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命

第九章 逃命

王二狗的突然出現,古金月始料未及,但此時境況不容古金月問個究竟,結果王二狗遞過的槍便迅朝南邊的一條小路迅轉移。

逃出去不足一里地,身後便想起槍聲,古金月轉身一看,一股小分隊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追來,山谷中的火光太強,他們兩此時還在範圍內,再加上天已經見亮了,拖着疲軟的身體也不得不奮力繼續逃命。

慌亂中,一條狹隘的隘口出現在右前方的山坡,王二狗喘著粗氣道:「走那邊」。

繞過一段山脊,兩人便進入了那道隘口,也顧不得身後的追兵此時到了哪裏,只顧著向前奔,雖然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但絲毫不敢停留半秒。

不料眼前的隘口越來越窄,兩邊的山體幾乎已經快挨到一起,活生生的一道「一線天」,兩人忙着奔命,也沒有注意這隘口的變化,等轉過一道彎,才現隘口只有一個拳頭的寬度,頓時兩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快追,決不能讓他們跑了」身後突然傳來追兵的聲音。

古金月心說天要亡我,泄氣往地上一坐,準備聽天由命。不料這一坐下去,卻現隘口下方貼着地面的部分要寬出三個拳頭的位置,心頭大喜,忙叫着王二狗過去看。

湊到那隘口下方一看,現下方的寬度足夠一個人趴着鑽過去,只是由於山上的土層滑落下來掩埋了半截入口,只要拋開點土,裏面的空間足夠大,能穿過去。

兩人激動着把隘口前的土層刨開一個凹槽便趴着身子鑽了進去,古金月爬在前頭,能看見前方三十幾米米的地方便是出口,而且裏面的空間越來越來,除了一開始有些剮蹭,後面十分輕鬆。

等兩人從隘口中爬出去,只見眼前一片開朗,幾個小土坡躺在平原中,頭上正是懸崖峭壁,幾塊巨大有伸著裂紋的巨石正好蓋住了這隘口的出口。

不等兩人喘口氣,連續幾聲槍響從隘口那頭穿過來,追兵已經到了隘口那頭,古金月靈光一閃,立馬要了王二狗身上的全部手榴彈,拉了導火索往隘口上方的那幾塊快要裂開的巨石一扔,大叫一聲:「跑!」

兩人朝着眼前的平原一路狂奔,不出百米,身後幾聲巨響,只見隘口飄起灰塵,隨即竄來「嘩嘩」的石頭滾落的聲音,等灰塵被風帶過,只見那隘口已經被炸碎的巨石掩埋,峭壁上鬆散的石頭還在往隘口下滾落。

王二狗此時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笑容道:「兄弟,真有你得,剛才那幾聲槍響把我急的不行,還是你夠冷靜,立馬就想出法兒來了,這下我看他們怎麼追」。

「現在咋們斷了追兵的路,他們想要找到這裏,必須返回去再圍着這右邊的山繞過來,再快也得三四個小時,不過一旦他們用車的話,不出一個小時便能趕過來,我們靠着這兩條腿肯定走不出去」。

「別忘了,這東陵外圍還有士兵把守」,王二狗補充道。

王二狗這麼一說,古金月才想起進馬蘭谷之前看到整個東陵被團體圍住,不過也想起那個看守的排長,或許能從那裏出了這包圍圈,但轉念一想,那地方離此地少說也有二百里地,人還沒到估計孫殿英的命令已經傳到那裏了,不由哀嘆了一聲。

「怎麼嘆氣了,老天爺留了我們一條命,就肯定有辦法出去」王二狗拍了古金月後背一巴掌道。

古金月把自己的想法對王二狗說了一遍,不想王二狗一拍大腿,興奮道:「你看我這腦子,這急着逃命,也沒時間告訴你,胡漢三他們那邊現在也是無藥可救,聽見那聲巨響了吧,我把他們剩下的車全砸掉了,還有那藏寶洞也給炸了,現在一無車輛,二無馬匹,不管幹什麼都得跟咋們兩一樣靠這兩條腿,如果他們要出去傳遞消息,以現在的情況看,我們肯定會走在他們前面,哦,我忘了,還有這個得還給你」說着把後背那皮包取下來遞給古金月,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是什麼?」古金月疑惑道。

「打開看看」,王二狗故意買關子。

古金月皺着眉頭打開皮包一看,眼淚沒控制住流了出來,裏面裝的不是別的,正是泛著暗黃的羊皮圖,在包里裝得十分緊實,卻又凌亂。

「男子漢大丈夫,還撒什麼狗尿啊,不過,也就只能留下這麼多,當時情況緊急,其他的被我一把火全燒了,實在可惜啊,希望兄弟你不要記我的仇」。

古金月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會,此時也才想起來問王二狗從山坡上摔下去之後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他死了。

王二狗一邊走一邊把來龍去脈告訴了古金月。

王二狗說,從山上滾下去之後,自己掉到一個不高的斷崖,為了躲避那時已經趕過來的士兵,他躲到了斷崖下的凹洞,剛躲進去,頭上一陣排山倒海的聲響就襲了過來,嚇得他正要換個地方,不料一股石流泄了下來,頓時面前的空間就被碎石擋住了,也幸好這碎石蓋住了他面前的空曠,才是使得之前追過來的人以為他已經沒了命,可不過幾秒,去聽得右方想起了槍聲。

他刨開碎石悄悄一看,現看見古金月已經被人看住了,本想去就古金月,可身上的裝備早就沒了,無奈之下便朝藏寶洞轉移,心想救不了古金月的命,也要幫古金月毀了剩下的藏寶圖。

快到藏寶洞那邊的時候,卻現除了兩個看守帳篷的人外,其他人都朝古金月所在的方向去了,估計是以為生了什麼大事,既然胡漢三等人都過去了,那肯定一時半會不會對古金月下手,隨即心生一計。

潛伏到帳篷邊上,徒手解決了兩個守衛兵,取了他們身上的手榴彈。進了帳篷便現兩口木箱子,箱子周圍的除了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地上堆得全是閃著光的寶藏,也來不及去欣賞這些好玩意兒,他順手拿了桌子上的皮袍,把箱子裏的藏寶圖胡亂的往裏面裝了一通,隨後點了火把剩下的都燒了,臨走抓了兩大把玉器塞到衣服包里。

等出來,卻現空地上放着炸藥,前方還有三輛車,就用獨輪推車推了整整五車堆到那藏寶洞口,退到二十米外,拉了手榴彈的導火索便朝汽車和藏寶洞扔了過去。隨即一聲巨響,藏寶洞就這麼塌了,汽車也被炸得散了架,一看大功告成,便順着過來時的路飛奔而去。後來的事情古金月也都知道了。

聽王二狗講完,古金月心裏不由得對王二狗欽佩萬分,說他是條硬漢,腦子聰明,情急之中還能想出這麼高明的計策。

王二狗連連罷手說都是被逼出來的,那時候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就去幹了,也怪孫殿英和胡漢三失算,把人都召集到古金月那邊去了,要是看守的人再多幾個,估計他和古金月都會沒了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七八里地,到了一個山坡前,剛繞過過一道彎,兩人眼前一亮,兩匹馬兒正在一片平地中休閑的吃着草,而這兩匹馬兒背上的馬鞍卻似曾相識,馬鞍上的東西更是熟悉不過。

「這······」王二狗欣喜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二人卯足了力氣一路跑了過去,馬兒也到識相,見有人過來,嚼著草抬頭看着,也不動。

等跑到馬兒身邊,古金月才現這地中的草在深秋季節不但沒有枯萎,反而和net天一般還愁著嫩芽,可說是一處奇觀。忙拉住自己那匹取馬鞍上的東西。

「金月,你說這都秋天了,這草怎麼還綠油油的」王二狗看着腳下的水草問。

古金月哪知道原因,從包里取出兩個大饅頭,扔給王二狗一個,王二狗接過一看是饅頭,立馬啃了起來,渾淪道:「媽的,餓死我了」。

古金月咬着饅頭看了看周圍的山勢,心想這皇陵建造的地方,必是風水寶地,或是因陵墓太多破了大局,叫這好風水移到了這塊地方,才叫這方圓半里平地內的草與他處如若隔世,不分季節。原本被他們拴在山上的馬兒聞得此處有綠草味,掙脫韁繩奔來此處飽餐一頓,而他和王二狗死裏逃生也逃到此地,感嘆頗深,豪放一句:「此乃天意!」。

王二狗聽得古金月如此豪言,問他為何出此話語,古金月嚼著饅頭把話說了一遍,逗得他哈哈大笑。

吃飽了肚子,兩人飛身上馬,一路奔向馬蘭谷入口。

估計是馬兒休息的好,吃的也好,不出半rì,兩人繞着道便到了馬蘭谷入口,在遠處兩人商量好了讓古金月先過去探探情況,如若有變,也不至兩人都被抓住,王二狗一百個不願意,非要他先去,無奈古金月說那看守的排長受了他的恩惠,即使有什麼情況也有個迴旋的餘地,向王二狗要了兩件玉器便飛馬而去。

不幾分鐘便到了那出口,一切視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看守的還是那幾個人,之前替古金月說過話的兵蛋子老遠見古金月騎馬而來,一溜身跑向旁邊的小亭子。

見此情況,古金月有些毛了,心說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吧,一不留神,馬兒已經衝到那亭子旁。馬兒停住蹄子,裏面出來兩人,正是昨rì那排長和兵蛋子。

排長見是古金月,雙手作勢恭迎道:「哎喲,古兄弟,怎麼,要出去?」

古金月不敢下馬,生怕出了什麼問題不好逃走,兩手合住回敬了個禮道:「劉排長,今rì我大舅哥派我出去辦點差事,昨rì我給他說了虧你兄弟幫忙我才進得去,今天他特意給了兩件東西以表謝意」說着便把之前從王二狗那拿的玉器遞給那排長。

一看古金月送寶貝,那劉排長雙手接過,眼睛盯得直直的,不料他把東西往懷裏一揣,大喝一聲:「兄弟們,下手!」

古金月心裏一驚,明白上了這劉排長的當,周圍的兵蛋子都舉槍指着他,要他下馬。古金月怎麼也想不到,這包圍圈就在眼前,只要跨出去就可以脫身,不料就在此處卻要栽了跟斗,這排長是如何接到的命令呢?

「劉排長,這是為何?」

「古······」

這劉排長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隨着一聲槍響毫無徵兆的穿過他的太陽穴,血都飆到了古金月的臉上。

局勢一下變得亂成一團,古金月周圍的兵蛋子應身全部舉著槍轉向身後一陣亂開,根本不管古金月,古金月轉頭一看,一人騎馬正開着槍飛奔而來,正是結拜大哥王二哥。

一看這陣勢,古金月立馬掏槍「啪啪啪」把這周圍的兵蛋子全部解決乾淨,王二哥也衝到面前,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立馬揚鞭策馬,跨過木馬樁子一路狂奔。

身後槍聲依舊,但已為時已晚,古金月和王二哥兩人早就奔出一里開外,子彈還沒飛出半里就栽到地上。

一路策馬揚鞭,不管有沒有追兵,只管向前沖,待馬兒跑不動了,兩人才找了個隱蔽的地勢休息。

坐到地上古金月才問王二狗如何得知他有危險,還開了槍。王二狗笑着說是古金月安排的好,他騎馬躲在暗處看着前面的情況,見古金月遞東西給那排長的時候,突然古金月身後的兵蛋子舉槍指着他圍了過去,便知道出事了,隨即才開槍沖了過去。

古金月心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當時兩人一起過去,肯定會被抓住。可那劉排長是如何得到命令的呢,按王二狗的說法,汽車被毀了,馬匹也沒有,他的兵不會長了翅膀飛過來告訴那排長的吧。

王二狗也感覺奇怪,自己分明是炸了那汽車的啊,在山谷也確實沒有看見馬匹,及時有馬,那他們也不會趕在他們前面啊。

古金月沉思了半天,突然弱弱的問了句:「二狗哥,你有沒有看到那帳篷里有電台?」

古金月這麼一問,王二哥一拍腦袋瓜子,哎喲一聲道:「我怎麼把這給忘了,他媽的,他們肯定是電報到挖墓這邊的電台,這邊地處東陵zhongyang,到任何出口都不過半個小時,那為什麼我們不見重兵看守出口呢?」

「先,他們不知道我們會往哪個方向突圍出去,第二,他們沒料到我們會找到馬匹,斷定我們是步行,所以有兵也知道重點在哪裏,也低估了我的度」。

「說得有理,不過,金月哪,既然咋們逃出來了,那這以後該怎麼辦?」王二狗喝了口水道。

古金月仰頭看了一眼天空,淡淡道:「世道混亂,要想保住這藏寶圖,還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我看這樣,咋們先到南京,把你身上的東西先買出去兩件,咋們到香港去,我說那地方現在歸英國人關,但總歸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沒有國內這麼亂」。

「香港?沒聽說過」王二狗戳了戳頭道。

「別管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就這樣,古金月帶着王二狗艱難跋涉,一路更名改姓到了南京,找了家當鋪當了幾件玉器,為了不引起懷疑,故意把價錢報得低,也換得不少錢,換了行頭買了船票,從上海徑直去了香港,一呆便是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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