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搶班奪權

倘若沒有張庭偉這個當事人現身說法，薛讓還真就被任嘯蒙在鼓裡，遑論建功回山投奔掌門？

姑獲鳥不是一隻，而是一個族群，沒事就愛到山裡尋泉水洗澡。

薛讓出發壺瓶山，一路上分別在衡山、雲山停留過，都是在任嘯離開以前。曉得青玉壇草木皆兵，為個顯而易見的姑獲鳥，不至於。

可想而知，張庭偉因為姑獲鳥誆騙青玉壇只是一個引子，青玉壇樂得陪張庭偉演戲，隱藏更深層次的東西。

薛讓察言觀色，便知盧生和任嘯來壺瓶山前都接到過交代，眼角餘光掃了眼旁人，話鋒一轉，說道：「門規森嚴，不容宵小褻瀆。你們三，你們倆……都出來，往後隨我行事。」

被薛讓點到的共有十人，都是眼含精光，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壯漢。

這十個人有意無意的，都看了任嘯一眼，見後者沒有表示，也不想真跟了薛讓，猶豫著不肯上前。

陰慧質見狀，將青索劍二次拔出，叫道：「平時執法，戰時督戰，薛總管帳下正是缺人手的時候，爾等敢不支持，意欲何為？」

守法犯法都是人家說了算，先斬後奏，執法也歸人家管。再有先前任嘯出聲求情，被薛讓無視一事。十名壯漢唯恐落得張庭偉一樣下場，連忙到薛讓面前，齊齊拱手下拜。

就把個任嘯氣得有火無處發，又怕翻起臉來薛讓犯愣，一劍砍過來。

盧生左右看看，令人醫治張庭偉，請任嘯和薛讓進帳說話。

不多時，營地里三位話事人聚在一處，身旁也無外人，聽盧生娓娓道來，薛讓才知壺瓶山一事的重要性。

卻說湖廣承宣布政使司境內兩大仙門，除開青玉壇以外，還有仙門排行第九、福地排行第五的君山。

這兩大仙門以壺瓶山、洞庭湖為界，同掌湖廣行省。為防國朝猜忌，明面上只以殷臣身份往來，私下裡才敢稱師兄師弟。

盧生介紹完君山，繼續說道：「今年初多有君山弟子在壺瓶山出沒，事關兩家仙門，不是我等可以過問。經由掌門飛劍問詢，才知君山主派遣弟子進壺瓶山，是為了尋找鬼車。君山主沒有邀約，掌門也不能隨便派弟子進壺瓶山。還是借了張庭偉發書衡山說九鳳之事的光，青玉壇才能來此分一杯羹。」

三言兩語，便能看出青玉壇掌門矮了不止君山主一頭，人家在壺瓶山找鬼車，他心裡頭想著摻和一腳，不敢直接派人，還得掩耳盜鈴，「等」張庭偉給個借口。

電光火石間，薛讓便想通其中關節，心中隱隱浮現些許擔憂，暗暗感慨自家掌門這形象也太……

猥瑣？

是人聽了都得說青玉壇掌門怕君山主，可青玉壇掌門偏偏又敢拿君山主當傻子騙，借門下弟子的口，派人到壺瓶山。

「師叔，聽你這話說來，我們到壺瓶山便是試探君山反應？」薛讓說。

盧生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任嘯，「既要提防君山來人，也得假戲真做，進山去找『九鳳』，若是趕在君山面前找到九頭鳥，便可相安無事。」

「我知道了。」薛讓點點頭，明白盧生沒說完的話，要是晚了君山一步，就看青玉壇掌門是何想法。

屆時要麼灰溜溜的打道回府，要麼……同君山開戰，以武力定奪鬼車歸屬。

是以薛讓要改變策略，原先只是奪得九鳳，回山邀功。眼下需得「九鳳」為輔，自保為主。

誰也不能確定，青玉壇掌門不是拿他們當過河卒子。

薛讓眸光一閃，也看了眼任嘯，意味深長道：「盧師叔，方才我調人組建督戰隊，不是臨時突發奇想。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請盧師叔動用消息渠道，去信福城，教張巨君領弟子本部人馬趕來相助。」

盧生想了想，點頭應允。

旁邊任嘯這時候已能肯定，他被邊緣化了，立時羞憤交加，也想調派人馬，左思右想，還真不敢開口。

人家薛讓下放福城多年，培植班底可沒倚靠師門。他要人馬，只能是問師尊灕湘君，豈能一概而談？是以憤憤不平，只有生悶氣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