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襲營

天還未亮，忽然有急促的敲鑼聲將牧仁驚醒，這是有緊急軍情！

牧仁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完畢，等他出來一看原來是敵軍趁夜裏開始沖營，有的營帳已經着火。

如果被敵軍成片點燃營帳，結果很有可能就是「炸營」，那樣後果不堪設想。

牧塵想不明白，不是已經破城了嗎？怎麼還會被襲營？

而此時大離軍隊一團混亂，很多人衣服還沒穿好，整個營帳的人到處亂跑，卻無人指揮，這個也能看出，大離軍隊作戰勇猛，更多還是服用丹藥的原因，論軍事素質其實有些不足。

牧仁沖回營帳，找到手下的什長，命令他們快速整理隊伍出營列陣，等到全部整裝完畢，發現百夫長杜義還沒出現。

牧仁略作思考，然後將杜義轄下的另一隊也編入隊伍，杜義封他都伯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加上場面亂作一團，很多人下意識的聽從了他的命令。

牧仁心想，這麼久了敵軍還沒出現，十有八九是來人不多，或者被提前發現，陷入纏鬥。

守夜士兵既然能來得及示警，並且給大軍爭取時間，說明問題不是太嚴重，敵軍可能是虛張聲勢，企圖引起混亂。

想到這裏，牧仁心下大定。囑咐本部士兵齊聲吶喊：「各自回營集合待命，擾亂軍心者就地處決！」

百人齊聲吶喊，聲勢震天，牧仁此時還是很感謝百夫長杜義的，要不是這個都伯的臨時編製，怕是還不會這麼順利。

眾人不明所以，還以為督戰隊到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冷靜下來，不再相互衝撞，迅速回營集合。

不一會兒，竟然集齊近千人，可千夫長也沒有出現。

此時殺喊聲到了近前，不待他吩咐，有百夫長自髮帶隊頂了上去，敵我雙方短兵交接，均是一愣。

大離這邊沒想到喊殺震天原來就過來幾十人，大乾這邊是沒想想到明明自己才是偷襲一方，怎麼感覺中了埋伏似的？

然後這個不到百人的小隊迅速被人群吞沒，吃下這個小隊后，眾人對牧仁都心存感激，若不是他整備及時，火勢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牧仁這邊整備及時，但其他營帳就沒那麼順利了，情況緊急，牧仁雙手作喇叭狀，氣沉丹田，喊到：「諸位，戰時緊急情況，我提議大家隨我支援友軍，以屯為單位，屯將（百夫長）或者隊長（五十人）領隊，速速隨我支援。」

說完，也不管眾人是否聽到，一馬當先的帶隊往喊殺聲的方向沖，其實這個時候他想的是百夫長和千夫長都是趙將軍的親衛，重要時刻都不在，很可能是被叫去議事。天還沒亮，取戰馬多有不便，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奔赴趙將軍大賬。

行軍不一會兒，就碰到敵軍正在圍攻我方一隊士兵，眼看團滅是遲早的事，牧仁大喝一聲，「兄弟們沖啊！」

然後帶頭衝鋒，隨着氣氛被調動，越來越多的人往前沖，而牧仁則悄悄後退，一則不願妄造殺戮，二則安全第一，小心陰溝翻船。

眼看己方支援到了，敵軍卻沒有跑，而是加緊攻勢，妄圖儘快吃掉那隻攔截的隊伍。

牧仁心念電轉，意識到機會來了！帶了本屯人馬前往包圍圈擠，包圍圈硬生生被他們撕開一條口子。

眼見包圍圈的人就要得救，牧仁不再划水，搶在前頭，試圖給裏面的人留下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可能是他沖的太猛，又不像個手腳利索的老兵——因為一直吶喊沒見動手嘛！對方有三個人同時砍向牧仁。

牧仁冷笑一聲，隨後槍出如龍。三朵血霧濺起，「我的槍可還利否？」。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我不忍殺人，並不代表我就是軟柿子。

而這一幕，被包圍圈的某位，深深看在眼裏。

因為牧仁的及時策應，最終救下了這一隊人馬。

而包圍圈中那位大佬，竟然是校尉趙誠，掌管右衛一軍，牧仁所屬最大Boss。

趙誠見敵人撤退，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徑直走到牧仁面前，「來將何人？」

牧仁嘴角一抽，自己跟這位大佬差了七個級別，從營級報到伍級估計要被砍，想來大佬根本不在乎你是哪個隊的，只想知道你是誰，什麼身份。

「稟將軍，卑職牧仁，無軍職，臨任二部下屬都伯一職。」

聽到他的回答趙誠明顯愣了一下，頗為意外。

一個小兵還是剛剛上任都伯？然後在敵軍沖營慌亂之際還組織起個千人隊？看着另一邊還在混亂營房，趙誠怒火中燒。

「牧仁，好！去叫你的屯將（100）、曲將（500）、牙將（1000）一起來我營帳找我，也包括你。」然後又對他身後眾將下令「其餘人等，隨我平亂！」說着帶領一眾人馬去穩定軍心。

牧仁一陣頭大，大意了！這下完犢子了，一水兒的頂頭上司得罪齊了！同時心裏也疑惑，難道他們不是被你叫去議事？

牧仁回到營帳，憑着記憶先來到典將陣營，發現這倒霉孩子不知道怎麼的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人都快涼了。

不去管典將，牧仁又來到牙將營帳，一眾護衛不知去向，而千夫長大人竟然還沒起來？牧仁走近一看，牙將面若金紙，跟棺材裏的牧老爹死狀相似，這個已經涼透了，至於百夫長杜義，壓根鬼影都沒見。

牧仁一陣牙疼，心中說不出的怪異。兩死一失蹤，我命硬，克上司嗎？

無奈只好獨自一人回趙將軍那復命。

此時天已大亮，趙將軍已經鎮壓慌亂，副將整頓好兵馬，大軍列陣在外，牧仁在副將帶領下進了趙將軍營帳。

趙將軍看到牧仁隻身一人，頗為疑惑「怎麼還是你？」

牧仁心中萬千羊駝奔騰而過，「牙將、典將暴斃，百夫長不知所蹤」。

趙將軍聽的明顯一愣，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示意牧仁先回陣列。待牧仁離開，招來左右，囑咐到：「去查死亡原因，以及牧仁今早從頭到尾的行動，務必詳盡！」，左右領命而去。

牧仁回到陣列，大軍在校場早已列隊完畢，卻沒有將軍訓話，就這麼靜靜的站着。

想想這一大早夢幻般的經歷——

先是炸營，按理說趙將軍示警很早，應該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才對，人卻亂了。

自己所在屯的百夫長失蹤，那其他隊伍的百夫長呢？不至於都是草包吧？

還有典將、牙將橫死，也太巧合了吧？

偏偏自己還表現這麼扎眼，連我都懷疑我自己！其實我只想自保，以防從戰場上活下來，結果回去死在自己人手裏，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