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床板驚現高度腐屍(一)

張鶴餓的肚子咕咕叫，他起床準備做一些吃的，從冰箱拿出兩個雞蛋，準備火腿雞蛋泡麵，勝似活神仙，卻聽見床下有聲音，他半跪在地上往床下一看，一張高度腐爛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已經沒有眼球了，黑洞般的眼眶直勾勾盯着他，他一下就炸毛了，「啊」地一聲就叫了出來，他醒了才意識到是噩夢，昨天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早上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他關上鬧鐘，剛想從冰箱拿雞蛋，又想想算了，還是沖涼出去吃點吧。張鶴住在高新區，正處於老城區新市區交匯處，這裏沿街很多做小生意的，對面小區有一家包子鋪，他是常客，開店的是一堆老夫妻，年紀大點但是店裏非常乾淨，包子品種不多，只有三種，一種是雞蛋木耳餡，一種是牛肉胡蘿蔔餡，還有一種是豬肉大蔥，都是他孫子小寶最喜歡的口味。張鶴最喜歡吃牛肉的包子，拳頭大的包子兩個就夠，再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天的好心情就從現在開始。

「馬叔，老三樣！」張鶴打起精神，決定不想昨天德事。

「哎喲，今天是張警官了呀！」馬叔看着穿着警服的張鶴，打趣著，手上的活卻沒有停，麻利夾起兩個牛肉包，又打一份皮蛋瘦肉粥，再來一小份腌黃瓜鹹菜。

「支付寶到賬10元」張鶴轉賬以後就開始吃飯，店裏的人少了一些，馬叔坐到了張鶴面前，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手，「小張，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叔這麼客氣幹啥，您直說。」張鶴放下皮蛋瘦肉粥，咽了嘴裏的包子。

「你也知道小寶丟了三年零一個月了，我兒子兒媳婦也都放棄工作在外尋找，我跟你姨就開着店補貼家用，雖然兒媳嘴上說不怪我們老兩口丟了孫子，但是你姨後悔死了，如果當時不去打麻將，小寶也丟不了……每天以淚洗面，這不也病了在醫院……哎……」馬叔嘆了口氣，「你現在是警察了，能不能幫叔想想辦法，從你們內部網上發發消息？」

「馬叔，我們單位電腦連的是內部網，而且也是有規定的……不過我可以給您打聽着問問孤兒院福利院，現在小朋友都有錄入指紋，只要小朋友在別處錄戶口，我們就能查到。」張鶴看着面前的老人，着實不忍心。

「只能這樣了。謝謝你啊，小張。」

「叔，您說什麼呢，不管我是不是警察，我都會幫忙打聽着。對了叔，您可以把小寶照片放大掛在店裏，外賣包裝也可以打上照片聯繫方式，您這邊吃飯的都挺多，說不定就會有有緣人看到呢！」

「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馬叔的眼裏有了光，「我，我這就去打印！」

「馬叔！」還好旁邊就有個文具店，不然張鶴給他看店就得吃飯了，畢竟第二天上班遲到有些尷尬。

大概半小時后，馬叔回來，張鶴看着手機已經八點多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騎上電動車就飛奔去了所里。

「哎喲，你這小子怎麼毛毛躁躁的！」在派出所門口，他差點撞上同事。

「對不起對不起，我怕晚了……」張鶴看着眼前這個民警，昨天並沒有見到，看看簡章是「兩杠三星」，絕對是領導。

「王所您好，我是新來的輔警張鶴！」張鶴急忙從電動車上下來，敬了一個禮。

「哦，哦，不用敬禮……你怎麼知道我是王立？」

「看您簡章，一看就是領導，而且所長是女士，所以您肯定是王所。」

「小子行啊，觀察挺仔細。一塊吧，開早會去。」王立拍了拍張鶴肩膀，往前走去。七月底的港東非常熱，雖然是海邊城市，但依舊是酷熱難當，可是王立依舊是長袖常服。

張鶴把車停在車棚，看見胡培從保時捷上下來，果然有錢，張鶴心想，他不是開寶馬的嗎怎麼換車了？

「小鶴鶴，早上好！」胡培看見張鶴，超級熱情打招呼，「昨天晚上嚇毀了？要是我今天就得請假在家調整調整心態。」

「恩……你怎麼這麼喊我？還有我可沒害怕啊……」

「行了，別裝了，你不會嚇得忘了吧！昨天鄭所讓我開車送你回的家，你給我吐車上了……我又不讓你報銷，你不會不認賬吧！」胡培哈哈大笑，打趣看着張鶴。

「啊真的假的？」

「不過我也挺佩服你，我都沒敢過去看，要是我看了，我當場就得尿……」胡培低聲說道。

「去你的……」張鶴雖然嘴上嫌棄胡培，但還是挺喜歡胡培的，雖然他很有錢，但是人真的不錯。

「今天早上我們依舊是總結昨天的接警情況，昨天除了戶籍上，我們這邊接警6起，其中早上兩起，一起內褲被盜，嫌疑人已被抓獲。一起老人迷路案，已經聯繫家人將其領回，剩餘3起都在夜市，現在夏天到了，吃燒烤喝啤酒的也多了，自然打架也會多，不過大部分是急眼了推搡了，但是大家都要注意巡邏，杜絕這種情況發生。然而，昨天晚上發生的，不應該是發現的一起重大案件，值得我們關注，雖然刑事案件我們會移交給刑警隊，但是是在我們管轄範圍內發生的，我們有責任配合調查。這起案件是孫文跟張鶴髮現的，你們一定跟刑警配合好。」

「是，鄭所。」張鶴回答。

「昨天晚上我跟孫文已經審問過李俊星，他對於自己偷盜女士內褲供認不諱，但是否認床下女屍跟自己有關係。今天呢，刑警隊走完手續就正式移交給他們。孫文過去做配合，如果需要什麼材料可以讓張鶴給你提供打印。」

「好的，鄭所。」孫文點頭，「昨晚法醫那邊給我消息，死者是名女性，年齡在48-50歲左右。死亡時間在三個月之內，因為高度腐爛，所以還得等今早近一步的屍檢。」

「嗯，到時候蘭溪跟你說了情況，你及時跟我彙報就好。」鄭州州點點頭，「咱們片區五年內都沒有發生這種惡性事件，市局也非常重視……」

「蘭溪是孫文哥的未婚妻。」胡培小聲跟張鶴解釋道，「他們今年年底結婚。」

「好了，大家還有問題嗎？」鄭州州見沒人回應，「好，散會。」

「張鶴，孫文，你們到我辦公室。」鄭州州喊住兩人。

「昨晚我跟阿文已經連夜突審了李俊星，李俊星不承認他與這個案件有關，甚至說自己根本不知道床下有屍體，根據我的經驗，我知道他在撒謊。但是十點刑警隊就來接手案件，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在十點以前有所突破，如果這件案子是我們破的，今年評先進派出所可有希望了。阿文，你多跟蘭溪打聽打聽消息。」

「鄭所啊，我知道。我昨天為了咱們這個案子，可是請她吃了豪華海鮮自助，可惜這小妞就跟我說了這一些，保密工作做的還挺好的。」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得引導，不能上來直接問。」

「鄭所，不過剛才有一點我沒說。」孫文聲音小了一些，「她今早給我打電話，說是初步鑒定死者沒有外傷，而且，而且她把肉泥撥開以後，發現在死者腰間栓了一根紅繩，紅繩上有一個鈴鐺。」

「你說的我有點噁心，以後就說結果，不用說什麼過程。」鄭州州聽着肉泥就覺得早飯吃早了，「你看看，張鶴都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