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蕭雲的金算盤
嘩啦啦！
蕭雲手中捧起的池水灑落在湖面上泛起漣漪。夏日的涼水總能讓人忘記很多糟心事。抬頭看着在池水裏遊走的金魚，蕭雲右手一翻，戒指閃爍白光的同時，一袋魚料出現在掌心。
隨手抓出魚料扔在池子裏，不少藏在池底深處的金魚上浮。看着匯聚越來越多的金魚，蕭雲想了想，乾脆把剩下的半包魚料全部倒進去。一時間池子裏歡騰熱鬧，幾十條金魚也放棄爭搶為數不多的魚料，開始大口朵頤。
「會撐死。」芸瞳黛眉微皺的看着池子裏匯聚撲騰的金魚。
「只要吃的足夠多，就不會有爭搶和算計。」蕭雲將空掉的油紙袋揉捏成團朝三丈外的紙簍扔去，紙團在半空劃出優美弧線，穩穩地落入三丈外位於長廊邊上的紙簍：「不管是人還是金魚都一樣。」蕭雲意味深長地說道。
南國京城被劃分五個區域，在民間以東南西北中命名，而京城又被分為內城和外城。中也被稱為內城，是城中城，皇室宮殿所在的地方，五個區域的核心。除了王朝官員，其他人沒有皇帝召見不可踏足。
除此之外便是京城四個區域，不管是南國人或是其他王朝的人，皆可在四個區域內隨意走動，不過南國京城佔地之廣，所以大部分人一生都只可能會在一個區域內活動。
北城最有名的便是七家十二戶，這是七大家和十二商戶的民間稱呼。
七大家中又以蕭家最為特殊，不僅是商戶之首，同時也是七家之首。蕭家的生意遍佈全城，有人說蕭家的錢財足以買下四分之一的京城，也有人說蕭家的背後還有更大的人物在支撐。
而蕭家從王臣家族蛻變為商賈之家，這一切都要從十五年前說起。
那時的人們誰能想到改變蕭家，甚至讓蕭家影響力遍佈全城的是當初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孩兒？一夜蛻變，蕭雲承受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歷經十五年的時間，讓他的名字響徹南國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北城拍賣行，由皇室支撐的皇家拍賣行，每年都會有大量寶物從這裏被拍出，同時也會有海量的寶貝篩選進入。每當皇家拍賣行有絕佳的物品要被拍賣時，四個區域內大大小小的拍賣會都會幫忙宣傳，這會吸引很多有錢人。
而有錢人們則會想盡辦法提前得到拍賣手冊，若是有自己感興趣的他們才會親自過去。歷次拍賣會最多也只是吸引一個區域的人，可這次的規模是全城。
熱鬧的街道上，蕭家的車馬前進著，比尋常官家，尋常商家還要豪華的車馬吸引旁人駐足觀望。偌大的黑色『蕭』字則是雕刻在馬車的左側顯示身份。
「蕭家家主每次出現都是這架勢，不愧是北城第一。」道路兩旁有人嘖嘖說道。
旁人聽到這話暗自點頭，一些初來乍到的人不清楚便側耳傾聽：「聽說前些日子蕭家拿下皇室在海運上的生意，眼下現在最賺錢的十大行當，除了劉家還把持一樣，其他都在蕭家手裏，這蕭家可是一家獨大。」
「劉家的鏢局生意也不好做啊。」有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車輦內，蕭雲悠然自得地吃着桂雲糕，偶爾透過窗戶看着外面駐足兩旁的行人。他的耳朵很好，修為不高不低，路人的話他多多少少都能聽得見，只是多會一笑置之。
北城的皇室拍賣行，七大家和十二商戶都是那裏的貴客。即便是內城一些不得勢的皇子見到他們十七人後，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禮。他們十七人掌握著北城的錢脈，等同於皇室的錢袋子。
「前些日子拿下的絲綢生意獲利頗豐。」蕭雲嘴裏塞著滿滿當當的桂雲糕，腮幫子鼓起像是松鼠：「現在九大生意都在我手裏，得過一段時間拋出幾個才行。」
芸瞳坐在一邊擦拭長劍，柔聲道：「蕭家越大，皇室越忌憚，當年老爹他們就是如此。蕭家一門三十七個高官全部斬首，沒想到做生意也能做到這般地步。」
蕭家的生意能大到這個地步是芸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早些年蕭家老爹說蕭雲的腦袋適合在戰場廝殺，對於商道可謂一竅不通。不過那時候蕭雲才只有九歲多，又能看出什麼呢？
「也沒辦法，誰讓祖上埋得好。」蕭雲冷不丁來一句，隨後抱着盤子起身：「你說要是把鐵器生意和當鋪生意拋出去怎麼樣？反正張家，雷家一直都想要。」
芸瞳抬眼一瞧，淡然道：「隨你。」
蕭雲聽到后一陣點頭，嘴裏咕噥著就這樣辦，心裏的算盤打得響叮噹，開始盤算要以多少錢讓出去。看着蕭雲又坐回軟墊上露出沉思，芸瞳想了想又問：「甘州的事你要怎麼做？」
蕭雲的思緒被打斷，他的臉上不再有商人的奸詐，轉而變得很凝重，好似能滴出水來。抬眼看着外面飛馳而過的街景，蕭雲想了想之後搖頭，足足半晌才嘆道：「甘州水路四通八達，想要拿回來得燒光皇朝小半數底蘊，而且這還是沒有慶國阻撓的情況下。寧國不惜一切代價已經得手，南國若是繼續開戰，極有可能造成生靈塗炭。」
雖說甘州並不是南國的唯一大城，可它卻不僅關係皇室，還關乎著京城商戶們。蕭家就有不少貨途徑那條運河，要是被搶，損失很大。如今甘州被寧國所得，不只是蕭家，就連其他商戶的貨也得選其他水路。
「哦？你沒有主意？」芸瞳不關心生意，只關心戰事。
「有倒是有，不過要等皇帝親自來找我。」說到這裏，蕭雲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好似一隻成精的老狐狸：「藉著皇帝的名義，我甚至還能把劉家的鏢局生意搞到手。」說完后，蕭雲還發出『偶吼吼』的笑，壞人兩個字就差寫在臉上。
芸瞳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似的扭頭看着窗外，不少人透過飄起的窗帘看見美人容顏，許多男子驚嘆。只可惜芸瞳是城內出了名的冰霜美人，又常年跟在蕭雲身邊，不少人認為她是蕭雲未過門的新娘，不敢染指。
「又要飄雪了。」芸瞳看着藍天白雲，輕聲呢喃。如今明明是三伏天，她卻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讓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