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聖斯帕因教堂

回憶生開休記憶中靈魂交流的內容，死傷驚捧起刀，閉上眼，想象著將自己想說話傳遞給無生刀，想象著從無生刀處聽到些什麼。手中無生刀微微顫動，一刀光芒在刀身上異常地閃過，這是無生刀的回應。

細碎而嘈雜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某一瞬間死傷驚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手傳來的震動感表明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屏氣凝神，死傷驚努力分辨腦海中的聲音，試圖從中聽出些什麼。許久，無生刀停止震動，死傷驚有些遺憾地睜開眼，手指輕輕撫摸刀身，他沒能完全實現和無生刀的交流。

死傷驚非常確信無生刀成功地接收到自己提出的問題，刀身的異常震動就是最好證明，或許是他的靈魂強度還不夠高，無法感應到更多的內容，亦或者他的溝通方式不對，他沒能從那陣嘈雜的聲音中聽處太多的內容，只能朦朧的感應出一個詞——「創造者」。

「我自己是無生刀的創造者？」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麼無生刀在自己的靈魂之中。那麼，當初創造無生刀的自己究竟有多強？死傷驚非常好奇，因為到目前為止，除了魔法生物外，死傷驚還沒聽說過哪種神秘學的無機造物擁有心智，就算是目前最智慧的魔像，也是通過在內部布置一個有機體或者靈體來賦予智慧，仍然算不上無機造物的心智；倒是有鬼才將科技側最先進的人工智慧搭載到魔像中，通過技術混合的方式製造出具有一定智能的魔像，以自然界中基本無處不在的魔力作為能量源，同時還沒有複雜又難以維護的機械結構，但缺陷也很嚴重，因為技術精密度上的衝突，嵌入的計算晶元是特別定製的，性能非常差，尚有無比龐大的進步空間。

與無生刀的溝通嘗試失敗，死傷驚開始嘗試掌控自己身上的禁魔光環，在估計中，如果能成功控制禁魔光環，那麼他將可以使用神秘學的技術，不像現在這樣只能使用各種科技造物，某些方面上，神秘學要比科技方便得多。

死傷驚首先購買了一個直徑超過5米的大型推演法陣，這種法陣的主要功能就是模糊推演，根據輸入魔力的變化會顯示出不同的結果。大型的法陣大部分都有自持的特性，即便停止向其中充能也會自動運行很長一段事件。死傷驚選擇推演法陣並不是用來進行模糊推演，而是因為這種法陣本身會隨機減弱或屏蔽部分符文的魔力輸入使相同的輸入產生不同的變化，自持性比其他法陣更好，也能直觀地看出自己禁魔光環的作用效果。

操控著無人機將各種屬性的魔力水晶放到演演算法陣的輸入端，演演算法陣上泛起五顏六色的光芒，死傷驚趕緊向法陣靠近進行禁魔光環的掌控訓練。大型法陣的啟動需要大量魔力，死傷驚只能使用體積更大質量更高的魔力水晶供能，為了購買這些水晶，他上個月解決神秘遺迹得到的工資幾乎被花光，剩下的優特在黑市上連最便宜的槍都買不起，現在維持演演算法陣的每一秒都是在燒錢。

演演算法陣與禁魔光環重疊的瞬間，重疊區域的符文就瞬間暗淡下來。為了確保符文的暗淡不是因為法陣的自動隨機屏蔽，死傷驚刻意讓禁魔光環覆蓋演演算法陣三成的區域，這樣不會導致法陣停止，也能判斷出禁魔光環的強度。

按照記憶中的經驗，死傷驚開始想象自己周圍有一圈看不見摸不到的場，這個場中的魔力都受到壓制，流動無比緩慢，自己能看到這個場的範圍，能控制場的面積。死傷驚放開靈魂細細感應周身，

一個肉眼不可見的球狀場出現在周圍，將他包裹在其中，其中的魔力流動無限緩慢近乎停滯，這就是他身上的禁魔光環。

巨大的進步，死傷驚心裡一喜，想象著用靈魂溝通場中的魔力，收縮這個球的體積。一種沉重的感覺猛然冒出，死傷驚眼前一黑，發出一聲悶哼，直接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死傷驚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完蛋，沒有機會停止法陣，我的優特……」。

睜開眼睛時，死傷驚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窗外隱隱泛黑，旁邊幾天不見的瑪麗?簡正躺在另一個沙發上看電視。

死傷驚坐起身，揉揉太陽穴，喚醒終端，現在時間是下午18點。

「你醒了。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回來就看到你暈倒在地板上，看上去也沒受傷。」瑪麗?簡注意到死傷驚蘇醒，問道。

死傷驚看向自己之前布置法陣的地方，那裡空空如也，應該是被瑪麗?簡收起來了。「額，我在做一些測試，靈魂受到衝擊失去意識，現在已經沒事了。那個法陣，你進門時是什麼情況？」

「那個演演算法陣？我進門時就已經停了，所以我……」後面死傷驚已經聽不進去了，優特全部灰灰，他的心在滴血。

「我有看到你向我發送的信息，關於任務『永不空軍』的目標惡魔……」聽到任務二字，死傷驚瞬間回神，優特終究乃身外之物，任務永遠是第一位。

「大概會逃往其他城市吧。他的主要行動目的就是採集靈魂，現在諾蘭市安全部門高度警戒，任何的人口失蹤都會第一時間進行調查，採集靈魂會變得非常困難；而鄰近的城市即便收到案件警告也不會和諾蘭市這樣警戒，行動暴露的概率要低得多，所以轉移的可能性比較大。」

「轉移城市么？」死傷驚點點頭。

「嗡——」一陣振動的聲音在下方，打斷兩人的對話，是死傷驚終端。

死傷驚掏出終端點亮屏幕掃一眼通知的名稱，然後轉身走上二樓台階，眼角餘光掃過還站在原地的瑪麗?簡，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目送著死傷驚消失在房門后，瑪麗?簡低下頭，幾秒後轉身撲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開始觀看節目，具體有沒有真的看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閱讀完終端的加密信息，換一身衣服，死傷驚再次確認時間，現在是下午18點半，時間還很充裕。

布置一個不起眼的機關，關上房門鎖好，沒有和瑪麗?簡打招呼，死傷驚左手插兜，像出去散步一樣離開別墅，沙發上的瑪麗?簡狐疑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說任何話。

今天上午死傷驚的睡眠並不充足，掌控禁魔光環的失敗嘗試讓他靈魂受創昏迷一下午，現在身體狀態還不錯，但精神狀態不佳，不過並影響稍後的行動。

隨便在街邊買點食物鎮壓飢餓，死傷驚拐進東銀大道治安所大院旁邊的賓館，使用約定的暗號辦理入住后，從暗道進入旁邊的治安所中——賓館是安全局的一個據點——今天下午學院別墅中，死傷驚收到的訊息是來自安全局的任務，要求他前往接頭點與常駐這裡的特勤部隊會合，協助特勤小隊進行一次抓捕行動，在行動中提供遠程火力支援。

說來也巧。這一次行動本身就是死傷驚引起的。還記得凌然么？先前凌然命令手下調查死傷驚，發現他的身份有問題，然後主動接近死傷驚；凌然的二叔凌武靖一直想掌控驚鴻幫，凌然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對死傷驚的調查也不例外；死傷驚獲知情況后立刻上報給安全局，安全局啟動對凌武靖的調查后發現某些危險的跡象，但缺少實質性的證據無法下手，然後就發現凌武靖的偷漏稅行為，數額還異常巨大……這一次特勤小隊的行動就是去抓捕凌武靖的，畢竟對方是黑道，很大概率持有不正當的武器；安全局則對發現的某些跡象感到不安，遂安排死傷驚協助抓捕行動。

聖斯帕因教堂曾經是諾蘭市最大的教堂，也是舊城區最高的建築物之一，在輝煌的過去，鐘樓頂端大鐘在正午準時響起，身穿金黃色教袍的傳教士在佈道台上念誦聖典，無數的信徒在台下聆聽聖跡，虔誠祈禱，懺悔罪惡。後來天際城的艾瓦利教堂修成，一舉成為諾蘭市最大的教堂，聖斯帕因教堂就此開始落寞，直到現在，僅剩少量教職人員偶爾會在白天前來維護修葺，晚上則無人拜訪。

拎著裝有狙擊槍部件的大號健身包，死傷驚穿著運動服，沿著聖斯帕因教堂鐘樓盤旋環繞的樓梯來到100米高的樓頂，拉開健身包，開始組裝校準大型電磁狙擊槍，這裡是行動地點附近視野最好的地方。其它的建築制高點都因為各種原因不適合進行狙擊，只是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裡距離行動地點的直線距離超過2公里，加上天色已晚視線變差，大部分狙擊手都無法保證狙擊的精準度。不過這對於死傷驚而言都不是問題，他在特工考核中的最佳戰績是4公里精準命中，2公里多的距離對他還不算事。

10月末的諾蘭夜晚已有些微的寒意，一陣晚風吹過，將狙擊槍調試完成的死傷驚打一個寒顫，兩台黑色的小型無人機先後從包中彈出，在死傷驚的控制下往狙擊目標的方向飛去。晚風有點大，會影響子彈的飛行軌跡，這些無人機將採集風速信息，幫助死傷驚修正彈道。

距離行動開始還有10分鐘，死傷驚趴在欄杆邊，架好狙擊槍，通過瞄準鏡觀察目標周圍的環境。這次特勤小隊突擊的目標建築是一個有獨立院落的小型別墅，沒有獨立車庫，一輛白色轎車停在別墅前的草坪上；別墅有兩層，正門前站著一個穿西裝的大塊頭，看上去身手不錯，只是不知有沒有槍支；一二樓都有燈亮，一道曼妙的影子映在二樓的窗戶上，看不出凌武靖的位置。

「這裡大概是凌武靖給情人住的地方，不然太寒酸了，連個車庫都沒有。」死傷驚心裡想著。

又一陣涼風吹過，死傷驚打一個寒顫，迅速翻過身背靠欄杆，從懷中掏出手槍瞄準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