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校女舍被盜(二)
「鄭所，我回來了。」牟路進來，遞給了鄭州州一份雪糕，「鄭所您嘗嘗最新口味。」
「先說案情吧」鄭州州並沒有伸手接雪糕，而是詢問案情。
「嫌疑人確實開着一輛白色金杯麵包車，我們一路查監控找到了嫌疑人住所，在李家村一處平方內，發現了大量的內衣內褲，全部掛在天花板上。只不過嫌疑人沒在屋內，我們為了不打草驚蛇，去了村委會問了問情況。嫌疑人叫李俊星，男，二十七歲，無業，三年前因為調戲女性被處理過，兩年前因為在村子裏偷拍女性裙底，被村民揍了一頓以後就老實了，整天遊手好閒，沒有朋友，大家能躲就躲，大白天都拉着窗帘，所以沒人發現他家裏的女性內衣內褲。他每天晚上八點都會去河邊洗澡，到時候咱們過去抓他也不遲。」
「好，牟乾的不錯，今晚出任務，你帶着張鶴去，讓他跟你學習學習。」鄭州州喝了一口濃茶，有些燙，「牟啊，雪糕太涼，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知道了所長……」
「你真懂了嗎？」鄭州州其實很煩牟路吃喝拿商戶的東西，這件事情他也提醒過牟路，但是牟路只是嘴上答應，說是小吃小喝不要緊。他也跟所長反映要不要把牟路調回兩案，不在片區，只是沈所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到了晚上，六點半左右，兩名幹警，牟路，張鶴，胡培一行五人前往河邊，提前準備。在車上，牟路喝了一口奶茶，「好幾天以前沈所就說要來一個警校生，我尋思有多厲害，結果到了才發現咱們一樣，都是輔警，都是臨時工，你這大學上的還不如我們這高中畢業的，你說對吧胡培。」
「我也才來半年，我可不懂。」胡培打着哈哈，「對於我來說就是份工作而已。」
「是呀，胡總，您這寶馬開着，知道的是家裏有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所長出行呢，所長才開大眾呢。」牟路又吸了一口奶茶，「哥，你們說是不是。」
「小牟，好好開車吧，咱們都是同事，沒必要分的這麼清楚。」兩個民警也想讓牟路閉嘴，聽着頭疼，無奈沈所喜歡牟路。
七點他們準時到達河邊，蛙聲不斷。李家村的村支書已經在那裏等待，「警察同志你們到了就好，我給看着呢，李俊星還沒來，我來的時候看着他家也沒亮燈，不知道今天來不來。」
「肯定會來，今天這麼悶熱，他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得來洗澡。快躲起來，有車過來了！」民警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蹲點，果然一輛白色麵包車開了進來，只是下車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長發大波浪的女人，只穿了內衣內褲，踩着高跟鞋搖搖晃晃往河邊靠近。走近才發現，這不是女人，而是男扮女裝的李俊星！
五人一下衝過去，將李俊星摁倒外地，有人打着手電筒，大家都開啟了執法儀，「姓名！」
「你們誰啊！憑什麼抓我！」李俊星還在反抗。
「我們是派出所的，不要反抗！」牟路將男人的頭使勁往泥里摁了摁，「姓名！」
「李俊星……我穿女人衣服，也犯法嗎！」他還在狡辯。
「行，先帶回去吧。」民警跟牟路說，「這裏太熱了，眼看就要下暴雨，蚊子也多，疑犯身份已經確認了，帶回去審吧。我跟張鶴去他家收集證據，晚會回去。」
「小張，牟路說的話你不要介意，他人就這樣。」民警坐在副駕駛跟開車的張鶴說，「他心眼不壞，人還是不錯的。」
「我沒往心裏想，孫哥，您當警察多久了？」
「五年了……說起來你得喊我一聲師哥。」孫文笑了笑，「圖書室的大爺還是王大爺嗎？」
「對的還是他。」張鶴有些驚訝，隨即便想明白，當地派出所的民警大多都是畢業於本市警校。
「算算年紀，他得七十五歲了。當時我剛去大學還跟他干過架。」孫文繼續笑着說，「結果王大爺給了我一個過肩摔。我才知道他是特警退休的，長年健身，那一身的腱子肉不比小年輕差。」
「我記得他腿不利索，有點瘸，聽他說是毒販開槍打中的，他帶傷繼續追蹤毒販，後來北松去醫院的時候就晚了……」
「他這麼跟你說的？」孫文哈哈大笑，「大爺還是那個大爺啊，當初他跟我說是有個小嫚兒被挾持了，情況危機，只能從十米高台跳下來，他為了保護小嫚兒才受的傷。後來畢業了，我才知道真相。」
「是什麼真相啊？」
「他六十五歲的時候，逗鄰居家的狗，結果狗攆的他掉井裏去了，一下給崴的，哈哈哈哈哈哈……」
「這樣啊……師哥這真是太逗了！」張鶴也忍不住笑起來。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是正式民警，是沒通過結業考試嗎，不應該啊，很簡單的……」孫文話題一轉，問他。
「不是沒通過，是學校拒絕了我參加考試。」
「為什麼？」
「……」
「沒事，你不想說就不用說了。」孫文點點頭，「有些事現在看是天大的事，也許以後回過頭來看，就是屁大點的事，我們到了。」
張鶴停車，跟孫文一塊進屋，「你執法儀打開了嗎？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把執法儀打開，這也是保護自己。」
「好的，師哥。」
「先拍照，后收集起來帶回所里。」孫文打着手電筒，捂著鼻子，「這是什麼味啊！這房子連個燈都沒有！」
收拾了不到五分鐘，外面大雨開始傾盆，電閃雷鳴。
「我們快點收拾，這房子沒有避雷針，萬一一個驚雷再把我們給……」孫文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閃電下來，他們以為白天來了。
「師哥！那是什麼！」張鶴憑藉着閃電的光，他似乎看見了一些東西。
「你別下我，我膽子可小了！」孫文雖然說着膽小，但是打開手電筒往張鶴指的地方走去。「什麼都沒有啊，你小子是不是嚇我。」
「不，師哥，是這裏……」孫文聽着張鶴聲音都變了，他抬頭看着張鶴，那張臉慘白。他順着張鶴的指引看到了在床底有一張白布，白布外面是女人的頭髮，而白布裏面似乎包裹着什麼東西，屋子裏的臭味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沒事啊，小張，沒事，你別害怕。咱們警察遇上死人很正常的，別怕。」說不怕，其實孫文也緊張不行，大雨，驚雷，破房子，床底，白布，這樣的環境下，誰看到都會嚇死的。
孫文從褲子裏摸出一個手套戴上，然後咽了好幾口唾沫，看着已經嚇呆的張鶴，他硬著頭皮伸手掀開了白布。
「他媽的！干！」孫文大喊一聲，白布下面只是一堆雜物，有好幾隻老鼠在啃著死老鼠，那頂頭髮是李俊星偷的女人的假髮。
「師哥，剛才我差點嚇尿了，卧槽。」張鶴緩過神，「師哥，您見過死人嗎？」
「只見過兩次，但都是自殺，並不像電視劇里那麼多兇殺案，即使有，也是移交給刑警。好了，沒什麼事了，咱們快收拾收拾抓緊回去吧。」
話音剛落，電話響起，孫文接起電話，原來李俊星剛到派出所，還沒審問就全撂了。就等着他們把內衣內褲帶回來算算價格，讓李俊星賠償了。
「這不是刑事案件，所以拘他幾天，把錢賠償給學生們就好了。行了，不打雷了，咱們趕緊走吧，他這個地方呆久了我都覺得陰氣森森。」
「好的師哥，咱們正好去吃個飯。」張鶴又想起那群老鼠在吃老鼠，又覺得倒胃口。
「還吃啥呀，剛才噁心死我了。」張鶴笑着拍拍孫文肩膀，「改天吧，小子。」
他們收拾好東西，開車往所里走着。突然孫文說了句掉頭。
「怎麼了師哥？」
「回去。」
「啊？您東西落下了？」
「不，他家裏有問題。我們掉頭回去。」張鶴看着孫文擰巴的額頭，不敢多問，立馬掉頭回去。回到李俊星房間，孫文直衝床走過去。
「把床翻過來！」
當把床翻過來，張鶴看着床板上竟然綁着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一下就懵了。站在那裏精神恍惚，隱隱約約聽見孫文給所里打了電話，又恍恍惚惚看見刑警法醫趕來封鎖了現場，將屍體搬了出去。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突然腸胃開始扭動，翻騰，一下子就吐了。
那是死人嗎？
那是屍體嗎？
這是死人！
這就是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