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下)

緣起(下)

半個月前,蕭家內院,蕭長風正揮舞著一桿長載,儘管已經大汗淋漓,但絲毫看不出有想要停歇的跡象。

「長風,不休息一下嗎。」聲音的主人是一女子,女子猶如天仙下凡,碧藍色的髮絲似瀑布一般披在肩頭,纖纖玉手潔白如雪,拘在身前,身著品藍色長裙,好似將整片星海都集於一身,精緻的衣裳使她的動人進一步的升華,再細看她的五官,與蕭長風和蕭嵐兒竟有七八分相像。當一見到她時,便找到了蕭長風和蕭嵐兒相貌出眾的原因了。只因為他們的母親是曾經傾國傾城的「洛家雙金」——洛婕。其妹洛琳入了廖家,嫁給了廖殤,是廖家兄弟的母親。

「娘,我現在離父親的要求還差的遠,前些日子,嵐兒悟得了流楓,而我還是平平無奇,只是還耍著木杆戟,我不明為何爹他遲遲不給我戰武。」蕭長風越說越覺得委屈。

「長風,妄自菲薄,你爹何時教過你這個,你爹他己經是天罡造極的強者你和嵐兒自然也不會差,得到戰武,對於你這只是時間問題,不必多慮。你爹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一直讓你拿木杆戟練一套戟法,肯定有他的目的。「洛婕柔聲說著,摸著蕭長風的頭安慰道。

「哦,對了,昨日你不在家時,龍家那小丫頭來找你了。」洛婕突然記起來說道。

「姝雲來了!」蕭長風本來委屈的苦瓜臉上頓時明亮了起來。

「你瞧你,哪有一個大丈夫該有的樣子——她是來告訴你,她會參加半個月後的戰武決,據說這次四大家的子嗣都會參加,看那樣子像是特地來關心你修鍊成果的。」

「啊?!」蕭長風驚詫道,「娘,你確定她不是來嘲諷我的嗎?」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木杆戟。

「長風賢侄,家主與你有事要談,要你去正房見他。」說話的是蕭長風的叔奴蕭震的親兄弟——蕭霆,別看蕭震是天罡造極的斗者,可蕭霆因身患隱疾,止步於星魁煉化。

「喲,嫂嫂也在啊,恕小弟眼拙,給嫂嫂問安了!」說著,蕭霆向後面說道,「無桀,過來問安!」

他口中的「無桀」,本名蕭無桀,是六年前蕭霆在鋒轅皇城城外收養的棄子,之後入了蕭籍,賜名蕭無桀,他的身世到現在都還是未知數,就連他是不是斗者,境界有多高也無人知曉。

「別為難無桀了,你們父子倆離開吧。」洛婕又轉過頭對蕭長風說,「去吧,別讓你爹等的時間太長了。」

來長風隨手一拋,長戟便穩穩地落到武器架上,向洛婕施以全禮后便朝著正房走去。

蕭家正房內,蕭長風推門而入,說:「爹,找我什麼事。」

此時的蕭震正在案前手握狼毫筆寫著四個大字---「山河無恙」。字體大氣,筆鋒犀利,與他本人的氣魄如出一轍。

見蕭長風進來,他便放了筆,命令道「把門關好!」隨後便升門見山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半個月後的戰武決了。我也不繞圈子,你和嵐兒都是必須要參加的!」

「可是爹,你還沒有賜我戰武,我進不了天乾武館不說,還要上場挨頓打!「蕭長風反駁道。

「閉嘴!」蕭震喝道,「我並不希望你進到八大武館的任何一家,因為這是我給你妹妹定下的目標;再者說,誰讓你上場去挨打了,我是要讓你去認輸!這也算是對你的磨鍊了。」

蕭長風愣住了,認輸?這種行為他曾認為從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只因他可是蕭家長子,

蕭家是什麼概念,那可是舉首投足間便可號令百萬雄師的存在,每名將士都是可以以一敵十而不落下風的猛士,就算身死沙場,也絕不招降的勇士。

而如今,這種令他感到羞恥的行為發生在了他的身上,更令他想不明白的是,讓他做出這種事的人,竟然是他的父親,那個六年前一人一鉞斬殺十二魁首並重創黎族首領,當朝威名赫赫的「肅清公」。

「爹!為什麼!」蕭長風不滿道。

「我做的決定何時輪到你來質疑,按我說得去做!」

其實蕭長風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父親強硬的態度,知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了事情談完了,你出去吧。」

蕭長風並未再說什麼,而是拱手施禮后,從正房退了出去,輕輕地將門關上。房內的蕭震看著門己掩實后,無奈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一切都是為了把「那個人」揪出來,但願長風不會怪我吧。」

深更子時,蕭長風躺在床榻上,獃獃地望看房梁,腦海中反覆地想著今天在正房內蕭震所說的話,他越想越煩燥,從而到了丑時三刻仍舊毫無倦意,就這樣望著望著,他腦海中浮想起了一句話——「你父親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是白天母親洛婕對他說的話。終於他的怨念算是消了幾分,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因為心情的平復他的思路也理性了一些,開怡琢磨父親的用意。

「或許父親是真的想借這個機會來磨鍊我的心性呢?那父親他也太極端了,想要磨鍊我根本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下做這麼丟臉的事啊!可見磨鍊我只是一個幌子,難道父親真的有別的目的!」

「不讓我入武館,這又是為什麼?蕭家自開國以來,祖祖輩輩都會帶兵打仗,就算我那個妹妹有點「暴力傾向」但父應立該不會把這樣的重任只讓嵐兒一個女孩子來承擔啊!」

蕭長風越想越覺得事情並不是白天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父親賭上蕭家的尊嚴和未來,讓我認輸,讓我不入武館。我今年都十二歲了,父親至今都沒給我戰武,嵐兒比我小一歲都己經是凡塵煉化了就

連那個縱慾過度的廖不盡,都是凡塵入微,我不可能比他差。這些跡象都表明了父親的一個目的——藏拙。可是他已經是除了血獵閣那三人之外,乾軒王朝唯一個天罡造極的斗者,這是無人不知的,那他為何還要將我包裝成一個「武學白痴」呢?娘親說過,父親從不做沒有目的的事。難道說,父親再忌憚,或是在提防著誰?」

想著想看,時間便過了丑時,蕭長風也不再為父親的決定不滿,因為他明白,父親的決定小方面來講也許真的是想磨鍊自己,但,從另一方面思考,父親可能是早已察覺到了某種危險,從而在以藏拙的辦法來保護自己和整個蕭家。想通這些,蕭長風釋然了不少,決心要按父親說的去做。這時倦意襲來,他安心地漸漸睡去。

凌天武場,戰武決備戰區。

「嵐兒林妹,今晚……」

「滾!」

廖不盡搓著手,堆著一臉淫笑向著蕭嵐兒走去,被蕭嵐兒無情打斷後,他只好悻悻地離開,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到龍姝雲身上。

「今晚本公子在華苑樓擺下酒席,還望雲妹過來賞個臉……」

「請你離我遠點,我對你除了討厭與反感,沒有其他任何感覺。」龍姝雲用她特有的冰冷和高雅,讓廖不盡無比的尷尬。

連續兩次被打斷,被拒絕,讓廖不盡顏面掃地。

「哈哈哈……」正在和蕭長風閑淡的蘇風吟,這時轉過頭來,對廖不盡嘲笑道,「你是真不要面子啊,一次不夠,還來兩次,丟臉這種事難道上癮嗎?」

「蘇風吟!要不是有你姐罩著你,小爺我定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得了吧!廖公子,就你那身體,可經不住這麼折騰啊。」蕭長風在一旁補刀道。

「蕭長風!你!」廖不盡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

蕭長風的話,使備戰區的眾人哄堂大笑,廖不盡的心中早己怒氣衝天,只能憤憤地說一句:「行,蕭長風,你等著!」

第一場,龍家龍姝雲對陣蘇家蘇風吟。台中央,陸公公宣佈道。

「媽呀!風哥,你一會讓嫂子下手輕點唄!」「風哥」這個稱呼是蘇風吟對蕭長風的稱謂,從小叫到現在一直沒變。因為他們兩個的母親是親姐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算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了,再加上從小一起長到大,就算不是兄弟,也親如兄弟。

「別和我貧,讓你上你就快上!」蕭長風對著蘇風吟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踹到了場上。

場中央,陸公公正色道:「選手躬身示禮,祭出戰武!」

只見龍姝雲二話未說,口中念念有詞:「偃月化鎧,侍衛我身!」可以見得龍姝雲身旁浮現出一道女子的身影,那女子一身金甲,頭髮紮緊束在身後,面龐精緻俊俏,一臉英氣,身材高挑,氣勢完全不輸於蕭震,全然一幅巾幗英雄的姿態。

偃月出現的時間不長,便化成一柄長刀,刀身上嵌著金色的龍紋,刀頭上散發看閃閃銀光,在陽光下與龍姝雲的絕美形成極大的反差,從刀上散出的金光慢慢盤旋上龍姝雲的右臂,結成燦金色的靈鎧——凡塵造極。

蘇風吟收起了平日里嬉笑的表情,將摺扇收好收入腰間,桃花眼中也一改平常的不正經,變得嚴肅起來。

「信陵化鎧,侍衛我身。」說著,蘇風吟將右臂向前伸出,身後浮現出一男子的身影。

男子一躍而至於蘇風吟身前的半空中,他身著一身蔚藍色的俠客裝,身形迅速落在蘇風吟身前,隨後便化為一把四尺有餘的長劍,劍身通體碧藍,一個「君」字鋪滿整個劍身。蔚藍色的氣息纏繞上右臂,形成靈鎧一一同樣是凡塵造極。

台下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聲:「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才十二歲就都達到了凡塵造極。」

旁邊有人便附和道:「這還不算什麼,看他們的戰武,全是王器,尤其是蘇公子手中的信陵劍,那可是君子四劍之一,據說想要悟得劍魂,必須自己的修養品行達到劍魂的認可。可見蘇公子雖然平日里嬉耍玩笑,但誰了解他真正的樣子呢?」

蘇風吟率先開口:「雲姐,刀劍無眼,我們點到為止可好?」

「我會全力以赴,還清風吟弟弟莫要留情。」

一聽這話,蘇風吟頓時不淡定了,不自覺地向台下望了望蕭長風,那眼神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決別。蕭長風用目光回應著他,好似在說:「你自求多福吧。」蘇風吟收到了信號,吞了吞口水,回過頭來面對著龍姝雲,把心一橫說道:「雲姐,請多指教!」

突然,蘇風吟動了,他身形帶起一陣風,劍指龍姝雲,龍姝雲見此,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側身閃避便躲過了蘇風吟的攻擊,然後便橫握長刀,揮向蘇風吟,蘇風吟暗叫不好,迅速收劍立於身前,以劍刃迎之,清脆的響聲過後,兩人便快速拉開距離。

蘇風吟努力地穩定住身形,但龍姝雲更快一步,猛地蹬地,如流星般中向蘇風吟。長刀劈向了蘇風吟,他知道這一擊躲不過去,便改為左手持劍,右肘抵住劍身,迎向長刀,刀刃順著劍身滑到一側,兩把戰武碰撞出的火花四散飛濺。蘇風吟順勢再次與龍姝雲拉開距離。這一切看似複雜,不過是幾次呼吸的時間。

蘇風吟不敢大意,因為剛剛幾次過招自己都處於下風,現在主動權都在龍姝雲的手中,再次進攻自己必須先發制人,一擊制敵,重新奪回主動權。

雖然他是這麼想的,但是,龍姝雲並沒有給他這麼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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