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套路與反套路
等聽到後面又有馬蹄聲傳來，牧仁才回過神來，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為首的竟是夢中大鬧靈堂的什長，一隊四個人，什長第一時間沒有認出滿臉血污的牧仁，牧仁則盡量低頭避免被認出來。
什長看了眼地下的兩具屍體，沒有敵人的，便問牧仁：「逃了？」
牧仁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為什麼沒殺你？抬起頭來！」
牧仁只好抬起頭來，所幸什長看了一會兒好像依舊沒認出他來，看着他手中的斷成兩截的長槍若有所思。
「上馬，隨我追敵！」牧仁只好取了戰友的長槍和僅剩的一匹馬，跟在什長後面，腦中盤算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突發情況，以及應對方式。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突然發現不對了，說是追敵，戰馬的速度並不快，而且路越走越偏，還有兩人隱隱把牧仁夾在中間……
被認出了！
這時前方的什長勒停戰馬，猛然回頭，長槍直指牧仁，「牧仁，你好大膽子，敢私放敵軍離…離…離開！」
什長說着便瞪大了眼睛，聲音都不自主的顫抖。
原來就在什長回頭呵斥的同時，牧仁二話不說直接一槍將左側的人捅了個對穿，然後棄槍抽出腰刀，回身將右側的人撲下戰馬，一刀抹了脖子！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等什長說完，牧仁剛好殺完人抬頭，眼神陰冷，與他認識的那個有勇無謀，只會舞槍弄棒的牧仁完全不一樣！
「殺了他！」什長吩咐身邊僅剩的一個士兵，等他沖向牧仁，什長卻縱馬而逃，頭都不回。
牧仁一個側翻滾，躲開那人的一擊，拔出長槍，一個標準的投擲動作后，長槍直奔什長而去，然後回身拔刀跟那人戰在一塊。
腰刀對長槍多有不便，且牧仁並非以刀術見長，費了一番力氣才將服用了服用了大力丸的對手殺死，自己也掛了彩。
卻說另一邊，長槍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直中戰馬屁股，戰馬吃痛摔倒，什長毫無防備之下直接被摔得半晌沒反應過來，而且瘸了一條腿。
爬起身的什長拄著長槍一瘸一拐的逃命，牧仁彷彿殺神一般，拖着長槍一步步的走向什長，聽着槍頭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慢慢靠近，彷彿催命符一樣。
什長終於忍不住，回身討饒：「牧仁，不，牧大爺，我之前鬼迷心竅，不，我也是奉命行事，對您多有得罪…」
牧仁一言不發，速度不急不緩的一步步靠近。
什長嚇得聲音都變了，跪着朝牧仁磕頭，「牧爺，小的有眼無珠，在此給您賠罪，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我一條狗命…」
牧仁走到近前，一腳將什長踹翻，高舉長槍。
「牧仁，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陳將軍不會放過你的，求求你…」
牧仁手中的長槍，精準的刺穿什長心臟。
受過前世那麼多電視劇的教育，牧仁才不會傻到手下留情。要麼忍着不出手，只要出手絕不留後患！
殺了什長，牧仁坐在一旁，思考眼下的處境，沒有回頭路了，此時離開貌似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自己身上多處受傷，不知去往何處，況且這荒山野地，傷口若不及時處理，炎症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這時，腦中又浮現出那抹靚影，她應該逃出生天了吧？當了一輩子宅男，竟然在那一瞬間動心了，那份臨危不亂的氣質真讓人着迷！
唉！牧仁嘆了口氣，
不知道此生還能否再見，生的那般好看，又有那樣的猛將拱衛，肯定身份非比尋常，地位懸殊太大了。
牧仁搖搖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袋，撐起疲憊不堪的身子，尋了一匹戰馬，朝來時的方向尋找大軍。
好在一路上的追擊分了好幾波，看着渾身是血的牧仁，大夥也沒起疑心，等到集合完畢清點戰損，牧仁所在的右衛騎兵萬人團只剩兩千四百多人。
如牧仁所料，敵軍騎兵全軍覆沒，無一人投降，雖然早有預料，牧仁聽了還是忍不住一陣難受。
另外延城已破，城內兩萬步兵只剩不到一成，聽軍中傳言，面對如狼似虎的大離軍隊，很多人都報了同歸於盡的決心。
守城戰中登上城牆的大離士兵，很多都是被敵軍抱着從城牆上跳下，而敵軍死前高呼「大乾永恆！」
這該是怎樣的一種信念？
既然軍隊有這樣的軍魂，為何大乾反而實力最差？
信息太少，想不明白！
所幸大離畢竟是以道教為國教，沒有因為破城戰的慘烈而泄憤屠城，這點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破城后中軍與前鋒右衛騎兵因為損失慘重被撤了下來，在平城方向安營紮寨進行修整，后軍與前鋒左衛的萬人騎把守四門並進城搜尋，似乎是要找什麼人？
牧仁所在的右衛騎兵在休整的隊列，隨軍郎中給他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隨後回營休息。
不知是因為他此戰有功，還是戰友傷亡慘重，竟被新任百夫長杜義臨時任命為都伯，管理一個隊五十人。據說這位新任百夫長為萬夫長趙將軍身邊的親衛，深受趙將軍信任。
如今的右衛騎兵僅剩的兩千四百多人，有三個千夫長，其中一部千夫長陳昆，竟然還有八百多人，屬於右衛軍唯一的最全建制了，其餘兩個千夫長都是校尉趙將軍的親信，由其餘九個部殘餘人員臨時拼湊而成。
戰況真的太慘烈了！
也不知道這個陳昆是真的厲害，還是僅僅是運氣好，如果是前者，那就麻煩了，今天殺的那個什長，其實就是這個趙昆的狗腿子。
雖然打斷狗腿子的行為很解氣，但也意味着麻煩會不斷。
眼下雖然擔任了五十人隊的都伯，但跟這位比起來還是差太多了，而且戰爭已進入收尾階段，後面的路該怎麼走，還是比較迷茫啊！
想來唯有抱上萬夫長的大腿，才能讓趙昆有所顧忌，但這隻能算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小人物混的太不容易了...
想着想着，牧仁腦中又浮現出那抹靚影，一想起那句「別殺他」，心裏總是忍不住開心，彷彿在這孤獨的世界中找到到一絲慰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