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醒時分

「你們兩個同學注意點，這裡是學院食堂。年輕人談戀愛卿卿我我沒問題，但還請注意一下場合。」一個精靈教授咳嗽一聲提醒道。這位教授是教魔藥學的，年齡未知，未婚，有小道消息稱他有1000歲，至今單身……

生開休和貓耳少女兩人瞬間臉紅，趕緊坐好，挺直腰背開始吃飯，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位教授是精靈，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生開休心裡想著，決定找機會向他詢問有關斷春刀的信息。

「這個周末有時間嘛？我和請你一起出去玩。」旁邊的少女突然開口邀請。

「周末？我有時間。」生開休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掉。

「那就說好了，周六早上我去你家找你，我們出去玩。」

「準備去哪裡？」

「秘密。」少女微笑著說。

半夜，生開休站在窗邊，仰望天上的星星，剛剛他做了一個離奇的夢。夢裡，他是一個特殊組織的高級成員，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拿著奇奇怪怪的武器，在一個奇奇怪怪的動物園中，被奇奇怪怪的閃電豹偷襲，被奇奇怪怪的沙蟲追著跑，被奇奇怪怪的冰甲白熊攻擊，最後走進一片明顯不正常的濃霧中，然後夢就醒了。深呼吸，平復心情，喚出斷春刀，輕輕撫摸刀身上的字，「是你在傳達信息給我嗎？」一道綠芒在刀鋒上閃過，似乎是斷春刀對生開休的回應。

第二天，生開休找機會向那位精靈教授詢問可能有關斷春刀的信息，但教授也不知情。當晚，生開休又做夢了，這一次，他化身成為一名戰士，身穿墨綠色的華麗盔甲，縱橫在無數奇形怪狀的怪物間，斷春刀在他的手中飛舞，飛快地砍向一隻只怪物。在夢的最後，滿身血污的他舉起斷春刀，指向一個渾身都是粉紅色光芒的人形。

這一晚后，生開休的腦海中開始出現大量的記憶碎片，有些記憶中自己是特殊組織訓練的冷酷殺手，有些記憶中自己則是統御一方的精靈王。生開休也查找過記憶中那位精靈王的信息，但什麼都沒找到。

周六到了，一大早天剛亮，生開休就被爹媽從被窩中揪出來梳妝打扮，在反覆的嘮叨下換上最好的衣服，裝上一筆數額不小的錢，然後被轟出家門，勒令天黑前不準回家。「和女生約會要機靈一點，大氣一點，主動一點，要捨得花錢，要……」站在家門外的生開休開始深深後悔於將出遊的事告訴父母。

來到女生家門前，剛好她們家的大門打開，一架馬車正準備駛出，看到生開休，女生叫停馬車，將頭伸出窗外，詫異地說：「你過來啦，不是說好我去接你嗎？」

「被爹媽趕出家門，只能過來了。」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說說，優雅地行過一個紳士，禮生開休說，「作為一名合格的紳士，怎麼能讓一位尊貴的女士放下優雅到男士家裡去。」女生打開車廂的門，請生開休進來。

為了避嫌，車廂里還有一名女僕，就坐在女生的旁邊。生開休登上馬車，坐到女生的對面，兩人相視一笑。車廂外的馬夫一揮鞭，馬車開始緩緩移動。

風和日麗，天氣清爽，愛情湖微波蕩漾，水草豐茂，飛鳥成群。馬車停到遠處，生開休和少女一起漫步在湖邊，貼身女僕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

「生開休，你聽說過有關愛情湖的傳說嗎？」低頭看向湖水，少女突然問道。

愛情湖是卡那封的的情侶聖地，粉紅色的湖水加上桃子形的湖岸，

讓愛情湖如同一顆紅寶石。傳說中，愛情女神在世間遊玩時於此邂逅勇氣之神，兩人一見鍾情，為紀念相遇，雙神動用力量將此地化為聖地，共飲的紅酒化作湖水。真心相愛的情侶共同飲下湖水將獲得祝福，而如果有人背叛則將轉變為詛咒。多少年來，無數的情侶夫妻在此飲下湖水以示忠貞。（註：飲用生水屬於極端危險行為，請勿模仿）

「我還真不知道愛情湖的傳說，你為我介紹介紹？」生開休也低頭看向湖水，蕩漾的湖水裡映出的並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顯示出記憶中精靈王的樣子，又緩緩變成記憶中冷酷殺手的樣子。旁邊的女生似乎看不到湖水的變化，仍然在講述這裡的傳說。

「我們也來共飲這湖水吧？」少女突然提議，這幾乎就是明示了。

兩人身後女僕上前半步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少女俯身用杯子舀起一些湖水，一口飲盡含在嘴裡，然後轉向生開休看著他的眼睛，踮起腳尖歪著頭，努著紅唇湊向他的嘴唇。（再次強調，飲用生水屬於極端危險行為，請勿模仿）

生開休被女生的大膽嚇到了，隨即反應過來，也歪著頭向女生的嘴唇親吻過去。一旁的女僕早已被自家小姐的神仙操作驚呆在原地，她放棄了思考。

少女的嘴唇軟軟的，甜甜的，這是生開休第一次接吻后的感受。

紅色的湖水通過少女度入生開休口中，靈魂空間中的斷春刀受到強烈的刺激，綠光大綻，竟然掙脫生開休的壓制自動現形，對著愛情湖猛烈一劈。霎時間，天地靜止，無盡的裂縫憑空出現，整個世界像摔碎的玻璃一樣四分五裂，碎片快速揮發，無數的光點升騰而起，視野中只剩一片虛無。

動物園中，前一秒還在睡眠的死傷驚猛地坐起，睜開眼，一隻蝴蝶從肩膀上滾落，正拍打著翅膀向別處飛去。死傷驚頭腦尚不清醒，夢境中的經歷太過真實，他一時有點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本能地召喚出斷春刀，綠光一閃便將逃跑的蝴蝶切成兩半。拍拍臉，死傷驚徹底清醒過來，看著手中的翠綠長刀，內心滿是驚訝與恐慌，夢境之中學習到的知識和技巧竟然可以在現實中使用，自己竟然真的召喚出了斷春刀，那麼，夢境中的經歷是否也是真實的經歷？那些看到的來自精靈王的記憶是否也是真實的，而且就是自己的前世？自己現在的經歷，是否也是一個夢境？自己現在究竟是清醒的還是在做夢？現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死傷驚深深地陷入到自我懷疑之中，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甚至想自我了斷以從虛假的夢中醒來。

斷春刀微微顫動，耀眼的綠光自刀身綻放，夢境中作為平凡學生的意識碎片和代表過去精靈王意識的碎片，在綠光中開始與現在死傷驚的意識相融合，將死傷驚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為什麼要在意當前的世界是真實與虛幻，為什麼要在意現在自己是清醒還是做夢，當前的我就是真實的我。不用在意什麼虛幻或真實，不用在意什麼清醒或做夢，我就是我。

一念通達，死傷驚一伸手，斷春刀憑空飛起豎立在他掌心上方。感受到死傷驚的意志，刀柄上纏繞的藤蔓緩緩蠕動，纏上他的手掌，從根部開始變得血紅，彷彿在吸收死傷驚的血液一般，柔和的枝條變得尖銳，漸漸化成兇惡的荊棘。猩紅還在擴大，從荊棘蔓延到刀柄，再擴散到刀身，將原先翠綠的長刀染得一片血紅。荊棘從死傷驚的手掌上脫離，再度纏繞回刀柄，然後轉向刀尖生長，變成刀身上猙獰的花紋。如藤蔓般蜷曲的「斷春」二字逐漸模糊，鐵鉤銀划的「無生」二字出現在刀身和刀柄的連接處，鋒銳逼人。

「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斷春，而是無生。」一道紅光在刀身上閃過，6名特工身上的蝴蝶瞬間四分五裂，無生刀緩緩消失，回到死傷驚的靈魂中。靈魂空間內，血紅色的長刀開始變得暗紅，藏起凶厲和殺意，斂瘋狂於隱忍。

身上的蝴蝶被劈碎，其他6人也終於蘇醒。相互交流后，七人發現對於集體睡在地上這件事，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誰都不記得踏入迷霧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和死傷驚不同，其他六人都沒有做夢，也可能是不記得夢境內容，原因未知。

其他人都沒有深究，不過死傷驚自己倒是有些猜測，可能是因為斷春刀，或者說無生刀，在夢境中斬碎夢境世界，自己主動蘇醒才保留夢境的記憶，其他人都是自己斬殺蝴蝶被外力喚醒的，所以沒有夢境的記憶。

事實真的如此嗎？死傷驚也無從而知。

因為莫名的原因睡了一覺，此刻七人都神清氣爽，精神飽滿。路上的霧已經消散，蝴蝶館就在不遠處，此時所有人狀態極佳，最適合闖館。

蝴蝶館的入口前，「梅花K」打開終端準備記錄行動日誌，瞥一眼時間，突然發現終端上顯示的是諾蘭時間9月11日早晨8點，疑心自己的設備出故障，他趕緊和其他人對錶。「你們的終端，現在都顯示什麼時間？包括年月日。」

「新元幺洞倆四年狗月幺幺日早怕點洞洞分」，『梅花7』看一眼終端后隨口說道，然後突然反應過來，慢慢地重複道，「狗月幺幺日。」

『黑桃4』額頭冒出幾滴冷汗：「明天的12點，外面會嘗試摧毀這座遺迹……」

『紅桃A』咽了一口唾沫：「我們還有28小時。進度呢？」

『黑桃J』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根據我們手上的信息，調查隊也只到過第二層，不確定有沒有更多層，另外，即便是第二層這個動物園，雖然空間上並不連續，但按照我們當前我們的位置，把蝴蝶館也算入的話，我們還有四分之三沒走。」

絕望的情緒在特工之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