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極力勸阻成笑柄
都完鑽了，趁著現在電測，提前做搬家前的準備，以前也這麼干過，也沒出現過問題。
但昨晚的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不由他不往壞處想。
這麼乾的話，萬一發生井噴，可就無法加重壓井了。
若是失控，會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而這，和他也有極大關係。
名義上，他可是擔任著隊上的技術員。
真出事了，他也跑不了，絕對會就地免去技術員職稱和崗位。
底下當官的可不會管他其實在隊上並不管事，只會說他無能。
看到當班司鑽沒有異議，點頭答應了林海雲安排的工作。
辛無垢不想心存僥倖，決定儘力阻止一下。
萬一噩夢成真，至少不會後悔。
就算他如今人微言輕說話不管用，也要當眾表明自己的態度。
免的出事後，被人當了替罪羊。
有鑒於此，林海雲剛宣佈散會，辛無垢就果斷出聲制止：「等一下，我有話說。」
他此前一直一言不發。
突然主動發言，反倒引起了林海雲的好奇心。
用鼓勵的語氣說道：「這可稀罕了，悶嘴葫蘆竟然開口說話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辛無垢強自振作精神，斟酌著說：「我不同意現在就急着拆除加重管線，等固完井再拆也不遲，再急也不急這會功夫。」
「說說你的理由。」聽到他膽敢和自己唱反調，林海雲口氣已經有些發冷。
「萬一井噴。。。」
「井噴？都完井了，你告訴我拿什麼噴？」辛無垢剛說了個開頭，就被林海雲粗暴打斷。
緊接着就是一番有理有據的反駁：
「井噴前必先出現溢流，井控房是擺設嗎？萬一需要壓井，我那兩罐加重儲備泥漿，難道不能用嗎？哪裏需要加重？」
其實，辛無垢也想不出能發生井噴的理由。
主要是這塊區域開採的差不多了，地層已經沒有壓力了，需要不停注水。
想噴都沒東西噴。
他們隊還算好，很多井隊為了節省時間，連井控裝置都不裝。
如果沒有那個清晰無比的夢，辛無垢是真不想為這事和隊長對着干。
想想可能引起的後果，只好硬著頭皮堅持。
咬咬牙說：「事無絕對，沒有固井之前，就一切都有可能。」
「一派胡言，在一個沒有壓力的區域，你給我說完井了還會井噴？這就是你作為技術員的水平？說話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說點有技術含量的建議？」
人家沒說錯，說會井漏，都比井噴要靠譜。
辛無垢正想妥協，轉眼卻看到了米倩秋。
米倩秋可也是在昨晚夢裏出現過的。
他以前見都沒見過她，可無法用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來解釋。
加上上次夢見地質隊死人，同樣在第二天應驗。
看來，自己做的夢，和普通的夢不太一樣。
既然如此，那井噴就未必一定不會發生。
為了給自己增加信心，又看了米倩秋一眼。
強行找借口：「據說，這裏有個高壓水層。」
林海雲看他盯着米倩秋說話，頓時誤會了。
不接他的話，也看了米倩秋一眼。
哧的一聲譏笑道：「我說你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今天怎麼會主動要求發言了，是不是想在小米麵前表現一下，證明你有當人家師傅的實力？」
「和小米沒關係，我只是認為有這種可能。」看到米倩秋驚訝的看過來，辛無垢只好辯解。
「我不管你什麼意思，但拿井噴說事，只能更加證明你的淺薄無知，就不要在這裏獻醜了。」林海雲滿臉嫌棄的說。
被誤會到這個地步，辛無垢實在無話可說了。
這裏傳言是有個高壓水層。
但打鑽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說明已經繞過了水層。
遺憾的是。
夢醒后，他只記住了井噴，產生的原因實在想不起來。
想反駁都沒有合理的借口。
如此一來，再沒有任何理由阻止。
只好強詞奪理：「我是公司明文指定的技術員，我不同意拆除加重管線，如果非要拆，出了問題我概不負責。」
這句話原本沒毛病，他的確有這個資格。
但他如今說話完全沒有分量。
這麼說，只會讓人感覺他莫名其妙，又不自量力。
看他如此不知進退，林海雲怒了。
大聲呵斥：「你整天半死不活稀里糊塗的，算什麼狗屁技術員？」
「告訴你，你這技術員我不承認，我雖然沒資格撤你的職，但我有權利換掉你這個人，換個能幹的來。」
看到辛無垢張著嘴還想說話。
又出言威脅：「如果還想在這個隊呆，就給老子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說完手一揮，宣佈散會，冷著臉走了出去。
辛無垢如果身強體健，趁著現在事故還沒出，申請調隊，倒的確是個好建議。
但他如今身子虛弱無力，精神恍恍惚惚，去別的隊，技術員依舊拿不下來。
又人生地不熟的，日子只會比現在還悲慘。
飛速判斷了一下得失，似乎全無退路。
只好忍氣吞聲繼續獃著。
接班后，辛無垢和工人們一起，把重晶石粉裝車，加重管線拆完。
這時，電測結束，開始下鑽通井。
一個班下來，時間過半，卻平安無事。
夢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辛無垢莫名其妙當眾和隊長叫板，沒有絲毫作用不說，反倒被人當成了笑話。
認為他專門跳出來，是想在新來的美女大學生面前表現自己。
可惜，找的借口太可笑。
這種水平，當技術員確實不稱職。
更有甚者，說他想取得美女的好感，藉機追求人家。
都嘲笑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噩夢沒有成真，辛無垢雖然因此被人嘲笑，卻鬆了口氣。
如果真的發生井噴，別的不說，那處理事故的勞動強度簡直要命。
憑他如今的身體狀態，完全承受不住。
幹了一天的體力活，回到房子后，全身無力，疲憊異常。
正打算在床板上倒頭就睡，卻聽到敲門聲。
開門一看，米倩秋提着一個袋子站在門口。
一看是她，辛無垢尷尬了。
自己搬過來，房子也沒收拾，垃圾到處都是，和豬圈差不多。
未免更加尷尬，趕忙堵在門口，避免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