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水端不平
「你這是說的哪跟哪了？這又跟借錢扯上關係了？」邱景宏瞪眼！
「你那個白眼狼的兒子就是不給我們瑤頭布廠活路！他不知吹了什麼風把所有的布商都拉到他那兒進貨去了。他就是小人，二世祖缺德貨！你若不把那些錢拿回來，以後還指望炳堂孝敬你兩老養你們嗎？」戚滿英拍著桌子說道。
邱宏景氣得把筆往桌上一擱:「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告訴你戚滿英，我邱宏景就是窮光蛋，動不了了！你們兄弟都要養我直至老死！誰都逃不去責任！莫要說你們當長子大大的佔了家裏便宜！不開拓創新，就算了！還不老老實實守住家業。遇到問題了，就怨天憂人！就是再多的錢財給你們也是給敗了的。」
「阿爸，我讓你把窮鬼弟弟的錢拿回來，不是讓你來教訓我們的。你若是不把借給弟弟的錢拿回來，別怪以後我對你橫鼻子豎眼睛！」戚滿英摞下狠話把桌上精緻的提包猛地撈在手中轉身對兩個女兒說道:「紅兒，碧兒我們走！」
邱宏景朝她的背影吼道:「這是我的家，難道你還想反了不成？」
劉明秀聽到吵聲，趕緊來到書房。看着大兒媳婦與兩個孫女氣勢洶洶地從書房寫衝出來。怕丈夫有事，劉明秀趕緊走進房間。「宏景，出了什麼事？」
邱宏景指著戚滿英母女離去的方向:「我們給炳堂取的好媳婦！」捂住心口表情痛苦的坐下來。顯然是被氣到了。
「她要做什麼就讓他去做唄，不找跟她們這些人置氣！」劉明秀，趕緊幫丈夫撫撫胸口順順氣。
「你知道她要做什麼嗎？」邱宏景眼睛通紅。
「隨她要做什麼？只要不害人就行了！」劉明秀安慰。
「他要讓我把借給炳源的錢拿回來！你看看她耍的什麼心？」邱宏景點着門口手在發抖。
「嗨，你死腦筋你答應她不就是了嗎？幹嘛動那麼大的肝火？至於什麼時候去拿，那是我們的事情？」劉明秀用手擦着他的背脊樑。
邱宏景忽然覺得氣順多了，它在桌子上嘿嘿笑起來:「還是我老婆子聰明，看我都被氣傻了！」
戚滿英見在公公那裏行不通，六氣呼呼的回到廠里對着自己的丈夫大吼大叫起來。
「邱炳堂你若是不能讓你阿爸，把借給你弟弟的錢拿回來，我們就脫離夫妻關係！子女財產產業各一半。從此你是你我是我咱們互不相干！」
邱炳堂嚇了一跳站起來夫人長夫人短的哄著:「我的姑奶奶耶，我的好夫人，這怎麼又跟我們扯上關係了呢！你可是我的天，我的地！我怎麼舍與你分開呢！再說辦法有很多，哪能值得你這樣做呢？」
戚滿英就是要來硬的他乾脆一屁股坐在辦公枱上哭嚎:「我不管，我不管跟了你幾十年了，沒有一天過上好日子的，我堂堂一個戚家大小姐，嫁到你們邱家來成天受委屈，我不過了，我要跟你離！」
戚家可是布廠的大商戶，在羊城與香港都有幾個分廠，這一離瑤頭布廠的財富可就去了一半了。邱炳堂可不願意把家拆了。趕緊衝過來抱住妻子，捂住她的嘴:「滿英不要啊，我們家怎麼能少了你呢？別說傻話，等下了工，我去跟阿爸談談！」邱滿堂無奈，誰叫他娶的女人是戚家的千金呢。
吃完晚飯，一家人都坐在客廳里，玉蓮教白蓮念書寫字，紅蓮碧蓮陪着阿媽吃水果。
邱炳堂端著一杯茶，來到父親身邊:「兒子有一件事，想跟你談談！」
邱宏景點頭坐到一邊用手拍著木椅沙發:「來，坐這裏！」接過兒子手裏的茶，等他坐下來問道:「什麼事說吧？」
「阿爸，阿源那裏也有起色了，是不是該考慮把他借的錢拿回來！」邱炳堂望着阿爸眼中充滿了迫切。
邱宏景不解:「這借條是有規定的，借出去整整十年拿回來才能有十分之一的利息！我這才有有多少年？我的長孫才五歲，你們卻讓我把錢拿回來，你讓你弟弟一家人怎麼活？」
「阿爸，這五年弟弟也做有不少錢了。再說現在他商家都到他那裏拿貨，他的貨源源不斷，錢也會滾滾而來。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
他比我能幹！」邱炳堂說着好話。
「你也是這樣認為的？」邱宏是笑了笑，他何嘗不知道這是戚滿英的主意？「這樣做阿爸就吃大虧了！你也沒什麼好處！既然你要求拿回來，那我就拿回來吧。不過我的所留的財產分配問題，你把你弟寫的那張字據燒了，我立即就去把你弟借的錢拿回來。」
「這怎麼行？」戚滿英跳起來:「一碼事歸一碼事！」
「這怎麼叫一碼事歸一碼事，這本來就是一碼事！」邱宏景站起來嚴聲說道:「不讓炳源在自家布廠上工的是你，逼他離開另起爐灶的也是你。現在人家生意好了，眼紅眼熱的也是你！這家裏的住房祖業都給你了，弟弟也分開了，你的手為什麼還要伸得那麼長？管住你丈夫就得了，還要來管老子！你那個心長那兒了！」
「什麼祖房祖業給了我們說的那麼好聽！那你們去窮鬼那裏住啊！什麼事我都可以不管！」戚滿英露出了她的真實嘴臉。
「滿英，不可以這樣對阿爸說話。」邱炳堂見妻子針對父母，面子掛不住了。
戚滿英跳起來指著自己的丈夫:「我跟你沒什麼好說，自從跟了你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我今個兒就把話撂在這裏。我們現在就離
，孩子祖業家產一人一半！」邱滿英氣呼呼地坐在沙發椅上。
「你要走就去，別把我邱家血肉帶走，還有我們邱家祖上產業，你從未出過一份力，休想拿走我們邱家一個錢子。成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像一個活菩薩！」邱宏景也來氣了，你走就走我還怕你不成？真是反天了。
劉明秀看着不是辦法，走過來拉住丈夫:「老頭子，別生氣，我們家炳源是通情達理的人！不就是把那些錢拿回來嗎，我們家病原不會為難阿爸阿媽的。明天我們就去拿回來！好了，開晚飯呢，我們吃飯吧！」
戚滿英冷哼一聲，把桌上的提包一撈喊道:「紅兒碧兒，走我們去成珠酒家吃飯！」一扭一擺的走了出去。
邱宏景指着她對兒子說道:「你的好媳婦哦！你陪她去罷！
」
邱炳堂臉露難堪，拉住阿爸的手:「阿爸阿媽就是你給我娶的媳婦，你們也體諒體諒一下兒子吧！」
「明秀啊！我這麼老了，才體會到做牛做馬的滋味啊！」邱宏景心裏難過，本應是老來享福。現在仍然還要操勞受氣。
白蓮寫着字忽然飛跑過來抱住阿爺:「阿爺，別生氣，白蓮唱歌給你聽！」白蓮從他身上下來，唱了一段時興的粵曲。邱宏景夫婦聽了非常高興，沒想到白蓮一副天生的好嗓音啊！邱家又出要出一人才啰！剛剛的悶氣一掃而光。
劉明秀抱着孫女:「走，我們吃飯去啰！」
今日是休學一日，慕忠學忠在家裏教阿媽阿姐念詩。春蓮在院子裏一邊洗衣服一邊跟着念。
劉菁玉卻大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笑看着兩個兒子念詩。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邱宏景與劉明秀坐着黃包車過來了。兩個小傢伙看見了喊著:「阿爺，嫲嫲！」跑過去迎接！
看到自己的兩個小孫子邱宏上學與劉明秀，真是萬分喜歡！「哎
，我的乖孫孫！」一人抱一個走進院子來。