說王燁在王家不受重用，但也不是趙天這個傀儡吃得下的，可是她沒法把真相說出去，要是趙天被查到，自己這個提供地址的幫凶也好不了，如果競賽那天王燁來不了自己就只能改變計劃了。

榕樹下雲朵般的女孩仔細的翻閱著書本在，直到一道陰影投在了書頁上。

「趙天和王燁短時間應該來不了學校了。」雲玥低着頭沒有去看來人是誰。

「來不來，贏的都是我們。」

「這句話能從你的嘴裏說出來。」雲玥神色有些詫異「昨天的麻繩是為了警告我，監控室里找到了我的把柄？」

「你有什麼目的？」

「我想和你成為朋友。」雲玥將書合上，揉了揉眼睛。

「西江的王燁不少。」

「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西江大學，在某些時候，可能比整個西江都複雜的多。」雲玥抬起頭用美麗的雙眸平靜地看着眼前清秀的青年。

「做我的朋友，隨時會死。」張小黑面無表情的盯着眼前雲朵一般神秘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