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朋友，哥哥在呢
時光飛逝，八月臨近，今年的高中畢業生們將要奔赴夢想的遠方，而陳辭也將要啟程出國學習。
「小諭，還沒好嗎？」秦母敲了敲秦諭的房門。
「馬上好！」
秦諭苦惱地看着滿床的衣服，最後還是從中挑出一條白色的小雛菊裙子穿上，頭髮半扎。
秦家三人到達包廂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坐了兩家人了。
秦諭先禮貌地向長輩們打了招呼，這才轉向席中一個長相明媚艷麗的女生，「余芩姐。」
最後才看向今天穿了一身休閑服的陳辭，「哥哥。」
陳辭挑了挑眉，好看的桃花眼彎起，臉上佯裝生氣的樣子。
「小諭妹妹，你可真夠偏心的，我可比余芩那臭丫頭大。」
「哼，不就比我大一歲嗎？誰叫小諭跟我比較親呢~」余芩從陳辭左手邊的座位起身，還順帶拍了陳辭一巴掌，笑着走過來攬住秦諭的肩，把她往席間帶。
卻發現只剩下陳辭右手邊的座位是空着的，余芩不爽地開口，「陳辭，你坐過去一個位置。」
「一歲也是大，沒大沒小，我就不！」
余芩睜著一雙美眸瞪着他。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秦諭連忙拉了拉余芩的手，溫和地笑着說，「余芩姐姐，沒關係的，我坐這就好了。」
余芩看了看秦諭，又看了看陳辭，只好作罷。
兩人入座期間，陳母從陳辭的正對面狠狠地瞪了一眼陳辭，其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陳辭縮了縮脖子。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大人們很快就聊得火熱，而陳辭和余芩免不了掐起來，從小到大這兩人就不大對盤，大概席上也就只有秦諭最安靜了。
她就這麼看着兩人打鬧，神色微動，卻一言未發。
「小辭是明天走？」
「是啊，明早的飛機，還得轉機。」
「小諭，芩芩，你們兩個可要好好像你們陳辭哥哥學習。」
大家一起舉杯時，余母笑着說道。
「哎呀，知道了母親，這話你都說了八百遍了！」余芩無奈地抱怨道，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秦諭卻在此時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陳辭，又望向自己手中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玻璃高腳杯，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得緊了緊。
陳辭離秦諭很近，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還以為秦諭是因為感覺壓力大有些不適。
於是他在大家沒注意時，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俯下身，低聲在她耳邊說，「小朋友，別害怕，哥哥在呢。放輕鬆就好了，高考還遠著呢。」
秦諭抬起頭，看着笑靨如花的陳辭，只是抿了抿唇，沒說什麼，視線又重新落回高腳杯上。
她害怕的從來都不是別人的壓力，而是自己會離他越來越遠。
她垂下眼睫。
末了，陳母還將好些資料分給余芩和秦諭。
余芩還好，身為新任高三狗的她，平常搬這麼多練習也習慣了，秦諭整個人小小隻的，從陳母手中一下子接過這麼多書，連臉都看不見了，可以說是有點寸步難行。
陳辭嘴角抽了抽，兩步上前拿過秦諭手中的書，對秦父問，「叔叔，你們家車放哪了？我幫小諭放在後尾箱吧。」
「好。」秦父連忙帶路。
秦諭望着陳辭的背影，眸光微動。
——
回到家，秦諭收拾好書本，就關上了房門。
坐在書桌前，拿起擺在架子上的一個相框。
照片上是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和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小姑娘一雙白嫩的小手在圓嘟嘟的小臉上擦拭淚水，而男孩好像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蹲著身子拿着紙巾，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秦諭的手輕輕撫過小男孩的臉。
這是大人們當時鬧着玩偷拍的照片，後來有一次曬照片的時候，被秦母順手曬了出來。
秦諭睫毛微顫。
她拿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換了鞋要出門。
「媽媽，我去找一下陸荔。」
「早點回來。」
「知道了！」
陸荔是她唯一的好朋友，秦諭也只敢在她面前無話不說。
秦諭到的時候，陸荔也已經到了。
少女坐在小公園的長椅上，穿着白色的t恤，條紋短褲，腳上一雙人字拖，手上還拿着一瓶礦泉水，頭髮是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顯得下顎線更加分明，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隨性。
她的身邊還放了一瓶果汁。
秦諭看見她，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荔荔~」
陸荔一隻手穩住她，「坐好。」
女生的聲音很冷淡。
秦諭很聽她的話，乖乖坐好，很自然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大半夜找我，你的陳辭哥哥怎麼了？」還是很冷淡。
在別人面前秦諭或許還能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但在陸荔面前她從來就沒有什麼包袱。
「陳辭哥哥要出國了……我再也，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越說越難過，還是忍不住嗚咽起來。
到最後忍不住大哭起來。
偶爾有路過的行人都離這邊遠遠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姑娘哭得這麼凄慘。
陸荔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聽着秦諭一邊哭一邊說。
「嗚嗚嗚，我真的好喜歡哥哥啊，嗚嗚嗚，荔荔，可我，可我還配不上他……」
「陳辭哥哥，嗚嗚嗚，他太優秀了……」
就這樣，秦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特別，特別累，就輕輕靠在陸荔肩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陸荔：……
晚風微涼，四周靜謐，只有偶爾路過的行人和幾片偶爾吹落的樹葉。
感受着肩上的重量，陸荔無奈地輕輕嘆了一口氣，拿起手邊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秦諭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是被拍醒的。
她有些懵懂地揉了揉眼睛，剛哭完的原因，嗓子還是啞的，「荔荔，幾點了？」
「十點了。」
「啊？」
秦諭一下子被嚇醒了，她怎麼睡了這麼久，秦母還叫她要早點回家的。
這下糟了。
她慌慌張張地起身，拿起果汁和外套就跟陸荔告別，匆匆往家的方向跑。
陸荔：……我的外套
又坐了一會兒，陸荔才起身離開。
秦諭回到家后，果然被秦母抓住教育了一頓。
她只好跟秦母反覆道歉，秦母看她眼眶紅通通的，活像兔子，以為她心情不好才去找了陸荔這麼久，也就沒再說什麼。
－－－－－－題外話－－－－－－
我也想有陸荔這樣的朋友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